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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292 字 6個月前

,自顧自的說道:“業內都知道,儀器在鑒定工作中,隻能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因為它們特殊的功能特性,決定了它們很容易被蒙騙。”

嚴賦的臉都黑了。

這混小子是什麼意思?諷刺他不是行內人?!

“我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近距離的接觸血紋瓷。”彌月裝模作樣的衝著趙成趙武兄弟倆頜首,然後他轉過身對著來賓們表態,“我會用我所學到的知識,和我的工作經驗,給出一個儘可能公正的鑒定結果。”

一屋子的人都不自覺的挺直了後背。

與嚴賦和劉春和所說的“交流學習”完全不同,這位年輕人則是明確表態要以鑒定師的身份來給出一個正式的鑒定結果了——有鑒定師簽名,可以承擔法律後果的那一種。

無論他得出的鑒定結果是什麼,他的話都必然會成為後來的鑒定師的參考意見。

林青山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就知道,他親手養大的孩子絕對不會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包子。

該強硬起來的時候,彌月從未讓他失望過。

“等等!”

嚴賦上前兩步,表情有些陰鬱,卻前所未有的嚴肅,“既然彌小友要以鑒定師的身份來參與這一場學習,那麼請問,你有鑒定資格嗎?”

他知道彌月是林青山的學生,但行走江湖,還被人稱為“XXX的學生”,很難讓人相信他自己有什麼獨當一麵的能力。

再說彌月看上去確實太年輕了。

劉春和也跳了起來,“對,對,年輕人,不要這麼逞強。說是交流學習,大家各自發表意見就好……”

林青山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劉春和,“劉副會長,對某些人來說,隻是交流學習一下就是很好的機會了,但對我的學生可不是。不客氣的說,我的幾位學生,每一個單拎出來,都足夠碾壓大半個古玩協會了。”

劉春和鼻子都氣歪了,“怎麼,你看不起古玩協會的能力?”

林青山笑得特彆開朗,“這要怎麼說呢?如果是你這種水平的能力,抱歉,我還真是看不起。”

劉春和,“……”

劉春和氣得%e8%83%b8膛都要炸了。他特意把大家組合到一起來參加嚴賦的會議,就是為了先入為主的提醒每一位與會者:大家都是古玩協會的會員,咱們都是一國的,要互相維護,不可互相拆台。

結果可好,這個林青山竟然一點兒麵子也不給他!

會議室裡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很樂意看到古玩協會從內部開始鬨笑話。至於其他人,比如會長趙默,臉色也是黑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生誰的氣了。

林青山拿出了手機,調出了幾張照片,朝著嚴賦的方向示意。

“至於彌月有沒有鑒定的資格。來,你到我這裡來看一下,我也不知道你們這種半瓶子水亂晃蕩的外行都想要什麼樣的證書,大學畢業證?碩士學位證書?國家文物行業從業人員資格證?國際修複文物師資格證?”

嚴賦,“……”

劉春和,“……”

一眾吃瓜的來賓,“……”

林青山停頓了一下,抬起頭掃了一眼安靜下來的會場,又將視線投注到了嚴賦的臉上,“我還沒念完呢。呐,這裡還有國家高級文物修複師證書、國家文物鑒定師資格證書、國家注冊文物拍賣師、國家文物鑒定估價師……對了,之前有人說國家要取消估價師這個資格考試,現在實施了嗎?要是已經實施,這個證書就沒用了。”

眾人都木著臉,沒人回答他。

趙默也全程黑臉,一點兒不想搭理這個炫娃狂魔。

他畢竟是古玩協會的會長,劉春和這人雖然有問題,林青山也確實太過桀驁,一點兒不考慮團隊的麵子。

林青山不以為然,笑容可掬的繼續給嚴賦紮刀,“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教育我的學生,有時間的話,能考的證都考下來……這樣遇到一些隻看證書的傻逼的時候,才能挺直腰杆子說話。”

有人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

林青山側頭去看,似乎是那個被古玩協會得罪過的雁老板。

林青山也沒當回事兒,人家跟古玩協會有仇,有看熱鬨的心態是很正常的。

“所以,嚴館長,您儘可以放心,要比證書,我想在座的同行,大概沒有誰比得過彌月了……我也比不過,像那個什麼國際修複文物師的證書,我就沒有。”林青山裝模作樣的舉著手機團團展示給周圍的同行看,一臉的“兒子有出息,爸爸我好驕傲”的嘚瑟笑容。

嚴賦掃了一眼臉色發青的劉春和,勉強笑了笑,“我的意思是……”

林青山知道他要說什麼,毫不客氣的再一次打斷了他,“你是想說個人能力,或者實際工作經驗嗎?那更要請你放心了。彌月這孩子還不會走路呢,就被我帶著一起去挖古墓了。從小到大,他參與的發掘與修複工作,有些人一輩子都比不上……我這裡有一份他的詳細履曆,嗯,還是之前想申請去濱海大學打打零工的時候連夜趕出來的,比較全麵吧。”

眾人都頗為無語。

以前怎麼不知道林教授是這麼愛嘚瑟的一個人呢?!

說好的謙和的學者風度呢?!

