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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隨我們前去歇息吧。”

明琰臉上的冷笑散去,她倚在門板和牆壁的夾角間,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這幾個男人,問道:“你們今晚都要服侍我”

為首的青年垂下眼簾,恭敬的朝她伸出手:“少主若是願意,幾個人都可以。”

旁邊的幾人聽聞此言,忍不住紅了臉。

“少主,時間不早了,請隨我等歇下吧。”

有人溫聲道,低眉順眼,宛如潔白的羔羊,模樣溫馴。

空氣中彌漫著宜人的暖香,熏得人微微迷醉,之前被她隨手挑選的男人取下銀質護腕,嫌熱一般的扯了扯襟口,露出大片%e8%83%b8膛。

他一身漆黑長袍,微微一笑,眼下那粒刻意畫上的紅痣活過來一般,格外動人。

四周香味似乎濃鬱了一些,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裡鑽。

明琰臉色古怪,扶著牆壁踉蹌的站了起來。這些青年想要上手扶她,被她喝令禁止靠近。

她覺得自己身上帶的傷灼痛起來,被活生生氣的。

桌麵上立著一麵銅鏡,明琰撐著身體上前看了看。

鏡子中的瘦高女子臉色蒼白,衣衫空蕩,如同秋日枝頭枯葉,一觸碰幾乎就要碎去,儼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她想,自己大概率是被耍了。

或許天道隻是無聊,騙她逗趣來著。

明琰盯著鏡子沉默不言,忽然伸手褪去靛青色的棉質罩衫,隻餘一身素灰色的長衫。

之前那個穿了黑袍,點了小痣的男子紅了臉,他瞳眸水潤,在房間內橘色的燭火中熠熠生輝。

“少主,”他有些難以啟齒,“這裡太涼,且去床上再脫吧。”

明琰轉過身來,原先的冷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溫和,她伸手摸了摸男子的側臉,道:“去床上躺著,等我過去。”

男子的臉瞬間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他忐忑且期許的望著明琰,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態度為何轉換如此之快。

明琰伸出手指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鼻尖:“唔,先不要脫,等會兒我親自動手。”

說罷,她格外博愛的環視一圈,對著其他幾個人溫情蜜意:“你們也是,去吧。”

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驚疑不定。他們統共六個人,少主貪多不爛,竟然一個不落全都要,以她現在這種病弱狀態怎麼能承受得了

明琰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依然笑得親切:“我準備些小東西,乖,快去。”

看著幾個青年聽話的轉過隔間,向臥房的方向走去後,她方才扯了扯嘴角。

現在這種情況,房間被結界緊緊閉合,她自身又被瞬間抽離修為,成為一個病秧子,房門外估計還會有人整夜看守,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結局會出意外。

可是,如果這種場麵是天道刻意為之,故意斷絕後路,那他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出手,墜了自己的格調。

或許一切都還有轉機,而方法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呢

明琰斂眉,空間閉塞,既然她出不去,那是不是可以想一下,如何讓目標自己過來。

這似乎有些荒謬,但她覺得有必要一試。

而究竟如何才能吸引到怪物,明琰自己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她翻了翻桌子下麵的抽屜,果不其然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和相關書籍。

這些東西展現的露骨,讓她有些望而卻步。

明琰合上抽屜,隨手拿了塊軟布包裹幾件東西,起身走向臥房。

臥房很大,已經被下人細心打掃過,而此刻垂了紅帳的大床上,幾個青年正紅著臉,翹首以盼著她的到來。

明琰暗中發誓,她絕對沒動任何歪心思,這麼做完全事出有因罷了。

她露出笑容,走至床前掀開簾帳,脫去靴子一步邁入。

簾帳重新閉合的畫麵顯露在水鏡之上,隨之被一道氣勁凶猛砸上,細白的裂紋一寸寸開長,隨即嘩啦啦碎了一地。

大片林木被連根帶起,泥土混合著雜亂根須暴露在空氣中,泥土腥味逸散,很快又被灼燙的幽紅火焰燃燒吞噬,滾起焦苦難聞的味道。

原本平靜的密林深處此時黑霧張牙舞爪,纏卷著枝葉迅速侵蝕,不斷有腐朽的枯枝化作齏粉,其間似乎再無半分生命存在,恍如魔窟。

封於斯眼瞳暗紅,氣息躁動,漆黑的墨發垂在蒼白肅冷的臉側,手腕上斷裂的鐐銬叮鐺作響,無數黑氣正從他身體內溢出,陰森恐怖。

“放我進去。”他%e8%83%b8膛起伏,毫不在意自己口中不斷溢出的血,眼中很快又滲出淒豔的色澤,宛如厲鬼。

天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右臂,皮肉開裂,白骨森森。

他臉上常常掛著的溫和笑意消失,此刻隻餘一片疏離的平淡。

嘖,他想,所有陰暗麵的化身,果真是個瘋子。

***

明琰待在床帳裡和幾個男人麵麵相覷,等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掀開簾子走了下來。

猜錯了。

她估算了一下時間,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再掙紮一下,以示對這個垃圾遊戲規則的抵製,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就連腳下的大地都震了震。

不知為何,溫度好像瞬間下降許多。

“少主,”穿著黑袍的男人從大床上走了下來,有些委屈,“您剛剛還甜言蜜語的訴說好感,現在卻又要離開,您還沒有碰我們的身子……”

明琰後退一步,分外尷尬,她組織了一番語言:“那什麼,改天行不行?”

