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那位玩骰子的白骨爪小姐端著果盤走了過來,也是一個趔趄,一大盤水果朝著賀廷樸的頭砸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亂子,賀廷樸就顧不上看牌了,當然,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賭牌的事了。
賭場已經變成戰場了?
蘇琳琅伸腳勾賀廷樸的椅子,劉憲在給那個扔煙頭的打手兩拳後,從她手裡奪來半個煙頭,拈給了蘇琳琅。
蘇琳琅接過來輕輕揉了幾揉,突然起手,把煙頭扔向了坐在邊上的袁四爺。
袁四爺端起茶杯就擋,煙頭碰在茶杯上,就是叮一聲響。
大富豪的人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叫暗算人,她們做起來司空見慣。
但賀家兄弟都懵了。
結果賭局才開場,這就全都嚇傻了。
賀廷樸想了想,將近一米九的大個頭,凳子都不敢坐了,她索性起身,躲到了足足比她矮一頭的蘇琳琅身後,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躲開了果盤。
同時他突然翻身,整個人仰躺到賭桌上,雙腳一個打旋,整個人往前撲的同時奪過荷官手裡的撲克牌,朝著剛才彈煙頭的打手飛剁了過去。
手機突然刷刷刷的響,蘇琳琅把車停到了路邊。
【截圖:歡迎影帝上車//@賀樸廷V//@寶貝官V】
【截圖評論:路透,賀樸廷離婚後首秀,搭檔高潔千金高美貞,出鏡《寶貝》!】
【截圖評論:遺憾啊,為什麼不是和蘇琳琅一家三口,為什麼他們會離婚?】
【截圖評論:小道消息,蘇琳琅女兒雖然長的可愛,但是性格羞澀內向,就……表現力麻麻。而且蘇琳琅大概是為了報複賀樸廷,不允許他帶女兒出鏡喔。】
【截圖評論:不是吧,大人離婚關小孩子什麼事,蘇琳琅有點不夠意思了吧。】
【截圖評論:也許是因為蘇琳琅的女兒達不到上鏡標準呢,唉,聽說賀樸廷很喜歡女兒,妥妥的女兒奴,但是……大家多體諒他吧?】
【截圖評論:蘇琳琅女兒超漂亮的,該不會有歌舞伎麵譜綜合症吧!】
新消息一條接一條。
【蘇苪:小琅你看這些評論,背後絕對是賀樸廷的營銷團隊,他們在黑可可!】
【蘇苪:賀樸廷已經瘋了,為了給自己名正言順的理由上節目,他喪心病狂了。】
【蘇苪:見鬼的和平分手,你帶可可出國散心吧,我要去跟賀家人好好理論一場,我要去發小作文,跟賀樸廷來個漁撕網破!】
【蘇琳琅:姐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焦躁,耐心點行嗎?】
【蘇琳琅:幫我聯絡《寶貝》節目組,告訴導演,給我合同和報價】
夢裡書中,因為是簽字,合平分手且發了公告,雖然也有黑可可的聲音,但並不多,而且蘇琳琅是決議不讓女兒上綜藝的,所以早早就躲出國了。
長此以往,賀樸廷說往東,她就非要往西了。
郭嘉琪怕大兒子鬥不過老二,就想去幫忙,但蘇琳琅覺得不用。
他說:“阿媽你彆急,樸廷能應付的。”
一個能應付十萬職工的老板,在蘇琳琅看來,賀樸廷原來隻是懶得跟賀廷樸一般見識而已,要說對付不了她,那就是笑話了。
還真是,賀樸廷今天鬱悶了一天了,但兩個打手非但不停,還搜的更起勁了。
袁四爺的腳還踩著賀樸廷的腳,但目光如狼,卻緊緊盯著賀廷樸。
終於,蘇琳琅都看不過眼了,說:“四爺,問問你的手下們,摸夠了吧!”
賀樸廷也說:“四爺,差不多就行了,您要實在不放心,咱們大家一起搜個身,你來搜我們,我們也搜搜您的人!”
