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胡謅了一下:“你叫我大人,那我叫你小人”
她被捏著臉,懲罰性的咬了口鼻尖。
有時候明琰真是忍不住想要在他臉上戴上護具,防止他胡亂咬人。
這麼喜歡咬人,果然是隻小怪物。
“不對。”怪物挑剔的說。
明琰忍著沒冷笑,她說:“你自己取一個。”
“……”
封於斯想了想,名字裡的幾個字怎樣組合都有些怪異,還是算了。
料理完這些事,明琰終於能夠擺脫怪物的糾纏,安安穩穩的回去了。
她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天,也不知道師尊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事實上,確實是發生了很多事。
宋清月跪在執法堂內,低著頭默默流著眼淚,嬌嫩白皙的麵孔上滿是淚痕。
“各位長老,清月她怎麼可能勾結魔族,你一定是搞錯了!”
元尋崎站了出來,他素來冷淡寡言,此刻望著跪在地麵上的那個伶仃纖細的少女,不由得帶了些急躁,握著劍的手崩起青筋。
上首處,幾個素有名望的峰主各坐一席,聞言不由得將目光掃向聲音源頭。
“勾結魔族殘害同門可是大罪,我宗百年來就出了這麼一起惡劣的事件,當然會好好審問,若是無罪,自然會放了她,若是有罪,即便你以命相抵,她也難逃懲戒。”
宋清月聞言,不由得將頭垂得更低,放在膝蓋上的手抓皺了衣袍。
她細細弱弱的聲音響起:“清月並無勾結魔族,殘害師姐,請各位長老明查。”
程澤雲打量著跪在冰冷地板上的少女,手指一下一下叩在木質扶手上。
不久前,明琰在城主府消失,各種證據都指向在鬱州頻繁活動的魔族。
靈鳥傳來消息,說是魔君離妄當晚便要與一個來自雲境的女修成婚。按照靈鳥的描述,那女修應當就是明琰不會錯了。
在修真界眼皮子底下搶人,魔界的人當真是越發猖狂了。
祁斐到達魔宮之時,見到的卻是滿地焚燒的廢墟。就連魔君慣常居住的寢宮,都被那些暗紅色的火焰吞噬燃燒。
熊熊烈火,幾乎灼穿了夜空。
遍地殘骸之中,他並沒有找到他不省心的徒弟,倒是找到了他徒弟穿用的衣物和儲物袋。
祁斐既擔心又焦急,生怕自己徒弟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一大把年紀,可不想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找了大半夜,什麼都沒發現,倒是察覺到背後跟了幾隻鬼鬼祟祟的黑色東西。
長得烏漆嘛黑,又醜又矮,祁斐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找徒弟找得急,沒怎麼去管這些玩意,沒想到一不留神就被這幾個黑東西搶走了儲物袋。
嗬,偷東西偷到他頭上來了,這些黑東西一定是知曉他腰纏萬貫,這才一路跟隨他,好深的心機!
可等到祁斐逮到那幾個黑東西時,才發現自己儲物袋裡大量的法器和靈石被抖落一地,一件不少,唯獨自己徒弟的東西沒了。
那幾個被他踩在腳下的玩意趁他不注意,迅速打了個洞溜走了。
祁斐如何能忍。
這些東西肯定和他徒弟的下落有點關係。
於是堂堂劍聖拿著自己的佩劍瘋狂刨洞,沿著那些黑東西逃跑的路線一直追了過去。
程澤雲是不知道祁斐挖洞挖到哪去了,不過涉及魔族與修真界最近敏[gǎn]的爭端問題,他倒是好好調查了一番。
這稍微一調查,就翻出了這個叫宋清月的弟子的異樣之處來。
茲事嚴重,雖然已經差不多能確定這個弟子的罪名了,但還需要各峰長老一起做個見證。
“對於之前指證你的事情,你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嗎”程澤雲問。
辯解,如何辯解,宋清月自己確確實實的做了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她即使說出個花來也不能抹去那些事實。
那該怎麼辦?她拚了命的擠進萬劍宗,為的可不是被打上勾結魔族這樣的罪名逐出師門,眾叛親離,名聲儘毀。
她還沒有和大師兄結為道侶,她還沒有好好享受她天才的人生,她不甘心!
“宗主,失蹤的人是明琰,她早在清月剛剛入宗的時候就對清月有看法,你們怎麼知道這不會是明琰反過來陷害清月的呢”元尋崎掀起衣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垂著頭,神色堅定:“我素來與清月交好,自然知道她是什麼脾性的人,她一向溫和善良,對待身邊的所有人都包容大度,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澤雲淡淡的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元尋崎看了宋清月一眼,她臉色蒼白,這些天內肯定受了不少苦楚,宗門內這些見風使舵的人最是可惡。
清月那樣柔弱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明琰在從中作梗。
他繼續說出自己的觀點:“明琰之前的修劍天賦確實無人能及,但這些年來她劍心不穩,懶惰懈怠,修為停滯不前早已是被整個修真界詬病的存在。
而清月入宗之時天資優異,甚至能與當年巔峰時期的明琰比肩,又長了一張與明琰相似的臉,入門不久,她便被明琰刻意打壓,以此為例,往後還有許多相似的事情,所以長老們難道不覺得此事有異嗎?”
站在執法堂外的弟子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元尋崎側頭望了一眼,心中稍定。
宋清月有些吃驚,她回過頭來,對元尋崎感激一笑。
是的,她怎麼就沒想到,反正明琰也不在場,是非曲直不是任她自己來搓捏揉扁嗎?
