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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房了。

宿舍區的門前停著一架警用直升機。

這飛機是麥家駒剛剛調來,準備逃跑用的。

蘇琳琅當然先四麵觀察,還好因為鬨鬼,一般的警員都不會來後院,所以四下無人。

正所謂販夫走卒,雞鳴狗盜,古惑仔其實就是街上擺攤的,開出租車的,以及在碼頭為賭場攬客的疊碼仔們。

他們的情報網,也跟站街女們的一樣大。

蘇琳琅問:“那個外國人呢,現在在哪?”

出租車司機指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說:“他和港府飛虎隊的錢Sir在裡麵喝咖啡。”

喬治上校果然是個專業特工,他選了一家離婚禮現場最近的咖啡店在盯梢。

但要出賣身體,就要麵對形形色色的垃圾男人。

體能處於弱勢,又不受法律保護的站街女們出來賣就需要一把保護傘,而陸六爺正是那柄傘。

而要這個女孩這樣說的話,那就不是一個雞婆在跟蹤喬治上校了,而是全港的雞婆們。

她們處在整個社會的最底層,是最顯眼,但也最不受人關注的一個群體。

她們遍布九龍的每個繁華商業街和十字路口,堪比人形攝像頭,她們不需要專門去跟蹤喬治上校,隻要看到他,再給陸六指打個電話,喬治上校在港的每一步,每一次行蹤動向,都會被她們看到,監視的清清楚楚。

喬治上校當然不好打,作為皇家一號特工,他一身腱子肉硬的就跟鐵塊似的。

錢飛龍剛才挨了他一槍托,還被他狠狠踹過頭,昏頭脹腦的,打起來就不那麼得勁。

倒是大陸來的特種兵,那個大小夥子,先是挨了喬治上校幾拳,但很快就能反擊了。

他先是被喬治上校壓著打,但挨了會兒打他就占了上風了。

精乾麻利的小夥子手腳並用,左右開弓。

賀樸廷兄弟是趕早來的,還沒有吃早飯,得趕緊給他們張羅早飯吃。

而今天的賀樸鴻簡直就跟大變了個活人似的。

不但耐心攙著爺爺回房,一會兒賀樸鑄把他爹賀章也推來了,他也不像原來那樣,隻盯看他爹兩眼就走。

賀章說話遲緩,磕磕巴巴的問,他耐著性子聽,也願意回答幾句。

老爺子房裡就劉管家,傭人月華姐和兩個當班的保鏢,都是自己人,聊什麼也不必太忌諱,老爺子也不好深入問,但問賀樸鴻工作搞的怎麼樣,賀樸鴻也不會像原來一樣,隻硬梆梆的答一句彆問了,說了你也不懂之類的話。

他懶得多說:“阿爺,琳琅累了,我們先回房間了,您也早點休息。”

賀致寰想叮囑孫子幾句的,但還沒張嘴,他已經拉起蘇琳琅急吼吼的走了。

老爺子愈發心裡不舒服,又看劉管家:“還不去廚房看看,下午茶備好了沒有?”

劉管家也一溜煙的跑了。

賀致寰拄著拐轉到泳池那邊,就可以看到孫子的臥室,他得看看孫子表現的合格與否。

他們跟他隻是擦肩而過,但是錢飛龍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豁然開朗,這幫人跟那幫站街女一樣,是聽了蘇琳琅的差遣才來的。

或者說,他們就跟那些跟蹤喬治上校的小姐一樣,是在完成一種接力式的跟蹤和取證。

他的遊艇跑的快,澳城和港府離得並不遠,所以也不過40分鐘他就到澳城了。

也是直到澳城之後,錢飛龍才真正體會到,一種能讓喬治上校那種頂級特工都覺察不到的跟蹤取證會是什麼樣的了。

他的遊艇才到澳城海域不久,就看到澳城的大佬,無冕澳督了。

蘇琳琅說:“他不是不開心,而是今天你的婚禮要出點意外,但是不要怕,因為隻要有我在,今天在場所有人就都不會有事。新娘子可以等事情完了之後我再賠罪,咱們是朋友,也是知己,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聽我的。”

季霆軒有點懵,下意識扭頭想走。

但又生生止步,折了回來:“現場保鏢不夠,我去呼叫麥Sir增派警員……”

他也是夠聰明的,隻看蘇琳琅的臉色,就又說:“好吧,一切聽你安排。”

蘇琳琅手指賀平安,他立刻會意:“賀叔,今天現場的安保工作就由你指揮。”

但是坐在錢飛龍的位置,就可以看到店小二默默將一盆藏著錄像機的花盆擺到了包房的餐邊櫃上,也就是說,在這麼一家跟錢飛龍全無關係的店裡,一個隨機的店小二也是蘇琳琅的人,他們的聊天對話當然也會被記錄下來。

而如果說這還不夠不可思議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堪稱奇觀了。

喬治上校在澳城也有線人,而且是葡萄牙人,還是個小葡警。

喬治上校不但要殺賀樸鴻,還要栽贓嫁禍錢飛龍,就需要一係列的假證據。

他借著出門買煙,給了一個葡警一隻信封,裡麵就是他偽造的東西,但是那個葡警在接東西的時候,對身後,玻璃櫥窗內的錢飛龍比了個OK的手勢。

再說回現場。

萬裡晴空下,潔白的沙灘上,鮮花築起花門,也築起一條花徑。

婚禮即將開始,一對新人幸福而美好的人生,也正在徐徐展開畫卷。

這時候麥家駒還沒有準備刺殺,甚至也還沒有給深水埗警署的倪Sir打電話。

因為一則,喬治上校還沒有把錢飛龍帶來。

這輛車裝載防彈鋼板,配備防彈+偷窺的特種鋼化玻璃,就是個移動的小城堡。

相比於勞斯萊斯銀刺,麥家駒更喜歡這輛車。

當然,他也買得起。

因為他攢的那份家底即使給喬治上校分一半,還能剩1個多億。

他蒙起麵巾,回頭問身後的警員們:“你們說說,張華強,葉慶榮,袁四,蘇琳琅,哪一個不是大陸人,哪一個不是聲名赫赫?”

