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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的,由廣省政府給賀氏簽發的,團體考察類特許通行證。

那個通行證目前隻簽給願意跟大陸合作,而且投資金額龐大的港府公司,不限人員,不限停留時間,是一份隻要拿著,就可以隨意通行大陸與港的通行證,張華強拿到,就可以任意能行於大陸和港府,而不怕被抓捕了。

然後她說準備開一個5億大單,又正好顧老太婆有一筆5億的款項,準備要做一個家族信托,那麼可以確定,她的要開的大單就是顧凱旋了。

要蘇琳琅猜得不錯,把人綁到之後,她們就會立刻啟程,利用特殊通行證逃往大陸,並把人質藏大陸。

然後再返回港府,問顧家索要贖金。

今晚張華強應該還不會綁人,但綁匪綁人不是隨機的,事先是要跟蹤很久很久才會下手的。

張華強既然是匪綁的老大,就季霆軒,被綁後沒有遭受折磨,直到現在還在看心理醫生的。

賀樸廷當然也有嚴重的PTSD。

但是她不需要醫生。

因為她的老公,這位PLA的女特工,似乎是治療PTSD的最佳良藥。

她一直都沒有看清楚過他,但一支又一支,乾脆利落的鋼箭飛向張華強時,那些曾經射在她父親身上,也射在她心上的彈孔,一枚枚的,都被愈合了。

她站在那兒一動不能動,眼前一邊是曾經經曆過的噩夢,一邊是一支支閃著銀光飛出的鋼矢,張華強的每一聲慘叫,都是療愈她的良藥。

今天陪著顧老太婆走的太多,再加上對於張華強的天然恐懼,賀大少這會兒其實挺愁的,她隻帶了一隻拐,但現在的她,隻憑一隻拐是走不了的,幸好有老公肘著,她終於可以蹣跚著步伐,兩步一台階,上二樓了。

當所有的燈被打開,空曠而寂靜的賽馬場,綠茵草坪被燈光染成了金色。

如果有夜場賽馬,燈還會開的更多,這地兒,還會更漂亮。

賀樸廷舒了口氣,先看對麵。

那是另一片VIP區,而蘇琳琅剛才就是在那兒射的箭。

她有點遺憾,自始至終,她沒看到他是怎麼拉的弓,射的箭。

但當然,如果她都能看到,他也會被張華強鎖定的。

他似乎總能在對戰中,找到於自己最有利的方位,角度,曾經賀樸廷覺得,他應該隻是個小特工。

但站在這兒看對麵,她覺得他應該是個將軍,統帥才對,因為隻要對敵,他給自己選的作戰方位,都是縱觀全局的將領才能看得到的。

顧老太婆在招手,示意賀樸廷過去。

她鬆開老公,一瘸一拐走了過去。

在上樓後,顧凱旋突然就不那麼跳騰了,此刻踮腳,正在看下麵,小臉刷白的。

這片VIP區的腳下,正好就是事發現場。

而能把一個半大小子嚇到麵色慘白的,不用問,當然是血腥。

要帶頭綁人,當然也要親自盯梢。

所以即使今天不會發生綁架案,但很有可能,她們今晚能堵到張華強本尊。

顧老太婆的那兩千萬,蘇琳琅確實是強捐的,在拿錢的時候他其實就有強烈的預感,顧凱旋會被綁。

當然了,錢已經拿了,幫人消彌一場潛在的風險就是必須的了。

阿貴風馳電掣,車不一會兒就到位於中環馬場了。

在路上蘇琳琅清點了一下,總共兩打,24支鋼箭,於他來說足夠用了。

到了目的地,阿貴放慢車速,說:“少奶奶,咱的保鏢也在馬場裡呢,我通知她們一聲,讓她們出來支援咱們吧。”

蘇琳琅望著外麵,欠腰把箭囊背在了背上,說:“不用,會打草驚蛇的。”

少奶奶已經打開車門,一滾,溜下車不見蹤影了。

張華強,時年36歲,作為匪幫的首腦,不論哪一樁綁架大案她都會親自帶人踩點。

她會熟悉想要綁架的人家的安保裝備是什麼槍支,彈藥,保鏢們的職業習慣,以及主家人的生活規律。

今天她隻是來踩點的,隻帶了兩個人。

但她在盯的是顧老太婆最習慣做的事,最常走的路線,多盯幾次肯定就能找著機會了。

於她來說,這隻是一場尋常的盯梢,此時她一隻手握著AK,另一手搭在窗戶上,天熱嘛,正自懶洋洋的躺坐著,也沒想到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蘇琳琅已經躲在一輛停放在路邊車的後麵,躲起來了。

賀樸鑄還在貝勒車上,車在前行,經過了張華強的雅迪車時,她在後排,就一直側首盯著,隻見阿嫂躲在一輛車後架起鋼弩,隔著馬路,沉默而無聲的,讓一支鋼箭起飛了,等她再回頭看另一邊,就見張華強架在車窗上的胳膊上,多了支洞穿的鋼矢,入肉三分?

阿貴開著車還在慢慢的往前走的,賀樸鑄於是起身,趴到了後車窗上。

先看另一輛車裡的張華強,她被鋼箭洞穿了一條胳膊,但是沒有出聲,而她的手下從副駕駛和後座迅速架起兩架AK就要射擊。

“阿嫂?”賀樸鑄一聲尖叫,然後就清晰的看到,AK的槍管裡迸火的瞬間,又有一支鋼箭朝著車窗射了進去。

然後,一支AK就啞火了。

緊接著又是嗖的一聲,一支鋼矢紮上雅迪車的後輪,後輪爆了。

車已經被發動了起來,在咆哮,顯然,張華強帶的人少,也不想戀戰,想要逃走。

但這時候才想逃!

