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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浮上心頭。

想到那晚守在她門前的男人,身上顯然沾有明琰的氣息,他們親近接觸過。

甚至後來,明琰毫不留情,一劍刺透了他的心臟。

那種冰冷的痛感,直到現在,依舊讓他心悸。

她說的是真的

怎麼可能,絕無可能!

離妄目光變得幽晦了幾分,他靠近一些,一把抓住明琰的手臂,手指隔著衣料感受著她灼燙的體溫,嗓音暗啞了些:

“就是你真的有道侶又怎麼樣,馬上你就不會再屬於他,而是屬於我了。”

屬於你大爺。

明琰握緊拳頭,一拳砸在離妄臉上。輕飄飄的,並未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害。

若是平時,她一定把這東西頭給打掉。

“阿琰,彆鬨。”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親昵的將她的手放在他臉上。

房內香爐煙氣繚繞,灑了一室暖香,赤紅的綢緞在燭火的照耀下折射出暖融融的光彩,晃得明琰頭腦昏漲。

“滾開!”

明琰難得言辭狠厲,她扯回手腕,大口大口的喘熄著,汗水打濕了額角的發絲。

封於斯怎麼還不來找我,明琰想,他平時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

說我是騙子,他又何嘗不是。

明琰處境難堪,此刻卻並不慌張。

實在不行,還有殿主元時可以求救。

不過需要她付出一點代價。

第46章 解毒

夜色漆黑, 薑嬈倚在石柱上,勾了勾手指,將打入樹妖活儡裡的魔氣收了回來。

沒了這點魔氣, 那活儡又會變成一具冰冷的空殼。

多虧了活儡趁著盛惜慕離開破壞了城主府設下的陣法,並使那女人拖住了劍靈,否則她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城主府帶走明琰,還真得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由此可見呐,情之一道, 最是累贅。

有這個時間, 還不如養幾個年輕英俊的小郎君玩玩, 也省的付出一片真心卻得不到半分信任。

望著殿內透出的紅色燭光,薑嬈勾起了唇角。

她身體內的沉屙舊疾拖了太久, 難得找到一枚少見的木係妖丹, 卻毫無效用。

你可得好好表現啊,小姑娘, 薑嬈想,尊上若是滿意了, 再珍貴的藥也是肯賞賜給我的。

至於後續修真界會如何逼問,那就是離妄的事了, 和她薑嬈有什麼關係。

平常伺候在此的下人大多都被離妄遣退了, 現在這座宮殿除了那些臨時點上的紅燭在跳動, 便再無半分動靜。

薑嬈被明琰傷得不輕,自己耗用靈力也隻是讓傷口稍微愈合, 這會兒閒下來,又開始疼了起來。

反正人已經帶到, 她的事情已了, 再待下去也沒必要。

薑嬈踩著石階出了前殿, 路過燈架時,她頓住了腳步。

麵前燈架上立著一支支刻著龍鳳呈祥紋路的喜燭,暗紅色的焰芯幽幽晃動著,偶爾炸出一粒火星。

幽紅的,不詳的。

似乎有哪裡不對。

遠處忽然響起幾道淒厲的慘叫,叫到一半卻戛然而止,四周忽然又安靜下來,仿佛剛剛的聲音隻是她的錯覺。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難道修真界的那些人已經追來了

可是不應該的,不應該這麼快的。魔界邊境有專人把守,入侵者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的。

遠處的半邊天空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暗紅,宛如一張血盆大口,猙獰叫囂著吞噬掉所有的生機。

薑嬈心中一跳,猛的回過頭去,一片火焰巨浪攜帶著滾燙乾燥的氣流轟然拍了過來,瞬間將她的身影吞沒殆儘。

殿內,離妄忽然鬆開了明琰的手腕,他蹙眉看向手心,那裡焦黑一片,血肉翻卷,而明琰雪白的手腕上,此刻正纏繞著一條暗紅色的火焰。

火焰哪來的火焰

離妄沒來及深思,便聽到門外傳來青炎的聲音,她沒了平時裡的安靜柔和,此刻聲色急迫,大喊道:“尊上,求你快救——”

下半句話沒有出口,聲音便就此消失。

離妄擰緊了眉,他吩咐了今晚誰都不準來打擾,青炎竟然如此不懂事,在阿琰還未入住魔宮之時便做出這樣的事,她究竟是想做什麼給阿琰一個下馬威嗎?

他心中煩躁,若是讓阿琰知道他這些年養了不少跟她相似的女人,她定是要生氣的。

這個青炎,不過是有一雙和阿琰相似的眼睛才獨得他寵愛,真以為他會毫無底線的寵愛她

可笑,一個寵婢而已,也敢在他麵前使這些小心思。

“阿琰,你等著我,我馬上回來。”離妄柔聲道,推開門時,麵上已是一片冰冷。

門外的石板上,素衣女子癱倒在地麵上,大片的血痕從她身下蔓延而出,不知生死。

而隻需稍稍抬眼,就能看到遠處暗紅色的天空,猙獰怪誕。

出事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無數的火焰便從宮殿頂部兜頭湧了下來,宛如濤濤江水,洶湧澎湃,滾燙的溫度瞬間損傷血肉。

放眼望去,滿目幽紅。

離妄認識這些火焰,是陪在明琰身邊的那個男人的東西。

可這次的火焰卻遠比上次見到的瘋狂恐怖,仿佛蘊藏了無儘的絕望與怒火,幾乎要將這世間萬物一概毀滅絞殺。

漫天的火焰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伺機而動,在他措手不及被灼燒掉大片血肉之時,瞬間發動攻擊,貪婪的吸附在他傷口處啃食,不出幾息,傷口便已露出森森白骨。

離妄心中驚疑不定,這種東西無窮無儘,又隔著礙眼的火焰,即使殺死周圍的幾隻,瞬間又會有更多的出現。

帶著毫不避諱的,濃重無比的惡意與幽寒。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離妄即使修為已至大乘,但一時間仍然難以處理掉這些難纏的東西,很快就渾身鮮血,狼狽不堪。

他心下煩躁,又殺死幾隻不知名的生物,對著房間大聲道:“阿琰不要怕,我很快就去救你!”

