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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楚刷的清醒了,他對上獸人烏黑的眸子發了會兒呆,緊接著哎喲一聲,“你醒了??”

牧雲羽嗯了聲,因為連日發燒,喉嚨有些乾澀。

“哎呦喂我的娘誒,你可算醒了……不,你是真的醒了?”牧雲楚一臉感謝上蒼的模樣,伸手在牧雲羽額頭上摸了摸,“不熱了,看來是退燒了。老大,老大!!!”他嗖的竄了出去。

牧雲羽原本想要摸摸他的小豹子,結果抬起的手被晾在半空。

“老大,大羽醒了,退燒了!!”

寧斐正在外麵和獸人們一起鏟雪,這次暴風雪可以說的上是雪災了,壓塌了不少樹木,要不是他們時刻警惕著一會兒出去掃一下房上和其他地方的雪,怕是整個部落都會被埋在雪堆之中。

不過現在就算不是埋也差不多了,部落的房子周圍都是築起的高高雪牆,其他兩棟房子還好,但是寧斐他們院子裡還有涼亭羊圈豬圈和兔子窩,這些都要注意一下,否則一個不小心,一年的心思就都白費了。

老石頭心疼他的家畜,著急的嘴角起了一堆泡,恨不得乾脆就住在羊圈那邊,隨時鏟雪。

幸好,雪在又肆虐了一個晚上之後,於淩晨的時候緩緩地停住了。於是在房間裡憋了三天,喝了三天粥的獸人們再也憋不住了,都跑到寧斐這邊來領工具,要把家門口清理乾淨。至於工具,則是寧斐保存下來的一個個臉盆大小的扇貝殼子。

他們要把這些雪裝進筐子裡,挑到遠處的湖上,否則等春天化凍的時候,門口估計會變成溜冰場或者泥潭。

就在這個時候,牧雲楚竄了出來,報告給大家一個喜訊——牧雲羽醒了!

寧斐把貝殼往雪堆上一插,跟著牧雲楚鑽進屋子裡。

牧雲羽已經艱難的爬了起來,靠在牆上。

“起來乾什麼?躺下躺下!”牧雲楚現在都快把這隻比自己還要高大強壯的獸人當紙糊的了,他真的是怕了。

寧斐看著牧雲羽一臉苦相,笑道:“行了,坐一會兒吧,畢竟都躺了三天了,估計骨頭都躺酥了。對了,大羽你餓了沒?”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牧雲羽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動靜。

牧雲羽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老實的點頭:“餓了。”

這幾天他一直喝湯湯水水,肚子裡存的那點兒油水,早就順著汗毛孔都散出去了。

“我去給你拿吃的!”牧雲楚剛進來,聽見這麼兩個字,腳跟一轉又鑽了出去。

因為暴風雪的原因,所以最近吃的都比較艱苦,除了第一天吃了一頓魚肉大餐之外,其他的時候都在喝粥吃餅子,或者是煮餃子煮麵條。

爐子上的陶罐裡還溫著玉米粥,旁邊的簸籮裡放著一些吃剩的玉米餅子和一些煮熟的鹹鴨蛋。牧雲楚剝了兩個鴨蛋,冒油的蛋黃放進粥碗裡,然後端著粥碗拿著倆餅子進了屋。

牧雲羽死活不讓彆人再給自己喂飯了,他把大粥碗放在膝蓋上,用受傷的手臂虛虛的攬著,另一隻手抓著勺子,稀裡呼嚕一頓猛吃,一個巴掌大的餅子三口兩口就乾進去了。他是真的覺得好餓。

再灌了三碗稠粥吃掉五個餅子四個鴨蛋之後,他才有一種終於滿足了的感覺。

“能吃就好,能吃好得快。”寧斐見牧雲羽徹底沒事兒了,終於放下了心,“那你在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乾活了。”

等寧斐出去,牧雲羽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這幾天都是你在幫我擦汗吧?”

