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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300 字 6個月前

林青山眉頭一跳,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預感。

“昨天夜裡嗎?”林青山想了想,轉頭望向林鏡,“你不是說你們一家人昨晚都在酒店?”

林鏡點點頭。

昨天散席的時候,林青山遇到了她,隨口客氣了一下,問她要不要一起走。結果林鏡表示天氣不好,她老爹晚上不回去,她也要留下來,趁著老爺子心情不錯,把她離婚的事情稍稍跟老爺子滲透一下。

林青山望向林博因,“家裡有什麼人在?”

林博因搖搖頭,“家裡人都在酒店,老宅那邊隻留下幾個工作人員看家。但是九點多的時候,辛叔回去了。”

林鏡在旁邊給他解釋,“就是我爸的助理。”

林博因點點頭說:“本來打算回去取一些東西,但是後來天氣不好,就商量讓他留在老宅休息,等天亮了再過來。”

“出事的就是這位辛叔?”

林博因微微向後一靠,臉色鐵青,“對。早上六點多鐘,有人上樓去找辛叔,發現我爸的臥室門虛掩著,他倒在臥室裡……警方初步認為死於中毒,詳細情況還要等屍檢報告。”

林青山聽得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林博因想說的並不是他家裡有人出了意外,而是……

“你是想說,”林青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這對兄妹,“有人要對付林老先生?”

“我確實是這樣懷疑的。”林博因緊盯著林青山,像要從他這裡得到認同,“昨晚我爸跟幾位客人都說過,說他住不慣酒店,要回去休息。辛叔回去的時候,天氣不好,是坐我的車走的。而且……光線不好的情況下,如果隻看背影,外人可能會分不清我爸爸和辛叔……”

林青山已經聽愣了,“這些……警方知道嗎?”

林博因搖搖頭,這些都隻是他自己的猜測。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想到要告訴我?”林青山也聽糊塗了,隱約覺得林博因的處境跟自己有點兒像,有懷疑的東西,但告訴警方的話,卻又沒有證據的支持。

“我得到的消息,”林博因說:“嚴賦在跟你作對,是嗎?”

林青山恍然,“你懷疑要害了你家人的……是嚴賦?”

結果林博因卻搖搖頭,“是我爸爸在懷疑嚴賦。確切的說,他和南長生都在懷疑嚴賦。”

聽這意思,林博因本人對嚴賦並沒有什麼看法。

林博因看出了他眼裡的疑惑,歎了口氣說:“我這麼說吧。我不清楚我爸和南長生為什麼會懷疑嚴賦,這個我打聽不出來。我隻是相信我爸爸不會做出那種胡亂攀咬的事。這裡麵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

林青山的表情認真了一些。

林博因說:“我懷疑的是,趙默、封老先生、我爸和南長生,他們似乎得罪過嚴賦。所以在趙默和封老先生出事之後,南長生才會坐不住,直接找上我們家。”

林青山露出一點恍然的表情。他一直在猜測南長生到底是因為什麼需要跟林家結盟,如果是為了共同的仇人……

那倒是說得過去。

“我爸一直不肯說,”林博因的表情有些沉痛,“要是知道辛叔出事,或許……能告訴我他們到底是怎麼結仇的。”

林青山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說:“可是這些事我都不清楚啊。”

這幾位老先生結仇的時候,他還是個毫無關係的愣頭青。而且他與這幾位都沒有什麼特彆親近的關係,不可能知道什麼內情——唯一一個親近些的就是趙默,這人還不在了。

林鏡坐在旁邊聽了半天,倒是把這些事情聽了個大概。她問林博因,“是因為嚴賦要對付林教授?”

林博因的目光看了過來,很是肯定的問他,“嚴賦在對付你,是這樣嗎?”

既然林家姐弟已經擺出了坦誠相對的姿態,林青山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再者對林鏡這位師姐,他還是很信任的。

他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說,說嚴賦的表現,和他們師徒倆對嚴賦的懷疑,再到昨天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和他們向警方提供的線索。

“我的學生當初去醫院接我,在樓梯間遇到這個男人,又恰巧見到他與嚴賦接觸,這一點確實很可疑。”林青山說:“嚴賦就是因為這個,才反咬一口,說我們都在汙蔑他。但他這樣的反應,我反而覺得,他跟這個男人之間,確實是有問題。”

這些事都是林家姐弟倆不知道的。但因為林敖一開始就把懷疑的目標鎖定了嚴賦,所以聽到這些,無論是林鏡還是林博因都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林青山說:“嚴賦是不是真的有病,是不是真的要報仇,我現在也不確定。但他對付我,應該就是因為我把這些事告訴了警方。”

林博因的嘴角微微一挑,“不,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更加了解他吧。他對付你,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更重要的原因,還在古玩協會。我猜他是想通過一些手段來抹黑你的聲譽。”

林青山愣住。

林鏡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我跟老林都已經退出了協會。”

林博因不苟言笑的時候,麵相會顯出幾分凶悍氣,尤其他微微抿著嘴角的樣子,整個人都顯得非常冷酷。

“嚴賦現在就是一副瘋狗做派,逮誰咬誰。”林博因冷靜的給了嚴賦一個形象的評價,“南長生手底下的很多商人都跑到嚴賦那裡報名去了。這件事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嚴賦除了接觸這些有錢的商人,同時還開出了優厚的條件,爭取古玩協會裡的那些專業人士。”

林青山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還以為在趙默的身後事徹底辦好之前,古玩協會的那些會員們都會冷靜的思索一下協會的未來。

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挖牆腳的已經撲上來了呢?

