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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元尋崎。

明琰沉默了,她通過元尋崎充滿羞惱和憤怒的眼神,已經能想到明天宗門內部新的八卦奇聞。

早知道還不如繼續躺屍。

師妹衝過來蹲在地上抱住奄奄一息的元尋崎,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是阿崎不懂事,擅自跑上峰頂來挑戰師姐,都怪我沒有看好他,我願替他承受一切處罰,求師兄師姐放過阿崎吧!”

一旁的少年吐掉草葉,雙臂環抱,嫉惡如仇滿臉正氣:“明琰,聽到沒,人家在求你,你難道不說點什麼嗎”

江恒長得俊俏,明琰覺得如果這張臉被狠踹一腳的話,一定會更好看。

第16章 決定

“明琰,”趴在地上的元尋崎咳了幾聲,強忍著痛意撐起上身,“我曾經向往過那個驚才絕豔的你,可現在看來,是我當年瞎了眼。”

他眼底爬著血絲,望向女子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與怒意。

沒有明琰的授意,這個長庚峰的瘋子為何偏偏和他過不去,在聽到自己提及明琰的惡行後,下手更加狠重。

他真的想不通,像明琰這般低劣的人,為什麼還能留在萬劍宗,心安理得的霸占著劍聖弟子的身份,甚至借此作威作福,欺壓才剛剛入宗的宋師妹。

無人發現她的真麵目,縱然她偷奸耍滑,不思進取,同門弟子仍然當她是敬重的師姐,長老們依舊對她多有庇護。

可在這實力為尊的修真界,她既無實力,又沒品行,著實配不上現在的地位。

一旁的宋清月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她咬唇望向明琰,哀求道:“師姐,阿崎他胡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明琰站在自己院子門口,一句話沒說似乎就被定性為一切惡劣的始作俑者。

她倒沒有生氣。

察覺到這位生麵孔的師妹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她動了動手指,果然,下一刻曾經分出的那一縷神識就飄了回來。

這位師妹是鄔城荒原枯林的那個少女。

當初遇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而今不過一個多月,她已經是練氣六層的修為了。

此等修煉速度,著實恐怖,就連當初明琰步入築基,也是耗費了兩三年才成功。

看她身上的服飾,已被收歸為內門弟子。

看來,這位便是自己夢中的小師妹了。

明琰沒什麼情緒波動,小師妹天賦過人,師尊收她為徒確實沒什麼好指摘的。

這也意味著,夢中的劇情開始了,她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明琰興致不高,懶得和元尋崎鬥嘴:“師弟,你下手太沒分寸,弟子切磋點到為止,你應當帶這位元師弟去藥峰醫治的。”

江恒不太樂意,開始詭辯:“我是知道你出了事,這才幫你處理一下小麻煩,難道不應該是你承擔後果嗎”

他一臉的我都是為你好,你竟然這樣對我的表情。

明琰知道,江恒這種死纏爛打故意找不痛快的人你越跟他廢話他越興奮,於是她很乾脆的後退一步,哢嚓關上了搖搖欲墜的院門。

“回去吧師弟,師姐今天頭暈,不行了,我要繼續去休息休息。”

江恒眼睜睜的看著院門關閉,帶了點散漫的臉色又臭了下來,他拿出之前拎著的藥包,一擲扔進了明琰院子裡。

“若不是知道你出了事,我才不會來看你!”

他轉身就要走,瞥見旁邊目光陰鬱的元尋崎,步子又停了下來:“她都關門了,你還留在這乾什麼”

元尋崎抿唇,從腰間儲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藥,張嘴吞下去一粒,“師兄不必管我,等我身體恢複,就向明琰挑戰。”

一旁的宋清月跺了跺腳:“阿崎……”

江恒麵無表情的一把拽住元尋崎的後領,邁腿就往山下走去,語氣有點衝:“她說她頭暈,你沒聽到嗎”

他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格外現實且紮心:“她在劍道一途的悟性極佳,挑戰她,你還不夠資格。”

宋清月垂下眼睫。

她按照係統指示進了萬劍宗,可一切的發展似乎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明琰她很受寵,她身體出了問題,但依舊是被高高捧起的師姐,光芒萬丈。即使自己擁有了和她極為相似的容貌,得到了更加卓越的天賦,對任何人都溫聲細語,可自己還是掩蓋在她的光芒萬丈之下。

就連剛剛,明琰看到自己的臉後,竟然都沒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為什麼啊,自己不比明琰差,可為什麼事到如今,隻有阿崎一個人願意親近她愛護她

宋清月內心開始升起一點點不甘。

院門外的人都走了,明琰將江恒扔下的藥包放在石桌上,站在院子裡的白燭樹下,對上黑衣青年灼燙的目光,不由得眉心一跳。

造孽,造孽,造孽!

