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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靠近他,而真凶,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就是他?

但二公公的語氣和神情都讓人覺得,他,不是凶手。

即使是,他也有苦衷。

一場槍擊案,劉宕,一個正值盛年的企業家被打成了篩子,賀樸廷的手腳會永遠留疤,膝蓋也要很長時間來恢複才能重新站起來。

可那麼殘忍的事情,真的會是二公公指使的嗎!

車速飛快,前往醫院。

孫琳達坐在後座上,柔聲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阿媽打牌輸了,就會把我押出去做工,我輾轉在豬籠寨中,帶過小Baby,也在河裡洗過牛腸豬肚,我還沿街叫賣過魚蛋,遇到二爺,我以為我終於遇到了好人,以後會有好日子過。”

郭瑞跟他一樣出身底層,聽到這種話,心裡特彆的酸。

但她沒說話,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忍不住同情他,再一衝動乾蠢事。

“從我進門的那天,因為我的出身,老太婆就既定我是個罪犯,給我套上了枷鎖,我伺候走了老公公,息心照料二爺,但又有什麼用呢,出身是我的原罪,即使無罪,她也要安個罪名,讓我死在她前麵的。”他又說。

蘇琳琅也有事要出去,遂把病房留給護士們,捧了個菠蘿包,大清早的下了樓。

黃毛,喔不,人家有名字的,叫水仔。

今天她又換了發型,頭發終於拉直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頭發在抗拒地心引力,向著四麵炸開,她的腦袋就像一顆海膽一樣。

“阿嫂?”水仔鞠躬,說:“那個叫黎銳的,隸屬於陸六爺的龍虎堂。”

蘇琳琅早有所料,果然,二公公找的殺手正是他兒子的乾爹,陸六爺的麾下。

他點了點頭,又說:“我讓你打前天起盯著賀樸鑄上學放學的,她在學校怎麼樣,有沒有犯過暴躁,打過人!”

賀樸鑄和賀樸鴻倆兄弟現在還小,但等到97年左右,就會加入全港最大的反大陸組織,BNSS,致力於破壞回歸,當然,下場也都很淒慘。

賀樸鴻目前人在國外,夠不到也就算了,但賀樸鑄就在賀家,她年齡還小,而且小小年紀就有躁鬱症,自殘的傾向,蘇琳琅又自作主張把她心理醫生給停了,但當然不想她因為停止治療而自殺,或者去傷害同學,就讓水仔跟著她。

水仔先說:“她沒有傷過人,也沒有自殘過。”

又捋捋頭發說:“而且我發現她在學校被孤立的很厲害。”

蘇琳琅反問:“真的!”又說:“不會吧。”

他是普通人在想象富豪家孩子的生活,覺得像賀樸鑄那種闊少,肯定有很多人捧她臭腳,但其實她上的是太平山頂唯一的貴族學校,去年曾經遭過綁的,季大少的弟弟,以及顧氏,郭氏等富豪,港督家的孩子都在那兒就讀。

大家都身份尊貴,當然沒有人會慣著賀樸鑄。

“我看過了,她走到哪裡哪裡的同學就會立刻散開,就像避瘟疫一樣。”水仔再撩頭發,說:“也許她跟我一樣,也需要一個大哥罩著。”

富豪家的孩子又不混堂口當古惑仔,要什麼大哥。

蘇琳琅說:“你不必再跟著她了,去幫我盯盯陸六爺,但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被發現,那可是道上一等一的大哥,會殺了你的。”

“陸六爺不出軌,但會扒皮抽筋,是真的抽,我鄰居就被她抽過筋。”水仔說。

“可以離的遠,也可以側麵打聽消息,但千萬不能被發現。”蘇琳琅再叮囑。

水仔立正,頭發像海膽在空中亂炸:“是,阿嫂?”

目送阿嫂離去,她心說今天他沒有批評她的頭發,證明這個發型不錯吧。

哇,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好帥?

……

上樓的時候,蘇琳琅看到賀墨的平治車停在私家車庫,因為副駕駛座上有個紅色的漆盒被陽光照的閃亮,那盒子又挺古樸的,他就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一個機靈,那東西他見過,一直供在會客廳中。

那是賀家老公公的靈龕。

話說,就在刺殺當夜,等殺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賀致寰就立刻派人,前去抓孫琳達了。

人在哪兒,目前隻有她的貼身保鏢知道,猛乍乍的丈夫沒了,賀墨當然著急。

老爺子不讓她來醫院,來了也讓保鏢攔著,不讓上樓。

但天下沒有父親能拗得過兒子的,這不,賀墨來了,還抱著她老媽的靈龕。

靈龕裡有老公公的骨灰,她是抱著骨灰罐衝上樓的,試問誰敢攔!

看來在樓上,今天又有一場好鬨了。

果然,蘇琳琅甫一上樓,就見老爺子的房門外站滿了保鏢,麥德容也在,屋子裡隱隱傳出女性抽抽噎噎的哭聲來。

蘇琳琅問麥德容:“是不是二公公來了!”

麥德容點頭,但又搖頭,小聲說:“是賀墨,Linda也不知道怎麼給她灌的迷魂湯,她帶著記者,和孫兒媳抱著我姨的骨灰盒衝上樓,問我姨父要人呢。”

如今的港府屬於半封建,半殖民。

司法混亂,政府懶政,而且司法是要等程序的,程序就得花時間。

當賀致寰摸清兒媳背後的勢力,並抓到殺手後,就會把孫琳達關起來,一是要口供,二,也有效遏製他,不讓他再有機會聯絡道上的人。

家醜嘛,先藏起來,慢慢處理。

但賀墨不知道,而且不論劉管家還是賀平安,抑或賀致寰親口說了,她不會信的。

在她看來她的老公是那麼溫柔又善解人意,會陪著她打高爾夫,喝茶逛街,一起看電影,說他會買凶出軌,她隻有一個想法,陰謀,都是陰謀?

