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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解開,懲罰就還沒結束,如果要我放開你,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青年遲疑一瞬,還是開口問道。

明琰笑了起來,她半蹲在他身前,用手撥了撥束著他的繩子:“當然是,變成小怪物的樣子啊。”

封於斯的耳朵立刻變得更紅了。

他猶豫一陣子,觸及明琰的目光,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明琰滿意了,垂頭看了看他被勒得發紅的皮膚,一邊伸手握住他的小臂,一邊慢吞吞的撤掉符印,輕輕鬆鬆將打結的繩子解開。

指尖不經意的劃過他蒼白的皮膚,點起一絲絲酥|麻的癢意。

挨得有些近,她甚至還能感受到封於斯淺淡的呼吸。

“好了。”明琰鬆開手,戳了戳他的腕骨:“應該不會疼吧。”

封於斯安靜的看著她,她容色清正,明明含著不容褻瀆的姝麗,卻隻需一眼,就能讓他生出占為己有的念頭來。

什麼時候她才能徹底屬於他呢。

陰暗的念頭再次滋生,可心中感應到她平靜輕鬆的情緒,那些肆意生長的妄念又瞬間消散。

他很自私,喜歡什麼就必須要得到。

可這種自私,似乎不應該用在她的身上。

她會難受。

青年頓了頓,嘴角牽起一抹無害的溫柔,想要伸出手攬住她,卻在即將觸及她的時候,又不舍的收回了手。

他點了點頭,麵不改色的道:“疼。”

明琰站起身拍了拍手:“疼就對了,下次再敢犯事,還把你綁起來。”

“好了,”她揉了揉封於斯的發頂,惡劣的捏著他的下巴,低聲道:“快變。”

封於斯仰頭看她,手指抓住了她的衣角,問道:“變回去後,你會抱我嗎?”

明琰想了想,點點頭:“會。”

封於斯環住了她的腿,將臉貼在她裙邊蹭了蹭,眼睛中含了一潭的碎光。

他彎著嘴角,“這是你親口說的,不許變卦。”

小怪物頂著一身漆黑柔亮的光滑皮毛從衣服中鑽了出來,轉瞬間就被明琰拎起來放到肩頭。

她隻覺得逗他挺好玩的,還未開口誇他兩句,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奔騰的馬蹄聲。

有人正朝這邊趕來。

明琰立刻撿起他落在地麵上的衣服塞到儲物袋裡,想了想,她還是跳上樹杈,等著這群人過去。

肩頭的小怪物被她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它的腦袋,揉|捏著它的肉墊。

小怪物嗚咽一聲,眼底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軟軟的癱在明琰膝蓋上,用鼻尖拱了拱她的掌心。

明琰按了按它腦袋上的小尖角,問道:“你成年了,為什麼還是隻有這麼大一隻手就能托起來。”

小怪物仰起頭,不悅的用爪子扒拉著明琰的掌心,想要站起身,立刻又被明琰按了下去。

她摸了摸它的尾巴,補充道:“不過很可愛。”

小怪物哼哼兩聲,閉上眼睛,將臉埋在明琰掌心,任由她隨意擺弄。

眨眼間,那行騎馬奔騰的人已經來到近前,激起一層塵土。

明琰一邊捏著小怪物的耳尖,一邊懶懶的靠在樹乾上打哈欠,為首之人卻忽然拉緊韁繩,馬兒揚蹄嘶鳴,一群人就這麼停在了樹前。

為首那個年輕公子華服錦衣,微微蹙眉,揚聲道:“何人在此”

第60章 景寧

沒動用隱匿術法, 被發現也是常事。

明琰依舊靠在樹上,用指尖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怪物腦袋,道:“趕路累了歇一會兒, 礙著各位了”

她聲音清潤,帶著點困倦的尾音,如同一縷微風,吹起心湖陣陣漣漪。

安歸心中一動,催馬上前幾步, 仰頭望去。

翠碧的枝葉間, 有隻穿著長靴的小腿懸了下來, 隨意的掛在空中,微微晃動。偶有細碎的鈴鐺聲響起, 像是一叢跳動的樂符, 踩在心間。

透過密密的綠葉,隱約可見一張皎白如月的臉, 和挺直纖勻的身段。

不是埋伏的殺手。

是個姑娘。

安歸眉目間的冷躁緩和不少,趕路數日, 周邊一群吵吵嚷嚷的隨從,突然見到一位似水的女子, 心情自然好了許多。

“是我誤會了, 姑娘見諒。”他笑了起來, 目光依舊盯著樹上明琰的身影。

從那細碎的葉隙間看去,她應該很好看。

安歸在心中打著算盤, 此次前去景寧府還有幾天的路程,若是能有位姑娘同行, 即使不交談, 單單看著那張臉, 也能愉快不少。

明琰隨意向下瞟了一眼。

此人有築基初期的修為,身後隨從遍布,大概也是某個修真世家的子弟。

雲境雖大,但仍有數個世家出於各種原因留在凡塵界,像是之前的盛家,儘管每年族內都會派出色的小輩前往雲境拜師修習,其中也不枉天資及其卓越者,但由於凡塵靈氣稀少,各家子弟整體水平還是要比雲境世家的低不少。

他能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已經是不錯的水準了。

明琰沒想理他,但耐不住安歸繼續停留。

他矜持一笑,興致勃勃的介紹自己:“我名安歸,正要前往景寧府。遇見便是緣分,姑娘不介紹一下自己”

