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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296 字 6個月前

徒倆忍氣吞聲的替你顧全大局,那是不可能的。我自己的學生,還容得下什麼阿貓阿狗的隨便就欺負上來?他做夢吧。”

趙默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林青山這是要出手了。

“好歹回去了我們自己開會來解決……”

“你早乾什麼去了?”林青山一點兒不領情,“讓劉春和這種人爬到副會長的位置上,搞得協會裡烏煙瘴氣。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都乾了什麼好事?協會的名聲都快爛大街了……你還指望大家裝聾作啞,替你粉飾太平?!”

林青山站起身,拍了拍趙默的肩膀,“老趙,膿包不擠,就會潰爛,現在截肢,還能包住另外一條腿。你自己想想吧。”

他丟下氣得渾身亂抖的趙默,施施然朝著場地中央一群吵得不可開交的人走了過去。

有認識他的,連忙讓開一條通道,“林教授,您來看看。”

林青山被一群人圍在當中,將長桌上的玉壺春瓶來回檢查一遍,然後很肯定的說:“東西不對。”

這就是贗品的意思了。

圍在他周圍的人有些表示讚同,也有些提出疑問,請林青山給解答。

一時間熱熱鬨鬨的,倒真的有幾分學術交流的氛圍。

林青山一邊給彆人答疑,一邊思索劉春和最初把彌月推出來的用意。

劉春和對彌月的了解不深,他大概真的以為彌月水平有限,加上先跑過儀器,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說不定小年輕會對玉壺春瓶做出錯誤的判斷。

然後……

然後自己這個當老師的,難免就要護短,要維護學生的臉麵和在行業裡的形象,於是昧著良心說這瓶子是真貨?

那麼接下來又會是什麼戲碼?劉春和跳出來,用深厚的知識來打他們師徒倆的臉?

或者高價賣出,再讓吃了虧的買家來找他們師徒倆的麻煩?

林青山意識到這件事無論怎麼發展,最後的結果都是他們師徒倆會與古玩協會鬨翻。或者,這就是劉春和想要達成的目標。

他不想讓林青山回來,不想讓他在協會裡露麵。

或者說,林青山的出現,有可能會動搖劉春和在協會裡的地位和聲望。再發散一下,或者劉春和還背著趙默做了什麼事

這些事,趙默發現不了,但林青山很可能會察覺。

一番討論過後,大家基本上統一了看法。

嚴賦也麵帶微笑的旁聽他們的討論,一副虛心接受新知識的模樣。

但他身後的趙家兄弟臉色早就變了。如今的這一副交流學習的景象,跟他們之前商議好的根本就不一樣,這讓他們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弟弟的忍不住伸出手,偷偷拽了拽嚴賦的衣角。

嚴賦頭也不回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當哥哥的見嚴賦始終一副聽任事態就這麼失控地發展下去的模樣,也開始有些心急了。

“嚴館長……”

嚴賦回過頭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兒。

趙成一下就急了,大聲說道:“嚴館長,你到這個時候還要包庇你的同行嗎?!就因為經手人也是古玩行業裡的人,我們這些沒有後台的老百姓就隻能白白的挨欺負?!”

會議室裡驀然一靜,大家都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賦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又什麼都沒說,反而露出了一臉為難的神色。

有人直接問趙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沒有後台的老百姓白白挨欺負,好像在暗指什麼的樣子?

趙成望向古玩協會的坐席,憤怒的咆哮起來,“劉春和!你來解釋解釋,為什麼經過了你的保管,我家祖傳的瓶子就變成贗品了?!”

轟的一聲,整個會議室裡頓時炸了鍋。

怎麼回事兒?!

贗品竟然還跟古玩協會的副會長掛上了鉤?!

*

第118章 結論 一把年紀了,扯虎皮這種事,做出來太丟臉

自以為看透了真相的林青山也有些懵圈了。

怎麼, 不是劉春和想利用這件事來算計他們師徒倆?!

難道這件事還有內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原來劉春和也隻是人家推出來的一個幌子嗎?!

再看劉春和, 顯然也被這個突然發生的情況給砸暈了。

他有些茫然的站起身,看看身旁一臉驚愕的趙默,再看看周圍的人各懷心事的目光,急慌慌的開始辯解,“這……這跟我沒關係啊……老趙,老趙你要相信我啊……”

嚴賦也拉住了趙成, 勸他說:“你先冷靜冷靜,這件事不一定就跟劉副會長有關係。”

趙成被他這樣一勸,反而更加激動了,“那你解釋解釋, 怎麼好好的一件東西, 被他保管了一夜就變成這樣了?”

旁邊有人聽的糊塗, 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怎麼還有劉副會長的事兒?”

“沒有!”劉春和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知道臟水就要潑到他自己的頭上來了,心急火燎的解釋說:“我跟他們倆沒有私底下的接觸……”

但他話還沒說完, 就被憤怒的趙家兄弟給打斷了。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嚴館長之前帶我們去拜訪一位德高望重的鑒定師, 得出了我們的藏品是真品的結論。我們這才決定把藏品帶到會議上來,給大家提供一個鑒賞的機會。”

“我們去拜訪這位大師的時候,這位劉副會長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非要跟我們一起去。我們一開始並不想帶上他。但是嚴館長說,都是同行, 事關學術研究的問題, 大家要互相體諒。我們這才同意讓他參加。”

“等等!”

