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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的東西都被收走。

甚至連辟穀丹都不留一顆。

萬劍宗的人都是冷血無情之徒,隻要她宋清月不死,遲早有一天,今日受的苦會一一償還回去。

宋清月忍著口渴,朝破敗的房門外看了一眼。

元尋崎還沒回來。

眼下她被剔了靈根,身子虛弱,就連站起來找點水解渴的事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幫元尋崎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白嫩的雙手,這是她好不容易才養出的細皮嫩肉,經過這幾天的奔波,肉眼可見的粗糙了一些。

這怎麼能行,沒了雪白光滑的皮膚,外貌肯定是會掉一個檔次的。

而她現在最有價值的,也就剩這張臉了。

元尋崎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也不會沒這張臉的因素在。

宋清月知道,她離開係統,自己沒什麼存活下去的能力。在沒有宗門庇護修士遍布的雲境中,殺人越貨之事也並不少見,想要好好活下去,必須攀附上一個有能力的人。

雖然元尋崎與時見塵相比,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可在這種情況下,她隻能選擇屈服。

嘴巴太渴了,宋清月勉強站起身,踉踉蹌蹌走到門邊,虛弱的叫了一聲:“阿崎,你在哪”

她扶著腐朽的門框向外張望,滿院雜亂的野草肆意生長,這種地方蚊蟲鼠蟻很多,隻是輕輕一瞥,她就看到距離她不遠的一片草葉上的大蜘蛛。

宋清月厭惡的皺了皺眉,心中更加急切的渴求元尋崎趕快回來。

她沒了靈根,現在就跟普通凡人無異,要吃飯和休息,元尋崎便是出去幫她找能夠果腹的食物去了。

可這裡遠離繁華城鎮,隻是一處鄉野小院,能找到的食物也不過是幾個野果子罷了。

“清月,你怎麼起身了,不是讓你躺下去好好休息嗎?”

歸來的元尋崎看到宋清月一臉蒼白的虛弱模樣,立刻大步趕來扶住了她。

她那樣溫柔善良的人,如今蒙受了這樣的不白之冤,優質的靈根被廢,一定十分痛苦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爛漫笑容不再,元尋崎的心中漾起細密的痛楚。

“阿崎,你外出這段時間有沒有遇到危險,我好擔心你。”宋清月環住元尋崎的手臂,臉色蒼白。

在這之前,她知道勾結魔族是大罪,但不知道竟然是這樣嚴重的罪行。

萬劍宗向雲境所有修士昭告了她犯下的事情,隻要是見過她這張臉的人,幾乎都會脫口而出“修真界的叛徒”。

連帶著一起的元尋崎也遭受了不少白眼,迫不得已,兩人才暫時躲在這少有人來的荒山之中。

她哪裡是叛徒魔尊喜歡明琰那個女人,她差點就被魔尊得到了,她才是修真界的叛徒!

“無事,”元尋崎從懷中掏出幾枚青色的果子,有些愧疚:“這裡荒僻,連帶著靈氣也稀薄不少,我沒找到獵物,委屈你先用果子墊墊胃了。”

“不委屈。”宋清月堅強的笑著,搖了搖頭,張口咬上果子。

酸澀的味道流入唇齒間,她眼睛一紅,忍不住流下淚水。

第58章 生機

“怎麼了”元尋崎立刻為她擦去眼淚, 有些無措,“我已經聯係天衍宗的師尊,他願意暫時收留我們, 你先忍一下,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宋清月揚起頭,淚眼婆娑的微微搖了搖頭,自責的說:

“都是我的錯,你本應該留在萬劍宗潛心修習, 可現在卻隻能跟我一起披上罪名, 帶著我去找你之前的師尊尋求幫助, 一定會讓你師尊為難的……”

她輪廓柔美,皮膚白皙, 長而翹的睫毛染上了淚水, 即使穿著最樸素的衣服,身處破敗荒蕪的院落, 依舊熠熠生輝,像是一枝雨後海棠, 美得破碎。

元尋崎盯著她的臉,清楚的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她真的很美。

這份美貌中沾染了一半明琰的影子, 卻沒有她的淩冽疏離。

元尋崎見過明琰, 當然知道她是怎樣一副模樣。風光無限的劍聖弟子, 名動一時的天才劍修,擁有這樣頭銜的女子, 從來都不會是溫柔似水的形象。

她常常帶笑,卻依舊掩不住內裡那點近乎冷漠的平淡, 像是山巔枯枝上那些雪白的霰粒, 過分遙遠, 不可親近。

而宋清月則像春日山間小溪一般的輕柔溫軟,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乾淨純粹,像是藏匿於林間的小鹿,微微眨動,立刻就流露出令人動容的水光。

他一向清冷自持,現在卻好像明白了喜歡為何物。

元尋崎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了宋清月的手腕。

那手腕纖細柔軟,輕盈得有些不真實。

手心發燙,元尋崎握的緊了一點,“不是你的錯,總有一天,那些冤枉過你的人會發現真相的。至於師尊……”

他抿起唇,“我自小在師尊身邊長大,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走投無路。”

事實上,若非他搬出自己父母與陳惜楓的交情,相處了多年的師尊未必會同意他的請求。

元尋崎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不是真的處境艱難,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他望著宋清月含著淚光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軟。

