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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話,隻是默默握著電話在聽。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錢飛龍依舊是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插在褲兜裡的姿勢。

賀樸廷提前下了車,說:“阿爺,樸鴻會從電梯上樓,然後直接去您屋的,早知道說了您大清早的要跑出來一趟,我就不跟您提前說了。”

賀致寰早聽賀樸鑄說過,說樸鴻把頭發剪了,還說他的衣服上有補,他並不覺得新鮮,因為當初他滯留大陸時,見的那幫退伍老兵們個個身上有補丁。

但將近兩年沒有見過他的三孫子了。

而且賀樸鴻因為倔,不聽話,賀致寰使著郭瑞打的最多,心裡過意不去,就想來親自接一下孫子。

老爺子站在地下停車庫的入口,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果然,一個剃著板寸頭,高高瘦瘦,乾乾淨淨的大小夥子沿樓梯上了樓,目光倔兮兮的望著他。

而當剪去一頭長發,賀樸鴻曾經的陰柔和頹廢感就一掃而空了,整個人顯得鋒芒畢露的。

賀致寰哼了一聲,伸手去扶:“還是那麼瘦!”

身體會吃不消的。

……

說回蘇琳琅。

這時陸六爺小聲說:“蘇小姐,你看一眼窗外!”

他們待的這家店麵是玻璃櫥窗,玻璃上張貼著各種聖誕海報,從海報的空隙往外看,恰好可以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拄著拐杖,步履蹣跚,他身邊還有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提著兩隻盒飯,跟他走在一起。

那就是曾經賀氏最得力的董事黎憲,和他的小妾馬露西了。

黎憲麵容浮腫,兩條腿一瘸一拐,不再有曾經賀氏董事的風光。

他的小妾馬露西也老了,發胖了,乍一看,比大她十歲的麥德容還要蒼老。

跟季德一樣,黎憲也屬於吃著碗裡的還要看著鍋裡的渣男。

現在他下場也就比季德好那麼一點點。

倒是麥德容和張美玲倆離開了渣男,過得都還不錯。

冰雁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看雜誌的,蘇琳琅以為她沒有聽她和陸六爺的談話。

豈知黎憲剛剛經過,她就湊了過來,小聲說:“阿嫂,我認識那個胖伯伯喔。”

黎憲原來在賀氏工作的時候,經常去賀家的,冰雁當然認識他。

蘇琳琅伸一根手指頭,說:“咱們說好的,阿嫂談阿嫂的事情,冰雁不打擾喔。”

但錢飛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強盜邏輯。

他才不會被動挨宰。

所以對於黎憲,馬露西之流,他隻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殺!

……

且不說他。

蘇琳琅去扶賀致寰,就聽老爺子說:“聽說你阿媽昨天夢見你從天上掉下來了?”

冰雁連忙糾正爺爺,說:“阿爺,阿媽夢到的不是阿嫂從天上掉下來,是她抓到了一隻大鳳凰,然後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蘇琳琅說:“阿媽昨天想坐飛機又不敢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老人家都比較迷信,凡做個夢,總喜歡琢磨點什麼。

所以賀致寰擺手說:“我覺得不是,鳳凰是神鳥,一般人可夢不到它,它應該是個吉夢,大吉。”

回頭看劉管家跟在後麵,他又說:“老劉,你去找幾本《周公解夢》出來,查一查夢鳳凰的寓意吧,看看書上怎麼說。”

劉管家應聲,又折回屋裡去了。

就在這時賀樸廷那輛Maybach從門外駛了進來。

蘇琳琅看冰雁,小聲問:“你說的?”

賀樸鴻今天要回來,消息蘇琳琅隻跟冰雁說過。

她懷疑小丫頭嘴巴不嚴,但是不遠處,剛才還在跟人聊生意的黎憲倒在走廊上,他的頭顱看起來軟的,塌陷進去的,他的身邊就是曾經數次為張華強辯護的那位名律師馬露西了,她是%e8%83%b8膛中彈,倒在黎憲的身邊,而在離他們大概五十米遠的地方,此時擁擠的人潮全散開了,空空蕩蕩的,路的儘頭有一塊白色的骨頭。

那正是此刻奄奄一息的,黎憲的頭蓋骨。

他被一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AK子彈擊中頭部,他也沒有賀樸廷那麼好命,因為隻是一片彈殼,還能活命,他是被完整的子彈擊中的,頭蓋骨當場被子彈掀飛,頭顱塌陷,一命嗚呼了。

當然不是錢飛龍動的手,他隻是個過客,圍觀熱鬨的人而已。

熱鬨看完,掛了電話,他就轉身離開了。

黎憲,一個幫大英,幫毒販子做事的人渣而已,不值得錢飛龍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而接下來,他就要正式收拾麥家駒那個內鬼了。

……

而且她認識六爺,還挺喜歡那個醜醜的老爺爺的,一個勁兒央求著要一起去,還保證自己會乖乖的,不會吵鬨,蘇琳琅就把她也帶上了。

此刻倆人已經趕到尖沙咀了。

陸六爺在一個很有名的地方等她們,重慶大廈。

在港府,重慶大廈還有個彆名名揚國際,叫聯合國大廈。

美利堅的《時代周刊》還曾點評,說它是最富有港府特色,最能代表港府的一棟大樓。

其總共有相連的五棟樓,“個體戶,那豈不是要全家出動?蘇琳琅,你要去賣包子啦?”梁璐總算找到了一個和自己運氣一樣臭的,幸災樂禍,也因此,主動上前跟蘇琳琅破冰。

蘇琳琅說:“到工地了給我發定位,等包子蒸好我去賣給你。”

“行啊,但不要太難吃。”梁璐說:“太難吃,我可要在大眾點評上標注你。”