牧雲楚拽了毛皮蓋在他肩膀上,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願意讓彆人給你擦身子喂飯?”

牧雲羽連忙搖頭。雖然之前覺得光溜溜來來去去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來到這個部落習慣穿衣服之後,似乎人人都有了那麼一點點兒的羞恥心。

他覺得牧雲楚算是自己人,但是如果換一個的話……他會羞愧死。

“你再躺一會兒?”牧雲楚站在地上道:“我得出去乾活兒了,外麵的雪那麼厚,把房子都快蓋住啦。”

牧雲羽點點頭,看著他的小獵豹顛顛的跑了出去。

他想了想,艱難的給自己穿了裙子,套上皮靴,又披上個大鬥篷,然後慢慢的走到屋外。屋門緊緊的管著,房間裡黑漆漆的。外麵傳來獸人們的吆喝聲,鏟雪聲,聊天聲和大笑聲。

慢慢地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縫向外看去,結果隻能看到一片潔白。他知道自己這個狀態如果非要出去,一定會給小楚添麻煩,所以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慢慢的往屋裡走。

沒走幾步,突然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兒……

這個房間裡氣味很雜,食物的香氣,炭火的氣味,還有其他獸人們的氣味。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覺得周圍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屬於他自己的專屬氣味。

牧雲羽的目光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最終落到火灶旁邊那厚厚的一疊皮毛上了。他走過去拎起皮毛一角放在鼻端嗅了嗅——一張帥臉騰的紅透了!

雖然氣味真的很淡,但是他絕對能聞得出來,那是他的尿騷味!!

這,這是……

牧雲羽抓著那張皮毛,簡直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把皮毛拿回房間,還是直接視而不見,更或者塞進灶膛燒了算了!

一名虎族獸人突然推門進來喝水,看見牧雲羽站在灶台邊兒上,還以為他想要吃東西,憨憨道:“罐子裡有粥,你先喝點兒。”一邊說著,一邊用竹筒在另一個罐子裡給自己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放下碗,他發現牧雲羽還在那裡站著,原本有些納悶,不過看到他手裡攥著的皮毛,又笑了,“那疊皮子啊?洗乾淨了應該,沒什麼味兒了吧?”

“這……我……”牧雲羽猛地鬆手,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

虎族獸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兒,不就是洗了個皮毛嗎?小楚力氣太小了,都是我們幫忙洗的。你的病能好就是大事兒,你不知道這幾天部落裡的人多擔心你……好了彆站在外麵,外麵冷,趕緊回屋休息去。”

牧雲羽覺得自己渾身熱的快要炸了,他虛弱的對著虎族獸人笑了笑,抬起雙腿艱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慢慢的躺在床上,然後拽過一張皮子蓋在臉上。

他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那虎族獸人叫周元,是周崖的一個叔叔的兒子,還有個弟弟叫周方。他喝飽了水出去帶上門繼續挑雪,走到牧雲楚身邊突然道:“我剛進屋看見大羽下炕了,正在廳裡站著。原本以為他是餓了,但是瞅著他拿著皮子臉色有點兒不太好看。”

旁邊鏟雪的獸人聽到一愣道:“怎麼不好看了?沒洗乾淨?應該洗乾淨了吧?我都聞過了……沒有什麼味兒了。”對於他們來說,皮子上沾著原本用過的那個人的氣味不算什麼。

牧雲楚鏟了兩下雪,不知道為什麼想要笑。他輕輕咳嗽兩聲,道:“噓……你們見了大羽可彆提這茬,知道嗎?”

“為什麼啊?”獸人們不懂。

牧雲楚糾結道:“他臉皮薄,知道我們幫他洗了尿過得墊子,可能會不好意思吧?”

獸人們哈哈大笑起來,周元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小時候還不小心尿我父親身上呢。就算長大了也是到處尿啊,我還踩到過我弟弟的尿呢。”

不遠處有個年輕的虎族獸人高聲道:“你還說?最後都蹭我睡覺的草上了,害的我不得不挪窩!”