為了這個單純的姑娘,是值得的。

簡單吃過果子,宋清月半靠在元尋崎身上坐著,任由他用靈力為自己修複傷痛。

周圍地麵潮濕,她隻能暫時坐在一個破爛的草席上,嗅著空氣中的黴味兒,她忍不住皺緊了眉。

再也不要待在這種鬼地方了。

感受著暖流劃過身體,她舒服了一些,輕聲問了句:“每日都要耗費你靈力,你的身體會不會難受”

元尋崎遮住自己微顫的手掌,搖頭微笑:“不會。”

那就好。

自己短時間內隻有這一個可依靠的人,宋清月可不想他出什麼問題。

閉上眼睛,她漸漸睡了過去。

因為靈根剔除後身體變得虛弱,這幾天她都會睡得淺,可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夢境中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有無數雙手拖著她越墜越深。

手腕上猛的一陣刺痛,宋清月一驚,想要醒過來,可意識依舊沉在一片漆黑中。

黑暗中,一道虛弱的女聲傳來:“幫我做一件事。”

宋清月怔了怔,旋即皺緊了眉:

“你在我身上動了手腳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不要再來找我了!就是因為之前幫你捉我師姐,我才會被剔除靈根,趕出師門,落得這個淒慘下場。我什麼都沒了,可不想把命也搭進去。”

那聲音頓了頓,輕笑了一下,爾後重重的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脾臟都咳出來。

再出聲時,嗓音明顯暗啞了許多:“你沒比我乾淨多少,這次幫我,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宋清月不太相信魔族的承諾,閉口不言。

黑暗中,薑嬈似乎正在遭受什麼苦痛,她虛弱的喘了幾口氣,這才開口道:“事關明琰,我想你會答應的。”

明琰

宋清月眸光忽閃,她如今一切都拜明琰所賜,隻是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就氣血翻湧。

“說說看,”宋清月回道,“如果是其他的也就算了,但要我接觸萬劍宗的弟子和長老絕對不可能。”

先前在城主府時她趁亂跑去拖住祁斐,謊報明琰暫時外出,這才沒讓祁斐起疑。

若不是因為在這露出馬腳,萬劍宗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懷疑到她頭上。

還不是怪薑嬈動作慢。

“打聽一下有關她身邊那個男人的事情。”薑嬈說,“越詳細越好。”

***

明琰睜開眼睛,懷中靠著一隻腦袋,她又累又困,揪掉他發間的一隻樹葉。

天邊泛白,已有光線刺破黑夜,漸漸抹去濃重的墨色。

垂落的衣擺懸掛在空中,她被身後的樹乾硌得難受,忍不住稍微翻了翻身,腳踝上立刻響起一陣細碎的鈴鐺聲。

腰立刻被抱得更緊了。

明琰低頭看去,封於斯閉著眼,睫毛輕顫,眼底泛著淺淡的青灰。

晨光照在他半張臉上,她能清晰看到青年細微的表情。-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他唇色呈淺淡的粉,氣色已經比最初相遇時好太多了。

明琰撓了撓他的下巴,眉眼間儘是掩不住的困意:“天亮了。”

“嗯。”封於斯閉著眼睛,輕聲回應。

他不準備起身,明琰也懶得管他,伸手扯好自己的領口。

哄了他大半夜,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才總算製止住他的暴行。

隻是躺在樹枝上一晚,即便樹枝粗壯,也難免被硌得難受。

又躺了一會兒,天色越發亮了。

明琰捏了捏他的耳朵,“起來,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貼著她的腦袋偏了偏,她被拉了起來,那隻腦袋又抵在了她的肩上。

“好困,”他說,“讓我再抱一會兒。”

明琰眨了眨眼,一時有些遲疑。

他……也會犯困了?

早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完全不需要睡眠了,隻是因為明琰的習慣,他偶爾會陪著她休息一會兒。

他從來都是不知饑餓,不知疲憊的。

明琰彎了彎唇,抬手撫上他的發頂,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有件東西,要給你。”青年慢吞吞的說著,將臉貼緊了她的頸側。

他摸索著觸及明琰的手,將一個東西塞了過去。

明琰微怔,“我的儲物袋,你帶出來了?”

封於斯依舊閉著眼,聞言翹起唇角,偏頭%e5%90%bb了%e5%90%bb她的側臉,懶洋洋的說:“是,帶回來了,東西應該沒有少。”

儲物袋裡裝了她全部身家,沒有儲物袋麻煩不少。

明琰心情好了許多,清點了一番裡麵的東西,沒有丟失的物件。

她又陪著封於斯待了一陣,總算等到他鬆開了手。

“回去吧。”明琰晃了晃手中的錢袋,隨口道:“還要謝謝人家姑娘昨日照看你一天呢。”

剛剛披上外袍的青年偏過頭來,就地一歪,又躺到了她的腿上。

“不用謝她。”他抬眼望著明琰,眸底溫柔:“我隻是想讓你多在意我一點,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你走後不久我就開始找你了。”

那你還答應人家。

明琰不太理解他這種幼稚的行為,隨手捏了捏他的臉。

他抱著明琰的膝蓋,眼底有碎光閃動,拉起她的手淺淺%e5%90%bb過指尖。

收拾好東西,回了一趟客棧,所幸客棧掌櫃和昨日那位姑娘都格外寬容,一直笑臉相待,對於明琰的客氣十分的不安。

明琰倒沒怎麼在意他們奇怪的態度,出了門,正好和另一對要來住宿的夫妻擦肩而過。

“請回吧,我們店今日要關門了。”她聽到掌櫃的聲音傳來。

“關門剛剛還有兩個人從你們店出去呢。”那對夫妻有些不悅。

“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