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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299 字 6個月前

要掉頭跑出去的衝\動。

但他隻是很規矩地走到書案前方,停在了大約兩米左右的地方。他曾經注意過,南長生的助理在向他彙報工作的時候,也是停留在這個位置。

南長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又垂下來,落回到了他手裡的文件上,“都送完了?”

南建章忙說:“您給我的單子上,需要親自上門的,都送完了……哦,在荊老那裡遇見了他的孫子,就是那個叫荊榮的。他說正好要去林教授那裡,說要順路帶過去……”

南長生有些意外,抬起頭想了想,“荊榮?哦,是那個小子……他跟林青山很熟嗎?”

“我聽人說,”南建章不確定跟他爸說這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是不是合適,遲疑了一下才說:“這小子跟林教授的那個養子,關係不一般。”

南長生挑眉,倒也沒露出多麼意外的神色。

南建章就硬著頭皮說了下去,“他要獻這個殷勤,我就沒攔著。我看荊老的意思,似乎……不像是要反對的意思。”

南長生微微一笑,“你也說了,是聽說。事情都還沒準兒,換了我是荊老,我也假裝不知道。”

老話說的好,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兒女的事,除非家族有了安排,否則,看到了他也會假裝沒看到的。

之前南唐追著秦家的那個小子跑,多少人跑到他麵前來旁敲側擊,他還不是一笑置之。到了關鍵的時候肯聽話,這就夠了。

南長生想到這裡,也覺得南唐的聽話頗惹人憐愛,便囑咐他說:“等下上樓給阿唐帶句話,讓她明天在家等著,我讓人送幾套首飾過來,就當是給她添私房。”

南長生手裡珍藏的首飾,隨隨便便拎出來都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臻品。南建章直到出了南長生的辦公室,心裡還在持續的泛酸,再一次覺得南家的女兒比兒子好運。

門一闔上,書房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南長生把文件推到一邊,露出了被文件蓋住的舊照片。普通的五寸照片,拍照的人技術一般,洗的也馬馬虎虎,但仍然能讓人看清拍的是一把酒壺。

確切的說,這是一件宋代仿唐製式的執壺,短頸、鼓腹,壺嘴和把手的設計有著極為飄逸的線條感,因此整個器形看上去雖然圓圓胖胖,卻絲毫不給人以笨重的感覺。

原本潔白如玉的底色,在經過了千百年的歲月侵蝕之後,已經多了一層黯淡的灰色,但在那黯淡的底色之上,卻飄動著一絲絲紅的、粉的細痕,宛如柔軟的水草隨著水波溫柔地拂動。

它們是那麼的鮮豔,宛如霧茫茫的天空中飄飛的絲帶,底色的黯淡反而加倍的襯托出了它們的嬌豔奪目。

南長生深深的歎息,“血紋瓷……”

*

第159章 嘯嘯的秘密 嘯嘯委屈的哼唧,“不能讓大家聽見!”

讓人又愛又恨的血紋瓷, 古玩市場上千金難求。因為其複雜的製作工藝和已經失傳的釉料與燒造工藝,幾乎沒有假貨。

哪怕有破損, 也會被人當成珍寶來追捧。

南長生無聲的歎息,一雙渾濁的老眼卻停留在執壺上,一刻不肯離開。再次見到它,哪怕他心裡充滿恐懼,也依然被它吸引,目眩神迷。

南長生艱難的移開視線, 將照片翻了過來,那裡有一個記號筆寫上去的阿拉伯數字3。寫的人隨意,字形看著也隨意,就好像有人無意中在那裡隨手記下來一點兒隻有自己才看得明白的東西。

最初看到這張照片時所感受到的驚恐已經平複了下去, 深埋在心裡的癡迷卻慢慢的蘇醒了。

這讓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不已。

原來過去這麼多年了, 他始終都對這把執壺念念不忘。

至於其他的事……

他偶爾會在夜半驚醒的時候輾轉反側, 但每當天光大亮, 夜晚的陰霾都會儘數散開。仿佛這照常升起的太陽,這明亮的光線都會給他的身體裡灌輸某種力量,讓他覺得無論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著他, 都無法對他的生活撼動分毫。

“我能把你乾趴下第一次, ”他喃喃的對自己低語, “就能有第二次……走著瞧吧。”

荊榮直到要出門了才打聽出來彌月跟雁輕之間約好的事,就是一起去野生動物園看望嘯嘯。

荊榮立刻抱著彌月假哭,“這不是我們的約會地點嗎?你怎麼能帶彆人去?!”

彌月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荊榮耍賴。這小子在他麵前一直都是成竹在%e8%83%b8的德行,又成熟,又穩重, 但是自從關係親近一步之後, 他才發現……以前都是他誤會了?

這小子的本性, 好像就是個皮小子。

什麼老成啊,穩重啊,其實都是在端著架子。

“你不是說,不樂意當猴抓板嗎?”

“我不樂意當,”荊榮竟然振振有詞,“和你不讓我當,這也不是一回事兒好吧?”

彌月,“……”

見荊榮還在譴責的看著他,彌月隻好哄他,“那以後不帶他們了,隻帶你。”

話說你有那麼多時間嗎?!

但這種完全就是虛話的敷衍之詞,竟然就把他安慰到了。荊榮走之前還很幼稚的要跟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彌月,“……”

荊榮見他的臉要變黑,又反過來哄他,膩膩歪歪的跟他說悄悄話,“我前兩天送我爺爺去他的老朋友家,結果南長生帶著南唐也在那兒。南唐跟我閒聊了幾句,還說讓你有時間給她打個電話。她說有事要跟你說。”

彌月被他說愣了,“跟我說?為什麼?”