手中的小東西忽然掙紮起來,明琰按不住它,隻好將它抱起來與它麵對麵。

“怎麼了?”她問。

小怪物看了她一眼,隨即耷拉下耳尖。漆黑的瞳孔溼潤清透,惹人憐愛。

它又掙紮幾下,掙脫明琰的束縛落在她膝蓋上,隨即跳到她腰間,一爪子抓開了儲物袋。

“姑娘在和誰說話?”安歸問道。

明琰戳了戳怪物的小尖角,取下儲物袋丟給它,隨口道:“無事,我姓李,閒來無事,四處遊曆一番長長見識。”

小怪物將他自己的衣服咬出一角,明琰恍然:“你要變回來”

她捏住它的前爪,低頭小聲道:“這才多久,再忍一會兒。”

私心裡,她的的確確覺得這幅狀態最適合封於斯。

對她來講,毫無威脅力。

即使撒個嬌,癡癡纏纏不肯鬆開,也是可愛的。

呼出的氣息噴灑在怪物鼻尖,它怔了怔,隨即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再讓我玩一會兒。”

明琰哄它,一隻手按住它的腦袋,一隻手將儲物袋收了起來。

小怪物用爪子軟軟的抓了她幾下,喪氣的垂下眼睛,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她的手心。

安歸拉起韁繩,身下的白馬後退兩步,打了個響鼻,他精神一振,提議道:“既然如此,姑娘不如隨我們一同前去景寧府看看,那裡仙氣靈韻厚重,地物繁華,修士更是不少,比之許多地方有趣不少。”

話音剛落,一個隨從立即上前勸道:“公子,此次咱們前去景寧府是帶著任務的,半道上捎上一個生人不妥。”

“有何不妥?”安歸不甚在意,“我與明二公子相熟,不說隻是相邀李姑娘同行,就算真的將她帶去宴會,誰又能多說什麼”

“可是公子……”隨從還想勸說,被安歸不耐煩的打斷。

“我用你來管,回去。”

隨從歎了口氣,悻悻的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公子這個一見到好看姑娘就走不動的臭毛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

說起來也真是奇了怪了,好看的人那麼多,他偏偏最愛和姑娘們湊在一起,湊在一起不是%e5%90%9f詩作對,不是曖昧不清,隻是單純的盯著人家的臉發呆,簡直太跌份了。

外麵不明真相的人都傳他家公子沾花惹草,聽得他都想跳出來為公子喊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次正逢明家家主壽誕,夫人實在不想看到這個遊手好閒的兒子,就派他前去景寧府參與明家家主壽宴,順帶在明家小住些日子,向明二公子好好學習學習。

明琰晃蕩著腿,捕捉到安歸話裡的幾個字眼。

景寧府,明家。

她微微一頓,真是太巧了。

恰好是她本家啊。

算起來,已經有一千多年沒回去過了。

上次回去,還是尋仇來著。

單調古板的樓閣亭台圍成一個巨大的囚籠,條條框框規範著一言一行,生活無聊,人也無聊。除了血脈相連的母親,那裡沒有任何好留戀的。

隻是如今,母親也早已不在了。

記憶裡那個柔弱卻又堅定的美貌婦人,說話總是溫聲細語,常常站在窗前,盯著院子裡枯死的寒梅發呆。

偶爾話多的時候,會以溫柔懷念的語氣,慢慢講述著父親的故事,叮囑她不負家族所托,不墜父親威名。

父親。

明琰有些記不清他的名字了,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叫明煉之,上一任浮白劍主。

一個人人都說無情到骨子裡的男人,死在了她出生前,隻留給她同樣出眾的劍道天賦,和一把浮白劍。

明琰對於這個隻活在彆人口中的父親沒什麼特彆的眷戀,但母親不同,父親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另一條生命,不能割舍,不能遺忘,哪怕永遠活得悲苦無望,也要守在他的身邊。

她當初不願和自己一起離開,隻想一輩子守著父親的墳墓,即使作為一個不被認同的、修為低微的旁係夫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備受冷眼。

明琰漫無目的的想著,又是因為一個情字。

情之於人來說,就一定必要嗎

未必吧。

即使沒有情感,人也能活下去。

她自己早已剔除了情根,即使平日裡嬉皮笑臉,與常人無異,可那些炙熱的,純粹的感情於她來說,不過也隻是勾起一點情感波動的東西。

沒有情感,也就沒有了諸多煩惱,這樣挺不錯的。

就像之前她回了明家,殺了嫡係一脈最有天賦的少主,使得整個家族元氣大傷,現在的藏書閣中估計還記述著她的罪行累累,每個明家子孫大概都對她這個叛徒恨得深沉,但她卻沒一點感覺。

沒有那些繁雜的情緒,心中毫無負擔。

不過昔日盛極一時的修真世家,如今隻能蝸居一隅,享受著曾經榮光的餘暉,在小小一個州府攪弄風雲,實在令人唏噓。

身為罪魁禍首,她所剩無幾的良心也沒讓她生出點愧疚來。

明琰想了想,正好有些東西還留在明家,需要取回來一用,搭乘一下這位安公子的便車,也不是不可以。

她撥開樹枝跳了下來,朝安歸點了點頭:“好啊。”

她站在鬱鬱蔥蔥的翠樹下,肩頭發絲都染上了金色的陽光,彷如凜然冬日吹來了芬芳柔和的春風,霜雪沾染了爛漫花色。

安歸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他向來喜歡收集美人圖譜,對於幾個州郡間有名的美人都有所接觸。

一般說來,美人各有各的風姿綽約,從清新柔和,到綺麗曼妙,皆是美麗。

可總有一種彆樣的氣質能使個彆人脫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