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月摸摸它的小腦袋,“暈機了?”
小毛等著大眼睛,一臉呆滯的看著他。
暈機是啥?!
雁輕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毛,累了嗎?要不要補充一下\體力?我這裡有牛肉乾,是有人從內蒙那邊帶過來的。是真正的好牛肉做的,比超市那種放了防腐劑的好吃多了!”
小毛在扶手上來回踱了兩步,轉頭問彌月,“這裡的耗子,可以吃嗎?”
彌月去看雁輕,雁輕笑著說:“房屋周圍的,彆吃。山裡的就沒問題。”
小毛放心了,“那我不吃牛肉乾了。”
彌月在它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個小吃貨!去那個院子了?看到什麼了?”
小毛一下就來了精神,“有人在房子裡乾活!”說著它左右看了看,飛到了屋角的拉胚機上,“就是這個東西,轉啊轉的。還有人在和泥巴。”
這聽起來倒是挺正常的。陶瓷工坊,連夜加班做活兒,是很正常的事。
雁輕拿出血紋瓷的碎片給它看,“看到這種東西了嗎?”
小毛歪著腦袋仔細打量,還拿爪子撥拉撥拉,精神抖擻的表示,“我再去看看!”
雁輕和彌月一杯茶沒喝完,小毛又回來了。
“有新情況?”
“有兩個大胖子,在乾活的那個房間隔壁吃飯。”小毛一臉認真的彙報新情況,“還有燒雞和豬爪!”
彌月無奈了。它說的這兩樣,其實平時它都不怎麼愛吃,可是看眼下這意思……看到彆人吃,它又饞了?
雁輕也想到了這一茬,笑著說:“明天我們也吃燒雞和豬爪。”
小毛滿意的點頭,“也要燒的紅通通的。”
兩個大人自然是一口答應。
小毛就又回去觀察那兩個喝酒吃肉的胖子,並捎帶腳的找一找雁輕展示給它看的碎瓷片。
雁輕搖著頭笑,“真和小孩子一樣。”
“它就是小孩子。”彌月伸手比劃了一下,“剛被我拐上車的時候才這麼大一點兒。”
不過小毛長得挺快的,兩個多月下來,個頭長大了一些,也肥了許多。
雁輕出了會兒神,小聲嘀咕,“也不知道那兩個胖子又是誰?”
彌月也在想這個,他想起了荊榮當初安在樹乾上的那種微型的監控器,要是能訓練一下小毛,讓它帶一個過去……
彌月想了一會兒,又把這個念頭給否定了。
偷窺彆人,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果人家完全無辜,隻是出於技術保密的考量才顯得神秘,那他這麼做就是犯法。要是這一家人確實有問題……
他拿到了錄像又能怎麼樣呢?交給警察,說人家可能有問題?那警察會不會覺得是他的腦子壞掉了?
何況,監控器這種東西,沒人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了,那可就是真正的打草驚蛇了。
小毛嘴裡說的那兩個大胖子喝酒喝得正開心,完全沒發現什麼不妥。
他們倆人一個是三十來歲的壯漢,長得人高馬大,也沒穿上衣,就那麼露著一身結實的腱子肉。
這人看外表憨直壯實,像個保鏢,但說起話來卻口甜如蜜,一臉殷勤的表情,端酒夾菜,一副全心全意伺候人的架勢。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身材略矮一些,麵孔白白淨淨,像一位知識分子。他的頭發雖然花白了,但整個人看上去卻非常的精神。
他身上穿一件短袖襯衫,舉止也透著幾分斯文的意思,不像同伴那麼粗魯。
喝酒的人貪涼,窗戶就都打開了,隻在窗台上點了兩盤蚊香熏熏蚊蟲。
兩個人你來我往,越聊越投機。黑胖子索性站起身給大叔敬酒。大叔連連推辭,兩個人互相推搡的時候,黑胖子腳下一滑,一杯酒就潑到了大叔的%e8%83%b8`前。
黑胖子懵了一下,連聲道歉。
大叔倒也沒生氣,伸出手指頭點了他兩下,笑著說:“你這個脾氣,多少年了,還是這麼毛躁。”
他使喚黑胖子去櫃子裡給他拿一件乾淨襯衣,一邊解開扣子脫掉被酒洇濕的衣服,一低頭見掛在%e8%83%b8`前的玉石墜子也沾了酒,順手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抽了兩張麵巾紙擦了擦。
“來了,來了,”黑胖子舉著乾淨衣服過來。
大叔放下手裡的紙團,先接過衣服穿上,轉身去拿桌子上的紙團,結果他的手一按上去,臉色就變了。
“我的墜子呢?!”
黑胖子一臉懵圈,不知道大叔在說什麼。
大叔則手忙腳亂地撥拉桌子上的紙團,剛才他抽了兩張紙擦拭自己的玉墜子,因為要換衣服,隨手就把玉墜子包在紙巾裡放在了酒杯旁邊。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紙巾還在,也還是皺皺巴巴的樣子,但裡麵的墜子卻不見了。
無論是黑胖子,還是大叔,都有一種難以置信之感。
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且黑胖子跑到櫃子前麵去拿衣服,根本沒靠近過桌子。而桌子這邊,窗戶雖然開著,但外頭就隻有一個小院,一眼就能看全了,那是連一隻耗子都沒有的。
可大叔的東西,就在這種不可能的情況下不翼而飛了。
窗開著,架在窗台上的蚊香盤被小毛衝進來的時候掃翻了,香盤上的灰灑了一窗台。
雁輕連忙找抹布去擦拭,又重新取了蚊香點上。山裡蚊蟲多,要是沒有蚊香,這一晚上大家什麼都彆乾了,光拍蚊子了。
等他收拾好窗台這些東西,轉身看時,見彌月仍然在跟小毛大眼瞪小眼,小毛也有點兒懵圈,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到底是對是錯。
在他們之間,放著一枚紅色的墜子,一頭還掛著一根黑色的皮繩。看上去就好像小毛剛從某個人的脖子上拽下來的。
這是一塊長條狀的紅色石頭,四五公分長,粗細與成年人小指相仿。石質鮮紅奪目,如玉般細潤。靠近頂端的部分呈現出半通明的凍狀,非常精美。
雁輕拿起墜子看了看,小聲讚了一句,“很難得的雞血石。這是……印章?”