她心如死灰,朝封於斯招了招手,“過來。”

黑衣青年膚色依舊蒼白病態,他不做表情時,眉宇間自然的凝出一層冷,隻有在看到明琰時,才會無聲化開,融成一池春水。

他走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掌牽起明琰的手,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大人。”

小師妹如期而至,封於斯也開始不正常了,這萬劍宗大概要待不下去了。

明琰揉了揉眉心,忽然問他:“和我一起待在這小小的院子裡,會不會無聊”

“沒有,”黑衣青年搖頭,低頭看到她裹緊的衣領內紅色的痕跡時,嗓音嘶啞:“一點也不無聊。”

怎麼會不無聊。

明琰仔細想了想,他出生在魔域深淵,那裡黑暗孤寂,隻有無休無止的廝殺和惡意,等他氣息穩固了一些,便被明琰帶回了聖山,圈在小小一隅的山頂養著,後來又被她封入浮白劍,一待又是千年。

好不容易出來,又陪自己待在這院子裡這麼久,這麼多年來,所見所聞有限,所以才會有著最極端最純粹的愛恨吧。

應該帶他出去轉轉,讓這個沒見識的怪物認清現實,趕緊遠離她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明琰抬眼望了望白燭零星的花朵,隨口問道:“知道什麼是冰糖葫蘆,什麼是茶樓戲園,什麼是花燈遊街嗎”

黑衣青年斂眉,低聲問:“大人是嫌和我一起無聊,更喜歡這些東西嗎”

他沒由來的有些醋意,拉著明琰的手放在自己%e8%83%b8口:“可我已經將心都獻給大人了,這些東西再好,也不可能比我更忠誠更愛你,難道之前的親%e5%90%bb擁抱都不做數了嗎”

明琰淡定的表情有了皸裂。

這種話不要隨便掛在嘴邊啊!

她咳嗽一聲,耐心解釋:“沒有的事,隻是覺得這些東西漂亮,想帶你去看看。”

“這世間有誌怪奇聞,亦有溫情舊事,天地之大,有趣的東西數不勝數,我帶你去遊曆一番吧。”

膚色蒼白的青年一副冷淡之相,像一柄寒氣湛湛的長劍,淩厲又鋒芒畢露。但聽完明琰的話後,他脖頸的皮膚忽的泛起了粉。

他翹起嘴角,忽然傾身靠近,在明琰眉心小心且珍重的烙下一%e5%90%bb,珍重的點了點頭:“好。”

心臟充盈飽脹,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幸福。

……

和清殿香煙嫋嫋,祁斐歪在軟墊上數了數程澤雲忍痛割愛贈與的幾張靈符,不由得心情舒暢。

“師尊。”明琰喊了一聲,走了進來。

“你總算醒了,”祁斐坐直身體,一副嚴師的模樣:“昏迷這麼久,可是神魂又出事了”

明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隻是道:“我要下山,大概要幾年後才會回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當然知道自己吐血昏迷的原因,無非是那個人想要動殺了封於斯。至於她為什麼寧願背負詛咒也不答應……大概腦子有病吧。

她好像病得不輕。

祁斐本來準備了一堆煽情又不失風度的台詞,在聽到徒弟要下山的話後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他一步來到明琰麵前,痛心疾首道:“小明,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萬劍宗什麼都不缺,師尊也在這,你不留下來好好陪陪我這個孤寡老人家嗎”

“師尊不是新收了位師妹嗎?”明琰不為所動。

想到以後可能出現的斷腿瞎眼廢靈根的情節,她一陣牙酸,覺得自己還是先跑為妙。

祁斐收著力道,朝她腦門上彈了一腦嘣,“什麼師妹是師弟,叫白京喻,東洲修真世家白家的少主。鑒於我已經養了一隻叫小白的肥鳥了,以後你就叫你師弟小喻吧。”

說罷,他便揚聲叫了句:“小喻,出來見見師姐。”

明琰有些訝異,沒有小師妹

話音剛落,一個同樣穿著宗門服飾的少年便抬步進入殿內,他閉著眼睛,睫毛濃密,站定在明琰一丈之外的地方,朝她淺淺一笑:“師姐,我們見過的。”

言畢,他睜開眼睛,露出一雙淺淡的琉璃般的眸子,“上次見麵,師姐還騙我說自己叫翠花。”

明琰想起來了,她笑了笑:“師弟見諒,許多人喜歡跑來挑戰我,隱瞞身份更方便一些。”

小師弟長得漂亮精致,她心生好感,正欲和他多說幾句話,便見小師弟忽然表情奇怪起來:“師尊周身氣場異樣,似乎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祁斐動作一頓,下一刻便看到他放在案幾上的幾張靈符旁邊靈光一閃,一隻手探出虛空,摸到靈符後迅速消失,獨留下掌門得意且猖狂的笑聲。

祁斐掀了掀眼皮子,暗罵程澤雲不要臉,但在徒弟們麵前還是要保持風度,淡定地介紹:“不用管他。小喻這雙眼天生便能望見運道命理,且家族傳承言靈之術,跟著我好好修煉,善於運用這些能力,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不輸你當年的風雲人物!”

他十分得意,覺得自己收徒的眼光真好。

明琰十分好奇,心血來潮道:“師弟幫我看看”

白京喻目光在明琰身上掃過,微微蹙起眉頭:“師姐……”

他止住言語,搖了搖頭,“我有言靈之能,還是不說為好。”

要是好話怎麼可能不說,明琰了然,自知自己未來結局悲催,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師尊,我這次來找你不是征詢你的意見的,隻是來通知您。”她表情嚴肅,十分有逆徒潛質:“我去意已決,你能攔我一時,不能攔我一世。”

祁斐歎了口氣,憂鬱的四十五度望天:“徒弟長大了,翅膀硬了,要離開師尊了。”

“師尊,”明琰打斷他,伸出雙手,圖窮匕見:“我說了這麼久,您就沒一點表示嗎我一向窮得要死,下了山要養活兩張嘴,師尊之前給的大師兄的月俸不夠啊。”

祁斐的悲傷頓時蕩然無存。

第17章 番外

一千多年前。

明琰誕生於一個風雪交加的傍晚。

那個冬天似乎格外寒冷,窗外狂風呼嘯,正如她的家族至強者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