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不是事兒!
楚楹覺得這個人肯定可靠,於是柔弱淒婉的求助道:“請姑娘救命,三娘日後必有重謝。”
明琰端視了楚楹一番,神情凝重的問道:“姑娘這傷可見骨,究竟是哪個窮凶極惡的歹人如此凶狠,真是可惡至極!”
在雨中爬了這麼久,再加上前麵明煉之那個狗東西的襯托,楚楹一時間感動得淚流滿麵,隻覺得這番關懷的話如同三月陽光,直直的暖到了她的心坎裡。
她淚盈盈的說道:“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有一個黑衣男人心思邪惡,見到好人就殺,實在是太可怕了,你日後若是見到這樣一個男人一定要遠遠躲開啊。”
明琰頓了頓,隨之臉色沉重且猶疑的問:“那個人可是眼下有一小痣”
提到封於斯的容貌,楚楹立刻來勁了,她一邊肯定一邊添油加醋:“對對對!這個人膚色蒼白如鬼,簡直和妖鬼圖譜裡的東西一模一樣,可嚇人了!”
明琰瞳孔一縮,她小心的開口:“你這形容,怎麼和我身後那個人這麼像”
楚楹表情一僵,偏頭向明琰身後看了一眼。
黑衣黑靴的青年眼神冷淡。
“……”
她隻感覺汗毛倒立,血液流通不暢,呼吸越來越急促,指著明琰你你你了半天,終於還是腦袋一歪,暈死過去。
明琰站起身,對封於斯說道:“看吧,你白擔心一場,下次記得擦亮眼睛,還有要多信任我一點,我讓你很沒安全感嗎?”
火焰拉長了身體,軟軟的觸上她的耳垂,隨後又沿著耳廓一點點向上爬去,有點癢。
“……好。”
封於斯眼底有碎光流過,他挑高明琰撐著的油紙傘,彎腰擠了進去,俯身在她唇上輕%e5%90%bb了一下。
“好軟。”他%e8%88%94了%e8%88%94嘴唇,依舊湊得很近,幾乎再靠近一點又能觸上她。
明琰認為他們倆光天化日之下這樣舉動不太好,尤其是不遠處正有一道陰惻惻的視線難以忽視。
她用食指點著青年的額頭推開,說道:“我爹在看著呢。”
封於斯不為所動,他說:“我知道。”
修長的手指握上明琰撐傘的手,將傘蓋稍微傾斜了一點,恰好遮住那道無能狂怒的視線。
“你父親說你最愛左擁右抱,早就對我膩煩了。”青年靠的很近,語氣含著委屈。
他用鼻尖輕輕蹭了下明琰的臉,呼吸有些灼熱:“我當然不相信,可你還是要補償我。能再%e5%90%bb你一次嗎?”
雨水拍在傘麵上的聲音密集且沉悶,兩個人一起擠在同一把油紙傘下,掩蓋在雨幕中,就連彼此身體的溫度都能互相感知。
明琰看了眼還暈倒在雨中的楚楹,越發覺得有些不道德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道:“你看,剛才你又咬人,都有些紅腫了。”
不過,這種滋味不錯,再來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明琰勾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然後鬆開。
纏在她耳骨上的火焰瞬間漲大,如同一團柔軟的液體一樣又滑到她的後頸,貼著她後頸的皮膚貼貼蹭蹭。
她看著青年漸漸變紅的耳尖,朝他輕輕吹了口氣。
“其實,除了親%e5%90%bb,還可以要一些……彆的東西。”
明琰翹著嘴角,語調帶了點柔煙一般的繾綣。她生了一雙桃花眼,此刻站在濕冷的風中,眼底清晰的倒映出封於斯的模樣。
那是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而不是一個卑鄙的,齷齪的深淵怪物。
封於斯握緊了明琰的手,眼梢重新聚攏了一片薄紅。
他眼底揉碎了一片浮光,認真且誠摯的說道:“我會永遠愛您,追隨您,就像過往一千年來的每個日夜。隻要您不討厭,我的一切都會毫無保留的獻給您。”
等斜垂的傘麵終於正常的平撐起來時,明煉之已經捏碎了第五塊板磚。
碎掉的磚渣撒了一地,就像一個老父親此時悲傷又絕望的心情。
剛找到的女兒還沒好好捂熱,就真的被一個拖累人的死小子拐走了。
好心痛!
而浮白劍見狀興高采烈的飛到明琰身邊,歡歡喜喜的繞著她蹭。
明琰安撫般的拍了拍劍鞘,抬眼朝明煉之的方向望去。
隔著厚厚的雨幕,她似乎都能感覺到那股格外憂憤的情緒。
她掩飾性的咳了一聲,將浮白劍和油紙傘都塞到封於斯手中,向明煉之的方向走去。
“爹,”明琰看了一眼封於斯,“我做好了決定,我覺得我現在挺開心的。”
“就像你和我娘,雖然經曆了很多事,但心中還是有彼此的,不是嗎?”
明煉之從懷中掏出那枚小玉瓶,神情柔和一瞬後又立刻變得不悅起來,固執的說道:“錯,你沒你娘的眼光好。”
遠處兩人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落在封於斯耳中,他其實是想要過去,但看到明煉之投射過來的憤怒目光後,還是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
被丟給他的浮白劍開始討債了。
它粗略的算了算,這麼幾天下來,壞東西應該付給它的雲星石已經有,有——反正好多好多了,絕對能打一把全是雲星石的劍鞘了!
