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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沒有摻和老爺子整頓家務的事情,就跟著丈夫一起回房去了。

回到房間,賀樸廷換衣服,她跳坐到首飾櫃台上,認真討論關於他的事:“阿哥,如果有心理問題還是要早點治療的,你自我感覺到底怎麼樣,要不要找醫生?”

他是經曆過綁架的,同樣遭張華強綁過的季霆軒就有很嚴重的PTSD。

如果賀樸廷真是被嚇到了,會抑製不住的嘔吐,就必須讓醫生介入,來做治療的。

蘇琳琅也能理解丈夫,他養尊處優,跟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她不一樣。

賀樸廷直到現在還瞞著孕反的事,摘了表又摘了眼鏡,湊近妻子,他輕輕唔了一聲,然後就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妻子。

他要平常看彆人,眼裡總會透著一股冷冷的精明,但是五官生的俊朗,就淡化了那種精明,讓他顯得好脾氣,還有種敦厚感。

不過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神就會變的柔柔的,變得很溫和。

結婚幾年了,剛剛被從匪窩救回來那段日子他的眼神裡有戾氣,不好看,還刺人。

但現在他的神情逐漸回歸到了蘇琳琅頭一回見他時的樣子了。

既有商人的精明,也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和醇厚,就還是那個好脾氣的大少爺。

從他的眼睛裡,蘇琳琅並沒有看出他在害怕什麼,或者有心理方麵的隱憂。

但當然,一個人心理出了問題不好治療的,蘇琳琅夢想要用港府取代東京,讓它成為新千年,全亞洲真正意義上的化妝品之都,讓她成為亞洲女性的集體消費地。

想要做到,就還得丈夫來指點她。

更何況她馬上就要有孩子了,而且一次要生兩個,兒子女兒她都會一次性擁有。

那可是她在星際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她可能不會是個稱職的母親,但會竭儘所能保護好孩子的安全,和他們的爸爸。

摸摸丈夫的額頭,她再說:“還是請心理醫生吧?”

賀樸廷抬起妻子的胳膊,讓她環上自己,啞聲說:“看到你我就都好了。”

埋頭在妻子脖頸間,他又說:“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好了,因為我會覺得很安全。”

蘇琳琅被丈夫弄的心癢癢的,但再說:“我覺得還是請醫生的好?”

又說:“你要怕醫生不遵循保密條約亂爆料,我可以幫你揍他的,打到他服。”

賀樸廷被妻子逗的忍不住笑,反問:“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心病還需心藥醫?”

%e5%90%bb上妻子的脖頸,迫使她抬頭,他捧起妻子的臉,望著她的眼睛說:“不談這些了,醫生應該說過,可以……那個了吧?”

已經四個月了,用醫生的話,隻要體位適當,不要過分刺激,就可以做那種事。

挺奇怪的,蘇琳琅平常在那方麵的需求就比較旺盛,懷孕以後似乎比原來更強了。

已經四個月了,她一直都在想,但賀樸廷一直在拒絕她,而現在,醫生都允許了,當然就可以做了。

捧上丈夫的臉,她在他鼻梁上重重%e5%90%bb了一下,點頭:“嗯!”

賀樸廷旋即就把妻子抱起來了。

蘇琳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忍著笑說:“阿哥,醫生還說了,最好是我在上麵。”

賀樸廷果然一愣。

他向來最抗拒的就是太太在上麵,自打膝蓋好了之後就再沒有過,要平常他肯定不乾。

但畢竟憋的太久,而且是醫生建議的,他當然就得照做,畢竟隻有那樣,對崽崽更好。

而關於他孕反的事情,就這樣,他再度瞞下來了,依然沒有告訴蘇琳琅。

話說,其實賀樸廷自己也思考過,他那種無法遏製的孕反反應,是不是就夾雜著他當初對於突如其來的那樁綁架案深深的恐懼。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孕反也算一種宣泄。

畢竟當時的他不敢怕,也不敢死,橫著一顆心隻想活命,想回家。

回家收拾那幫把他阿爸射成馬蜂窩的惡人。

回來之後,一直以來隻要他不是在家,跟太太睡在一起,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就會做噩夢,夢見自己四肢被反捆,被關在那隻窄窄的小小的冰櫃裡。

他在夢裡恐懼,窒息,墜入深淵。

在蘇琳琅懷孕後,噩夢就突然變成孕反了。

如果不是在家,跟太太躺在一張床上,賀樸廷就會整夜陷於顛簸的眩暈和嘔逆當中。

總得回家,回到這間臥室,聞到蘇琳琅身上的味道他才能感覺到安全。

跟她在一起,孕反的程度都要輕得多。

所以他知道的,他需要的不是心理醫生,而是他的太太,蘇琳琅!