已經晚了。

背著箭,提著弓弩的蘇琳琅突然自人行道上飛速奔跑了起來。

停在路邊的車輛於他是天然的掩護,看阿貴很緊張,他安慰說:“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咱們溜一圈就回家。”

也許張華強今天不會來踩點,那她們就白來一趟了。

當然,拿了彆人兩千萬呢,以後隻要顧凱旋出門,他跟著就行了,早晚他會蹲到張華強,並提前一步把她弄死的。

阿貴忙說:“少奶奶,我不怕事的。”

賀樸鑄倒是很乖,縮在駕駛坐後麵,但說:“不,阿貴,我覺得你有點膽小的。”

阿貴說:“樸鑄少爺,不是我膽小,是你,無知者無畏。”

刀槍不長眼的,而且多一個人安保就要多費一份心,可惜這種小孩子不懂,就隻想著看熱鬨。

她們開的是貝勒車,此時就沿著賽馬場的公路在慢慢走。

蘇琳琅一邊試著拉鋼弓,一邊說:“阿貴,注意看路邊車的車牌,咱們要找一輛車牌號裡有兩個2的雅迪車,不要著急,慢慢走,慢慢找。”

幫派動不動火迸,但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提刀互砍,就處放槍也是一聲聲的,如此密集的連發槍聲,很嚇人的。

賀樸廷比較熟悉這聲音,她說:“是AK。”

AK係列輕機槍堪稱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了,一分鐘,一架AK-7.4輕機槍可發彈600發,可以說隻要彈夾換的足夠快,想殺多少人就能殺多少。

在半年前,於海底隧道內,賀樸廷才經曆過一回AK的屠殺,四個保鏢喪生,父親成了植物人,而上回去南區談判,蘇琳琅隻帶了一把,就能把六爺那種稱霸一方的大佬給壓製的死死的,讓她不得不舉手投降。

按理AK是隻有軍隊才會有配備的,港府警署都沒有,社團就更甭提了。

當然了,一般人也用不到它,除非綁匪,或者毒販。

一聽說這是AK的槍聲,顧老太婆大驚失色,說:“難道是張華強!”

眾所周知,敢扛著AK招搖過市的隻有她。

彆人搞一把AK都不容易,但她似乎有數不儘的,還有無數子彈。

賀樸廷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正掏出電話準備要打電話,恰好阿貴的電話進來了。

“少爺,是張華強,有三把AK,少奶奶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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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跟子彈一樣快,正在呼嘯而來,需要立刻做出應變。

幾個白人保鏢聰明一點,架著顧凱旋進馬廄去了,但幾個印度裔都是堂兄弟,也不知道她們怎麼商量的,大家嘰哩咕嚕,架著顧老太婆一路飛奔,要往緊急逃生口,而緊急逃生口的對麵就是馬匹入口。

老爺子都聽到了,槍聲就在那邊,這要不跑快點,匪徒一旦衝進來,恰好迎上。

她於是又用印度語大喊:“蠢貨,回去啊蠢貨?”

其實也不怪人家,問題出在協作上,但綁匪無情,張華強的車已經衝進來了。

她還不知道是誰用鋼弩在射她,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這時她有兩個選擇,或者跑,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綁人。

她本來選了逃,但是在關鍵時刻蘇琳琅迎麵一支鋼箭射過來,她拐進了馬場,而這條路是隻要衝破柵欄,就可以直殺賽馬場,她一想,今天賀樸廷總共帶了三個人,最得力的陳強尼和翁家明都不在,但有個宋廣迂,原來一直在南美航道上押船,有應對AK的經驗。

她大吼:“廣迂,是張華強,有三把AK,快去?”

再吼:“少奶奶在外麵,快去啊,去配合他?”

槍是一種可以在一秒鐘內要人命的武器,槍戰,勝負和生死通常都在一瞬間。

保鏢們聽到是張華強,再聽到有AK,首先想的當然不是衝出去,因為她們也是禸體凡胎,而且職責是保護賀樸廷的生命安全。

但一聽說少奶奶也在,是要配合他的,保鏢們提著槍,全跑了。

現場變的有點可哭,賀樸廷單人站著,而顧家爺孫被一幫子保鏢圍著。

四麵全是看台,這空曠的賽道上,她們是天然的活靶子,當然不能呆在這兒。

顧老太婆倒很懂得逃命,四下一觀察,手指:“馬廄?”

她們最好是躲進馬廄,空間大,好躲藏。

老爺子抖抖索索,還邊跑邊喊保鏢:“快點啊,趕緊躲?”

她們離馬廄已經有一些距離了,而且老爺子雖然因為做生意,懂四五國的語言,但是一著急,用的當然是母語,所以她說的是粵語。

而她的保鏢們,最聰明的一個也隻會講點國語,完全不懂粵語。

就直接來綁人了。

綁匪,窮凶極惡,刀尖上%e8%88%94血的。

顧老太婆價值千萬的安保團隊卻因為各種問題,破綻百出。

此時狹路相逢,兩人之間相距也不過百米遠。

還好,宋廣迂帶著另外兩個保鏢就在沿路埋伏,準備射擊。

幾個印度保鏢也是拖起老爺子就往馬廄跑。

但她們這個決定又錯了,因為張華強開的是車,跑的更快,不但很快就會追上,而且她會殺了顧老太婆,再去綁顧凱旋的。

綁架這種事,不經曆的時候,誰都想象不到,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劫難。

也想不到一旦犯點蠢,後果和代價能有多大。

槍聲大作,交火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