這麼多雲星石,按照壞東西的性格,肯定會討價還價坑它不少,不行,它得想個辦法……
封於斯嗯了一聲。
浮白劍震驚了一下,壞東西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封於斯神情愉悅,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他說:“我今天高興。”
楚楹雖然這具身體傷得不輕,但奇跡般的好好活了下來。
在睜開眼睛看到還是身處這個破地方之後,她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哭哭啼啼的聯係宋清月要回去。
宋清月慢慢撫摸過手腕上的珠串,輕笑一聲說道:“沒辦好這件事,我真的會不高興。”
楚楹也知道這次失敗算是她的鍋,如果她沉住氣,讓那個姓明的男人信任上她再假死栽贓,現在他們怎麼可能相處的這麼和諧
可她身為魔君的下屬,一向是領薪辦事,宋清月一上來就吩咐她加班,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責任所在好嗎。
楚楹有些生氣:“可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再不回去都要死在這了。”
這段時間因為離妄明目張膽的偏愛,魔宮裡的下人對她恭恭敬敬,哪裡有人敢說一句重話。突然被楚楹不輕不重的頂了一下嘴,宋清月沒由來的就生出了幾分不悅。
她費儘心思向上爬,為的不就是所有人都要敬重待她嗎?
不過是魔君的一個下屬,竟然也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宋清月將手腕上的珠串扯下來,“咯噠”一聲拍在桌子上,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顯示她此刻的心情。
看著對麵水鏡裡楚楹的那張臉,她笑了一下,正要開口,忽然看到楚楹背後那道熟悉的身影。
——明琰。
不知是出於心虛還是其他什麼心理,宋清月迅速掐滅了水鏡聯係,耳邊似乎還留有楚楹聲音的回響。
她看著自己身上裝飾華麗的首飾和衣裙,突然間煩躁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明琰又怎麼樣,她宋清月現在可是魔君明媒正娶的女人,所得到的一切足以讓那個討厭的女人仰望一世。
她討厭明琰那雙看過來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就好像她努力許久之後,仍然不被明琰放在眼裡。
或許這麼想有點惡毒,宋清月抓緊了自己的衣料,但如果能夠讓這雙眼睛再也看不到光亮,一定會很美好吧。
第82章 利齒
這場雨一直持續到傍晚, 直到燭火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柴火煮飯的香味時,雨勢才堪堪小了一些。
楚楹死鴨子嘴硬, 雖然不肯多說什麼,但情況也已經能推測得八|九不不離十了。
總之挺離譜。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不需要她做些什麼,這些事先安排好的坑還沒好好發揮作用,就自己把自己填起來了。
隻能說打算是好的,真正實施起來就漏洞百出了。
如果楚楹真的能夠沉下心來按實自己言黎的身份, 再精心布置一下栽贓陷害的場景, 用點手段挑撥離間, 那確實不好辦。
畢竟,誰會願意去相信一個嫌疑重大的怪物呢。
明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她一開始基於愧疚的包容與忍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了味道。
柔軟的,鮮活的, 情感充沛的,滿心滿眼都是她一個人的青年。
大概是她就吃封於斯這一套, 細細揣摩下來,她確實喜歡他。可究竟喜歡他的什麼, 明琰自己一時無法回答。
她隻知道, 麵對封於斯滾燙又熱烈的愛意, 她已經無法回避了。
即使沒了情根,可那不知名的柔軟情感還是爬上心間, 在突破了某種意義上的禁錮之後,日益見長。
明琰想, 如果不是外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乾擾, 一直被他摟摟抱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畢竟, 她垂著眼簾回味了一番,確實挺舒服的。
當他蜷縮成一團,渾身鮮血淋漓,目光絕望又悲傷的望過來時,仿佛有什麼撞上了她的心臟,厚重的堅冰裂開一點縫隙,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想要他死。
無疑,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她個人情感大於了理智,她知道自己自私又悖逆。
這同樣也意味著接下來無休止的麻煩,像這次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少。
她憂傷的抬頭望了望陰雲密布的天空,手指忽然被捏了捏,緊接著又被慢慢握住。
臉上飛濺的雨水被一隻手輕柔擦去,封於斯用手蓋住她的眼睛。
明琰不解,問道:“你要做什麼?”
現在正值傍晚,星星點點的燭火透過小鎮人家的窗格倒映在地上的水窪中,朦朧溫暖。
有些事情尚且需要處理,他們暫時沒離開小鎮,暫時落腳在楚楹身為三娘的家中。
漆黑的瓦片上垂落下來一枝極嫩的翠綠,被雨水衝洗的潤澤鮮亮,在這霧蒙蒙的陰雨天中,襯著粉牆黛瓦的連綿宅舍,顯得格外鮮活生動。
明煉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不知道搗鼓什麼,楚楹暫時還有些用,失血過多暈過去後被丟在她自己的屋子裡。
屋簷下,雨水如同飛濺的玉珠一般落下,像是在房前扯起了一道珠簾。
封於斯借著微弱的天光,靜靜的描摹著明琰的輪廓。
昏暗的光線下,她那雙清透的眼睛被手掌覆蓋,隻露出挺翹的鼻尖,含珠浸玉般的丹唇。
隨著她的開口,那股淡香似乎濃鬱了一些,伴隨著她淺淺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讓他心跳加快了一些。
像這樣靠近她,觸碰她,不被她排斥,似乎在不久之前還是奢望。
明琰微動的睫毛掃在封於斯手心裡,蕩起一陣酥癢。
青年盯著她的嘴唇看了一會兒,說道:“這些事情本就是因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