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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明琰手腕的手抖了又抖。

“要這麼高的修為乾什麼,隻要你留在萬劍宗,有宗門保護,誰都不敢欺負你的。”

他悲傷的說:“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告訴師尊,師尊儘全力為你尋找解決辦法!”

明琰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說:“就是筋脈疼了一陣子,沒有副作用。”

在明家禁地化用了琉璃盞中的心頭血,她確實疼了一陣子,修為漲到元嬰巔峰比預期要低許多。

不過她對修為要求也不是很苛刻,關鍵時刻彆掉鏈子就行。

反正以前的招式術法都還印在她腦子裡,修為高低隻不過會是影響發揮出來的威力大小罷了。

祁斐將信將疑,又仔細查看一番明琰的修為,發現她根基穩固,並無虛弱狀態,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或許短時間內修為高漲是遇到了什麼奇遇也說不定,反正他這個徒弟總是要比旁人更得機緣青睞一些。

如果她之前沒有因為神魂的問題停止修煉,現在能有元嬰巔峰的修為也不足為奇。

修仙這種事,越往上走就越吃天賦,時見塵那小子雖然在整個雲境都算拔尖,但比起明琰還是差了一點。

就是這麼一點,如果分攤到平常的修煉中,他就需要耗費出兩倍甚至數倍與明琰的努力。

祁斐歎了一口氣,這麼一想,現實確實挺殘酷的。

不過修為能夠正常進益,是不是就意味著小明她的神魂狀況有了好轉

祁斐有些激動,再繼續探查下去,果然發現她體內原本殘破的魂體邊緣生長出了嶄新的部分,且有繼續愈合的趨勢。

他東奔西走費心費力尋找解決辦法的怪病,正在慢慢痊愈。

實在讓人有些不可置信。

明琰笑了笑:“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多謝師尊這些年來費心於我。”

祁斐一時無言,伸手摸了摸明琰的腦袋,眼眶有些發燙。

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曾經那麼耀眼驕傲,因為神魂一朝跌落穀底,痛楚加身,竊語四起,他這個師尊又怎會不知道外麵的人是怎麼編排她的。

有人說得過分,他不想讓明琰聽到這些,也不想讓她獨自一人跑出去遭受意外,這才總是拘束著她不準她輕易離宗。

雖然她不說,整天還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正常人遭遇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難受。

眼下這種情況簡直再好不過了。

祁斐暢快的笑了起來,說道:“這是好事,我知道你喜歡吃點心,那個張管事做得實在太毒了,你暫且等等,晚些時候我讓人特意為你從玉錦閣中采買的五十多種點心就要到了,到時候你隨便吃多少都行。”

明琰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非但沒有挨罵,反而還有點心能吃。

她師尊果然是天上地下獨無僅有的大好人!

祁斐爾後想到了什麼,一臉嚴肅的叮囑道:“對了,千萬彆在彆人麵前展露出你的修為。這次的秘境來曆不小,宗門那幾個待在長庚峰養老的太上長老也出來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指定是要把你也拉去。”

眼下宗內最出挑的幾個人無非是各峰的親傳弟子,往年的時候星杓峰的明琰基本是內定人選,但從她出事之後,為了她的人身安全,祁斐拒絕了宗門的指定,她已經五六年沒去過秘境了。

現在白京喻才入宗幾個月,修為遠遠達不到進入秘境的標準,按照慣例來說,今年星杓峰依舊不會派人出去,前往秘境的無非是時見塵,謝連枝等人。

隻是天不遂人願,不等祁斐高興多久,忽然聽到一聲朗笑:“乖徒兒,這就是我的小徒孫嗎?”

祁斐臉上的笑容一僵,立刻拉著明琰就跑。

“誒,你小子跑什麼。”一個白胡子的高個老者攔住祁斐,一邊捋著自己的胡須一邊打量明琰。

上昊長老笑眯眯的掏出一朵藍色小花遞給明琰:“小姑娘年紀輕輕,就能有這般境界,真是後生可畏,送你一朵小花戴戴,可漂亮啦。”

這語氣簡直就像在逗小孩,聽得明琰這個十九歲成年人腳趾摳地。

第92章 少年

上昊長老在長庚峰待了幾十年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要可著勁兒的玩。

他踩著自己的佩劍到處亂飛,銀白的胡須被風吹得淩亂, 轉頭看到祁斐沒有跟上來,立刻折返回去,一巴掌呼到了祁斐腦袋上。

“磨磨蹭蹭的,見到師尊怎麼一點喜氣都沒有!”

祁斐扯了扯捆住明琰手腕的繩子,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您老人家是不知道我這個徒弟多麼能折騰, 現在剛剛把她捉回來, 我不得先把她帶回去嘛。”

上昊長老吹了吹胡子。

他雖然是剛從常年封閉的長庚峰出來, 但對明琰這個萬劍宗的知名小輩也算有點了解,於是揮了揮衣袖, 催促道:

“那你趕快回去, 繩子鬆了,彆給我的乖徒孫勒傷了。還有, 你一會兒還得過來聽候差遣。”

祁斐表麵低眉順眼,心中悲憤。

當年他被大妖追著咬了十條街也沒見這老頭眉毛動彈一下, 甚至還在他因為中毒腳麵腫成球後大肆嘲笑。

這叫什麼,這叫區彆對待。

不過想歸這麼想, 祁斐又不可能真的嫉妒這點童年稀缺的關懷。

他慈眉善目的將明琰帶回了她的院子, 然後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這次他在這個院子周圍布設了各種各樣的強勁陣法, 決定不會再出現這傻徒弟一腦袋衝出去的情況了。