宋清月垂下頭,嗓音清越悲傷,她說:“清月發誓,自己對明師姐絕無半分壞心,平日裡同樣敬重愛戴師姐,這一點大師兄也可作證。”
她緊握著拳頭,心中的慌亂漸漸平息。
不要慌,你擁有非同尋常的奇遇,定然是受到上天眷顧的寵兒,一定不會就這麼被擊倒的。
況且在大師兄麵前你一直清純無辜,大師兄會為你辯解兩句的。
她的目光望向站在程澤雲身旁的時見塵。
時見塵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他走下來向各長老行了一禮:“這位宋師妹與我確實有些交集,平日裡也一向溫和有禮。”
宋清月嘴角勾起了一抹隱蔽的笑。
“隻是,”時見塵又道,“我與明師妹從小一起修煉,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絕對做不出這位師弟所說的那些事情。”
“此時本已證據齊全,征詢旁人意見並無大用,”時見塵心中悲傷,向程澤雲請求:“請師尊依照證據秉公處理,以告慰明師妹在天之靈!”
程澤雲剛喝下去的茶水差點咳了出來,他抹了抹嘴:“見塵啊,有沒有可能,你師妹並沒有死呢?”
第51章 往事
“師妹她沒死”時見塵怔了怔, 玉雪般清然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師妹的玉牌都顯示掉線了,玉牌那麼貴,我還以為她……”
程澤雲打斷他的話:“好了見塵, 你還是站回來吧。”
他四處留意著執法堂周圍的靈力波動,省的祁斐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跳出來,當場把時見塵揍一頓。
宋清月臉上的表情僵硬起來。
她柔軟嫣紅的嘴唇微抿,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身體都忍不住微微發起顫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宗主和大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是心中早有定論, 讓她開口辯解隻是為了走個過場
宋清月的思緒雜亂, 緊張的情緒重新占據上風。
是了,即使明琰沒有在這裡, 即使還有元尋崎為她辯解, 即使她宋清月在宗門內表現的善意有目共睹,他們還是習慣性的偏向明琰。
其他人怎樣說她都不在乎, 可唯獨大師兄,她喜歡了這麼久的大師兄, 竟然也因為明琰的緣故,絲毫不理會她會不會有什麼冤情, 隻求宗主降下責罰。
他的心真的好冷。
宋清月想起第一次看到時見塵的場景, 當時入宗試煉, 她在係統的幫助下通過最後的煉心幻境,登上高台時, 滿座威嚴顯赫的長老大能,無意中逸散出的威壓讓她%e8%83%b8口悶痛。
她在心中呼喚係統尋求幫助, 係統卻反常的沒有任何表示, 隻是道:“這就是時見塵, 你以後的攻略對象,記得利用他削弱明琰。”
下一刻,斜下裡便伸出一隻手來那手指節修長白皙,靜靜地落在她的麵前,向她展示出一枚小小的圓潤丹藥來。
“吃了它,就不會難受了。”
順著那隻手向上看去,宋清月看到了傳聞中驚才絕豔的時見塵的臉,玉質皎皎,像是一柄寒光湛湛的鋒利長劍,讓人望之生畏,見之留情。
雖然是係統要求的攻略對象,但宋清月並非單純的做任務,更多的是喜歡他。
在宗門內修習之餘,她總是會精心準備上一些小禮物偷偷送給時見塵。大師兄為人清冷,不苟言笑,收到禮物後也隻是微微一怔,客客氣氣的向她道聲謝,轉頭就將她忘個乾淨。
宋清月也不氣餒,雖然後來係統消失,她險些急昏了頭,可好在在大師兄麵前沒有過失態,一直是以溫柔可人的師妹形象出現的。
但努力這麼久,就得到他簡單的一句“溫和有禮”他甚至不願意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出言求情!
冰冷冒汗的手被抓住,宋清月抬起頭,對上元尋崎關心的眼神。
“我沒事……”她蒼白的笑了笑,說著說著便又有眼淚滴落。
實在是欺人太甚!
元尋崎擰眉站起身,麵對滿堂的眾人,憤憤的抬高了聲音:“這些指向清月的證據如此荒謬,你們願意相信,我可不信,若是一定要降罪於她這樣的無辜之人,那就連同我也一起處罰吧!”
他想,這萬劍宗雖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但內裡腐朽,同門傾軋,爛到了根子裡。即使他依然渴望得證大道,但又不是非萬劍宗不可,離開又如何
“阿崎,”宋清月慌亂的叫住他,“你不可以這樣不敬,快向長老們道歉!”
蠢貨,本來她還可以再周旋一會兒,想想怎麼給明琰安插罪名,可被他這麼一攪和,萬一惹怒了那位長老,那她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清月,你不要怕。”元尋崎握緊她的手,“再難的路,我也會陪你一起走。”
程澤雲隨手翻了翻之前記錄下來的證詞,將紙張傳遞給身邊的長老:“幾位意下如何”
“還能如何,立刻處置了事不就行了。”玉弩峰的洛傾雲道:“這事實早已擺在眼前,也就師兄你非要再聽一通他們的狡辯,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我去做個指甲。”
其他長老也表示對此並無異議。
程澤雲笑了笑,衝時見塵揚了揚下巴:“見塵,將他們兩個收押地牢,等你祁師叔回來立刻處置。”
宋清月幾乎抓爛了手心。
所有人都圍著明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