他在她之前沒有愛慕過彆的女性,在第一次見她時,也隻驚訝於她嫻熟的刀功,和那種立於山野間的,不同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性的,一種野性而生機勃勃的美。

從被綁架開始,他就是她的附庸,附屬了。

他愛上她,是在顛簸的逃亡路上,大腦偶然清醒的瞬間,他看到她眨巴著天真又好奇的眼睛要喂他奶茶喝,看到她坐在他麵前脫掉%e8%83%b8衣,並把%e8%83%b8衣蓋在他的眼睛上。

還看到她一身血衣,帶他回家。

她對他的態度其實跟彆的男性沒什麼兩樣。

她就好比一員將軍,拿他隻是當成是她的小兵仔,小馬仔。

有事要辦的時候會特意誇他,捧他,開心了會逗他,但生氣了也會收拾他。

而她唯一待他與彆人的不同之處是賀樸廷自己爭取來的,就是她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他。

那份信任基於他的真誠,也基於他一直在努力,儘可能的,去趕上她的智慧和強大。

賀樸廷偶爾在茶水間外聽公司的底層員工議論過,懷疑他有個強勢的太太,不得不懼內,生活是不是很煎熬。

他聽了總是忍不住想發笑。

當然,他們是生活的弱者,他們理解不了,當擁有一個美麗而強大到需要所有男人愛慕又必須仰望的,女王般的妻子,偏偏她的性格又是那麼可愛,乖巧,還全心全意信任他時,賀樸廷的內心能有多滿足。

……

辦完事情,賀太太心滿意足,沉沉睡去。

賀樸廷還得給大陸,南海部隊的李司令去個電話,轉達妻子拒絕見喬治上校的意願。

就在傳話時,賀樸廷本來該問問蘇琳琅檔案的事情的,她真的是PLA的特工嗎,是不是部隊派她來的,他如果問,基於那40億英鎊還需要他從中幹旋,李司令肯定會實言相告。

但話到嘴邊,他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就算她真的是PLA又如何,隻要他做的夠好,夠稱職,是一個合格的丈夫,那麼即使回歸了,她想離開他,部隊領導也會幫他做主留下她的,她敢走,就等著挨批評受處分吧!

她可是有領導的,不能隨便始亂終棄。

基於這樣的出發點,賀大少成功的,成為了刻薄港媒們難得誇讚的24孝好老公。

不過他的丈夫做的確實很稱職的。

當然,在賀氏這種人家,也不存在難產,或者太太生產,丈夫卻不在身邊的狗血橋段。

早在蘇琳琅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賀樸廷就從瑞士和倫敦分彆請了兩個醫療團隊來全程陪護。

由他們根據胎兒的情況來做生產方案,再從美利堅邀請專業的婦產專家來評估方案。

經過幾方討論,最終敲定選擇對孕婦來說更加安全的剖腹產,當然,開刀的醫生也是最優秀的,他們甚至考慮到了剖腹產以後蘇琳琅要穿比基尼時是否美觀的問題,用的也是對女性身體損害最小的手術方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時間是賀致寰老爺子專門請了天師敲定的,港人大多迷信,老爺子們尤甚,而且還特彆頑固,賀樸廷夫妻也就隻能聽他的。

很快就是首富家生繼承人的日子了。

就連賀致寰老爺子都提前住院,在醫院等著,賀樸廷當然也早就安排好了工作,專門騰了半個月的假期來陪伴妻子生產。

此刻蘇琳琅已經進手術室了,賀樸廷站在外麵,靠牆站著,正默默等著。

不一會兒,麥德容來了:“樸廷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孕反了?”

賀樸廷搖頭:“孕反早就結束了,我現在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麥德容拍了把他的後背,說:“瞧你,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快去吃飯吧,手術大概還得30分鐘,我會在這兒盯著的。”

說來真是不堪回首,但賀樸廷足足孕反到蘇琳琅懷孕的第八個月,他吃啥啥吐,瘦了整整一大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心理方便的疾病,隻差要去找心理醫生了。

但某一天早晨起來,他的孕反很神奇的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了孕反一身輕,而且當自己孕反過,賀樸廷跟小崽崽之間就等於是早早建立心理上的聯絡了,所以他格外期待,想見到孩子。

當然,天天孕反,他也一直在查各種孕產方麵的資料,知道女性生孩子就好比走鬼門關,他的緊張和擔憂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

他說:“麥姨你自己去吃飯就好了,我得在這兒陪著阿妹。”

麥德容說:“手術成功醫生就會通知我,你站在這兒沒什麼用處的,倒不如先吃飯,休息……”

許婉心也在,剛才去吃飯了。

她生過孩子,更懂孕婦和準爸爸的心理,她說:“阿容,讓樸廷等著吧,琳琅會安心一點。”

麥德容於是去吃飯了。

許婉心看兒子頭始終對著牆,肩膀還在顫唞,知道他怕,輕撫兒子:“好啦,琳琅馬上就出來了,她不會有事的,不怕!”

賀樸廷點頭:“阿媽我不怕。”

但其實他怎麼能不怕呢,雖然他找了很多醫生,全程參與,反複聽醫生們彙報手術方案,但他也深切的知道,不論再小,再細的刀口,也是要剖開他太太的腹腔。

即使無痛手術,術後她依然會感覺到痛的。

他還知道,有很多孕婦會在產後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都是非常凶險的並發症,他當然可以窮儘一切來救妻子,可萬一那樣,對他妻子的身體造成的損害將是不可逆的。

他站在這兒,不是度日如年,而起每一分每一秒鐘,他都無比煎熬。

但終於,在熬過長長的孕反期後,他又熬過了一重磨難。

他先是聽到隱隱約約的,一個嬰兒的哭泣聲,先是一個,緊接著又是一個,從封閉的手術室裡傳了出來。

賀樸廷回頭看許婉心。

許婉心搓著佛珠念念又詞:“阿彌陀佛!”

都聽到小崽崽的哭聲,就證明手術已經成功一半了。

賀樸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就好像當初被救回來後找不到耐受的麻藥,於是他隻能生生忍著痛楚,在重症病房裡等待每一天,蘇琳琅進去看望他三分鐘時一樣。

時間成了刑具,每一分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