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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290 字 6個月前

先生的案子已經並案了。局裡組建了一個專門的小組來調查這個案子,領頭的人叫裴戎。就是剛才跟著周時過來接收證物的那個高個子年輕人。

“這位裴隊長年紀不大,不過人很能乾,偵破過不少大案子。”荊榮說:“他家就是本市的,我聽說……”

話沒說完,就聽彌月“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荊榮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誰咬了他一口,結果他剛要轉頭,就見小毛也受了驚嚇似的,拍著翅膀從彌月的肩膀上飛了起來,在狹小的車廂裡撲騰了兩下,緊擦著荊榮的臉頰飛到後座上去了。

彌月回過神來,一疊聲的跟小毛道歉,“對不起,我是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想的出神了……”

小毛咕咕叫喚了兩聲,擠到小珍珠身邊,跟它窩到一起去了。

彌月有些興奮地在荊榮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我想起這個裴戎是什麼人了!天呐,難怪他看著我的時候眼神那麼怪!”

不是好像他的親戚,從雁輕那邊算起來,彌月可不就是他們家的親戚嘛。

荊榮還在追問他,“什麼人啊?你想起什麼來了?”

“雁輕啊!”彌月笑了起來,“他是雁輕的男朋友!”

以前隻聽他們說起過這個名字,並沒有見過真人。但是看裴戎的反應,他好像是知道彌月的。

或者是在雁輕那裡看過照片?

彌月坐不住,拿出手機就給雁輕打電話,“你家那一位是不是叫裴戎?”

還不等雁輕回答,彌月又嚷嚷了起來,“我剛才見到他了!不過我不認識他,都分開了才聽荊榮說他就是裴戎……”

雁輕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笑了起來,“是啊,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他回濱海了。這兩天在忙新案子。”

“新案子就是古玩圈裡的這個案子,”彌月說了這麼一句,就不敢再多說了,“反正我是很意外啊,沒想到就這麼見到人了……他看上去挺厲害的樣子,性格好不好相處啊?”

雁輕笑著說:“厲害也分人。跟自己家裡的人,他有什麼可厲害的。不過現在大家都忙,也聚不起來,等忙完這些事吧,大家再聚一聚,讓你們也認識一下。”

彌月跟雁輕閒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他忽然想到,要是裴戎負責調查這個案子,那說不定他們還能再見到他呢。

彌月回了一趟家,洗澡換衣服,把自己收拾整齊,按照南唐給他發來的地址,開著師父的車去赴宴了。

林青山已經跟他說了,嚴賦有可能也要對付林博因的父親,所以現在看來,林博因這一家人算是跟他們師徒倆比較友好的一方。

臨出門之前,林青山還特意拿出兩瓶酒讓他帶著,堅持這樣更能表現出上門去做客的態度。

彌月覺得,既然是友好的宴會,那他也要拿出友好的態度來。

半路上,彌月找了一家花店,打算給林家現任的女主人帶一束鮮花。

花店的牆上貼著各種花卉的花語,彌月站在那裡研究了一會兒,讓老板娘給他包一束百合花。

百合有祝福家庭美滿之意,很適合送給新婚夫婦。

除了百合,他還選了幾枝鶴望蘭。

花語牌上說鶴望蘭的花語是:自由和幸福。彌月看到這幾個字,就覺得這種花特彆適合送給南唐。

自由是南唐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幸福,則是身為朋友,祝願她能夠得到的東西。

*

第189章 青玉硯 林博因這一刻,心情忽然就有些微妙了

南唐看見他遞過來的花束, 果然很開心。

她喜歡鶴望蘭,這點小愛好當初她追了秦照那麼久, 他也不知道。如今彌月送花剛剛巧就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對她來說都是珍貴的。

林博因也出現在了門邊,對彌月的到來表示歡迎。

在自己的家裡,他的狀態看上去比較放鬆,原本顯得剛硬的五官都仿佛軟化了一些, 臉上還帶著笑容。

客廳裡有輕柔的音樂聲流淌,夾雜著男男女女的說笑聲。

要不是進門的時候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等下晚點兒走,我有話要跟你說”,彌月幾乎就以為這就是一場普通的家宴了——透過玄關處的鏤空隔斷牆, 他已經看到了客廳裡的衣香鬢影。

南唐挽住了他的手臂, 微微一笑, “你們說正經事之前, 你就當是來看我的吧……我算你朋友嗎?”

彌月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很多餘,“不算朋友,我乾嘛配合你演戲啊?”

他說的是上次在習爍那裡接到她的電話, 配合她打電話演戲, 把她請到自己這邊的包廂裡來的那件事。

南唐垂眸, 抿嘴一笑,明豔的五官仿佛突然間就變得柔和了。

林博因就在她旁邊,對她表情的變化看的特彆清楚。他開始仔細的打量她身邊的彌月,對林教授的這個學生,他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打量過。

小年輕, 長著一副好相貌, 個頭也高, 穿著比較正式的襯衫長褲,就更顯出了一副肩寬腿長的好身材。

他和南唐站在一起,一個俊美挺拔,一個明豔動人,竟然有點兒般配的感覺。

林博因這一刻,心情忽然就有些微妙了。

他抬手搭住了南唐的肩膀,將她輕輕地往客廳的方向推了推,“進去說吧,總站在這裡像什麼樣子。書房裡咱們家新收的那套文房四寶,正好可以請你的朋友給看看。”

