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無法觸碰。
可她行為荒唐,卻也有這麼做的理由。
從很久以前,她就在一直讓元時失望吧,不過也沒什麼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居然把明煉之也牽涉進來了,這讓她不得不慎重對待一點。
她細細的捋了捋思路。
按照元時一向的目的,不管現在的情況多麼的曲折離奇,最終肯定是要針對封於斯的。
明琰在地麵上勾了兩筆,以此為基準,繼續推測。
其實這真的挺好推測的。
元時固執得像頭牛,到現在還堅持著要她親手把匕首刺入封於斯心臟,既然把明煉之牽涉進來,肯定和她有不少的關係。
激化矛盾?嗯,應該是的。
鑒於元時此人雖然平時冷冰冰的,但確實還挺有擔當和責任感,不會因為費儘心思想要殺了怪物而去傷害無辜,明煉之應該不會有事。
隻是鎮子裡還有一個長得跟她娘一模一樣的女子,這個三娘究竟能在其中發揮什麼關鍵作用——
明琰吹了口氣,將在地麵上勾畫弄出的浮塵吹開。
——其實也就那幾種可能。
要看明煉之的態度如何了。
楚楹從宋清月那裡什麼有用的建議都沒得到,還被秀了一臉,心情不是十分美麗。
她和薑嬈那個搜羅各色俊俏男子的女人不一樣,相比之下,她的能力更加出眾,被派去執行各種任務的次數多了,看慣了各種好看皮囊下的勾心鬥角,早已經心如止水了。
苟著苟著,就苟了這麼多年。
連一向走腎不走心的魔君現在都找到了真愛,楚楹覺得自己做完這一次的任務有必要告個假,出去轉悠一圈找個可以親親抱抱的對象。
至於如何讓那個明煉之喜歡她,或者覺得她就是言黎——
楚楹想禿了頭,無意間瞥見從樓下經過的,送她牡丹花的工具人,突生一計。
於是在明煉之閒來無事蹲在水池子旁邊喂魚時,突然聽到一陣嗚咽的哭聲。
他頭也不抬,一副不通人情的樣子:“小聲點,魚都被你哭走了。”
楚楹哭聲一滯,在心中破口大罵了明煉之。
我長了一張和你妻子一模一樣的臉,現在哭的要死要活,你竟然無動於衷!
沒有心的狗男人!
但罵歸罵,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楚楹捂著臉抽泣,哭的梨花帶雨:“我,我一顆心都交付給了陳大哥,可他竟然背著我有了彆的新歡,還說什麼兩個都要……”
明煉之掰著魚食的手頓了頓,楚楹滿心期待的等著他站起身好言安慰一番,沒想到下一刻卻看到明煉之蹙起眉,伸手從水中拎出一條紅色的大肥魚:
“我之前說什麼?要一魚一口,不準搶。你一連吃了三口,彆以為我沒看見!”
緊接著楚楹就看到明煉之手臂一揮,直接丟到了水池中央,砸飛的水花濺了楚楹一頭一臉。
紅色大肥魚在遠處徘徊幾圈,眼巴巴的又遊了過來,擠在一堆花花綠綠的魚中搶食。
明煉之又抓起它丟回了池水中央,這次由於大紅魚拚命的撲騰,飛起的水花直接打糊了楚楹精心繪製的妝容。
……艸。
這人指定腦子有點毛病吧!
楚楹很生氣,她忘了繼續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好,我有輕生傾向,你不做出一點為人的反應嗎?”
明煉之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
越看越覺得這什麼三娘不是言黎,除了一張臉,簡直和他的阿黎沒一點相似之處。
於是他十分貼心的指了指旁邊的水麵,說道:“那裡水深往那跳,等你跳下去之後需不需要我幫你叫人救命啊”
楚楹微笑,想要一腳把這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揣進水中。
“你不就是人嗎,為什麼還要叫其他人救我”
明煉之頭也不抬:“我要喂魚。”
“……”
楚楹表示,她再也不想跟這個非人類講話了。
再多說一句,她可能就會當場猝死,身為魔界年度勞模榜樣,她並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倒在工作崗位上。
氣氛烘托到這了,她是不跳也得跳了。
楚楹十分憋屈,遠處工具人一臉震驚的朝這邊跑來,挽留道:
“三娘不要,是我混賬,你不許離開我!”
楚楹立刻拿出十足十的演技,一把將發間的牡丹花扯下來丟在地上,冰冷而又決絕的說道:“你這個背叛我的男人,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說完,她咬了咬牙,餘光瞥到明煉之一臉興味的看過來,不由得倍感羞憤,也不配合人設完成一個優雅漂亮的落水動作了,直接一腦袋紮進水裡。
魚群被這陣動靜嚇得四散奔逃,明煉之站起身看了一眼漣漪泛濫的水麵,對工具人說道:“愣著乾什麼,下去救人啊。”
工具人表示這和事先安排好的劇情不一樣,難道不是你二話不說立刻跳下去英雄救美,然後聯合淒慘美人打臉渣男光速結合大秀恩愛嗎?
一時間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水麵忽然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氣泡,楚楹在水下被一條傻魚咬了一口,嚇得她一個機靈,大口的池水便灌入了她的鼻腔。
狗男人!
