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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316 字 6個月前

養的神物,彌月不相信它被人類禁錮了這麼多年,心裡會沒有一點兒火氣。

自由被禁錮,尊嚴被打壓。而這些禁錮它的人,直到現在還在厚顏無恥地反複試探是不是徹底控製了它。

這樣的奇恥大辱……

大自然是不講究一笑泯恩仇的,它的規律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彌月覺得這些人在某些方麵來說,都已經魔怔了。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古人的話,果然都是千錘百煉的真理。

野哥反複的試探之後,終於相信這小東西不會在他們眼皮底下翻出花來。他有些戒備的掃一眼彌月,轉頭跟盛安璽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

彌月伸長了耳朵,也沒聽到什麼。零碎的幾個詞兒拚起來,野哥似乎是在說藥物對阿蛟的反應能力確實是會有影響之類的。

彌月歎了口氣。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卻並不是彌月想要看到的。

他聽到阿蛟的聲音有些狡猾的問他,“你不想看到他們死?”

“我不知道。”彌月走到籠子旁邊蹲了下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和我的老師被他們綁到這裡來,也不是自願的。他們也是我的敵人。”

阿蛟吐了吐信子,一雙通透的眼睛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我要咬死他們,你會不會阻止?”

彌月苦笑,“我拿什麼阻止你?你可是蛟啊……我可真有福氣,有生之年,竟然有幸能夠親眼看到蛟……我一直以為你們這一族,是傳說裡才有的。”

阿蛟又是傲嬌的一仰頭,“看你這麼會說話,我等下不咬你……還有你的師父。”

彌月苦笑,心中卻有如一塊巨石落地,“那我就謝謝你了。阿蛟。”

阿蛟歪著頭看他,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還記得你們這一族的使命嗎?”

“沒人給我說過這個……”彌月有些惆悵的看著他,“這一族的人都快死絕了……媽的,都是被人害死的。”

“那我來告訴你吧。”阿蛟問他,“你要聽嗎?”

*

第209章 守護地 放心,我們都做好準備了

阿蛟問他, “你要聽嗎?”

彌月一時間竟然有些躊躇。

阿蛟歪著腦袋看他,“要嗎?要聽嗎?”

“我不確定。”彌月很老實的認慫了, “我不確定。如果這種使命是留在大山裡守著寶藏什麼的……我大概不會遵守。阿蛟,不管我是什麼人的後代,我首先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有自己認為很重要,必須要去完成的事……”

他說的有些亂,也不知阿蛟是否能懂。

但阿蛟想了想, 卻點了點頭,“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你的族長,你不聽也沒什麼的。”

蹲著太累,彌月索性盤著腿在籠子前麵坐了下來。

他這時的感覺十分複雜, 有一種仿佛愧對了祖先的心虛感。又有些糾結, 五臟六腑都仿佛扭到了一起, 瞬間的感覺, 竟然是難以言說的疲憊。

阿蛟卻顯得滿不在意,“以後想聽的時候再聽吧。這不算什麼事。現在我們來說說守護地吧。”

彌月坐直了身體。

“我會帶他們過去。”阿蛟說著,發出了一種仿佛在笑的詭異的氣音, “這些人一個都彆想跑。”

彌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聖母, 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去送死, 也並不是他想要看的的。

“你呢?”阿蛟歪著頭看他,“你也想去?”

彌月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去。”

他話沒說完,就見盛安璽大步朝他走了過來,有些急切的問他, “它說什麼?”

彌月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 他一不留神, 說出來了。

彌月有些沮喪。他對自己的能力掌握的還是不夠熟練。

阿蛟的腦袋在籠子上碰了碰,嘶嘶的吐了吐信子,“跟他們說,我不想帶陌生人去。”

彌月看著它,覺得阿蛟還是天真了。盛安璽辛辛苦苦把他抓來,再拿他師父要挾他,怎麼可能痛痛快快放過他們師徒倆。

盛安璽又問,“它說什麼?”

彌月無奈的說:“它說我們倆是陌生人。它不想帶陌生人去。”

盛安璽皺了一下眉頭,轉頭去看野哥。野哥也正看著籠子裡的阿蛟,見它來回晃著腦袋,有些不大高興。這正是平時阿蛟在它的飼養員麵前表現出來的撒嬌的樣子。

是阿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表達的意思。

野哥心裡就油然生出了一種類似於“沒白養你”,或者是“還好養了這麼久知道認識自己人”這樣的有些欣慰的複雜感覺。

他衝著盛安璽使了個眼色。

盛安璽就笑了,對彌月說:“告訴這小東西,我們還要留著你們師徒倆當翻譯呢。問問它,有沒有想好怎麼走?想好了,咱們就出發。”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不可能這會兒就安營紮寨。

彌月又裝模作樣的跟阿蛟商量了一會兒,在幾番試探,這些人不會吧阿蛟放出籠子之後,阿蛟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朝著西北的方向點了點頭。

“朝那邊走。”