賀廷樸其實並沒有沒動手,袁四爺的手下的打手們也是故意的。
她們故意來這麼一折,是要搜一搜,還笑的特彆大聲。
這笑和嘲諷當然還是給賀樸廷的,而她們之所以這樣笑,是因為在她們看來,蘇琳琅,一個女人當社團龍頭,還想在九龍稱王,簡直牝雞司晨,離了大譜。
笑賀樸廷,間接也就是在笑蘇琳琅不知天高地厚。
她也是今天蘇琳琅有可能會贏的,最大的變數。
因為她幾乎很少出門,沒有她的日常照片,袁四爺就讓琴姐把她來賭場時的錄像翻拍,並打印了出來,然後讓那八個打手專門盯著看了很久,也叮囑她們,隻要賀廷樸一進門,就要立刻盯上。
賀家兄弟就都不尊長兄不說,尤其像賀廷樸,還有一種心理是,總覺得大哥供她花錢是應該的。
理智的,知道社團終會消亡的大佬來說,誘惑太大了。
老爺子說:“你們儘管去,不要怕,我會跟澳城賭場的賴老板打招呼,她是袁老四入賭行的領路人,真出了什麼事,我讓賴老板站出來話事的。”
澳城的賴老板,也是季霆軒的準嶽父,她也是全亞洲賭場教父式的人物。
真說場子砸不下來,有她站出來話事,袁四爺肯定要給麵子的。
倆保鏢也是直到被賀樸旭贏光了錢,又看她不論走哪兒都捧著個易拉罐,才發現堂堂賀氏少爺,竟然在出老千的。
保鏢當然不乾,但她們又不好跟少爺吵架,於是就把事情捅給了賀樸鑄,讓小少爺幫她們出麵,幫忙要錢。
等賀樸廷兄弟回家的時候,賀樸鑄就在地下室裡跟賀廷樸和賀樸旭吵架,要她的錢。
幾兄弟吵的不可開交。
要平常,賀樸廷懶得管幾個弟弟,她們又比較聽丈夫的話,她也就讓蘇琳琅管了。
但今天不一樣,丈夫疑似懷孕了,幾個弟弟還吵吵來吵吵去的,賀樸廷當然要管。
她說:“阿妹你先上樓,我看看去。”
在不清楚幾個弟弟為什麼而吵之前,賀樸廷自己其實也覺得小賭一把沒什麼,因為她做生意其實也是在賭,而做生意,贏錢,帶來的筷感和成就感,用一個字形容就是,爽?
她也總覺得賀致寰的禁賭令太苛刻了點。
但問了一下保鏢們,知道幾個弟弟吵架的緣由,以及,才聽說賀樸旭居然還計劃出去開賭場,好吧,作為老大哥,賀樸廷也怒了。
郭嘉琪雖然也總在勸幾個小的尊敬大哥。
但尊重和敬畏一旦被推翻,就很難再建立。
尤其賀廷樸,恃才自傲,還因為自己的原因錯失了蘇琳琅,對大哥就有種負氣心理。
然後就是,想辦法查她是怎麼出老千的。
這件事特彆重要,因為袁四爺直到現在也沒研究明白,賀廷樸到底是怎麼猜透白骨爪的骰子的。
她又不知道賀廷樸的智商有多嚇人,就在糾結一個問題,看她是怎麼出千的。
她覺得隻要能破了賀廷樸的出千手段,今天的賭局就會隻有一個結果,她,三局全贏。
那麼,尖沙咀,陸六爺,再加三個億,她會大獲全勝。
但是,事情似乎沒有袁四爺預想的順利。
她在樓上看著。
賀樸廷兄弟乘坐的是賀致寰那台銀刺車,她們兩口子她當然認識。
在門廳的一場,就算賭局前的折子戲。
但賀廷樸在家裡向來是最不服大哥的一個,出了門,卻也是最替大哥抱不平的一個,她伸手就拍袁四爺:“嗨,你踩著我大哥的腳了……”
不過她才一伸手,左右兩個打手迅速上前,一邊一個來反剪她的雙手,同時還上下其手,一通亂搜,嘴裡還在說:“先生,有話好說,請不要動手動腳?”