就算那什麼小白臉怪物找來也覺對沒辦法靠近,哼哼哼, 他可真是太厲害了。

祁斐心中得意,他打開折扇隨手扇了幾下, 道:“小明啊, 藥都放在你桌子上了, 晚些時候會給你送點東西來解解悶,安心留在咱們宗門休養身體吧,外麵一切你都不要管。”

明琰站在已經修繕完好如初的房間內,伸了個懶腰,直接倒頭躺在柔軟的床上,隔空回複道:“知道啦知道啦,勞煩師尊費心。”

祁斐滿意,這才抬腳離開。

走了幾步,他腳尖一轉,換了個方向直接朝沈峰主的洞府去了。

開玩笑,誰會這麼傻的頂著大太陽跑去陪老頭觀光旅遊啊,還是先避避風頭,偷個懶去。

明琰離開幾個月,期間就沒正經躺過幾次床睡覺,更彆說是像她自己這張床一樣柔軟的了。

抱著自己的被子滾了兩圈,她安靜的躺了一會兒,之後又爬起來打了熱水,將自己泡進浴桶好好的洗了一番。

之前被封於斯束在小臂上的玄黑緞帶被她解下,放在了桌麵上。

水汽氤氳間,她的麵容隱藏在飄蕩的白色霧氣中,朦朦朧朧,悠遠靜謐。

明琰揉了揉眉心,放鬆下來。

泡完澡,她拿過架子上乾淨的衣物,慢慢穿在身上。衣料摩攃的聲音響起,窸窸窣窣。

她回頭看了一眼。

桌麵上玄色的緞帶柔軟如水,在燈光的掩映下散發出潤澤的光。

明琰拿起它,又慢吞吞的纏回了自己手臂上。

這東西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既然封於斯希望她帶著,那就帶著好了。

一番磋磨下來,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明琰剛剛用靈力烘乾自己的一頭烏發,便聽到院子外麵傳來一道細微的動靜。

她沒怎麼在意,自己院子被各種法陣包裹得層層疊疊,誰會沒事兒做跑來找她。

等到外麵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明琰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她打開房門,向外看去。

彼時暮色四合,院落四周的竹枝簌簌,在地麵映落下一片水墨般的圖卷。

祁斐站在她院門之外,一身月白長袍氣朗風清,他指了指被丟進院子裡的一隻大木箱,咳了兩聲道:“讓你解悶的,不喜歡也不準暗地裡罵我。”

明琰笑了一下:“師尊真是說笑了,您送我東西我感謝都來不及,哪會背地裡說您壞話。”

祁斐摸了摸鼻子,“那什麼,那我走了,你自己玩吧。”⊙思⊙兔⊙在⊙線⊙閱⊙讀⊙

說完,他便瞬間消失在竹影之中,看得明琰一陣莫名其妙。

送個東西而已,怎麼感覺師尊鬼鬼祟祟的。

她繞著地麵上的木箱轉了一圈,拎起來掂了掂重量,發現裡麵似乎也沒裝什麼東西,便提著木箱回了屋子。

明琰剛剛打開木箱之上的鎖扣,還未來得及掀開頂端的蓋子查看裡麵究竟是什麼東西,忽然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大概是祁斐說的玉錦閣的點心。

她翹起唇角,剛剛打開一點縫隙,一隻手忽然從黑漆漆的箱內伸了出來,一把抓住明琰的手指。

那手指修長白皙,抓著她毫無鬆手的跡象。

如果不是知道這箱子裡裝的是祁斐送來的東西,她應該會把這隻手塞回木箱,一腳將這破箱子踢出去。

明琰扯了扯嘴角,送點心就送點心,怎麼箱子裡還藏了一個人。

整得還挺花裡胡哨。

似乎是察覺到明琰久久不作反應,那隻手微微一動,得寸進尺的握攏了她的整隻手。

“請放我出去。”箱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響,“我自己無法從箱子裡出去。”

明琰揚眉,她發誓,如果這是什麼惡搞的把戲,她待會兒肯定先拎著這個人揍一頓。

木箱頂部的蓋子被徹底掀開,明琰捏著那手指往上一提。

藏頭露尾的那個人被明琰一把拎了出來,他腳下不穩,一個踉蹌摔倒在了明琰跟前。

“對不起。”他立刻從地麵上爬起,仰起臉來,一雙蔚藍深海般的瞳孔直直對上明琰的眼睛。

——是個模樣極為俊俏的少年郎。

他眉眼如同白玉雕琢一般精致,穿著一身素淡的窄袖長袍,淺色束腰將他身形修飾得挺拔筆直。

見明琰盯著他一動不動,他垂下眼睫,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那雙極為漂亮的蔚藍眼瞳。

少年睫毛微顫,淡色的唇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精致秀氣。

明琰對著他笑了一下。

“你踩到我腳了。”她抽回自己被踩了這麼久的腳尖。

少年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垂著頭,抿唇道:“對不起。”

明琰後退幾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煉器峰新煉製出來的傀儡”

早就聽說煉器峰有傀儡出售,但一般都價格不菲,沒想到祁斐送了這麼一個東西給她。

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但明琰對他的興趣還不如一包糕點大。

她自己又不是斷了胳膊殘了腿,完全不需要傀儡來幫忙,至於解悶,解什麼悶,還不如睡一覺來的實在。

明琰痛心疾首,她師尊真是浪費靈石,有這個錢還不如多給她送點吃的。

一邊這麼想著,她一邊坐到桌子旁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少年點頭,神態如同真人一般挑不出錯處,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