林青山炫娃炫得恨不得飛上天。

彌月看得想笑,卻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彆人都算計到他們師徒倆的頭上了,還要繼續保持謙虛的態度,那就是犯傻了。他們師徒倆都不是被動挨打的性格。

想算計他們,當然就要做好被折斷手的心裡準備。

而且,實話實說,林青山來炫,比他自己炫,效果會更好。這樣一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會顯得更有分量。

林青山笑微微的衝著嚴賦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嚴館長,我可以給你打包票。他的工作經驗和個人能力,要是跟你比的話……我估計他中學時期的水平就足夠了。”

嚴賦這個時候,也有些後悔之前去挑釁林青山了。

收藏家協會的第一次會議,他原本是沒打算把古玩協會的人都請來的。誰知道他們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呢。

他暗著打擂台,古玩協會就明著來砸場子。

尤其是這個林青山……

嚴賦氣哼哼的想,怎麼一把年紀了,還像個毛頭小夥子似的不著調呢?!

彌月笑著問嚴賦,“關於我的鑒定資格,履曆……嚴館長有疑問的話,請隨時找我老師要證明。那麼現在,我可以上手看一看這尊玉壺春瓶嗎?”

嚴賦與他對視片刻,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表情,“……當然。”

*

第116章 雙壁 他覺得雁輕這個人真是太聰明了,補刀補得渾然天成

彌月一上台, 就把長桌上幾盞當成了擺設的燈都打開了。

然後他從口袋裡摸出手套戴上,十分小心地拿起了那隻剛從儀器裡取出來的玉壺春瓶。

與博物館裡展出的那隻小瓷碗不同, 玉壺春瓶的底色不是柔潤的白,而是一種不大均勻的粉色。

釉色很新,釉麵也十分光潔,一道一道深深淺淺的玫瑰色釉痕非常整齊地,從瓶口到瓶底,沿著同一個方向順了下來, 給人一種看到發晶中“順發”的感覺。

這些釉痕到了瓶底的部位時,稍稍呈現出些許的堆積,這就在瓶身上形成了一種瓶口顏色略淺,越往下顏色越深的層次感。∫思∫兔∫在∫線∫閱∫讀∫

彌月在心裡拿它與之前博物館裡的那隻小瓷碗對比了一下, 覺得首先這個瓶身的釉痕就有些呆板, 連粗細都仿佛差不多, 像掛了一道門簾似的, 完全沒有之前小瓷碗表麵的紅絲那般靈動飄逸。

其次,顏色也缺乏變化。沒有從深到淺的過度,除了靠近瓶底的一部分呈現出略深一些的玫瑰紫, 其餘的紅絲都是比較接近的玫瑰色。

這就導致了從遠處看, 會覺得這個瓶子顏色非常明豔, 但細品的話,卻少了些許令人回味的韻味兒。

彌月在見到小瓷碗之前,曾在林青山的老友那裡見過一對血紋瓷的膽瓶。那對膽瓶品相完美,雖然釉色血絲不如嚴賦的小瓷碗那般靈動,卻也是非常漂亮的, 底色瑩潤, 釉絲也十分飄逸生動。

與這兩件精品相比, 這一件玉壺春瓶的品相,需要打一個很大的折扣。

彌月翻來倒去的將瓷瓶看了個遍,全神貫注的勁頭也感染了會議室裡的其他來賓。不少人都屏住呼吸,緊盯著大屏幕上他的動作。

彌月驗過瓶底,又仔細查看過瓶口的內部情況,終於放下了手裡的瓶子,在桌邊直起身。他沒有理會嚴賦陰晴不定的臉色,而是直接問趙家兄弟,“鑒定書,要不要?”

趙家兄弟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遲疑。

能直截了當的說出要不要鑒定書,就是說這名鑒定師已經有了十分肯定的結論,並且會對他所作出的鑒定結果負責。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兒嚴重?

兩個人一起將征詢的視線投向了嚴賦。

嚴賦乾咳一聲,“這個不著急,畢竟是你一個人的鑒定結果。我們交流學習的目的,就是要聽聽大家的聲音……”

彌月看著他,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個有些譏誚的表情。

嚴賦心中惱怒,正在想要怎麼把這個小崽子攆下台,眼角的餘光就瞥見觀眾席上站起了一個人。

嚴賦頓時像看到了救星,忙不迭的對這位自告奮勇的賓客表示歡迎,“這位客人也是想近距離看一看嗎?歡迎,歡迎。”

他不動聲色的往彌月的方向讓了讓,希望他自己識趣一點兒,主動退下去。沒想到彌月臉皮特彆厚,竟然對他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反而跟他一起拍起巴掌,對這位客人表示歡迎。

嚴賦氣得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主動上台的也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年齡與彌月相仿,氣質上卻更顯成熟,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古代貴公子般溫文爾雅的氣度。

彌月臉上浮起微笑,“雁老板,幸會。”

走上來的這一位,就是彌月剛剛聽了一耳朵八卦的雁輕。

說實話,彌月還是挺佩服他的,被古玩協會的老專家欺負,竟然也能漂漂亮亮地反擊回去,還把這位德不配位的所謂專家拉下馬,也是個能耐人了。

彌月一向欣賞有能耐的人。

雁輕微微一笑,朝著他伸出一隻手,“幸會。有機會的話,真想看看你這一整套的履曆,想必十分驚人。”

彌月笑著與他握手,對他的恭維倒是不怎麼在意,“工作經曆都是真的。不過那些考試啊得獎啊什麼的,其實沒什麼正經用處。裝逼用的。”

雁輕又笑,覺得這位“彌小友”的性格還挺討人喜歡。

“有機會的話,可以來‘六七家”轉轉,”雁輕朝著他伸出了一根橄欖枝,“我那裡也是有一些好東西的,勉強可以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