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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擺在他對麵。

不論在農場還是星際,蘇琳琅都不是個扭扭捏捏的性格。

端起飯碗,白米飯清香,叉燒爽甜,青菜都炒的脆生生,她一看甜品,笑了。

因為竟是大陸農場產的水果罐頭,這一看就是老太爺專門吩咐人從家中拿來的。

大陸農場的罐頭港城可沒得賣,那是農場送給賀樸廷的土特產。

說要聊天,但老太爺一直在嘶喘著,卻並不說話。

蘇琳琅於是問:“檢查還沒結束!”

老太爺嘶咳兩聲,溫聲說:“先不管樸廷,你吃你的。”

蘇琳琅是軍人風格,正好餓了,也就埋頭悶吃。

一聲接一聲的歎著氣,賀致寰望著麵前狼吞虎咽的孫媳,無從開口。

不是不想說,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琳琅的救人與回歸,他聽劉皮講了一遍,比電影還要精彩一百倍。

但也太離奇了。

他並不相信蘇琳琅有那個實力,他認為那隻是她比較幸運。

認為那是一場誤打誤撞來的,亂拳打死老師父式的幸事。

那幸運賀致寰歸結為是自己言出有諾,給了恩人之女一場盛大的婚禮,恩人之靈在天庇佑,才能讓個二十出頭女性帶了倆蠢貨,卻如入無人之境。

所以那不是蘇琳琅的本領有多高。

而是天之佑。

是那位PLA的突擊團團團長,靈魂指引著女兒,發揮的,是他的作戰水平。

他心中於恩人有著滿滿的感恩,洶湧澎湃,但回身看眼前,依舊憂患滿滿。

他眼看將死,也不貪戀人世,可如今的他合不了眼。

賀樸廷的檢查已經做完了,腦部卡了彈片,從耳側進入,卡在腦包膜的縫隙間,要不取,人暫時倒是可以保命的,但最多活三年,而且從此會失明。

要取,可能能活,但也有很大可能,人會當場沒命。

德明本院的腦科主任醫師一看就說不行,明確表明自己動不了這個手術。

不過還好,黃清鶴聯絡了倫敦皇家馬斯登醫院的頂尖腦科專家,對方倒是願意帶團前來一試。

當然,調醫生不是問題。

賀致寰有的是錢,已經緊急命令黃清鶴約了專家團隊,會即刻趕來手術。

但手術能做成什麼樣,人能不能醒,醒之後要多久才能恢複意識都是未知數。

商業上就不說了,一場槍擊案的影響是深遠的。

它看似隻傷了兩個人,但傷的是賀氏實業撐頂的兩根承重大梁。

他們倒,賀氏也會跟著倒。

老爺子也再無爭雄之心,打算激流勇退,在這個混亂年代退出商業爭鋒。

不過大孫子的命他必須保。

孫子已經不行了,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孫子死在自己前麵。

可他又比誰都清楚,那個人曾在賀家忍辱負重,他因婦人之仁網開一麵,如今已然養虎為患,他卻因年老體衰,沒了縛虎的能力。

而麵前這個,在全家人的反對下,他風風光光,以傾城之禮迎娶進門的新孫媳婦,似乎是他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人。

但她隻是因為幸運才能救回他的孫子的,那麼,她的幸運又能維持多久!

一個大陸姑娘,砍甘蔗開拖拉機的冠軍,她可以進匪窩撈人出來。

但能穩他的後院不失火,直到他的孫子能站起來嗎!

賀致寰望著麵前的孫媳,心亂如麻。

……

“咳咳,聽說你們農場除了罐頭還生產調味品,樸廷說醬油滋味不比醬油大王顧記的差,想要投資個廠的。”看孫媳婦抱著罐頭瓶在吃,他說起了閒話。

蘇琳琅喜歡聽這個,遞勺子:“爺爺嘗一口!”

她才22,大陸姑娘特有的,粉嫩嫩,紅撲撲的膚質,身纖體韻,兩頰還有甜甜的小梨渦,在港府,是走在大街上,十個人有八個要勸她去選港姐的。

賀致寰想托她以泰山,卻又怕她單薄的身體和尚淺的心智,無法負泰山之重。

接過勺子,他吃了口罐頭,感慨:“老味道,二十年不曾變。”

“那當然,我們農場自產的罐頭真材實料,不加一粒糖精的。”蘇琳琅笑說。

恰這時門開,是劉管家:“老太爺。”

賀致寰有些不滿:“什麼事不能等少奶奶吃完再飯!”但又問:“樸廷有事”

劉管家眉飛色舞:“是天璽少爺,或者,我來開電視機。”

蘇琳琅回頭:“許天璽回來了!”

“阿嫂!”許天璽衝了進來,直奔蘇琳琅,撲通就跪,張牙舞爪:“全在您的計劃內,阿榮哥真的哭著喊著爬進警署,自首去啦!”

再形容:“O記,飛虎隊,警署合圍,阿強哥幾十把AK而來,狼狽而逃!”

哐啷一聲,賀致寰手裡的瓷勺掉地,在木地板上裂成了幾瓣。

阿榮哥,綁架團夥二號人物,也是東南亞第一悍匪匪首,阿強哥的軍師。

足智多謀,狡詐奸猾如他,竟然進警署自首啦!

