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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開免提,聲音也比一般的電話要大。

蘇琳琅甫一坐下,就明白老爺子為什麼要讓她聽電話了。

電話裡正在講話的人是麥家駒麥Sir,聽聲音還是一貫的柔和從容。

……

轉眼就是第二天了。

澳城和港府是隻要辦理了通行證就可以自由通行的,且不說蘇琳琅和季家的接親隊伍。

錢飛龍一早就去富麗華接喬治上校了。

倆人開車前往碼頭,迎著朝陽開上遊艇,就要直奔澳城了。

等他們兩口子登上遊艇,遊艇旋即發動,駛離。

麥家駒身邊那個蒙麵的,正是新界警署的梁警官。目送遊艇駛離,他說:“麥Sir,給海軍基地打電話吧,聯絡他們的雷達,然後咱們開快艇攔截賀家人。”

“那四個保鏢隨便一個都能打你們四個,蘇小姐就更厲害了,混道的哪一個不是被她打的嗷嗷哭?”麥家駒說著,拍了拍賀樸廷那輛Maybach的車屁股,再說:“港府想殺樸廷的人有一大把,是他們不想殺嗎?是做不到!”

另一個蒙麵隊員上前,說:“麥Sir,我們現在從深水埗出發就可以攔截他們,咱們不殺人,隻撞船,您不是說蘇琳琅懷孕了,我們不殺她,撞她,撞到她流產,也能阻止她!”

麥家駒還在輕輕拍豪華Maybach的車屁股。

話說,賀樸鑄這時才剛剛起床,跟冰雁倆在餐廳裡等阿嫂一起吃早飯。

倆人看到阿嫂風風火火過走廊,大哥眉頭緊鎖跟在後麵,還以為他們是來吃早飯的,坐的端端正正的等著,但等再聽到有車響,跑到會客廳一看,好家夥,一輛Maybach後麵跟了兩輛S600,魚貫而出,留守的保鏢們已經在關大鐵門了。

賀樸鑄愣住了:“什麼情況?”

再一細想,氣的捶桌子:“今天肯定有大事,所以他們才不帶我,哼!”

……

那是陸六爺的遊艇,他帶了一幫子衣著花花綠綠的預備港姐們,就站在甲板上。

一幫小港姐揮舞著小旗子,在甲板上跳來跳去,搞的跟拉拉隊似的。

錢飛龍看了片刻,豁然開朗。

如果隻有一艘船想衝過海域邊境線,海警會開槍,會阻攔。

但如果是十艘,百艘,千艘船要同時衝過邊境,海警就不敢開槍了。

等到電話接通,他說:“我是女王最忠實的騎士,皇家一號特工喬治.亨特,我現在命令你們立刻分配一條航道給港府皇家警署飛虎隊的332號警用飛機。”

電話那頭傳來駐港英軍的聲音:“好的喬治上校,很高興為您服務,喬治上校!”

乾脆利落,載著3億港幣的飛機的航道這就分配好了。

同一時間,深水埗警署,載著錢的飛機騰然起飛,飛向了遠方。

掛了電話,喬治上校再踹錢飛龍一腳,罵了句:“華國豬,該你去死了!”

賀致寰說:“你隻是嫌棄地方臟,家駒是從來沒有把九龍人當人看過。”

其實非要深究心態的話,麥家駒跟錢爵士和錢米莉父女是一樣的。

在他們眼裡隻要過了中環,過了海底隧道,油尖旺三區的人都不能算是人。

所以傾銷毒品,壓榨賣%e6%b7%ab女,在他們眼裡也就隻是樁普通生意而已。

麥家駒的彬彬有禮,也隻是對待有錢人,上層人,窮人在他眼裡就不是人。

他是從小被伺候慣的,了解任何一種生活中細枝末葉的細節,也懂得怎麼才能讓她不於雞蛋中挑出骨頭來。

他要走,又叉起一塊奇異果:“這個是新西蘭進口的,味道還不錯的,吃一口?”

