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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斐打斷他的話,“任何一個惡劣的環境裡都會出現偉大的人,我們不應該因為環境的問題就放任自己的品行出現問題。我知道你再擔心什麼,在害怕什麼,但是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去克服的。你總說我之前的環境好,是,我承認,在部隊裡生活了將近十年的我得到了很多更好的教育,讓我能擁有一顆堅韌的心和不錯的身手。但是現在在這種環境裡,我的身手真的有用嗎?我隻能靠著從部隊裡培養出來的意誌支撐自己,千萬不要倒下,要樂觀。小楚,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是做任務的時候被炸死的。哪怕在和平年代你看不到的地方,照樣有著令人無法忍受的醜惡與罪惡,在那種惡劣的情況下,那裡的人活的哪天不像末世?譬如說這個獸人的世界,那些被驅逐的幼崽,老人,他們離開了部落,沒有了同伴,抓不到食物,是不是也像身在末世?”

牧雲楚垂下頭,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搗弄。

“身在末世,但是心不能在末世。”

“我懂了。”牧雲楚點了點頭,舒了口氣道:“我會調整自己的。”

寧斐不再說話,隻是繼續翻書,翻著翻著突然眼前一亮,拽過牧雲楚道:“你再看看這個。”

這一頁彩圖上印的則是人參。

人參是最補元氣的一種草藥,從古至今一直都是人們最信任的草藥之一。隻不過因為過度采摘,上了年紀的老山參越來越少,而後期養殖的人參則跟菜沒有什麼兩樣了。

可是現在這個地方,獸人們都以肉食為主,誰也不會去挖人參。而人參在這種四季分明營養富足的地方,應該會長得更好。

“我記得很多珍貴的藥裡麵都會有人參的成分,我們也可以挖一些曬乾,誰病了需要進補,就切幾片燉湯什麼的。”

牧雲楚放下石臼,把書拿過來仔仔細細的看,又翻到前麵去看目錄,“人參這東西不能常用,虛不受補還會流鼻血。如果能找到枸杞也不錯,曬乾了泡水喝什麼的,多養生啊。”

“野菊花也不錯,和蜂蜜一起泡水喝下火。天天吃肉,吃的眼屎都多了。”寧斐又看到了野菊花的那一頁。

倆人頭碰頭嘀嘀咕咕了半天,最終把想要尋找的草藥都列出來。寧斐想了想,去外麵找了一卷曬乾的樹皮,用木炭把需要的一些草藥的樣子細細描繪下來。

這本書的出現太過驚世駭俗,還是暫且不要暴露比較好。

“我們要不要做些紙出來?”寧斐道。

他們現在用來寫字的樹皮都是從樹乾上拔下來的,樹乾被泡進湖水裡去掉膠質,這些樹皮則扒去最外麵那一層粗糙的地方,隻留下貼著樹乾纖維最長最平滑的一層。這一層樹皮曬乾之後可以用來寫字畫畫,而且比皮毛石板什麼的要輕便多了,隻是不太好保存。不過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值得保存的東西,樹皮一般用過沒多久就直接扔進火塘裡燒掉了。

“紙好!”牧雲楚一拍大腿,“我早就想弄了,隻是一直太忙總是忘。每次拉完屎都覺得菊花不乾淨……這群大貓們習慣自己%e8%88%94菊花,我可受不了!”

寧斐虎軀一震,他怎麼把這一茬忘了?大貓們都愛乾淨,平時沒事兒了就喜歡互相%e8%88%94毛,他也見過不少吃吃飽喝足的大貓小貓圍在一起,抬起後爪露出肚皮不停的%e8%88%94……

一想到寧征用%e8%88%94過菊花的嘴親自己的臉,寧斐就渾身難受。

“是得做些紙出來了!”

