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出極致的恨意,又想到什麼,隨即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怪物沒死的消息了,你猜他們會怎麼對你?麵對所有人的施壓,明琰還會是和之前一樣對你痛下殺手!”

“你是個該死的怪物,卑賤肮臟,一開始就不該來到這世界上!”

封於斯沒什麼反應,甚至覺得有些嘈雜無聊。

螻蟻的看法與他何關。

他能讓任何人永遠閉嘴,單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手指用力一捏,鮮血炸開,無數飄零的血點濺上他蒼白的皮膚。

空氣中血腥味濃鬱,他用手指慢吞吞的拭去臉上的血珠,臉上有符文象征性的閃了閃,很快退去。

怪物之所以會被所有人唾棄,是因為他恐怖又冷血。

從最陰暗的情緒中源源不斷的汲取力量,他是天道之下不可控的意外。所有人都畏懼他,不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嗎?

隻要大人還肯接納他,怎樣都無所謂了。

元時出現在這裡時剛好看到這幅場景,他目光幽沉,冷聲道:“你竟然真的殺了他我已經告誡過你,這是對天道規則的挑釁。”

封於斯漆黑無光的眼睛轉向元時,他眉眼間停駐著愉悅,慢慢說道:“輪到你了。”

元時咬牙,真是個瘋子。

第68章 囂張

殿內空空蕩蕩, 剛才出現的不速之客已經消失,若不是滿地的鮮血,幾乎讓人誤以為隻是一場錯覺。

宋清月縮在角落裡, 臉上被濺了幾滴溫熱的血。

她有些怔愣的看著粘稠的血泊慢慢流到腳邊,仿佛被燙到一般立刻收回腳,忍不住乾嘔起來。

就在不久前,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不對。宋清月臉色蒼白, 離妄是魔尊, 他可是魔尊, 怎麼可能被這麼輕易的殺死

就像是隨手捏死一隻蟲子,殺死離妄幾乎沒怎麼耗費力氣。

不可能的, 就算是如今修真界最頂尖的修士, 也沒實力殺掉魔尊,更何況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宋清月一時間慌亂無措, 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張臉,分明是一直跟在明琰身邊的陰鬱青年。

想起離妄方才所說的話, 宋清月抓皺了裙角,他……就是那個怪物。

之前被薑嬈要求仔細打聽封於斯的事, 宋清月本以為這隻是魔尊對明琰的占有欲作祟, 可聯係後麵發生的事情來看, 他們是早就有所懷疑了?

明琰,明琰。

宋清月默念這個名字, 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她為什麼要出現呢?

夜晚月色寒涼, 如同銀白的水光傾瀉而下, 素柔的撫上遼闊無垠的大地。

夜幕籠罩的遠處群山掩映在蒙蒙霧色中, 留下青黛色的起伏山影。

閃動著粼粼波光的水麵猛然迸出大片水花,飛起的水滴砸落水麵,激起一圈圈晃動的漣漪。

染血的衣袍隨著水波飄蕩,元時躺在水麵上,慢慢的擦去臉上的血。

“你傷得了我,卻殺不了我。”

他望著夜空零星的幾粒星子,臉上的麵具早已脫落,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照出他微揚的嘴角。

元時撐著水麵坐了起來,離開湖水的瞬間銀色發絲便已風乾,柔順的垂在後背。

他指著自己的臉,平靜說道:“如果說我是代表一切安定與秩序的白,那你就是代表戰火和欲望的黑。我們曾經互為一體,可現在,你已經被拋棄了。”

“一個正常運行的世界裡,黑暗是不能占據太多地方的,就像你與我同根同源,卻注定要走向滅亡。”

元時踩著水波站了起來,湖麵躍動的波光折射在他的臉上,清晰的照出他與封於斯同樣的麵孔。

一樣的輪廓,一樣的五官,甚至就連眼下的那粒小痣都一模一樣。

湖水泛起波瀾,岸邊鬱鬱蔥蔥的林木灑落一片陰影,樹影隨著輕風微動,一隻長靴從陰晦深處走出,堪堪停在樹影與月光的交界處。

封於斯站在光影分割處,葉片的影子覆在他的上半張臉上,眼中的血霧都被暗淡的光線模糊了不少。

有些疑問得到了解答,但也僅此而已。

他盯著元時的那張臉,思考著為他換張臉的可行性。

“現在可以好好聽我說完了嗎?”元時嘴角揚起一點弧度,卻毫無感情:“關於明琰為你犯下的錯,和她要承擔的處罰。”

“我的意圖很明確,你口口聲聲說愛她,那就請你為了她,主動赴死吧。”

禁地之中,明琰吸收完那滴血,體內靈力充盈,修為一路從金丹漲到元嬰,且上漲勢頭不減。

明煉之一隻手搭在她頭上,阻止了境界的提升,最終讓她的修為堪堪停留在元嬰巔峰。

“提升境界隻是讓你靈力更加醇厚雄渾,讓你這幅破身體在對戰時輕鬆一點,一下子提升太多你承受不了。”

他這麼說完,又覺得自己這番話顯現不出父親對女兒的關切與愛護,特意補上一句:

“你如今身體太廢,眼睛也不好使,竟然被區區男人左右,作為父親我很擔心你。”

明琰拿開他的手,拍拍衣服站了起來。

她多看了麵前的年輕男人幾眼,實在不想承認這是她早死的爹。

她小時候周圍所有人都在說明煉之如何天縱奇才,讓她以父親為榜樣,努力修煉。長大後偶爾聽到有人嚼舌根,說她和她父親是越來越像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要吃人似的。