一個是國民閨女,一個是國際影後,兩大咖在此刻一個成了民工妻,一個成了個體戶的老板娘,還鬥起嘴來了,這期的《寶貝》夠勁兒,瞬間就上熱搜了。

接下來,嘉賓分組行動。

在確定蕭蘇二人組將由蘇琳琅管錢後,導演把裝著五百元經費的信封交給了她,當然,從現在開始,她兜裡不得帶現金,手機可以不沒收,但用手機支付將被視為違規,而一旦違規到一定次數,那可是會惹觀眾憤怒,被投票下車的。

而蘇琳琅組出場的第一件物品,就讓直播間的所有觀眾集體笑噴,誇節目組夠用心,但也讓可可和樂樂倆頓時哇的一聲,開心慘了。

那是一輛紅色的移動餐車,這種車,裡麵有櫥櫃,灶台,煤氣罐,一邊櫃板打開,想賣什麼就賣什麼,而且哪兒都可以停。

“這可是你們組最重要的道具,要注意的是,隻能在規定路麵停靠,可千萬不能被交警貼單子,一旦貼單子,就要從你們的啟動金裡扣除,貼一次單子罰200記三分,你們家就宣告破產了,而除非你們的生活到了生存線以下,否則,節目組是不會進行援住的。”導演很嚴肅:“也就是,睡大街的程度。”

蘇琳琅倒無所謂,拿了兩千萬的通告費,睡大街也無所謂,但她不想興衝衝來度假的可可睡大街,這可怎麼辦,難不成現在退出綜藝?

她記得書裡形容,說陳列對所有的女嘉賓都態度非常差,因此即使是烈士,也有很多人留言批評,說從相親花絮就能看出來,那位特種兵有著非常強烈的大男子主義。

那麼,他現在會擺他大男子主義的威風嗎,會因為綜藝難度高就退出嗎?

如果那樣,蘇琳琅正好有理由退出,豈不美哉。

但陳列讓她失望了,他說:“沒問題,我們應付得了。”

就這樣,這個剛剛組建的臨時家庭正式開拔,向著新生活出發了。

車裡有座位,也有安全帶,蘇琳琅剛準備去安放行李,本來在給孩子係安全帶的陳列已經在她身後了:“你上車,行李我來放。”

又說:“蘇琳琅女士,以後想乾什麼,告訴我就行,你不用親自動手的。”

蘇琳琅說:“我27,你要比我小,就叫我小琅姐,大,就叫我小琅好了。” 思 兔 網

陳列手沒有停,臉還是冷的,但聲音顯得格外溫柔:“小琅。”

蘇琳琅再問:“你想好了沒,咱們要賣什麼?”

“邊走邊想,不過活兒我可以乾,你隻要陪孩子玩就好了。”陳列說完,聲音壓低了一點:“前幾天會辛苦一點,但放心,基本開銷我可以保障的。”

好大的口氣,就說能保障她的基本生活。

雖然化妝品,可可的輔食和小零食,甚至床單被套蘇琳琅都帶來了,足夠孩子用半個月的,但孩子嘛,偶爾出門買個飲料零食就得花錢,她偶爾也得喝杯奶茶。

而蘇琳琅原來演戲的時候賣過包子,知道的,一個包子的利潤才八錢。

也就是說憑借賣包子,一天單想賣出成本來,就得三四百個包子。

而如果蘇琳琅想額外喝一杯奶茶,得多賣四十個包子。

就……底層人民的生活可真辛苦啊。

而且就算陳列會包包子,還包得快,包得好,在這個人流量本就不大的小島上,他也賣不了七八百個包子吧,想想她就頭大。

蘇琳琅正想著,車已經到目的地了。

是個原住民的老小區,老式單元樓,樓梯上貼滿了通下水和上門開鎖的廣告。

2樓,202房間,推開門,房子倒還挺乾淨,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客廳還有一台老式的,大肚子電視機,電視前麵沒有沙發,隻有一個餐桌和四張椅子。

蘇琳琅有點不好的預感,屏息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準備好了要吐。

但還好,雖然陳舊,洗手間是乾淨的,而且有淋浴,否則她真要翻臉走人了。

直播間觀眾跟著感慨:

【家徒四壁!】

【《親親寶貝》應該改名了,叫明星變形記好了。】

【讓我女鵝住這種屋子,節目組造了大孽。】

可可和樂樂還是小孩子,還理解不了什麼叫艱苦,也不懂什麼叫享受,是有什麼就玩什麼,見主臥室裡有張大床,樂樂已經脫鞋蹦上去了:“小妹妹,咱倆在床上打拳擊吧。”

“我不fei拳擊,我想玩警qia……察抓小偷。”可可說。

樂樂從包裡掏出了小槍,自導自演還分飾兩角:“我是警察,放開我妹妹,不然我就開槍啦。……嗬嗬,我就不放,有種你打我呀。Biubiu,啊,我死啦。”

可可要被這個洋相百出的哥哥給逗的要笑死了。

但倆人玩了一會兒,肚子一起咕咕叫,樂樂扭頭喊:“爸,我餓啦,要吃飯。”

可可一揉肚肚:“我也要ci……吃飯飯。”

蘇琳琅跟著陳列,此刻正在瞻仰廚房,或者說,接受洗禮。

雖然原來演戲的時候各種角色都扮演過,但從來沒有像這次,沉浸式體驗。

廚房倒是收拾的很乾淨,但是裡麵密密麻麻的,堆著各種早餐店用的紙碗,一次性筷子,以及蒸包子用的蒸籠和籠屜,煮肉用的大鍋。

拉開牆角的抽屜,裡麵是吃飯用的碗,還有各種用了一半的調味品,還有半袋子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