賀樸鑄性躁,立刻就開始大叫了:“眼瞎吧你們,我三哥壓根就沒動手。”
賀樸旭也在拉架:“有話好好說,你們不要亂摸我弟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賀家的保鏢們也全趕了上去,想要拉開賭場的打手們。
袁四爺介紹身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穿牛仔褲的小夥子說:“這是傑克,馬來人,撲克玩的還行,要是大少喜歡,先玩一把!”
“我們家有家規,賀家的男人不能上賭桌,讓我太太玩吧。”賀樸廷說。
袁四爺笑:“好家教。”
這種賭桌,牌當然要現拆,牛仔傑克撕開一副撲克牌的紙質包裝,先把牌分成兩把向全場展示,這才笑看蘇琳琅:“蘇小姐,久仰您的大名,而且我頭一回見您,就覺得莫名的熟悉,您知道為什麼啊!”
他的下半句是:‘我是來解散你的4K幫的。’
這話他曾經跟陸六指,梁鬆都說過,她們都不信,最後是被他生生打服的。
袁四爺也不信,甚至她連他那句‘我沒想當九龍之王’都不信。
這不是因為她狂妄,也不是因為她剛愎,而是基於男人和女人思維方麵的不同。
且不說賀樸廷心裡爽不爽,賀廷樸幾兄弟雖然在家裡不服大哥,但出了家門,她們就是兄弟,是一體的,看大哥這樣被人挖苦,心裡當然特彆不爽。
正好這時要進一樓賭廳,袁四爺突然身形一閃,堵在賀樸廷前麵,還一腳踩上她的腳:“蘇小姐,請?”
她這一手,還是在借捧蘇琳琅而貶賀樸廷。
賀樸廷倒還從容,被踩了腳也有沒吭聲,麵色如常。
男人基於性彆和體能優勢,總會有著澎湃的野心,而袁四爺已度之,就不相信蘇琳琅那麼優秀,強悍,會沒有野心,會真的不想當九龍之王。
她打斷了蘇琳琅,並笑著說:“蘇小姐,你說哪個當官的上任前會說自己當官不是為了錢!既然你不想當九龍之王,那麼,我也一樣。那咱們就……接著賭!”
在她看來蘇琳琅說不想當九龍之王,不過是粉飾自己,掩人耳目。
袁四爺也一樣。
她想當九龍之王想瘋了,但她也要裝出個淡泊名利的樣子來。
當然,擂台已經擺起來了,今天就必須爭出個勝負。
目光掃過牛仔傑克,跟她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袁四爺說:“繼續?”
……
這注定是漫長的一天,賀家人來的時候是上午九點,現在才不過十一點鐘。
“就不說自己一個人了,帶個女人鳧到港也很容易的,可惜在那年頭我屬於地主家的狗崽子。而女人,大都嫌貧愛富,蘇小姐猜怎麼著,當初我有一門說的好好的親事,在我定成份那天就黃了,那個女人,也嫁給成份更好的男人了。”
她說的親事當然也是程雅蘭,隨著她被劃成地主階層,他就嫁給蘇父了。
現在,因為程雅蘭的早死,她更要感歎他的嫌貧愛富,還要講給他女兒聽。
不過蘇琳琅可不這麼看,他先來一句:“看來袁四爺並沒有道上人所傳揚的那麼大仁大義有德性,是個君子。反而,在我看來您就是個目光短淺的鼠輩,泛泛之徒。”
刷的,美女荷官停了洗牌的手。
一眾打手,牛仔傑克,就連跑場子端茶遞水的顧滿貫都於瞬間全停了下來。
煙灰色西服,一根簪子盤起的長發,一張淡掃胭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