可他不知道的是,房內乾乾淨淨,火焰安安靜靜的伏在明琰身邊,溫順的一點一點吞噬掉她臉上的汗水。

她緊閉著眼,皮膚溫度滾燙,似乎十分難受。

火焰有些著急,飄飄忽忽的守在她身邊,時不時的纏上明琰的手腕,火舌柔柔的%e8%88%94舐過她的腕口。

一道輕笑聲響起,冰冷蒼白的手撕裂火焰,幾乎是瞬間便掐上了離妄的脖頸。

那些等待已久的深淵生物便瞬間纏上離妄,張開滿口尖牙的嘴撕咬他的身體。

堂堂魔尊,一方霸主,此刻麵對著眼前的男人,卻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怎麼可能,這世界上除了祁斐和幾個雲境的老東西,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人實力在他之上!

“你到底是誰”離妄盯著對麵蒼白冷淡的青年,艱難的開口道。

“哢嚓”一聲,離妄聽到自己頸骨碎裂的聲音。破碎的骨骼刺穿了筋脈血肉,他張了張嘴,嘴角淌下一道鮮紅的血跡。

“我是誰”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封於斯扯起唇角,語調緩慢平淡:“我說過了,是會殺了你的人。”

某些束縛了他太久的枷鎖鬆動了一些,那些被長久壓製的,屬於怪物的天性便難以避免的逸散出來。

——殺戮,瘋狂,暴虐,欲|望。

隻這一晚,他就已經滿手鮮血。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她不喜歡他沾染鮮血,他已經儘力控製自己了。

青年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金色的咒文,一枚一枚,從他的右臉一直蔓延到衣領深處。他幽紅的瞳眸微轉,宛如流動的血水,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此刻,房間內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封於斯聽清了,是明琰的聲音。

他的精神幾乎是瞬間便緊繃起來。

他讓她一個人置身險境,又違背了她的意願,鬆動了符文,犯下殺戒,她一定會生氣的。

她會不允許他擁抱,不允許他接觸,甚至連簡單的一句對話都不願與他交流,獨留他一個人站在遠處,痛楚,悲傷。

不行的,沒有那輪皎潔的明月,無數個寒冷孤寂的夜晚,怪物即使緊縮在安全的角落,也是無法熬過去的。

殿內的明琰睜開眼睛,任由火焰緩慢的遊移在她的手臂上,她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嗓音微顫的出聲:“你,你先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裡。”

封於斯下意識的鬆了手,離妄的身影便瞬間被火海淹沒,漆黑的深淵生物蜂擁而上。

“大人,”青年懷著忐忑虔誠的心態來到床前,看清明琰的樣子,那些好不容易被壓下的陰暗情緒快速湧了出來,一瞬間殺意橫生。

——他應該徹底殺了那個魔族的。

她換去平日裡的淺色衣衫,穿著一條豔麗華貴的長裙,渾身虛弱無力,像是被包裝精美特意呈現上來的物品,任人擺布。

他珍而重之愛著的,宛如神明一般的掌司大人,怎麼可以被這樣對待。

那些人該死,傷害她,逼迫她的人都該死。

封於斯小心翼翼的抱起明琰,感受著她身上滾燙的溫度,心臟酸澀又疼痛。

明琰意識瀕臨崩潰,她將臉埋在封於斯%e8%83%b8膛處,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淺喘了幾口氣:“你怎麼才來。”

“對不起,”封於斯擦去明琰臉上的細汗,將她淩亂的發絲彆在耳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現在帶你走,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好起來。”

明琰重新將眼睛閉了起來,她輕聲道:“先,找個可以歇息的地方。”

%e5%aa%9a毒無解,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死心的還想要再掙紮一下,說好了獻身劍道的,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

或許等會兒泡個冷水澡就好了,明琰寬慰自己,區區小毒,憑她這強大的意誌力,怎麼可能把持不住。

幽暗的山洞中,封於斯將明琰從冰冷的潭水中抱了出來,她身上的衣物濕透了,發絲都在淅淅瀝瀝的滴著水,可皮膚上的燙意依舊不散。

“大人,”青年漆黑的眼睛中盛滿悲傷,將她抱在懷裡為她擦去皮膚上的冷水,“你是不是騙我,這種毒分明解不了。”

明琰聽到他嗓音沙啞的艱難問道:“你不會死吧。”

你才會——不對,他確實不會死。

這毒熬得太久,好像真能死人

這種死法有些憋屈,明琰靠在封於斯肩頭,被這笨蛋拉起手十指相扣,來自他體內的精純靈力一點一點轉移到她的身體中。

有點用,總體上來說又是沒用的。

有用的是她自己手腳虛軟的症狀漸漸消失了,精神也好了一些,沒用的是那股讓人抓心撓肺的欲念還在。

他知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分明是在助長犯罪。

“你很希望我能好起來”明琰垂下眼簾問。

“當然,”封於斯眼眶泛紅,他抿著嘴唇,“隻要你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