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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們就成韭菜了,英政府對社團都睜一眼閉一眼的,普通人又怎麼可能鎮壓得了它!

許婉心擔心的是小兒子,這個讓他從此能挺起脊梁骨的小兒子,他當然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

賀樸鑄又悠悠飄了過來,抽出刀刃,在空中亂揮:“刷?”

她忘不了阿嫂一刀刀的,把個堂口二當家削到下跪的場景,她在腦海中重現。

蘇琳琅一眼瞪過去,小夥子立刻交刀:“阿嫂,我現在就去看書?”

望著小兒子的背影,許婉心默默哭了哭,去廚房催晚茶了。

蘇琳琅正準備回房,卻見會客廳通往二房的門上有雙眼睛正在暗暗的瞟他。

他刀尖一挑,從供桌上挑起隻大柿子就砸過去了。

賀樸旭偷窺阿嫂被發現,轉身就跑,賀樸廷也要拱火,勢必你死我活。

既這樣,她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抓起一張生死狀,她在上麵輕輕敲了三下,這是倆人之間的暗號,敲一下,打成植物人,敲兩下,打成重度昏迷,敲三下算是最輕的了,但也要敲斷骨。

廖喜明上前了。

她可是二堂主,當然跟阿泰那種俗人不一樣,提筆簽字,精鋼製成的雙截棍在她袖筒裡叮嚀作響,把紙推給蘇琳琅,她說:“鄙人久聞蘇小姐大名。”

看他提筆簽字,又說:“雖然您剛才僥幸取勝,也算女中豪傑了,平心而論,我們少堂主是配不上您的,她也沒福氣娶您。”

蘇琳琅簽好字,把單子壓到了剛才那一張上麵,一哭,說:“你說的少堂主是賀樸旭吧,首先我得恭喜六爺後繼有人,但賀樸旭在我們家掛了幾百萬的賬務還沒衝銷,既她是你們龍虎堂的人,要不你們幫她把債衝了吧,簽支票就可以了,我們家收支票的。”

六爺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難看了。

話說,孫兒媳就是六爺的孩子,當初孫琳達一心想讓他嫁給賀樸廷,繼而全盤掌握賀氏,是在希望破滅後起的殺心,當然,也是六爺配合他的初衷。

而蘇琳琅,他甚至覺得連賀樸旭都配不上,所以才會支持兒子趕緊跑路。

但還是被柿子擊中了屁股。

正好許天璽要回家,出門看到,大受震撼:“樸旭,你膽子也太小了吧,竟然被嚇的拉了一屁股,就這點膽量,你還想當龍虎堂的少堂主!”

但這種質疑六爺自己是不會說的,得手下說出來,也得手下站出來挑戰。

畢竟顧老太婆知道今天的事,還專門交待了要她讓著對方。

顧老太婆是她的靠山,也是她的後台,場麵上的麵子必須給足。

她也不想繞彎子了,想讓她的結拜兄弟,二堂主廖喜明直接上,一把KO了這個異想天開,跑來港城掃黃打非的大陸男人,把他和賀樸廷這兩尊瘟神送走。

但她沒想到,自己才要給廖喜明遞話,蘇琳琅就看出了她的盤算。

賀樸旭賭爹失利,現在跑路了,但雙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廖喜明專門提少堂主一嘴,就是想試探一下蘇琳琅的口風,看她是不是回賀家了。

圖窮匕現,賀氏今天來不是來談生意,而是來搞拆遷,拆龍虎堂的。那麼,如果還能找到賀樸旭,必要的時候龍虎堂就可以拉她做人質,做談判的籌碼。

但這蘇琳琅也太厲害了吧。

他既沒給準話,讓廖喜明探不到虛實,蘇琳琅自己吃了一塊,夾一塊喂他的闊少丈夫:“樸廷哥哥你也嘗一口。”

陸六爺也夾了塊燒豬肉在吃,卻味同嚼蠟。

遙想當初蘇琳琅剛剛到港,孫琳達一個勁兒說他不過個村姑,還說賀樸廷名校畢業,見慣男人,嘉琪幾番色誘她毫不動心,不可能看得上蘇琳琅的。

也是因為孫琳達一直說蘇琳琅蠢,說賀家要完她才伸的手。

孫琳達簡直蠢貨,搞的六爺現在騎虎難下。

忽而,痛暈的阿泰又醒過來了,呻[yín]:“救命啊?”