荊榮也不明白,“那丫頭的心思我從來就沒搞清楚過。而且我看她那個樣子,好像也不是要說南家的事……是不是想拜托你給秦照送情書啊?”

彌月立刻就沒了興致,“他們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既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秦照的家長……你說呢?”

荊榮連忙拍他的馬屁,“你真是太聰明了,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管是誰,攪合到彆人的私事裡去都不合適。咱們犯不著去蹚人家的渾水。”

彌月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問他,“那……你說我要不要告訴秦照一聲?”

“算了吧。”荊榮不看好他這個計劃,“他們倆又不是沒有電話。真想聯係,根本不用通過中間人好吧。”

彌月想想也是,就暫時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後,轉而開始琢磨要帶什麼好吃的給嘯嘯。

荊榮有心繼續跟嘯嘯爭爭寵,無奈時間不允許,隻能遺憾地抱抱他,搖著尾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要說家裡誰最不樂意去動物園,那就非大毛莫屬了。

上次去見嘯嘯,它全程縮在荊榮的懷裡,導致後來的一段時間裡,它對荊榮好感爆棚。隔兩天沒看見荊榮,它還會跑去找彌月打聽打聽。

可這一次荊榮是不去的。大毛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表示它也不去了。就留在家裡給他們看家,順便陪陪爺爺。

彌月耷拉著臉瞪它,“爺爺有事,不用你陪。”

大毛有些心虛的把腦袋扭到另一邊,不去看彌月的臉,“那我就看家。”

彌月拿這熊孩子沒辦法。不過大毛剛到他身邊的時候一天到晚怯生生的,現在都敢跟他頂嘴了,說到底也是進步了。

“那好吧。”彌月敗下陣來,“你乖乖在家,不許亂跑,等我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大毛乖乖點頭,笑得露出大牙。

旁邊小珍珠急的直甩尾巴,“我去!我去!我想讓嘯嘯也看看那個盤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它說的盤子,就是雁輕燒給他們的那個擺件,上麵有彌月,也有一群毛茸茸。小珍珠之所以這麼想拿去給嘯嘯顯擺,是因為在盤子上,它和小毛都被雁輕給放大了。

小珍珠就覺得,被放大以後的自己,更威武漂亮了,必須要給新朋友展示一下!

彌月同意了。

小毛是個騎牆派,它站在窗簾杆上來回觀望了一下,然後覺得,雖然老虎沒什麼好看的,但能出去透透風還是不錯的。虎園可是連著一大片原始森林呢。彆的不說,空氣是一級好的,景色也棒,而且彌月說過,深山老林裡的耗子是可以吃的。

小毛轉了轉腦袋,“我也去。”

大毛的神色就開始動搖了。

等到雁輕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話筒裡又傳出黑糖興奮到有些破音的嚎叫時,大毛終於露出了一點兒糾結的神色,“這麼多人……那……那我也去吧?!”

彌月哈哈大笑,抱起它轉了個圈,“就當去散散心啦,不喜歡看嘯嘯,還可以帶你們去看看水鳥,看看小熊仔,看看鱷魚啊……又不是要把大家關起來不許出去。你不要害怕。”

彌月也是後來才揣摩出了一點兒大毛的心事,它從小被人困在身邊,哪裡都不能去,一不聽話還要挨打。就算後來終於擺脫了那樣的處境,但骨子裡卻一直對“不自由”存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恐懼。

在它看來,動物園裡的動物就是不自由的,就像以前的它一樣。

其實很多動物都是救助隊從野外或者偷獵人手裡救回來的受傷的動物,有一些在養好傷之後,會被放歸山林,但也有一些動物因為受傷或者體弱,很難再適應野外嚴苛的生存環境。比如當年的嘯嘯。

這種情況下,動物園就變成了它們的家。

“它們留在動物園裡,生活上會有人照顧。”彌月是這樣給他解釋的,“但是如果直接把它們放回到野外的環境裡去,比如豹子瘸了一條腿,或者公鹿失去了鹿角……它們在野外是活不下去的。”

大毛勉勉強強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但接受歸接受,它對那個地方仍然很難喜歡起來。要不是大家都要去,家裡隻留下它一個,連個玩伴都沒有,它才不會同意跟他們一起去呢。

和以往差不多的時間,嘯嘯已經在隔離帶裡甩著尾巴,著急地走來走去了。

雖然有幾道柵門隔著,但一頭成年老虎一直在這裡打轉,還是把工作人員緊張得不輕。於是乾脆打電話把喬溫給請過來坐鎮了。

喬溫一來就隔著柵門批評它,“你看你還有沒有山林之王的氣勢!”

嘯嘯衝他怒吼,胡子都翹了起來。

喬溫後退兩步,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你行啊,這會兒凶我倒是拿出氣勢了?!”

嘯嘯懶得理他,有些煩躁地一巴掌拍飛了湊到他腦袋旁邊嗡嗡嗡的小飛蟲。

喬溫無奈,隻好給彌月打電話,然後告訴嘯嘯,它爸爸已經快到公園門口了,這才把暴躁的大老虎給安撫下來。

等它爸爸終於出現了,嘯嘯急不可耐地撲上去,一下就把彌月給拱翻在地。把柵門外麵的一群觀眾給嚇了一跳。

喬溫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要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事……

不等彌月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