當一個白皮鬼佬來港公乾,當然不可能隻叫一隻雞。

所以第二天晚上,他召第二隻雞的時候,第二隻雞就把第一隻雞留在賓館裡的錄音筆帶出來了,然後,她又重新放一支新的進去。

當然,那隻錄音筆陸六爺轉交給錢飛龍了。

而依次類推,喬治上校每召一回雞,錢飛龍就能得到一支擁有大量可以做為證據的對話錄音筆,用這種笨拙到不可思議的方式,錢Sir完成了對喬治上校的竊聽。

就不說錢飛龍大受震撼了。

這就是政治的殘酷性。

而一號特工喬治上校的工作,就是在全球的大英殖民地乾這種事。

他四處暗殺各個殖民地的重要人物們,悄悄挑起內亂,再讓大英出麵充當好人。

而這種陰私,肮臟又卑鄙的政治手段,是普通人是不敢想象的。

也隻有當它降臨到自己身上,當親眼目睹,一個人才能體會它的可怕。

當然,還是為了喬治上校。

不論港還是澳,大家都是華國兒女,也是同胞。蘇琳琅把全香江的社團給解散了,澳城那邊,無冕澳督應該也在瑟瑟發抖。

因為她要是權力欲大點,野心大點,下一步就該是去踏平他了。

做大佬的也都不傻。

所以前段時間蘇琳琅在顧滿貫的葬禮上殺雞儆猴,無冕澳督就把阿衰派來了。

所以蘇琳琅和程超他們必須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頭。

接頭的地方是她挑的,就是季德二伯,季仁那個老螵蟲家的鎖魂井。

因為鎮過生魂鬨過鬼,這一帶煞氣特彆重,人跡罕至,幾乎沒人會來,最適合接頭了。

而現在,他們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蘇琳琅吩咐開車的宋時迂:“宋哥,先去停機坪放個人,然後咱們就去深水埗警署。”

錢飛龍抬頭,就見不知何時,海麵上全是各類漁船,快艇,摩托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粗略一數,至少有上百艘。

所有的船隻加足了油門,跟在他的白色大遊艇後麵。

而船上的人,錢飛龍也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全他媽的是古惑仔!

是了,其中最為騷氣,也最為惹眼的一艘是粉紅色的遊艇。

但那是在黎憲和馬露西還活著的情況下。

就在早晨,黎憲和馬露西死了,雖然蘇琳琅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麼死的,但他們居住的重慶大廈裡住的全是各種搞洗錢,金融詐騙,以及從各個國家流竄來的犯罪分子們。

那個地方每天都在死人,破案率幾乎為零。

而如果他們真的是軍情局的線人,當他們死了,喬治上校肯定會按耐不住,提前出現。

換句話說,其實喬治上校一直都在東南亞活動,隻不過他從來不會光明正大的出現罷了,而現在,隨著黎憲和馬露西死,他也該出現了。

賀樸鴻皺眉頭,說:“樸鑄你怎麼不講理啊,你剛才不是說了,你就不去了?”

賀樸鑄十七了,正處在不愛社交的年齡。

又正好賀樸鴻擔心喬治上校要在澳城刺殺他,就把弟弟送回家了。

他也以為賀樸鑄不會再去澳城了。

但明天蘇琳琅和賀樸廷是要去澳城的,家人一起出去,賀樸鑄肯定樂意呀。

錢飛龍突然想起來,當年在新春晚宴上重挫港督府的威嚴,把一幫白人高官用色情醜照趕下台的其實也是一幫站街女們。

那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政變,從那以後,港督府在港民中就再也豎不起威信來了,而背後的無名英雄們,依然濃妝豔抹,用脂粉妝點著整座城市。

其實陸六爺要不是蘇琳琅約束,也是個人渣,但他僅僅隻是不收雞婆們的保護費,就能換來她們忠心耿耿,任其差遣。

而蘇琳琅九龍女王的名號,其實也是這幫雞婆們最先喊起來的,其原因是,她一直在默默的努力推動這個城市的去色情化,在改變她們的生存環境。

這是錢飛龍第一次正視站街女這個群體,把500港幣還給女孩,他說:“謝謝!”

他的孕反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話說,麥德容來送下午茶,剛到書房門口,就被這兩口子嚇了一大跳。

蘇琳琅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後麵,一手撫額,似乎正在沉思什麼。

而麥德容從小看到大,也是全賀家人捧在掌心裡捧大的大少爺賀樸廷卻單膝跪地,跪在蘇琳琅麵前。

麥德容怕賀樸廷看到自己會難堪,就又悄悄退出去了。

他夥同喬治上校獵殺賀樸鴻也輕而易舉。

但他想不到的是,賀家不但有站街女和古惑仔,還有PLA的特種兵。

這幫形形色色的人共同給他和喬治上校織了一張彌天大網,而現在,網馬上就要織好了!

賀家的三輛車一過海底隧道就分開了。

賀樸廷的一輛從大路直奔西區警署,另外兩輛則繞了一段路,悄悄停在了警署後麵。

不過空口無憑,公眾要知道真相,也需要證據來佐證。

喬治上校和麥家駒強強聯合,一個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