那不,蘇琳琅推門進屋,就見賀墨高舉她媽的骨灰罐,站在屋子中央。

乍一看到他,她眼睛陡然一亮:“阿爹,就是他,他是大陸政府派來提前收剿我們賀家的,他才是害樸廷的凶手呀,您怎麼能那麼糊塗,抓Linda呢!”

據說人一生造的孽,都會報應在孩子身上。

賀致寰坐在輪椅上,倒挺坦然的,說:“摔吧,想摔就摔,摔了就走。”

從她寧可給蘇琳琅交支票交印章,卻不讓二兒子理事就看得出來,老爺子已經放棄她了。

她鬨,也就任由她鬨。

賀墨腦子不行,但犯起蠢來天下第一,何況她已經被唆使起來了,她舉高骨灰罐:“我可真摔啦。”

蘇琳琅上前一步,說:“關於二公公是否犯罪,其證據該是向警署,律政司提供,而不是給二爺您吧,畢竟您又不是大法官。”

就是這個男人,大陸來的,一個北姑而已,但眼不丁兒的,就把她當家人位置給搶了。

賀墨眼睛在迸火:“這是我賀家的事情,沒你說話的份兒。”

她怕蘇琳琅要搶骨灰,在往孫兒媳身後躲。

孫兒媳展開雙手,在攔人:“蘇小姐,我知道你很能打的,也打傷了很多人,但是求你了,不要傷害我姑父,好嗎!”

她倆帶了倆記者來,豪門八卦,狗血內幕,倆記者親眼見證,明天一登報,報紙直接就能一銷而空。

蘇琳琅並不否認自己能打,他說:“關於二公公的事情我們賀家無可奉告,但有件事是可以在這兒說的,孫兒媳小姐,我看你私下購買過很多安非她命,你自己就是心理醫生,這種藥應該可以開處方,而非自己私下,悄悄去藥店購買吧,而且你買藥用的還是化名。”

孫兒媳愣了一下,賀墨還躲在他身後。

“是給賀樸鑄吃的吧,安非她命的副作用是致人興奮,狂躁,賀樸鑄又處於荷爾蒙迅速發育的青少年時期,你還悄悄給她下藥,你什麼意思!”蘇琳琅再問。

不等孫兒媳反應過來,他再說:“對了,你和孫琳達到底是母女,還是姑侄關係!”

劉管家在勸她:“二爺,快把老公公的骨灰放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墨高舉骨灰罐:“我不,今天有記者在,嘉琪也在,要不阿爹就拿出證據當眾展示,要不就放人,否則我就……”

孫兒媳跪在地上哭,哀求:“姑父,不要太衝動啦?”

“我的老公不明不白的被抓了,又沒有證據指明他犯了罪,我為什麼不能衝動!”賀墨大吼。

這就是為什麼賀致寰前期儘量不打草驚蛇的原因了,一個豬隊友可抵三千敵人的精兵良將。

本來可以乾淨利落收拾的事情,因為有賀墨這個不安定分子,眼看就要鬨的滿城風雨,人儘皆知了。

孫兒媳跟孫琳達的性格如出一轍,不管心裡如何想,嘴上說的很好聽的。

他說:“姑父,這可是老太婆最在意的東西,您要砸了,她會氣死的。”

他這確定不是火上澆油,要唆使著賀墨把骨灰給砸了!

其實在婚禮那天,他和孫琳達也是這樣。

搞點小伎量。

先是對著他的表大驚小怪,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一個裝暈,一個假意安慰,宴會上嘛,流水的過客,人們隻關注到站街北姑這個點,就有很多人同情孫琳達,他們的心並不壞,但是因為一種俠義心,就一個個的,要故意侮辱蘇琳琅。

此刻的賀墨也一樣,被慫勇,唆使起來了,她知道賀致寰是她的爹,而天下沒有不愛兒子的父親,也知道父親深愛母親,此時就要故意刺激,高舉骨灰罐:“Linda也是我最在意的人,阿爹折磨了他二十年,如今要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他,我為什麼不能摔她最在意的東西!”

孫兒媳還不及反應後一個問題,要辯解前一個:“我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我從來沒有給病人胡亂開過藥。”

蘇琳琅拍出一張藥房的購物小票來,說:“安非她命可不好代謝,要不咱們現在就給賀樸鑄驗個尿!”

他看過賀樸鑄給自己展示她自殘的傷口,那不是一個病理性躁鬱症患者該有的,反而像是磕了藥之後才會有的興奮式自殘。

後來劉管家把她的醫生停了,她的症狀也就消失了,現在也不過個在學校裡被大家排擠的小慫孩子。

而且這個很好查的,通過賀樸鑄的毛發就能檢測出來。

而關於另一個問題,就比較有意思了,是蘇琳琅翻孫兒媳的BP機發現的。

他隻是為了查案子,暫時偷了他的BP機,而且覺得事情就該私底下進行,但既然孫兒媳想鬨上八卦版塊,出風頭,蘇琳琅也不介意的。

他從兜裡掏出一隻BP機來,再問:“陸六爺,黎憲,黎銳,她們到底誰才是你的親爸爸!”

如今的港府,每個人都有一隻BP機的,但那玩藝兒比較嬌小,很容易就會丟。

孫兒媳的BP機前兩天丟了,BP機嘛,大家習慣於丟了就買個新的。

但是,它竟然在蘇琳琅手中!

他下意識撲了過來,伸手就抓:“給我?”

第26章 第二十六刀

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