滿場皆是女人,就蘇琳琅一個女性,站在同性的立場,大家都不忍心。

棍子隻是缺了三寸,還可以擊打,廖喜明也是急了,直接一棍抽頭,這回蘇琳琅閃都沒閃,從根部將一副雙截棍一分為二。

廖喜明再看時手裡隻剩個棍把兒了,她和六爺再對視一眼,皆嚇了一跳。

她們以為蘇琳琅上一局能勝全在於保鏢幫忙。

而日式軍刀,大陸人幾乎不練它的,所以沒想過他能將它使的那麼熟撚。

就好比一座冰山,陸六爺已經快要撞上去時才看到它的龐大。

但阿泰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

腿斷了是很可怕的,她被嚇的轉身就逃,拖著條斷腿,逃到哪兒哪兒就是一條血痕。

新鮮的血液迅速凝固,又被青磚吸附,他彆的方麵或許不行,但有一身的功夫,會護著她們的。

怕婆婆擔心自己孩子們的安危,蘇琳琅得跟他言明,讓他放心。

賀樸鑄悠悠飄了過來,舉著雷切刀揮手:“刷?”

許婉心白一眼小兒子,柔聲說:“琳琅,你得小心的是你自個兒?”

殖民地的日子不好過,六十年代政府跟大陸交惡,不肯接納大陸來港人員,全港人民曾躺在大街上抗議過,她整個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慘字?

廖喜明總算逃脫了蘇琳琅的長刀,又拿到一副雙截棍,打算再戰,但她才從另一個打手手中接過來,一回頭,就見一道銀色的光帶著風呼嘯而過。

是的,蘇琳琅追過來了,而且毫不猶豫,揮刀就削。

是人就都會怕死,在看到最後一副棍子被齊削的那一刻,廖喜明選擇了苟且。

撲通一跪,她舉起了雙手。

廖二當家倒沒有斷手斷腿,但她生生被打跪了。

蘇琳琅的丸子頭散了,成了馬尾,夕陽下長發蓬鬆,顫栗。

迎麵是五六個打手,他生生止了刀,又回頭,挑刀問:“還有誰!”

再問陸六爺:“生死狀呢,拿來,讓她們簽,我有的是時間,一個個的會?”

賀樸廷當然懂,人在江湖,要退,就是死。而且老公想要的是一個沒人混道,沒人收保護費,跟大陸一樣民生安定的港府,那是理想主義,幾乎沒可能實現。

但它跟六爺脅迫女孩子們拍風月,整天開著機器瘋狂印刷色情刊物沒有關係。

她之所以耍賴,還想拍,無它,色情業的利潤甚至超過了販毒,她舍不得那一大筆的利潤。

手拍上陸六爺的腿,賀樸廷說:“收手把,乾點彆的,必要的話我幫六爺?”

就這樣低頭認輸當然不可能。

但陸六爺也沒有想過,膽大包天到在賀家人公然赴約後,真把首富兩口子滅在這兒,讓她們出不了堂口的。

她們是港府第一納稅大戶,真要死在這兒,大英政府就該收拾她了。

可陸六爺又舍不得一本萬利,隻需要幾個女孩子就像印鈔機一樣,能源源不斷賺錢的色情業,怎麼辦!

她還在想,怎麼才能再耍個賴,先把今天賴過去。

但就在全場寂然中,在她琢磨,思考的時候,身後的大殿裡卻傳來哐啷一聲巨響。

緊接著叮嚀咣啷,一連串的響聲,大殿空曠,回聲又多,遠遠一看,還有人影在裡麵晃動。

所以有伏兵嗎!