“總之,不能說,知道嗎?你們要想想,如果你們生病了不能動結果尿床了,彆人幫你們洗床墊子……你們願意四處喊的人人都知道?”牧雲楚一邊笑一邊說道:“不準說,知道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獸人們紛紛答應絕對不說,然後繼續開始乾活。

可惜這番話都穿到了耳朵靈敏的牧雲羽耳朵裡,他不知道是要歎氣還是要生氣,或者是羞愧——他隻想悶死自己。

獸人們果然信守承諾,畢竟這件事在他們眼裡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乾了大半天的活一個個累得半死,紛紛來到寧斐這邊的房子裡等著吃飯。

之前那條石斑一頓隻吃掉了三分之一不到,因為實在是太大了。後來因為雪也大,寧斐乾脆把石斑分成三份,讓其他倆屋的獸人自己領回去一份煮粥吃或者烤著吃。

現在石斑沒了,但是空間裡還有一大條章魚呢!

年老的獸人手腳麻利的貼餅子熬肉粥,兩邊的火灶一起開,很快就弄出了午飯。

寧斐笑道:“中午先隨便吃點兒墊墊肚子,晚上我們吃頓好的。”

“吃什麼啊?”虎族的妹子吳秀兒是個活潑性子,最喜歡吃。一聽寧斐說吃好的立馬來了精神。

寧斐走到他們開出來的那塊空地上,一揮手就把那條章魚丟了出來。

獸人們謔的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呢,這軟綿綿的也能吃?

“這東西叫章魚,烤著吃也好煮粥吃也好,十分好吃而且有嚼勁兒,晚上我們就吃這個!”寧斐看著那八條比最壯實的獸人的腰還粗的腕足,腦子裡已經浮現出各種章魚的吃法兒了。

其實現在章魚最常見的吃法是鐵板燒,把章魚腕足穿在竹簽上,放在炙熱的鐵板上麵,撒上油用力一按,章魚的鮮香味立馬就被激發出來,在撒點兒椒鹽蔥花,好吃的簡直停不下嘴。

還有章魚炒韭菜,章魚炒青椒,辣椒爆炒章魚,紅燒章魚塊兒,最經典的就是章魚小丸子。不過他們現在工具簡陋,隻能做個烤章魚了。但是烤章魚也有兩種,一種是明火烤,一種是燜爐烤。

寧斐簡單的吃飽了飯,就開始琢磨那條章魚了。

因為這條章魚真的很大,所以皮膚也十分有韌勁兒。不過還好,隻要用點力,貝殼刀還是能夠破開章魚的皮膚的。把外麵的一層粘膜撕掉,先把腕足切成塊,然後再切成片。切片的章魚直接放在陶盤裡,塞進燜爐裡麵進行烤製。因為晚上就開吃,所以章魚足片不需要烤製的很乾,一下午可以烤好幾爐。

幾名身上有點兒殘疾乾不了重活的獸人也都圍上來,用雪搓乾淨手,在寧斐的指揮下處理著所有的腕足。切塊兒的切片的切條的切丁的,很快一條腕足就處理出來了。

寧斐則開始處理章魚的腦袋。

章魚的腦袋裡有墨囊,雖然這個墨囊是一味藥材,但是寧斐並不懂其功效,與其被獸人胡亂吃掉不如乾脆洗的乾乾淨淨。而且墨囊並不好吃,可能還會有毒。

殘留在皮膚上的黑色痕跡用雪擦乾淨,巨大的章魚腦袋終於被剖開,剃掉了裡麵半透明的軟骨,去掉了墨囊,隻剩下粉色的軟軟的肉鋪展在地上。卡車頭那麼大的章魚頭,光肉就兩尺多厚,看上去十分誘人。

這條章魚一頓絕對吃不完,寧斐又招呼了牧雲楚準備做其他食物。

玉米餅蔥油餅是每天必備的主食,配菜則是土豆燉臘肉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