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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容,鬱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兒臣這些年以男兒身份活著,倒也習慣了。而且這世道對於女子的束縛太多,兒臣若當真要恢複女兒身,恐怕對於那些條條框框也無法忍受。”

“如今兒臣就要上位了,其他男兒能做到的,兒臣身為女子,也能做到。”

“兒臣也不需要什麼依靠,因為兒臣本身就是依靠。”

宋皇後看著女兒身上流露出其他閨閣女子所沒有的灑脫和氣勢,便知她方才的想法不太適合她的這個女兒了。

也對,其他男兒能做到的,她的女兒也已做到了。

想到翎兒剛回京半年多,就要以名正言順的太子身份登基為帝了……

她心中也漸漸湧出了些許自豪來,但更多的還是對於她身份是否會泄露的擔憂。

“母後知道,你是個極有想法的孩子。你既已經有此打算,那便去做吧。至於秦小姐……你們年輕小輩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

先帝下葬後的第三日,新帝登基,改年號為永寧,史稱永寧帝。帝尊生母宋氏為皇太後,封嫡妻太子正妃秦氏為皇後,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後半年,盤踞南江以南的淮南王終於被拿下了。

早朝上眾大臣對此紛紛叫好,高呼著永寧帝的高瞻遠矚、遠籌帷幄。

一身明黃龍袍高坐在龍椅上的鬱翎就這麼看著朝堂上這些臣子對她的吹捧,微微扯了扯嘴角。

如今已是內閣學士的陸正瀾見此,便知新帝怕是有些厭煩了臣子們這樣無腦的吹噓。他埋頭想了想,想到新帝繼位半年了,後宮還僅有皇後一人,於皇家子嗣不利,便想以此事來轉移話題。

“皇上,臣有本啟奏。”他捏著笏板說道。

其他原本還高聲恭維著鬱翎的臣子聞言,便也收了聲,靜靜聽著如今算是新帝心腹的陸正瀾有何事要說。

“啟稟皇上,如今您已經登基半年之久,但後宮僅皇後娘娘一人,皇嗣凋零,臣以為選秀一事該提上日程了。畢竟後宮充盈,才能開枝散葉……”

眾大臣聽了這話,心思頓時也活絡了起來。

是啊,皇上剛登基,後宮無人,正是塞人進去的時候啊!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著將自己女兒送入宮中,得皇上寵愛,連帶著自家也深受皇寵,節節攀升了呢!

不過鬱翎接下來的話卻是將這些人的美夢打碎了:“怎麼?朕這才登基多久,你們就想著將手伸入朕的後宮了?”

她站起身來,懶懶地看著下麵縮了縮腦袋的臣子,輕聲笑著,說道:“但朕身子一向虛弱,有皇後一人便足矣。所以選秀一事,以後你們也不必再提了。”

下了早朝,鬱翎便去了正陽殿。

如今秦知容身為皇後,已經遷居到了那兒。不過鬱翎因為嫌惡景明帝,連帶著對他住過的崇明殿也很是厭惡,便也沒有遷居到曆來皇帝的居所崇明殿內。

又因為她的後宮隻有秦知容一人,所以她也是在正陽殿和秦知容一起住著。

為著此事,之前還有些臣子指責秦知容身為皇後,卻不勸諫皇上多加節製來著……

殿內清香縈繞,鬱翎一踏入,就見秦知容立在飯桌旁,指點著宮女們擺放著早膳。

聽見門口的動靜,秦知容轉頭,歡喜地走過去,拉起鬱翎的手往飯桌旁走去:“皇上餓了吧?臣妾算著時間,已經讓她們將早膳端上來了。”

鬱翎反握住秦知容的小手,與她一同坐下,彎著眉眼說道:“容兒最貼心了~”

秦知容抿著唇,羞怯地笑著,為鬱翎夾了一個圓潤小巧的南瓜餅。

兩人一如往常,你儂我儂、無比膩歪地用著早膳。

歲月靜好,時光往複。

……

宣政殿內,已經被封為睿王的鬱崇端坐在下首,靜靜聽著皇上的吩咐。

“……你可明白了?”交待了所有事後,鬱翎側頭看著下麵緊緊皺著眉頭的鬱崇。

對此,鬱翎也隻是輕笑著說道:“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本來一開始朕就打算扶你上位的。隻不過是朕又多了十幾年的時日,便想了此遺憾罷了。”

“而且這些時日,因為越王三年抱倆,所以對於皇後至今無所出一事,那些大臣上諫上的朕很是心煩,身子也有些力不從心了,便想著禪位於你。”

鬱崇靜靜聽著這話,想著那已經有了兩個嫡子的三皇兄,倒也明白了鬱翎這會兒的心思。想來被朝臣們勸諫著充盈後宮,她怕是真的厭倦了那個位置,也知曉了她對於禪位的決心。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鬱翎恭敬行了禮:“如此,單憑皇上做主。”

……

永寧三年,帝感體弱,無力處理朝政,遂禪位於睿王。後攜懿仁皇後移居行宮,自此再未露麵。

……

又一年白雪紛飛,驚危山上。

一座精致小巧的小院內,清香的寒梅盛放,點點落花隨風搖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番美景中,一名身穿百褶如意月裙的美貌女子手中揮袖,在一片積雪中翩然起舞,猶如冰雪世界中輕盈的仙子,讓人再舍不得移開眼。

一舞已畢,她收了水袖,笑意盈盈地走到了一旁端坐在古琴後的鬱翎身邊。

“阿翎方才彈錯了一個調呢!”秦知容打趣道。

鬱翎從袖中摸出一張散發著寒梅清香的手帕,為秦知容擦了擦額角的汗,輕輕笑著調侃:“是容兒的一顰一笑勾走了我的魂,才出了錯的……”

說著便要勾起秦知容光潔的下巴,不過秦知容嬌笑著捂住了她的唇,嗔怪地說道:“怪人家,還想要親人家,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啊……”

鬱翎大笑著,將秦知容摟入了懷中,“好好好,容兒說了算。”

秦知容靠在柔軟的%e8%83%b8膛,嬌滴滴地揚起了嘴角。

想起今日山下傳來的消息,她抬起頭看向鬱翎,說起了旁的事:“昭平公主不日就要成親了,咱們什麼時候動身下山呢?”

提起此事,鬱翎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就不去了,畢竟我如今這身份也不好露麵。就和之前懷寧與白露成親時一樣,將備下的賀禮送到姝兒手上便是,母後和她會理解我們的。”

鬱姝所嫁之人乃是護國公嫡孫範奕,鬱翎已經打聽過了,那是個年少有為的青年,且他對姝兒鐘情多年,想來會好好待姝兒,好好嗬護她的。

秦知容想著如今的皇上,又想起了已貴為皇後的好友溫初雲,倒也認同了鬱翎的話。

如今她們的身份,確實不方便露麵了。

“與我一同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過日子,委屈你了。”鬱翎有些愧疚。

聞言,秦知容捧起了她瘦削的臉,滿含柔情地看著她:“你都為了我放棄了天下至尊的位置,我已是幸運至極了,怎麼會覺得委屈。”

“有你,才是我的福氣。”

漫天飛雪裡、清香寒梅中,鬱翎擁著嬌笑著的秦知容,覺得這世間再沒有其他時候能讓她有此刻的愉悅和滿足了。

因為有容兒,也是她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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