明琰聽完還有點高興。

聽上去很拉風耶。

她當時還特意多打聽了幾句,聽到彆人對明煉之的評價是清一色的“不近人情”,還小小的可惜了一下。

她爹怎麼那麼帥,可惜老人家英年早逝,她已經無法瞻仰他的尊容了。

可如今遇見,似乎和彆人形容的有點不一樣

明琰隨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接受到了他的拳拳愛護之情:“我事情辦完要走了,您……繼續長眠吧。”

說完,她抓起浮白劍就要走。

“我是你爹。”明煉之站在原地強調。

明琰頭也不回,揮了揮手道:“我知道,您已經說了八百遍了。”

知道你還走明煉之震驚又傷心,他稍微一想就知道自己女兒行路匆匆的原因了。

肯定是因為那個死小子。

他是萬萬沒想到,期盼已久的乖女兒還沒來得及好好疼愛,就被莫名其妙的拐走了。

對象還不是人。

身為父親的那顆柔軟心臟瞬間被暴擊一拳,他哢嚓哢嚓的捏響手指,抬手抓住正欲爬上明琰肩膀的黑霧。

“帶上我吧,你太菜了,爹保護你。”明煉之一邊跟上明琰的腳步,一邊把黑霧打成結。

明琰推脫:“這也……不用了吧,我都是多大的人了。”

“這麼大了卻連明長越都能傷你,不行,我非常不放心。”明煉之說著遞給明琰一個什麼東西。

他嘴動音效,“噔噔——”

明琰接過來看了一眼,眼皮子跳了跳。

黑霧被他打了數個結,亂七八糟的纏成了一枝大腦袋花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扭曲。

“好看吧,當年你娘就喜歡我給她編這些小東西。”明煉之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手藝有多寒磣,語氣帶了些自得。

黑霧抽抽兩下,察覺到明煉之的注視,立刻不動了。

明琰不覺得明煉之帥了,現在隻覺得他無聊。

“對了,你喜歡的那小子是什麼物種,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他氣息陰冷,應該身體不好,正好我懂些藥理,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他。”明煉之神態和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思▼兔▼網▼

明琰走出湖邊結界,四處看了看,回憶了一番禁地的構造。

“走這裡。”明煉之指路。

明琰不疑有他,朝著他所說的方向走去,邊走邊糾正他之前的話:“我沒喜歡的人,您可不要亂猜汙蔑我,隻是……他身份特殊,我暫時解釋不清。”

明煉之雖然很想相信這套說辭,可浮白劍已經什麼都告訴他了。

又摟又抱的哄著,怎麼可能是汙蔑!

這臭小子心機深重,也就能騙騙他女兒這種單純寶貝了,但凡讓他明煉之遇到,非剁了這臭小子不老實的爪子。

現如今他肉身銷毀,身為靈體倒是能跟浮白劍交流一下,但這傻劍暈暈乎乎,每到關鍵地方總是形容不出來。

譬如說他問那個臭小子是什麼東西,浮白劍轉來轉去,隻能傳達給他零星幾點信息——黑色皮毛,有爪子,裝可憐。

明煉之尋思著這種條件的也不是不多,黑皮毛有爪子能變成人的妖物精怪不計其數,圈起來當寵物養養就算了,養著養著養出愛情就不對了。

他唯一的女兒,當然得要最好的。

看著明琰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老父親還能說什麼?

唉,默默付出吧,總有一天女兒會像她娘一樣找到一個他這樣的好男人的。

走著走著,前方沒了路,隻剩下一個圓形法陣立在半空中,四周漂浮著無數閃著熒光的符文。

明琰看向她爹。

明煉之不以為意,十分瀟灑的揮了揮手:“簡單。”

“哢嚓”一聲,法陣上浮現出幾道裂紋,沒等明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法陣便嘩啦啦碎了一地,爾後化作點點靈光飛向天空,彙入正上方的巨大法陣中。

明琰看著法陣破開後外麵烏泱泱的人群,第一次叫了聲爹:“您帶的路挺好。”

碎裂的結界之外,正站著明長越及其他數名明家子弟,見到結界之後的人後,立刻撩起衣擺,跪地行了一禮。

“拜見前輩。”

明琰縮回了邁出的腳,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這麼隆重對待,她有些不習慣。

而且明長越這反應,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肩膀被拍了一下,明煉之已經大步邁出結界,他抽出腰間的玉笛放在指尖轉了幾圈,目光從這群行禮的小輩身上逡巡而過,隨口道:“起來吧。”

沒看到明琰跟上來,他回過頭喊:“不是拜你,你不好意思什麼,快出來。”

明琰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

“這是我女兒。”明煉之介紹,見有的人一臉茫然的樣子,不悅的解釋道:“就是你們之前說是叛徒的那個,藏書閣不是有畫像嗎,這都認不出來”

明長越猜想得到驗證,一時間臉色凝重不少,不情不願的也向明琰行了一禮。

明琰自己都尷尬起來。

彼時結界之外天邊泛起魚肚白,夜色將消未消,空氣中露水深重,還有些涼。

她聽到明煉之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女兒也是你們的先輩,誰之前對她不敬,對她動手,一個個記得自己去掌事堂領罰。”

明長越敢怒不敢言,卑微應聲道:“是。”

明琰有些不忍。

……咱們這麼囂張,真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