她心中暗恨,拎出脖頸上掛著的小玉瓶擰開,一抹幽藍色的魂靈從中溢出一個腦袋尖,隨後立刻又被楚楹蓋了回去。
言黎的氣息出現在水中,即使隻是一瞬,也足以讓明煉之神色一淩。
他將手浸入池水,伸手一撈,便提著楚楹的手臂將她拎了出來。
“你是誰?”他目光沉了下來,冷著臉問。
楚楹為了力求場景真實,剛剛的嗆水是真的嗆水,現在被明煉之丟在平整的地麵上,咳嗽得嗓子都啞了。
她這張臉本就貌美,此刻蒼白而又脆弱的伏在地麵上,神色哀戚的望過來,幾乎沒人能夠不為所動。
聽到明煉之的話後,她隻是有過那麼一息的慌亂,隨即又平靜下來。
她幻術厲害,又有那位麵具男子的出手相助,不會被人發現現在這張麵皮不是原裝臉的。
楚楹想清楚之後,捂著心口楚楚可憐的說道:“公子再說什麼,三娘就是三娘,還能是什麼妖魔鬼怪不成”
工具人隻覺得場麵僵硬,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隻等著接下來的打臉情節過完之後就立刻離開。
明煉之盯著她看了會兒,慢吞吞的轉向工具人。
來了來了,打臉要來了嗎?
工具人暗中醞釀著情緒,麵朝楚楹深情款款的叫了一聲:“三娘,都怪我……”
“確實都怪你,”明煉之嫌棄的說,“所以你負責帶她去就醫。”
楚楹原本以為放出一縷言黎的氣息後明煉之就會徹底信任她,沒想到現在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她忍著心中的怒火,嬌弱可憐的說道:“那公子你呢?你救了我,三娘無以為報……”
明煉之打斷她,道:“我日行一善,今天喂了魚順帶著救了你,算是突破自我日行兩善了,現在心情不錯,這是什麼東西都無法給予的,你不用感謝。”
順帶。
楚楹掩在袖子中的手指掐緊了手心,她臉上笑嗬嗬:“好的呢。”
工具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展開,隻能暫時順著明煉之的意思將楚楹背離水池邊,走的遠了,楚楹忽然擰起他的耳朵轉了一圈,疼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啊啊啊啊——”楚楹喊了一聲,“氣死我了!”
路人一臉怪異的看著他們兩個這幅模樣,讓楚楹更是生出了錘爆明煉之腦袋的衝動。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狗男人
另一邊,明煉之看著楚楹離開的方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尚且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但他知道,剛剛泄露出來的那一瞬氣息,的的確確就是阿黎。
千百年前,鮮活而又溫柔的阿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明煉之舉目四望,看著這處陌生的環境斂下眉。
暖陽照耀之下,這些凡人臉上細微的表情都顯得靈動非常。他們活生生的存在著,可以歡笑,打鬨,爭吵。
既然讓他遇到了,那屬於他妻子的一切,他都要完完整整的拿過來。
明琰眼睜睜的看著明煉之幾乎把三娘氣出內傷,忍不住笑出了聲。
浮白劍又轉了幾圈,實在沒看到明琰的身影,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可它真的聽到主人笑了啊。
浮白劍不信邪的又轉了幾圈,它速度很快,幾乎化作流光,尋常人眼是無法看清它的蹤影的。
隻是在路過某處地方時,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劍柄。
誰啊,真討厭!
它凶狠的偏過身子,入目就是一張幽冷慘淡的臉,整張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哦,壞東西啊,那沒事了。
浮白劍縮了縮身子,不敢再亂動了。
“大人在哪?”封於斯問。
他垂著眼梢,眉眼冷淡,冷白的臉上紅色小痣鮮紅如血,像一隻妖詭的邪物,渾身上下透著粘稠且幽暗的陰鬱。
浮白劍哪裡知道,它也在找主人呢。
封於斯見它沒用,便丟開了它,邁出狹窄街巷的陰影,踏入暖黃色的陽光照耀區域。
已經兩天沒有她的消息了。
他按著自己的心口,感覺到仿佛有細密的遊絲在一點點蠶食他的理智,某種狂躁的情緒在叫囂著,想要破壞,想要瘋狂。
封於斯%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唇角,將這種不正常的情緒壓了下去。
她明明已經表露心跡,或許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有一點喜歡他了。
所以,所以不告而彆,肯定是事出有因的,對吧。
陽光照的他眯了眯眼睛,溫暖又乾燥的熱度驅散了他身上裹挾的陰寒,這讓他有些不喜。
本就是生活在黑暗角落裡的怪物,他生來是討厭這些明亮的東西的。
空氣中似乎漂浮著看不見的微粒,封於斯閉上眼睛,追隨著這點熟悉的氣息踱步向前走去。
明琰坐在樹杈子上,懶洋洋的看著黑衣青年一點點的靠近,心中好笑。
她想,不知道封於斯能不能發現她。
事實證明,他不能。
因為此刻明煉之發現了他的蹤跡,直接擋在封於斯身前。
封於斯睜開眼睛,看到明煉之後,眉眼間的沉鬱顯然增加不少。
“你來乾嘛?”明煉之問。
封於斯念及他的身份,還是回答:“找大人。”
明煉之拍了拍封於斯的肩膀,像是個交心的長輩一樣長歎一聲,溫聲說道:
“阿琰不是總跟你待在一塊嗎?怎麼突然不見了,可能是和你相處久了膩味了,出去尋找其他年輕小郎君去了。我說你也彆急,都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我家阿琰就是這幅德行,你不喜歡的話儘早離開,找個彆的女子……”
明琰差點被她爹溫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