“南長生現在也有些沒辦法了,”林博因說:“畢竟參加協會都是自願的,而且也沒有人要求隻能參加一個。大多數人都是抱著見風使舵,誰也不得罪的態度去接受嚴賦的示好,聽說收藏家協會的副會長是一個叫江萬重的外地人,接觸新會員這些事都是他在張羅。”

林青山又吃了一驚。這一大早的,吃驚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有些麻木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據說嚴賦曾經找過南長生,想要合並收藏家協會和古玩收藏協會,然後請南長生出任新的會長。

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南長生這是被涮了一道,用過就丟一邊了?!

“江萬重?”林鏡卻聽的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人啊?”

“一個投機主義者。”林博因頗有耐心的回答了一下他的姐姐,然後對林青山說:“自從趙老出事,我老爸又說他跟嚴賦有仇,我就一直找人盯著嚴賦。知道他要告你汙蔑,所以我親自跑這一趟,就是表示一下對你的支持——我不想看那些所謂的專業人士也被嚴賦收攏起來。”

林博因看著這兩個人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點點頭說:“沒錯,這才是我的目的,我不想看到濱海地區的古玩市場,變成嚴賦的一言堂。這其中所隱含的利益是非常驚人的。如果我們林家不進入這個圈子,很有可能會被排擠出這個市場……這不是商業競爭,這是陰謀。”

林家姐弟倆告辭之後,林青山還在思索林博因的話,他說嚴賦曾經找過他,想要聯絡他與喬讓,結合兩家拍賣行的力量共同舉辦秋季拍賣會。作為組織者,嚴賦也會以私人名義提供一部分藏品。

這個提議,林博因拒絕了。但喬家似乎是接受的態度。

林青山在想,嚴賦到底想乾什麼呢?

就算他真的能夠順利地收攏古玩協會的所有成員,再將收藏協會也收攏在他的手心裡,然後呢?

林博因說這裡麵隱含的利益是驚人的……

所有藏品的價值都由他們來決定?不論哪一方收入的藏品,其實都是進了他們的腰包?原本各有立場的不同的協會、拍賣行,從此以後,變成了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門?

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壟斷嗎?!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如果所有的專家都說一件藏品是真的,那麼,它是不是就變成了“真的”?

就好像之前跑到“六七家”去碰瓷的血紋瓷茶洗,或者出現在會議上的那一對血紋瓷的玉壺春瓶?!^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林青山悚然而驚。

在豐厚的利潤麵前,林青山能保證所有的同行都能夠堅持住自己的底線,不會昧著良心被資本的意見所左右嗎?!

林博因的想法,就是把古玩協會從這個圈子裡剝離出來,以一個專業人士的角度,去對抗另外一群被資本控製的人。

古玩協會如今就是一盤散沙,必須要有一個具有號召力的人站出來,將他們重新粘合在一起。

而在這些專業人士當中,最有影響力的,自然非林青山莫屬。

這就是林博因一大早找上門來的原因。他想擺明立場,在背後支持他,甚至是推動他,去完成這件事。

窗外傳來大狗氣勢洶洶的叫聲。

林青山抬起頭,見淩冬至家那頭溜光水滑的哈士奇正圍著泳池來回地遛它的主人。主人往東邊追,它就往西跑,等主人追到西邊,它再往東跑。

雁輕和彌月遠遠地站在一邊看熱鬨,兩個人懷裡還各自抱著一隻小奶貓。

彌月一轉頭也看見了房間裡的林青山,他捏著小黑貓的爪子衝著他招了招手,小貓懵懂的睜大眼睛喵的叫了一聲,幾個大人一起笑了。

林青山不知道這小家夥說了什麼,但他看著這一幕,也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林青山知道自己不是什麼爭強好勝的人,說實話,他也沒有特彆高尚的道德感,但是看到彌月和他的兄弟們,再想想靈犀山上到處挖坑做勘探的陶天然和一眾學生,他就覺得……

哪怕為了這些年輕人呢,他也不能躲起來不出頭。

他們都是他的孩子。

他們都在看著他,看他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如何選擇……這就是言傳身教,是他身為師者必須擔負起來的職責。

林青山心想,這個世界是遲早要被交付到他們手中的。

在這之前,作為一個長輩,他有責任,也有必要,儘自己的力量去推動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一點兒。

哪怕隻有一點點。

*

第168章 彌月,醒醒 黑糖讓我告訴你,說有壞東西過來了!

雁輕和淩冬至走的時候, 真的把一大家子的毛茸茸都給彌月留下了。

貓窩和狗窩都支在了客廳窗外的廊簷下,但黑糖表示自己要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大貓八卦想跟著林青山,綠眼睛的小黑貓冰糖抱著彌月的腳踝不撒手,雪碧在它爸爸和兄弟之間鬥爭了一會兒,屁顛屁顛地跟著林青山回房間去了。

刺蝟一家對人類的窩沒有興趣,它們表示夜晚正好是它們活動的時間,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