奇異果,據醫生說對胎兒不錯,是要每天補充的,但蘇琳琅昨天就嘗過這個了,她說:“這個酸,我不愛吃這個。”

終於被她挑到毛病了,她說:“阿哥,珍妮和啞巴莉莉都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從來不愛吃酸的水果,我隻愛吃甜的?”

賀樸廷主要是想給太太肚子裡的小崽崽增加營養,但太太生氣了,他當然一秒滑跪,說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就在蘇琳琅聽電話時,倆人已經聊完,賀致寰也把電話掛了。

他指桌上的早餐:“快吃,你邊吃我邊給你講。”

看孫媳婦端起粥碗來,又說:“剛才麥Sir說他接到線人的舉報,有人想暗殺樸廷,考慮到咱們兩家的交情,也考慮到錢Sir的業務能力不如他,他已經向港督府提請了延遲退休,今天也沒休假,準備去排查樸廷接下來幾天的動向線。”

賀樸廷的動向線,就是他今天要去澳城,在後天回港,參加季霆軒的婚禮。

麥家駒打著有人想刺殺賀樸廷的幌子,實則是在擾亂視聽。

就像賀樸鴻不知道蘇琳琅能調動多少人一樣,錢飛龍也不知道。

世道複雜人心難測,整個港府上到豪門貴族,下到三教九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眼子,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凡做任何事也隻為自己的利益打算。

警界No.1雷探長在海上為非作歹,敲詐的是富商們,對普通人的生活沒影響。

所以至少在老百姓心目中,他是俠義的化身,人們也並不恨他。

但麥家駒作為警界No.2,所代表的是被毒品和大英收買的,整個香江警界的良心。隻要能找到他的贓款,再有大陸方麵出具的證據,就不說九龍市民想把他撕成碎片了,原來不得不向毒販們低頭,又倍受大英和印裔警察欺辱的普通警員們,也會因為憤怒而一人踏上一隻腳,將他踩扁的。

這是蘇琳琅專門提取素材,混剪的錄音,所以現在麥家駒說的是:“喬治上校,錢飛龍的槍,子彈和指紋,所有的證件您都準備好了吧!”

緊接著是喬治上校的聲音:“麥Sir,我提前代表女王,代表大英政府向您為大英做出的貢獻表示感謝。”

貴賓室裡一幫老財主們聽著對話,瑟瑟發抖,又麵麵相覷。

他們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但是猜得出來,現在播放的錄音是一樁謀殺案。

但謀殺案為什麼會牽扯上女王,牽扯上大英政府,這又是怎麼回事?

關上門,她去洗澡了。

賀樸廷看太太關了門,其實也大鬆了一口氣,撲到垃圾桶上,嗷的一聲,一口酸水噴薄而出,連著吐了好幾口,才舒服了一點。

話說,他心裡其實特彆惶恐的。

他是還在大陸的時候開始惡心嘔逆,總是想吐,還喜歡吃酸,愛聞汽油味道的。

那是前天,老爺子突然來他們屋子,說他太太有可能懷孕了。

老爺子於是又去廚房,親自看下午茶了。

說回賀樸廷。

剛剛回來,他問太太要不要洗澡,她不說要,也不說不要,就隻坐在沙發上沉思,賀樸廷看菲傭端來水果,就給太太喂水果吃。

醫生說的是她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嗜酸,眩暈,嘔吐,但不怕,隻要營養和睡眠補充得當就沒有問題,胎兒會健康成長的。

賀樸廷看到果盤裡有兩種青梅,一種是糖漬的,還有一種是鮮的,他特彆想吃鮮的,想的滿口生津,也覺得太太懷孕了應該想吃,就挑切成薄片的給她叉了一片來喂。

而蘇琳琅之所以穩坐釣魚台看戲,是因為有大陸人,她的娘家人來幫她了。

麥家駒一生兢兢業業,也一直很努力的在賺錢。

而在他印象中,大陸人就不配稱人,隻是一幫豬玀。

但現在,這幫豬玀給他的,是他生來都沒有受過的酷刑,他們似乎準備一拳又一拳的,生生把他捶死!