語氣親昵,仿佛真是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

南唐倒也沒多想。今天請到林家來做客的,都是林敖父子倆非常親近的朋友,所以林博因表現出來的和氣,在她看來,也都是這個男人有意展示給一眾親友看的。

不過彌月更敏[gǎn]一些,他相信自己從林博因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占有欲。

彌月跟著南唐見過林敖,又介紹了幾位林家的親友,然後南唐就帶著彌月去了林博因的書房。

林博因說的文房四寶,其實並不全,隻有硯台,筆架和一個雕刻成了鴨子形狀的硯滴。比較少見的是這幾件東西都是青玉雕成。

青玉的顏色非常漂亮,淡淡的青藍中又夾雜著一抹極淺淡的草綠,玉質柔潤如脂,雕刻的花紋也非常細致。

“林博因拿回來的時候,說是明朝的東西。”南唐托起那個硯滴左右端詳,很是讚歎的說:“古代的文人也這麼有童心啊。你說這寫作業呢,旁邊就擺著這麼可愛的玩具,這還能專心學習嗎?”

彌月被她逗笑了,“你以為是學渣上課玩橡皮呐?這個是工具,你看這裡,能盛水,這個是磨墨的時候給硯台加水用的。”

“我知道是加水用的。”南唐白了他一眼,他們南家也是搞收藏的,她就算不精通,但多年來的耳濡目染,也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我就是覺得它的樣子太可愛了。”

彌月翻來覆去地檢查那一方玉硯,所有所思的說:“明代魯王墓曾經出土一方玉硯,顏色、形製都跟這個差不多。你家這個……很像是同一時期的東西。年代也對得上。”

南唐倒也沒有多詫異,玉石這個東西,在古代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麼普及,它還有一些身份地位上的限製,不是普通人家隨隨便便就能用的。

“不會是魯王用過的吧?”南唐有些興奮的問他,“這個人在曆史上有名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彌月回憶了一下,說:“魯王有兩位妃子,除了正妃,還有一位戈妃,史書上說她‘以良家子入侍親藩’。這個人好像比較受寵,在正妃沒有生育的情況下生了兒子,這個兒子還成了下一代的魯王。”

南唐聽的入神,“你覺得這是妃子用的?”

“戈妃墓七幾年的時候,被當地農民耕地的時候發現了,墓中所有的東西都被盜走了。”彌月攤了攤手,“一件都沒留,全盜空了。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自己猜的。你看這個硯台,還有這個筆架,筆架也是六峰,回紋……所以我就這麼發散了一下。”

南唐聽他這樣說,連忙拿起手機去搜索魯王墓出土的文物,然後舉著照片跟自己家的藏品來回比較。

兩個人正說的熱鬨,就聽書房門口林博因的聲音加入了進來,“小彌看的挺準的。我之前找的那位鑒定師也是這樣說的。”

南唐頓時興奮了,“真的啊。”

林博因走過來,十分自然地從南唐手裡接過了那個造型頗為可愛的硯滴,對她說:“有機會帶你去博物館看看魯王墓出土的硯滴,水晶雕刻的,是小鹿的形狀,比這個還要可愛。”

他也是在專家給他做介紹的時候才了解了一些魯王墓的相關情況,這會兒見南唐感興趣,正好搬出來用。

彌月就覺得他站在這裡好像挺多餘的。

但這樣的情形也讓他有些開心,林博因看上去不像是對南唐無感的樣子。彌月就覺得南唐這一嫁,說不定歪打正著,收獲一個真正關心她的愛人。

林家的筵席上,彌月熟悉的人除了南唐,就隻有一個林鏡。

林鏡不知道她父親和弟弟的打算,但也隱隱約約的猜出了一些,對彌月就很友好,還怕他沒有認識的人會覺得不自在,特意把自己的座位調到了他身旁。

一頓飯吃的賓主儘歡,客人們陸續告辭之後,林敖就帶著林博因和彌月去了書房。林鏡心裡的疑問得到了證實,更不急著走了。

見南唐端著花果茶過來,就對她說:“我等下和彌月一起走,正好給你們也打個掩護。”

南唐跟林鏡的相處方式一直是敬而遠之,但接觸了幾次,就覺得這位她名義上的大姑姐性格還不錯,不像她親娘那麼懦弱無用,也不像她那個大媽那般刻薄刁毒。

林鏡是平和的,她的平和也不同於溫淑。溫淑是有禮貌,但保持著距離,時刻都端著完美下屬應該有的樣子。林鏡更多的,是把南唐當成了家族中的小輩那樣看待,自自然然的,有話說就聊幾句,沒話說就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喝茶,各自想心事。

南唐還挺吃這一套的。

要是林鏡擠出一臉笑容對著她噓寒問暖,她反而要暴躁了。

林鏡側過頭看看她,眼神溫和,“這爺兒倆,都有點兒大男子主義。我媽還在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外麵的事從來不在家裡說。”

南唐就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不說就不說吧,”林鏡說:“有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就行。今天這事兒,是不是跟林教授有關?”

這個南唐是知道的,她點點頭說:“先生有事想告訴林教授,但是有顧慮,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他。就拐個彎,把他學生請了過來。”

林鏡腦子裡一轉,就明白過來了,“這爺兒倆不想把我卷進來?”

南唐點點頭。客人們來之前,林博因交代過她,他們跟彌月要說事情,最好不要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