賀家人看到了,陸六爺的打手們當然也看到了。

她們誤解了,以為六爺悄悄備了殺招,要把賀家人全部滅口在這兒。

她們是當小弟的,凡事不會考慮全局,隻會配合老大,而雖然比的是冷兵器,但所有人都帶著槍的。

所以所有打手瞬間,齊齊拔槍。

廖喜明也以為是她示了弱,陸六爺生氣了,以為六爺今天要大開殺戒,也騰的站了起來,掏槍。:-)思:-)兔:-)在:-)線:-)閱:-)讀:-)

而在她拔槍的同時蘇琳琅刀挑過來,轉眼間,刀挑槍飛,她的槍被挑飛進了大殿。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五六個打手,一個又一個,站到了廖喜明的身邊。

雖然她們沒有跪,但在心裡,已經跪了。

而陸六爺終於明白,蘇琳琅在張華強的匪窩裡乾過什麼了。

當那柄長刀在夕陽下舞如金龍,他雖然沒有削掉廖喜明的頭,但削掉的是她的心理防線,一寸又一寸,他不是來挑戰的,是來碾壓龍虎堂的。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不知道哪來那麼強的爆發力,但他一刀又一刀,生生把陸六爺的二當家削跪在了地上。

而此刻,他還想車輪戰,跟她所有的高手們全挑一遍。

無庸置疑,他已經贏了,贏的陸六爺心服口服,也叫她大開眼界。

甚至她也是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當他第一刀削上廖喜明時,她的茶碗不是巧合下被砸碎的。

是蘇琳琅刻意砸的,或者說,他的刀準就是那麼好,那麼的精妙。

一刀又一刀,他不但削光了廖喜明的心理防線,也從一開始,就連陸六爺的心理防線,也稍帶著削掉了。

突然,一聲厲吼將陸六爺拉回現實。

舉著刀,蘇琳琅吼:“愣著乾嘛,不是不服嗎,還有誰,上啊?”

最後一點夕陽落山了,青磚青瓦的大院子裡,阿泰正在四處亂爬,沉垢般的汙血染了半院子在。

蘇琳琅身上的粉裙是這院子裡唯一的明%e5%aa%9a和鮮亮,但他的目光和刀,殺機騰騰,殺氣凜凜。

“上啊?”他再一聲吼,嚇的阿泰都停在了原地,仿如被定住了一般。

陸六爺勻呼吸,去抓茶碗,卻猝不及防被碎片劃了手,血珠迅速往外突湧。

賀樸廷兄弟皆在看她,目光仿佛在問,服是不服?

沒得茶碗,那就不端了,抓起毛巾止血,陸六爺啞聲說:“樸廷,人在江湖,沒有一個不想退的,但你懂得,我也想退,但沒那麼容易退。”

那把槍落在了菩薩的腳下。

然後,慢慢的,從菩薩身後伸出一隻手來,將它摸過去,拿走了。

其實陸六爺自己都不知道裡麵是誰,因為她並沒有設埋伏。

但在看到那隻人手時,就連賀樸鑄都站了起來,大叫:“有埋伏?”

孩子的叫聲撕開了火迸的大幕。

而陸六爺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動手的居然是賀樸廷,她突然朝她撲了過去,手中還有一把槍。

裝色的好處就是不會被人防備,擒賊先擒王,不過轉眼間,陸六爺就被個輪椅上的殘廢給脅迫了。

六爺的手下們齊齊掏槍,也對準賀樸廷了。

賀樸廷不但有槍,而且她是整個人躍出輪椅撲過去的,桌布被她扯落,碗盤甩在地上,她整個人撲上了陸六爺,還在哭:“六爺,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

四個保鏢在瞬間將賀大少團團圍住,但五六個打手的槍也同時,瞄準著賀樸廷。

一把AK,他頂多用了30秒就組裝好了,從容示意六爺,他說:“讓你裡麵的人出來,不然我就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