在這艘乘風破浪的大遊艇上,戰場不止一處。

酒店外麵快門啪啪響個不停,鎂光燈閃個不停,來賓們正在入場。

一樓的電梯口同樣駐紮著記者,也在啪嘶啪嘶,不停拍攝下樓的嘉賓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麥家駒提著一杆衝鋒槍,蒙著麵,目光沉沉,盯著所有來賓。

也恰是這個時間點,‘好心’的喬治上校約了錢飛龍出海釣魚,開著大遊艇到了維多利亞灣,而就在錢飛龍正專心開遊艇時,喬治上校於腦後給了他一槍托。

錢飛龍腦後受了重擊,當然立刻就暈過去了。

賀致寰正在客廳看報紙,放下報紙,老爺子目光詢問:懷上了吧?

為了確定太太是真懷上了,賀樸廷帶著蘇琳琅先做了一次尿液檢測,又做了一次B超鏡。

因為胎囊發育尚小,還不能確定是單胎雙胎,b超結果需要經過討論才能確定。

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確實懷上了!

也就是說就那麼一次沒有采取措施,就懷上了。

無疑,麥家駒是要跑路的,帶錢跑路。

但他背後有港督府撐腰,所以他不但要卷了錢走,還要聯合喬治上校殺人,再栽贓給錢飛龍,讓錢飛龍成為眾矢之的。

而如果這一切乾的順利,那麼,等到大陸發通報的時候,他說不定都可以把販毒的事也栽贓到錢飛龍身上,從而順利洗白自己,再過幾年,他就可以跟黎憲一樣悄悄回港了,那麼,赫赫有名的港…毒組織,BNSS的首領也會換成他。

蘇琳琅吃飯快,轉眼間一碗紫米枸杞花膠粥就見底了。

桌子上點心多,菜也多,但量都很少,都隻有一兩樣,她夾了一隻牛肉燒麥。

但蘇琳琅才含到嘴裡,立刻扭頭要找垃圾桶。

賀樸廷連忙伸手:“彆動,吐這兒。”

蘇琳琅於是就吐到了丈夫的手裡,又問:“電話沒有響嗎,沒人給我打電話?”

賀樸廷又給太太喂了一瓣糖漬的青梅,不錯,這回她吃了。

他把電話從公文包裡翻出來,明明知道它沒響過,還是認真翻了一遍才說:“沒有。”

海麵一片晴朗,負責在海上巡邏的海警們看到白色大遊艇是錢飛龍的,也不多加阻攔,直接放行,任由喬治上校開著它衝向富麗華的私家沙灘。

麥家駒也躍躍欲試,準備要衝上遊艇。

計劃進行到這一步時很順利的,絲滑的就像黃油一樣。

喬治上校開著遊艇,眼看靠岸時打死方向盤再加速,於海中一個180度的漂移,將遊艇屁股甩向岸邊,麥家駒也如閃電般登上了船,大喊:“快走,快快快!”

喬治上校當然覺得不對。

麥家駒笑著回敬禮,黢黑的臉上,皺紋都笑的格外慈祥。

但才一轉身,他就滿臉陰霾了。

他是個相信因果報應的人。

他覺得,如果不是錢飛龍執意追查毒販,讓阿坤無法在港賺到更多的錢,被迫把手伸向大陸,如果不是賀家主站的大陸PLA圍剿了阿坤,他都不會倉惶逃跑的,他將在光榮退休後,帶著自己賺來的錢,和港府市民對於他的懷念和讚美,開啟他退休後美好而富裕的生活。

但這一切都被錢飛龍,被賀家力挺的大陸PLA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