還有,什麼叫阿強哥狼狽而逃。

第17章 第十七刀

“咳咳,葉慶榮自首了!”老爺子不敢相信。

許天璽可算碰見可傾訴的人了,要吹噓一番:“老太爺,我當時也怕,但阿嫂說了,不必怕,隻要把車開到警署,阿榮哥就隻有一條路,自首。”

從進隧道到在警署前拍醒阿榮哥,再想辦法下車逃離,全是蘇琳琅的計劃。

一切全在她的預料中,他也是因為足夠聽話才能躲開E3車爆炸的。

不然早被炸成碎片了。

老爺子劇烈咳嗽,一聲接著一聲,似要掏空整個肺腔。

劉管家幫他問:“張華強逃跑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年的港城有多複雜就不必說,張華強手握無數AK與悍匪,屢犯大案,最瘋狂的時候曾持槍衝擊警署劫囚,然後帶著囚犯揚長而去。

警方隻能躲在掩體後興歎,無可奈何。

他的武器先進,阿Sir們的武器落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說他會狼狽逃竄,沒人會信。

但現實是匪幫集體出動,欲反搶人質,卻在警方的合圍下倉惶逃離。

說起這個,許天璽還有挺鬱悶的:“老太爺,O記,飛虎隊,還有西區警署,全港的私家偵探和媒體記者第一時間趕去,本該抓住他的,但是,唉,他又逃了。”

賀致寰看蘇琳琅,他總覺得這其中當還有什麼細節。

畢竟雖然港府有O記,有飛虎隊,甚至還有英方皇家駐港海陸空三軍,但是,想在那麼短的時間同時調集O記和飛虎隊,可不容易。

果然,蘇琳琅說:“爺爺,我讓劉皮給您認識的,所有的關係都打了電話。”

正說著,案頭電話響了起來。

劉管家接了起來。

來電的是賀墨,氣急敗壞:“劉流你個狗叛徒,把電話給我阿爹。”

聽到話筒裡傳出嘶咳,他大喊:“阿爹,蘇琳琅是匪徒內應,把我騙到警署,說是樸廷回來,但你猜怎麼著……”

……

“沒有樸廷,隻有匪徒和爆炸,我差點被炸上天,阿爹,你在聽嗎!”

……

賀致寰嘶咳著問:“聽說葉慶榮投案自首了!”

蘇琳琅刨完最後一筷子米飯,挑眉,就聽電話裡賀墨呃了一聲:“好像是有個劫匪投案了,還說要檢舉張華強,但是阿爹,我差點就被蘇琳琅和劉流害死啦!”

劉管家接過電話,替老爺子說:“二爺,大少已經回來了,就在醫院。”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電話那頭一片嘈雜,過了好半天,賀墨怒吼:“姓劉的,彆想著騙我上醫院,我知道,你和蘇琳琅和謀,已經把我阿爹架空了,想誘我去醫院再殺了我,哼哼,我已經報警,讓警方追查蘇琳琅了,你們給我等著!”

電話那頭隻剩盲音,賀致寰看蘇琳琅,就見她迎上他的目光,在笑。

兩頰有梨渦,她笑起來,神情就會有種,嬌甜憨真的小女兒態。

賀家的天在她大婚那天陡然崩塌。

但今天,她憑一已之力,似乎又給撐起來了。

愁眉緊鎖,鎖了四天的賀致寰也難得的,邊咳邊笑了起來,眼淚都笑來了。

要說阿強哥都被抓了,他寧可認為是自己瘋了也不相信。

但因為各方消息說阿強哥逃了,賀墨也證實阿榮哥確實已經投案,老爺子總算接受這是現實了。

……

劉管家適時打開電視機。

新聞畫麵正是剛才發生在西區警署門外的爆炸畫麵。

因為媒體記者去的及時,拍攝了整個現場,已經出加急報道了。

蘇琳琅剛從大陸來,沒料到港城先進到都擁有電視機了。

現在的電視機雖款式老,遠不及星際的全息視訊,但畫麵也夠用了。

她想看看現場發生了什麼,遂也看的很認真。

“TVB快訊,今日下午,西區警署門外發生槍擊事件,另有一起車輛爆炸案件,飛虎隊與O記皆迅速到場支援,警方還緝獲自首匪徒一枚。”

據報道說,槍戰中有一個無辜市民中彈而亡,另有一人被炸傷,而且是個六歲的小女孩。

港府的警察或者水平一般,但記者絕對滿分。

有記者冒死拍下爆炸畫麵,在畫麵的遠處,有個人一腳踢飛個紅衣小女孩。

畫麵在反複播放,那個紅衣小女孩就反複在屏幕上被踢飛。

這場槍戰和圍捕是蘇琳琅一手造成的。

她所設想的是,調了全港所有的武裝力量,一舉逮獲阿強哥,送他坐牢。

但就目前的新聞消息,她特彆失望。

她是上將出身,對社會是有種社會責任感的。

電視反複播放爆炸,被踢飛的小女孩不是主角,所以隻出現在屏幕一角。

但蘇琳琅特彆難過,因為今天的槍戰和爆炸都是她一手推動的,她以為警方能收拾掉阿強哥,以為不會對普通人造成損傷。

而且她生平最喜歡孩子,尤其是女孩子。

那麼一個小小的孩子因為她造成的爆炸案而被撞飛,蘇琳琅接受不了。

見她紅了眼圈,還憂心忡忡的,以為她是回想起進匪窩的經曆,再看到屏幕上淒慘的畫麵她心裡恐懼,難過,賀老太爺說不出話來,示意管家。

劉管家遂說:“少奶奶先去看看大少吧,天璽少爺陪老爺呆會兒。”

蘇琳琅也明白,事情太離奇了,老爺子一時間無法接受。

他已經聽劉皮講過一遍了,但肯定還要再聽許天璽的講述。

正好她也得去看看賀樸廷,就出來了。

洗了個澡,她換的是家裡送過來的睡衣,此時頭發披散,素麵朝天,踩兩隻拖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了。

但所有保鏢態度180度轉大轉變,見她出來就齊聲喊少奶奶。

副看護長梁月伶更是率著看護們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