這確實是一枚印章,雕工極為簡單利落,隻有一個字:蛇。
*
第154章 失而複得 黑胖子心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彌月緩慢的舒了一口氣, 他伸手抱住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小毛,輕聲責備它,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莽撞?你這麼冒冒失失的把人家東西叼出來,被人家抓住了怎麼辦?”
小毛抖了抖毛,慢慢的放鬆下來了,“沒事,他們沒有看到我。”
彌月琢磨, 小院應該是工坊裡的管事休息的地方。雁輕說院牆附近裝了監控,但他們自己住的地方,又不是庫房,應該不會裝監控。這件事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 要劃到靈異事件的範圍裡去了。
彌月彈了彈小毛的腦袋, “下次不許再冒失了!”
小毛知道他隻是在擔心它的安全, 而不是埋怨, 頓時就恢複了本性,拱到他懷裡來回打了兩個滾兒,表示要再去看看。
彌月有些擔心, 雁輕卻覺得去看看也好。
“它這個樣子, 彆人不會注意的。”雁輕說:“讓它過去看看也好, 咱們也好知道,墜子的後續怎麼樣了。”
“等等。”彌月拿出手機給印章拍了幾張照片,又拽了張紙巾將墜子仔仔細細擦了兩遍,確定不會留下他們的什麼痕跡了,將繩子遞給小毛, “這個帶回去。我們留在手裡沒一點兒用……趁他們不注意扔回去, 小心點, 彆讓他們看到你。”∴思∴兔∴網∴
“放心吧。”小毛蹭蹭彌月,叼起墜子,拍打著翅膀飛走了。
雁輕目送小毛離開,帶著幾乎是篤定的神色問他,“這個東西你以前見過吧。”
彌月點點頭,將南唐扔下池塘的第一枚印章說給他聽,然後又講起了靈犀山上的二師兄王周,說起跟他接頭的人出示的那一枚“豹”字的印章。
“這是第三枚。”彌月有些疲憊的看著雁輕,“狐、豹,這一個又是蛇……這也不是十二生肖,你說這一個一個的,有什麼含義呢?”
雁輕也不知道,他才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
“從南唐那裡套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彌月又把他們去套話的事兒說了,“但她說這東西一共有六個,我總覺得,這一條信息應該是真的。”
雁輕想了想說:“我以前聽人說過,南長生手底下有一個小團隊,算是他的智囊吧。他們專門去給他打聽哪裡有珍品這一類的事。聽說這個小團隊……具體幾個人,我記不住了,因為當時壓根也沒認真聽,但印象裡,好像人家說的就是六七個。”
彌月精神一振,“人數倒也對得上。但是這種小團隊,不管是什麼性質,總歸都是替南長生打工的,有必要搞得這麼……啊,跟黑\社會似的嗎?”
雁輕臉上浮起笑容,“你這樣想也沒錯。但如果智囊團與南長生的關係比一般意義上的工作關係更加緊密呢?比如說,他們之間存在著利益關係,而且還是比較豐厚的那種利益呢?”
彌月沒有出聲。
雁輕淡淡的說道:“如果這裡麵牽扯到了不同的分工,或者說牽扯到了按照什麼標準來分紅……是不是就比較好理解了?”
彌月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一個因為利益聚攏在一起的小團體,彼此之間有不同的分工,又按照重要程度劃分不同的階級,這是很正常的。
彌月現在想的是,如果南唐當初扔掉的那一枚是屬於南長生的,那麼一個“狐”字足以表明南長生也是團隊中的一員,很可能是坐在一個類似於軍師的位置上。
那麼說起來,南長生也不過是團隊中的一員。
團隊的首領又是誰呢?!
“血紋瓷這件事,我真沒想到南長生頭上去……也沒看出來南長生跟嚴賦有什麼特彆好的交情啊。”
彌月就覺得這些人可真能折騰啊,他們都已經這麼有錢了,還圖什麼呢?
雁輕提醒他,“你為什麼認定了血紋瓷的仿製就是嚴賦在暗中推動呢?就算趙家兄弟曾經拿出來一對仿品,說的也是劉春和找來的。至少明麵上跟嚴賦沒什麼關係啊。”
彌月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我猜的。”
雁輕這樣問他,也是有道理的。
彌月也說不好自己是怎麼懷疑到嚴賦頭上去的了,或者就是看到他與趙家兄弟的互動,就認定了他才是趙家兄弟背後的那個人?!
看他眉頭都皺起來了,雁輕開始哄他,“說起南家,最近聽說要辦喜事,你知道嗎?”
彌月回過神來,“是說南唐?”
雁輕點點頭,“我有個客戶,跟林博因關係不錯,說林家老爺子嫌麻煩,不打算讓他們訂婚,想直接辦喜事呢。”
彌月又想歎氣了,“南唐竟然會同意,我真是……想不明白。”
“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雁輕微微一笑,“或許這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