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壞心眼 牛角弓 4298 字 6個月前

道了王周被攆走的事,彌月對山上剩下的幾位師兄弟都抱有一種珍惜的感情。這會兒看見陶天然帶著他一貫的溫和神情站在台階下,眼眶都有些發熱。

陶天然是一個眉眼溫潤的青年,一身的書卷氣。

他的年齡剛好比彌月大了一輪。因此在他麵前總是端著一副長兄如父的架子。他剛到林青山身邊的時候,彌月還在讀高中,那時候彌月的功課都是他盯著講的。

彌月在林青山麵前有些肆無忌憚,但是到了陶天然麵前總會有意無意的收斂起來,尤其陶天然離婚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越發的嚴肅了,管束起一幫師兄弟來特彆有派頭。近些年來,林青山已經不怎麼插手管理方麵的事情了,都是交給他來處理。

陶天然摸摸彌月的腦袋,轉頭對林青山說:“師父,我帶人查過監控了,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現在查庫嗎?”

林青山望著博物館的方向,點點頭,“查。”

查庫房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博物館和研究所的負責人都要到場,並且還要滿足一係列流程上的條件。

如此這般,等庫房打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

*

第65章 內鬼 猴群對於陌生同類的敵意再一次緩和

博物館的庫房,存放的並不全是奇珍異寶,更多的還是具有珍貴的曆史價值,卻難以修複或展出的文物。

它們的存放對於光線、溫度、濕度都有嚴苛的要求,因此隻能存放在符合條件的庫房之中。

庫房的巡檢也是一個繁瑣而浩大的工程。

一直到第二天的黃昏時分,才把所有的庫房核對了一遍。

除了被林青山帶回來的八棱人物金杯,在存放李飛羚隨葬品的庫房裡還少了兩件東西,一件是三彩武士俑,一件是三層五足透雕仙鶴紋銀熏爐。

同一時間,從警方調來的技術人員也對博物館和研究所的所有監控視頻做出的分析,找出了監控被人動手腳的地方。

在修複之後的監控之中,他們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唯一的疑點,就是幾天前的暴風雨夜,館裡曾經斷電。斷電之後的設備並沒有立刻切換到備用電源,而是有了大約八分鐘左右的空白時間。

庫房的幾道門都沒有遭到暴力破壞的痕跡,警方初步認定是內部人員作案。

到了這個時候,這案子已經捂不住了。

林青山對警方的說辭,是自己有黑市的關係,從黑市上截下了這套八棱杯,意識到大事不好,這才連夜上山清點庫房。

出了這樣的事,整個研究所氣氛都嚴肅起來了。師兄弟幾個幫著彌月往宿舍裡搬東西的時候,也都沉著臉,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歡脫。

彌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著黑市上買的人俑硯滴去了林青山的房間。這件禮物他之前在鎮上的時候就跟林青山提過了,隻是那時候行李都一箱一箱在車裡摞著,師徒倆又都有事情忙,就一直沒打開。

彌月進門的時候,正巧陶天然也在,正跟林青山商量所裡的事情,見他進來,就笑著說:“這酒你可沒少買啊。”

彌月從習爍那裡買的幾箱酒都搬到了林青山的房間。倒不是他眼睛裡隻有自己的老師,而是林青山對自己的學生有要求,平時是不許他們喝酒的。

真有年節聚餐的機會,酒水都從他自己手裡撥出去,這就是掐著量的意思,免得一群小年輕玩嗨了,不知道節製。

師徒三個把玩了一番彌月帶回來的硯滴,話題又回到了庫房失竊這件事上去。

陶天然說:“王周下山的那天,不知找了哪裡的車上來接他。我看他跟那個司機也不是很熟的樣子。他身上隻有一個單肩包,沒裝什麼有重量的東西。”

王周離開的時候,庫房失竊的事還沒有爆發,就算大家都知道是林青山發話讓他離開,但也不至於就要驗身之後再放人離開。

因此誰也不會跑去翻王周的行李。

而王周帶著個小包出門,估計也有向大家示意的意思在裡麵:不管大家懷疑什麼,他出門的時候身上可是什麼都帶不了的。

那個小包也確實不可能裝著失竊的那幾樣東西。

“師父,”彌月趴在桌子上望著林青山,“你覺得……是二師兄?”

林青山的兩隻手還來回把玩著人俑硯滴,聽見彌月的問題,頭也不抬的說:“這件事沒有內鬼是辦不成的。至少現在來看,也就他最符合內鬼的條件。”

陶天然還在沉思,聽了這話就說:“可是東西他是怎麼帶下山的呢?”

王周出門的時候,他可是就在旁邊看著呢。

“他走之前有沒有什麼人來找過他?”林青山問陶天然,“或者他見過什麼人?”

陶天然遲疑了一下,“見沒見過人……不清楚。他走之前倒是扛著相機出去過,說來了這麼久,附近的景色其實並沒有仔細看過,想拍些照片留作紀念。”

林青山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人跟著嗎?”

陶天然有些尷尬的搖頭。

“師父,”彌月突發奇想,“會不會東西偷出來了,但是一時半會帶不出去,乾脆找個地方藏起來?”