他和牧雲楚平時嗯完了都會用草葉子擦擦,然後再從水池子裡稍微洗一下,等有了紙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草紙並不難做,難得是如何弄出個可以搗草漿的蓄水池子。在沒有水泥的古代,古人用糯米漿摻雜灰土石沙進行粘合,可是他們現在連糯米都沒有。

“大米也有黏性,要不先用大米試試?”牧雲楚道。

倆人說乾就乾,他們拎著貝殼鏟子直接走到院子外麵的一塊空地上,開始用鏟子吭哧吭哧的挖土。老石頭過來問了一下,寧斐隻是說做紙,但是紙不能吃。

老石頭不明所以,見這倆神使不需要幫忙,就回到後院切豬草熬豬食了。

挖了個方方正正的池子,池子底也夯的結結實實。寧斐撿了鋪廣場剩下的碎石頭密密的撲在這個池子四壁和底部,牧雲楚則去熬了濃濃的米漿。

沒有沙子就掃了一些碎石渣,和泥土米漿混合在一起塗抹在石頭的縫隙裡。等晾乾了把水放進去,如果不漏水或者漏水慢,就算成功了。

然後寧斐就開始編做紙用的那個竹簾子。

這個竹簾子要用劈的薄薄的竹篾編製,做出來的紙才會比較光滑。編好的竹簾子四周用竹板圍好,用來掛漿的竹簾子就做好了。

因為現在正是雨季,又下了雨,足足等了七八天那個池子才算是曬乾。倆人又用陶罐從院子裡的水池裡舀了水倒進去,倒滿之後就看這水池子滲水的速度了。

廣場已經鋪設完畢了,獸人們還按照碎石頭的顏色給廣場鋪出了漂亮的形狀來。貪玩的小幼崽如今也不去放羊了,每天都在廣場上瘋跑瘋玩,就算是滿地打滾也不怕蹭一身的泥巴。廣場兩頭的水池也挖了出來,都是二十乘三十那麼大,水池中間還專門留了個三乘三的台子,四周用石頭壘上上麵蓋了個小亭子。

在小亭子到水池岸邊的還用竹子做了個一米多寬的小竹橋。

水池最深的地方能有四五米,地下水直接滲了上來。四周是大約一米寬一米深的淺邊兒,也模仿了寧斐弄的那個小水池子,鑲了滿滿的石頭和貝殼。這樣泡澡的時候就完全可以坐在這個淺水的台子上了。

兩個水池兩邊都挖出了一米深的溝渠,用碎石頭碎陶片鑲在邊兒上。大花他們還在山裡挖了不少野花兒種在這些小水渠邊兒上,現在野花正是常開的時候,水池裡還沒進水,但是已經顯出生機勃勃的樣子了。

地裡的水渠也快要完工了,湖裡的水被引到田地的深處,哪怕不下雨也不用愁澆水這件事,有的時候還能好運氣的在水渠裡撈出幾條小魚回來加餐呢。

那隻狐族獸人已經學會了編竹筐,回去沒幾天後,又帶著個乾乾瘦瘦的幼崽過來了。這次是來學製陶的。

狐族獸人每天給他們送竹筍,有的時候還不止竹筍,竹筐裡還放著用樹葉包好的各種野漿果,酸酸甜甜。

那隻來學製陶的狐狸獸人叫白,可能是因為尾巴尖兒是白色的。他帶的那隻小幼崽則是他姐姐留下的孩子,姐姐死了,姐夫卻留在了之前的那個部落,他和現在的女首領一起來到這邊,帶著姐姐的孩子討生活。

那隻小幼崽已經斷了奶,可是卻瘦瘦小小的,一雙溜圓的大眼睛帶著惶恐四處張望,和他舅舅一樣膽子都小的可憐,一有風吹草動就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白帶著他的小外甥來這邊,其實寧斐也知道為什麼。那個狐狸部落看上去還不錯,但是畢竟食物仍舊是欠缺的。小幼崽還不能捕獵,但是仍舊要吃東西,可是白的腳又壞了,每天隻能采摘野果或者抓一些蟲子挖點兒蚯蚓吃,要麼就是用編織出來的草墊子和部落裡其他獸人換取一些肉類,勉強把小幼崽養到現在這麼大。