“少主,”床帳再次被掀開,露出半截白皙精壯的肩膀來,“我們之前受過專門的教導,會讓您舒服的。”

說罷,那人不再猶豫,轉而掀開更多的簾子,探出半邊白淨的身子。

明琰忽然眼前一黑,被一股大力帶得後退,猛然跌進了一個冰冷僵硬的懷抱。

“大人,”有人在她耳邊吐出沁涼的氣息,宛如吐著信子的毒蛇,低聲問:“他們的身體有我好看嗎?”

這她哪知道她又沒看過這幾個人。

明琰緩緩的眨動了一下眼睛,她背靠封於斯的%e8%83%b8膛,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你鬆開我,讓我直觀的對比一下”

第99章 完結

她不知道的是, 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此刻她病容憔悴,身姿清瘦, 微仰著下巴被人按在懷中,儼然一副被挾持的無力模樣。

被晾在一旁的幾個寵侍盯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蹙眉道:“放肆,少主身份尊貴,豈容你如此糾纏, 還不快快放開!”

隔著明琰, 裹著一身繚繞黑氣的青年抬起眼簾, 露出一隻幽寒如冰的眼睛,隆冬落雪一般, 隨後扯唇笑了一下。

原本緊閉的大門被猛的打開, 房外的喧囂一瞬間放大,有熱風倒灌了進來, 嘈雜的聲音中幾道黑影被丟了出去。

大門迅速閉合,一切雜音再次被隔絕在房門之外。

封於斯的臉隱藏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 他垂頭微微喘了幾口氣,隨後抱緊了明琰, 低聲道:“好了, 礙事的東西已經消失了——我把他們丟出去, 大人會怪我嗎?”

明琰稍微跑了下神,她好像聽到了……鎖鏈晃動的聲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捂在眼前的手垂落下去, 轉而像藤蔓一樣勾在她的腰間,明琰這才發現, 封於斯手腕上還圈著一截叮當作響的鐐銬。

他膚色蒼白, 此刻清晰的顯映出鐐銬所扯出的淤痕和血絲。由他堪稱強悍的修複能力推算, 這傷在不久前估計要淒慘不少。

明琰心中微歎,感慨命運的坎坷崎嶇。明明好像也沒做什麼事,卻總是狂奔在受傷的路上。

感受到耳邊吹來的沉鬱涼氣,她方才回神,立刻認錯道:“怎麼會!剛剛就是開個玩笑,我可沒碰他們,看都沒怎麼看。”

她態度格外誠懇,不過如今拖著這幅突然被削弱大半的病體,聲音也顯出幾分虛弱,聽起來像是砂石劃過薄韌的紙張,又碎又啞。

明琰摸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心道這削弱後的反應倒是挺真實。

隨意瞟了一眼簾帳半開的床鋪,隻見上麵雜亂無章的丟著幾件男子外衫,和她記憶中方才那幾個寵侍所穿的一模一樣。

她眼皮子跳了跳,十分彆扭的乾咳了幾聲。

東西大喇喇的擺放著,她好像有點無從下口辯解。但她對天發誓,她真的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做!

“……這個這個,”明琰苦思冥想的找詞:“我被困在這裡,天道讓我找到你,我沒什麼其他辦法,才逢場作戲出此下策,其實還挺有效的,你看你這不是就來了嗎……”

燭火自前方投射過來,封於斯望著明琰被暖金柔光鍍染的唇瓣,秋日枝頭的碩果般豐潤飽滿,似乎稍微靠近一點,就能聞到其上淺淡的清香。

在她剛剛舉起的手腕上,由於抬起動作而扯落半寸袖口,露出裡麵橫亙的細細傷痕。傷口一道橫接一道,大概是因為活動時常掙開傷痕,導致如今這老舊的傷口上排滿了嫣紅的血痂。

封於斯喉結滾動,不久之前血液中還狂虐暴烈的灼熱漸漸平息下來,破損的脈絡正以飛快的速度修複,那股攝人的淩冽黑氣安靜下來,慢慢散在空氣中。

夜色燭火下,原本一身肅冷的玄衣青年抿緊唇,眉心的霜雪漸漸消融,轉而化作斑駁的滾燙,染紅了長睫半掩的眼眶。

他有些頹喪的低下頭,將臉埋在明琰肩頭。

墨發似蜿蜒流水一般滑落肩膀,虛虛的遮住他側臉上還在滲血的細小傷口,伴隨著他更貼近的動作染上明琰素灰的衣物,留下一塊暗色的印記。

“對不起,我又害你受傷了。”他抬起頭,漆黑的眼睛藏匿著沉寂的哀戚,彎腰將明琰抱起。

封於斯收緊了抱著她的力道,有暗淡的紅在他眼底浮動。

“安心睡吧,”他說:“睡醒了,一切就都會回歸原樣的。”

明琰靠在他肩上,從她的位置仰頭看去,能看到封於斯脖頸蒼白的皮膚,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以及幾道正在愈合的傷痕。

她抬起手指輕輕碰了碰,明顯的感到抱著她的青年有一瞬間的僵硬。

“很疼嗎?”明琰仰頭問。

封於斯搖了搖頭,稍微掂了她一下,托穩了她的後背。

兩人的發絲交織在一起,宛如靜謐的流水滑落。

“沒有。”他垂下眼簾打量著明琰,忽然低下頭,淺淺在她眼梢%e5%90%bb了一下。

明琰確實有點累了,她之前手腳被紅線割破的傷口還在,心口處劃破的傷也時時作痛,這些加諸在一起,統統化為精神上的疲累,稍微停歇下來,她就迅速生出困意。

她握住了封於斯的一截衣袖,感受著手中真實的觸?感,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周圍的幻境正在慢慢崩塌,如同被火焰吞噬灼燒一般消融。封於斯低頭看了明琰一眼,抬腳邁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