趙默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今天的事不止是劉春和暗中使壞, 想算計林青山的問題了。而是有人拿劉春和當餌,想要掀翻古玩協會。

堂堂一個副會長攪合進了偷龍轉鳳的醜聞中,彆人會怎麼想這個協會的其他人?包括趙會長在內,會不會也有參與?

或者,會不會有人引導話題,說古玩協會以前也乾過這種事?

如果這種話題跟以前爆出的古玩協會給人家的藏品鑒定錯了的新聞聯係起來,又會在這個圈子裡引起什麼樣的震動?

趙默越想越心驚,後背的汗都冒出來了。再看旁邊的劉春和,剛才劍指林青山的時候還神氣活現的,現在被人家潑了臟水,整個人都慫了,隻知道急慌慌的冒大汗,連一句有效的辯解都說不出來。

簡直……恨鐵不成鋼。

“我有一句話,”趙默站起來,“想要問一問藏品的持有人。”

趙默做了多年的會長,在這個圈子裡一向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同行有事求到他頭上,他也很少會拒絕,因此在這個圈子裡,人緣還是很不錯的。

見他對趙家兄弟的敘述表示異議,大家也都默契的給他麵子。

嚴館長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有些無奈的表示,“您儘管問。”

趙默微微頜首,對大家的體諒表示感謝。

“請問,”趙默說著,伸出一隻手按住了有些暴躁的劉春和,示意他先坐下,“你們所說的大師是指誰?”*思*兔*網*

趙成趙武齊刷刷的去看嚴賦。

嚴賦咳嗽了一聲,“剛才趙兄所說的大師,就是京城A大考古係的杜宇杜教授。我們以前曾有數麵之緣,所以這一次趙家兄弟的事,我就想到了請杜教授給幫忙掌掌眼。”

觀眾席上頓時爆發了一陣嗡嗡嗡的議論聲。

彌月一頭霧水,湊到林青山耳邊小聲說:“誰啊?我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

林青山向後一靠,十分掃興的說:“一個斯文敗類。”

彌月,“……”

彌月趕緊左右看看,趙默正在聽另一邊的劉春和絮絮叨叨的辯解,其他人倒也沒有誰注意到林青山的毒舌。

“師父,你注意場合。”彌月有些無奈的提醒他,“周圍這麼多人呢。”

林青山也不知聽見沒聽見,自顧自的開始發牢騷,“你記不記得有一年陪我去京城開會,有一個人在會議上跳著腳說不應該把博物館建在深山老林裡,讓珍貴的文物處於不安全的狀態……他還建議把靈犀山出土的文物統一運送到京博的庫房裡保管起來……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彌月回憶了一下,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

當時這個人一發言,林青山就狂化了,拍著桌子把他痛罵了一頓,到後來直接指著對方的鼻子問他,“你來說說,離開了靈犀山這片土壤,還談什麼犀山部落的文化傳承?!要照你這個說法,古墓遺址呢?都城遺址呢?又要怎麼處理?挖到京城重新造?”

杜宇被他噴的毫無招架之力。

林青山還追問他為啥不去申請把馬王堆、莫高窟都一起搬到京城?既然杜教授這麼財大氣粗,要不要順便申請一下將布達拉宮也一起搬過來?

當然這就是一段小插曲,也沒人真正去考慮這種搬遷的可行性。但林青山和杜宇這兩個人不對付,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甚至還有不少人都覺得,杜宇在會議上提出那樣的建議,純粹就是為了惡心一下林青山。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林青山十分晦氣的說:“嚴賦竟然請了他……”

彌月也想起一早就有傳言,說嚴賦請來了一位懂文物修複的大手。他一直以為嚴賦是在打林青山的主意,沒想到請來的竟然是林青山的對頭。

確實……有點兒晦氣。

“這位杜教授,水平怎麼樣啊?”彌月對這一點尤其不放心。從嚴賦跑一遍儀器就確定真品的做派來看,這位杜宇,好像也不像是什麼特彆靠譜的人。

連他都能看出這一尊玉壺春瓶的真假,杜教授那麼大咖位的學者會看不出來?

這就奇怪了。

人一旦產生疑心,很容易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懷疑下去。彌月也是這樣,他低著頭琢磨了一會兒,又湊到林青山的耳邊小聲問他,“那他到底懂不懂修複?”

嚴賦可是說要請來以為精通文物修複的大手。

“就他?”林青山嗤笑一聲,“他身上最厲害的就是那張嘴。不但會到處噴同行,還會誘\騙年輕學生,女學生騙,男學生也騙……見到他了躲遠點兒。”

彌月,“……”

他知道林青山從來不會因為他的年齡或者閱曆,就在他麵前刻意回避世情的黑暗一麵。但這種直白的說法,彌月領教過多少次,也仍然會覺得……消化不良。

“好的,”彌月趴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向他保證,“我記住了。”

他們師徒倆議論杜宇的時候,趙默也對這一位突然間冒出來的大師提出了異議,“我跟這位杜教授也有一點兒交情。不過相比而言,我更信賴林教授和他的學生的專業能力。畢竟他們師徒倆常年工作在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