盛安璽大喜,帶著手下重整裝備,出發。

野哥提著籠子走在前麵,彌月就跟著他們身旁,時不時就按照野哥或者盛安璽的提示,問一問阿蛟該往哪個方向走。

倒真像一個隨行的翻譯。

在這個過程中,彌月也發現了一些野哥的不同尋常之處。

每每阿蛟要向彌月表達什麼的時候,野哥總是有所感應。他雖然聽不懂阿蛟具體要表達什麼意思,卻對它的情緒變化有著非常細微的感應。

彌月不清楚這種感應是他天生就有的能力,還是在長期馴養阿蛟的過程中磨練出來的。但盛安璽應該就是意識到野哥的能力不足以全盤領會阿蛟的意思,精確的為他們指明方向之後,才下了決心一定要得到犀山部落的後人。

彌月不清楚他們所說的守護地到底在哪裡。但是隨著這段距離的縮短,彌月發現阿蛟的體型也在一點點發生變化。

起初這種變化並不明顯,但在兩三天之後,彌月發現野哥自己也注意到了,因為他開始覺得籠子有些提不動了,於是不得個喊一個幫手過來,跟他一起提。

彌月跟在籠子後麵仔細打量阿蛟的體型,發現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它已經胖了一圈。至於長度……它在籠子裡盤著,長度還不大容易看出來。

彌月忍不住問盛安璽,“你們給它吃的藥可以壓製住它自己的能力?”

盛安璽笑而不答,但眼神卻是有些猶豫的。

彌月猜他心裡也在糾結,給阿蛟吃藥,它就昏昏沉沉,連守護地在哪個方向也想不起來。不給它吃藥,它就一天變一個樣兒,誰知道它再胖下去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畢竟他們抓住阿蛟的時候它還很小,蛟這種神奇的生物,長大之後到底具備什麼樣的能力,他們估計也是不知道的。

彌月本來還想問一問他們怎麼能抓到阿蛟,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追問。估計就是盛安璽那位吃裡扒外的老祖母乾的好事。

想來她一個一窮二白的鄉下女子,急於在情郎麵前證明自己的價值,從小到大,無論是自己親眼所見,還是從長輩鄰居那裡聽來的消息,都會一股腦告訴情郎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或許不清楚守護地的詳情,但藏寶之地有蛟守護,山中的族人平時又是怎麼跟這些神獸們打交道的,她多少會知道一些。

一想到阿蛟小小一個,就落進盛安璽的手掌心,說實話彌月就對這些人生不出什麼同情心來。

又一天。

他們來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上,從這裡向西眺望,視線越過一大片植被茂密的穀底,隱隱可以看到一座黛青色的山峰。

遠遠看過去,山峰的形狀圓團團的,上麵又有幾道極為深刻的縱向紋路,仿佛一個從地底探出的巨人的拳頭。

阿蛟這個時候已經顯而易見的又胖了一圈,籠子的空間有限,它縮在裡麵的樣子就有些憋屈,但是在看到那座拳頭山的時候,卻整條蛇都活潑了起來,尾巴尖甩來甩去,腦袋也不住地去撞那欄杆,搞得兩個成年男人都有些提不住那籠子了。

“就是那裡。”阿蛟激動的告訴彌月,“那就是守護地!”

彌月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彌月有些憂心的看著籠子裡激動不安的阿蛟。它不但胖了,周身的鱗片也由灰色變成了更為透亮的灰藍色,光線落在它身上的時候,它周身仿佛流轉著一層朦朧的月華。

它那雙發光的大眼睛也好像變得更亮了。

明亮、神秘,當它看著盛安璽這些人的時候,彌月甚至覺得自己在它的目光裡看到了幾分邪惡的意味兒。

不用彌月翻譯,隻是看著阿蛟的反應,盛安璽也知道他們已經接近目的地了。

黛色山峰仿佛散發著什麼神秘的魔力,一下子就讓這些疲憊的人重新煥發出了新的力量,連最內向的人,也是一副雙眼放光的模樣。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彌月忍不住就多了一句嘴,“守護地一定還有這條……蛟的其他同類。你們就這麼撞進去,怎麼保證自身的安全呢?”

提醒到這一步了,彌月心想,這些人要是還不肯聽,他也沒辦法了。

果然盛安璽和他的助理們都笑了起來,野哥還用一種十分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哼唧一句,“一群畜生,有什麼可怕?”

他養了阿蛟十多年,常常見它凶殘地吞噬同類,但卻從未見它傷害過人類。甚至於有那麼一兩次,被它大意地跑出了籠子,最後也還是玩夠了,乖乖的自己爬回籠子裡去了。

就像一個被人類養熟了的寵物那樣——阿蛟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消磨掉了他們對它的戒心。

盛安璽也笑,眉宇間滿是毫不在意的神色,“放心,我們都做好準備了。說是蛟,不過就是稀罕一點兒的畜生罷了,肉\體凡胎總乾不過子彈吧?”

彌月,“……”

果然已經狂妄到不會用理智來考慮問題了。他們以為自己要對付的蛟,就隻是阿蛟表演出來的這副溫順無害的樣子嗎?

彌月委婉的提醒他,“它們畢竟是野生動物……”

盛安璽瞥了一眼籠中傻乎乎轉圈圈的灰蛇,哈哈一笑,“它跟人類生活太久了,說不定已經把我們當同類了。你放心,它不會傷害我們的。”

彌月,“……”

彌月想扒開他的腦子看一看,他這股子篤定的勁兒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林青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吃飯吧。”

他把阿傑遞給他的米飯轉手塞進了彌月手中,壓低聲音問他,“你多這個嘴乾嘛?”

彌月搖搖頭,“一時犯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