女首領讓他來這個部落學編織,其實除了白確實手巧以外,也是想要給他個活路。而且女首領每天來送竹筍都會換一些食物回去,這些食物大多進了幼崽們的肚子。

這次來學製陶也是女首領和寧斐商量好的,仍舊讓白來學,而且還允許白帶上了自己的外甥。

學竹筐的三天,白一直是住在寧斐的部落裡的,可是他死活不願意進屋住,可能也是知道這些獸人對自己身上的氣味比較敏[gǎn],所以堅持要睡柴棚。不過就算是柴棚也很舒適,有厚厚的稻草做墊子,晚上有夜風吹過。因為周圍都是大型獵食者的氣味,他也不用怕會有什麼不長眼的家夥半夜跑來偷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這三天,白愣是長胖了一圈。

部落裡的獸人對幼崽都很好,大花還讓自己的孩子帶那隻小狐狸幼崽一起玩。可是那隻小狐狸實在是太膽小了,一步也不肯離開舅舅身邊。

小狐狸幼崽還沒有長出漂亮的紅色皮毛,一身毛都灰突突的粘結在一起,看上去像一隻臟兮兮的小乞丐。老石頭教給白怎麼給幼崽洗澡,洗乾淨的幼崽放在火塘旁邊把皮毛烤乾,蓬鬆的胎毛讓小狐狸看上去胖了一圈兒。

吃飯的時候,寧斐專門擠了點兒羊奶,給小狐狸煮了一些肉粥。

小羊羔們快斷奶了,如今吃草也能吃的很飽,羊奶也喝不了多久,不過正好可以給幼崽們加加餐。

去了淺灘的獸人和牧雲羽接力,送回來了許多煤石。寧斐又帶著老石頭把他們剛來這邊住的那個破山洞擴張加固了一下,用來放這些煤石。雖然現在這些煤石似乎隻能做飯用還不能烤紅薯讓獸人們有些嫌棄,但是等到了雪季,煤石取暖的好處就能顯現出來了。

用大米漿黏住的水池子並不是完全不漏水,但是滲水速度很慢。這讓寧斐和牧雲楚看到了希望,倆人迅速收集了一堆稻草樹皮,吭哧吭哧的剁碎,放在水池子裡吭哧吭哧的搗成細漿,然後把竹簾子放進去,笨手笨腳的晃動。

當第一張草紙從竹簾子上完整的揭下來的時候,寧斐和牧雲楚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菊花終於可以不用再受到磨難了!

其實草紙有很多用處,比如說糊窗戶,糊牆,寫字,擦屁屁。倆人從早晨忙乎到天黑,終於弄出來了百十來張草紙,放在屋簷下晾乾。

獸人們對這種不能吃不能喝甚至不能穿的東西不太感興趣,但是等看到牧雲楚畫出來的新的獸神像的時候,才察覺到這個草紙的好處。畢竟之前那個獸神像有些潮濕掉色了,看上去模糊不清。

牧雲楚是用鍋底灰調了些米漿弄的跟墨水差不多,再去和孫家兄弟央求了一些尾巴毛,勉強捆了這個世界上第一隻狼毫毛筆出來。毛筆沾了濃濃的墨汁,在紙上寫的字又黑又漂亮,畫的圖也是特彆明顯,不再模糊城一團。

獸人們擠在一起嗷嗷的央求了半天,終於讓牧雲楚答應每個屋都給畫一張獸神圖。牧雲楚是學中文出身的,小時候也接觸過一些筆墨丹青,所以這一次他把獸神畫在一座山上,山頂飄著雲彩,遠處也有山在雲彩中若隱若現。近處則是一些鬆柏竹枝。

獸神斜靠在雲彩上麵,手裡拿著權杖,身後的翅膀高高揚起,尾巴盤在腰間。他帶著滿是寶石的發冠,半睜著眼睛向下看,似乎在看那些在凡間忙忙碌碌的子民。

這個時候,獸人們才知道,這個紙是多麼的好,因為他們終於看清楚了獸神的長相!

白站在獸人身後,抻著脖子看著獸人們手裡舉著的那張獸神圖,又是驚惶又是羨慕。他來的這段時間已經聽過不少獸人提起獸神的本領,並且向他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