彆的東西不好說,但相機的包是足夠裝點兒什麼東西的。尤其失竊的那幾件文物,從體積上看,都不是很大。

陶天然也點頭,“這倒是有可能。”

彌月與林青山對視一眼,林青山微微頜首。

彌月便笑著說:“一直在忙正經事,回來這麼久了還沒去喂一喂鬆鼠。師父,你的花生分我一點兒吧。”

林青山的房間裡常備乾果,彌月以前沒少偷他的花生杏仁去喂小動物。

“門口抽屜裡有一包花生,”林青山攆蒼蠅似的擺擺手,“拿去,拿去。”

“門口那包花生我走之前就在了吧?”彌月跑過去拉開抽屜翻東西,一邊還有些嫌棄的小聲嘀咕,“這麼長時間,潮了吧?還能好吃嗎?”

“混賬,”林青山罵他,“不好吃的不拿去喂猴兒,難道還留著給我吃?!”

彌月嘿嘿一笑,抱著花生跑了。

彌月一出門,就見他家大毛趴在走廊儘頭的窗欄上,正朝外張望,小毛大約是剛在外麵飛了一圈,尾巴上的毛毛都還炸著,小心翼翼地在橫欄上來回踱步。

兩隻毛茸茸都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彌月一下就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打架了?”

彌月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大毛,把它從窗欄上抱了下來。大毛立刻就跟找到組織似的,一頭紮進彌月的懷裡。

彌月摸摸它的腦袋,心想這小子越來越娘炮了……

窗外傳來吱吱喳喳的叫聲。

彌月也忍不住想扶額,他也不知道是趕上了什麼運氣,才一到家,就遇到了這群小祖宗出來例行掃\蕩。

難怪把大毛給緊張成了這個樣子。

肯定是挨欺負了。

彌月抱著大毛下樓,穿過後院,來到了院門口。

山上地方大,研究所的院子也寬敞,院外又開出來了一大片空地,被半人多高的籬笆分隔成了一片一片的菜園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裡也是彌月他們師兄弟跟猴群作戰的主要戰場。

此時此刻,猴群大約都吃飽了的緣故,並沒有跳過籬笆去禍害菜地,而是一個擠著一個的在樹上嬉鬨,似乎隻是趁著黃昏時分的光景出來遛個彎。

彌月跟這個猴群也算是打過交道的老熟人了,知道他們這個群落的數量一直保持在三四十的樣子。猴王不怎麼愛露麵,反而是猴群裡那些年齡偏小的半大猴子喜歡跟人類接觸。

看到彌月抱著一隻陌生的猴子出現在院門口,猴群裡頓時爆發出一陣騷動,還有一些直接嘶叫起來,聲音裡飽含威脅之意。

大毛緊緊抱著彌月的脖子,不敢下地。它知道,一旦它離開彌月的保護範圍,這些猴子一定會衝過來打它。

後院的門外隻有一條小路,一邊是他們開出來的菜地,一邊則是茂密的樹林。樹林裡多是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大樹,豐茂的樹冠層層疊疊,一直綿延到了遠處的山峰。

這條小路也是所裡的師兄弟們鋪出來的。他們趁著所裡擴建食堂的機會,從工地上搬了不少磚頭過來,除了在後門這裡鋪了一條小路,還把菜園子也整理一番。這樣一來,打理菜地的時候也不至於每次都踩得一腳泥了。

這條小路穿過了樹林和山穀,再往前走就跟後山的幾個村子連了起來。有時候後山的村民也會拿一些東西到他們所裡來賣,比如自己在樹林裡采的蘑菇木耳,或者家裡養的家禽一類。

就像以前的阿薺家似的。

不過,自從阿薺一家出了事,又有猴子穀的凶殺案之後,後山的村民就不怎麼走這條路了。而是走遠路從另一邊繞去了清水鎮。

彌月想到這裡,情緒也有些低落。阿薺是個特彆單純可愛的孩子,他爹媽雖然精明市儈,但對孩子是非常好的。不像有些人家,隻喜歡兒子。彌月就是看在這一點上,才提醒阿薺的父母賺錢的門路。

彌月有時候也會怨恨阿薺父母的市儈,要是他們再謹慎一些,彆為了貪圖錢財就跟那些盜墓賊走到一起,還讓他們住進自己家……後麵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吧。

彌月走到小路的儘頭停了下來,再往前走就進了樹林了。這個時間,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林子裡很快會暗下來。

彌月把裝著花生的口袋放在路邊,解開了袋子的口袋,然後衝著身後樹林裡那群探頭探腦的猴子招了招手,“請你們吃花生。”

猴子們早就知道彌月的底細,三三兩兩地湊了過來,還有幾個跟彌月不打不相識的,已經開始問候他了。

“好久沒看見你了,彌月,去哪兒玩啦?”

還有格外關注大毛和小毛的,也湊過來七嘴八舌的發問。

“哎呀,彌月,你怎麼還帶回來這個……它跟我們明明就不是一家的嘛。”

“它身上都是傷……是彌月打的嗎?”

“你傻啊,彌月隻會拿笤帚嚇唬咱們,你看他打過誰呀。”

“……”

關於大毛的話題一旦展開,似乎也沒有了剛見麵時的敵意。反而有不少大猴小猴開始同情起大毛來,一致認為這位同類遇到了壞人,所以才搞得自己一身傷。

彌月再看大毛,果然也沒那麼緊張了。而是拽著彌月的衣角,有些好奇的來回打量這些陌生的同類。

彌月就說:“大毛還是個寶寶的時候,就被壞人從家裡偷走了。從那以後就過著天天挨打的日子……它不像你們,每天都有父母兄弟照看,還有小夥伴兒陪玩……你們看它這一身的傷……”

大毛知道這是在說它,害羞的把腦袋埋進了彌月的懷裡。有彌月陪在它身旁,它其實已經不害怕這一群陌生的同類了。

猴群對於陌生同類的敵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