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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永遠看不夠一般,想將她的模樣銘刻在心。

他將神索的長發攥得更緊了。

降穀零一直站在諸伏景光身後靜靜看著這一幕,他的心思更加複雜一些。

說到底,是他忤逆了神索的命令,擅自組織了這一場救援,並且還翻大車。

比起在組織見她的樣子,現在處在明亮燈光下的千代穀早織更為耀眼柔和,但無論是這蒼白的臉色還是剛才止不住的咳嗽,都足以說明她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看上去太疲憊了……

不過隻要神索清醒,那麼有太多的事情就可以得到答案,想到這,他放鬆了不少。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突然頓住,張口卻不知道應該稱呼什麼。

叫“神索”?現在又不是在組織;叫“早織”?他還沒跟她到這麼熟稔的地步吧……

半晌,他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喊了聲“C前輩”。

——反正姐姐都喊過了,叫前輩也很合理。

神索又開始笑了,她笑起來很好看,自眉眼都是一種格外熨帖的弧度,跟千代穀徹很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怎麼都來這了。”她輕咳了兩聲,“原來消息傳遞那麼靈通。”

江戶川柯南一陣心虛。

降穀零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灰原哀,有些無奈地道:“一開始我們隻是想來找灰原哀...雪莉問一下有關APTX係列藥物的事情的,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他後半句話放輕了許多,仿佛不想驚擾這一場美夢。

灰原哀看了一眼神索,努力忍耐著赤井秀一和降穀零兩個人雙重威壓帶來的雞皮疙瘩,梗著嗓子道:“那可以去我實驗室說。”

“不過現在看到前輩,還是有些話想要說。”降穀零也走到神索麵前,微微蹲下,看著那雙朦朧的眼眸,“你打算告訴公安上線嗎?hiro的權限還沒有被消除。”

言下之意是還可以依舊上崗。

雖然現在還讓神索參與公安的事務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但降穀零覺得對方應該更希望回歸。

但神索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活著的事情?”神索歪歪頭,表情平靜地拒絕,“暫時先不說吧……我這個樣子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諸伏景光眸色一暗,下意識收緊了自己的手。

他明白千代穀早織的意思,脫離了組織,沒什麼情報需要她調查,而公安那邊的事項她尚未接手過,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太難適應了。

更何況臥底回歸的考察期很長,長到……他甚至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

幾人差點因這個話題冷場。

赤井秀一跟江戶川柯南在角落裡交換情報,倒也沒湊上來討人嫌——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剩下的便是由神索自己起了個話頭:“我在這有吃有喝,還有個小管家照顧——工作什麼的就算了吧,你說對不對,哀醬?”

灰原哀被她這尾音上揚的甜美嗓音喊得差點飄起來,她輕咳一聲,做出大人的正經樣子:“早織由我照顧就好。”

神索掐她臉:“現在為什麼又不叫姐姐了。”

灰原哀:“!!!”某偽小孩看著兩個公安望過來的眼神,頓時又羞又氣,整個人險些燒起來,她嗚嗚兩聲含糊道:“傑傑~”

聲音都飄了~

“噗——”

神索忍笑的表情很明顯,惡趣味明明白白。

諸伏景光看著她這樣子,頓時更放下心了,絕對是他前輩沒錯,這性格完全沒有變過!

灰原哀險些原地自閉,她恨恨地盯著降穀零,心裡瘋狂磨牙。

以前她就跟波本不對付,但那時候神索是她監護人,波本是外人,她自然理直氣壯得很;現在波本變成了神索的同事後輩,她就瞬間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叫姐姐更像是矮了一頭的樣子!

她本想在這時候含糊過去,沒想到千代穀早織完全沒給她機會……

嗚,丟大臉!

茶發小姑娘就差挖個坑把自己埋掉。

降穀零看著她們互動的這一幕,眉眼也柔和了不少,一時間,剛才緊繃起來的氣氛,在神索的調節下又恢複了正常。

“說正事吧。”他輕咳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接著說,“C前輩,你應該知道千代穀徹昏迷的事情吧?”

神索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微微頷首,輕聲道:“我清楚,是因為我……他確實會有共感,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很好,他們的第一個疑問落實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並沒有因問題解決而感到放鬆,心中反倒更加沉甸甸。

神索在組織中遭受的苦難太多,甚至是持久的、源源不斷的,這也就導致千代穀徹幾乎是很早就要承擔雙倍的疼痛。

先是一開始的火災,後是組織裡的實驗,隻能說……在這種情況下,千代穀徹還能保持著健康向上的模樣,甚至活成了同學中的小太陽,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toru啊……降穀零念著這個與自己假名一樣的名字,隻覺得心中格外苦澀。

“那麼反過來呢?”諸伏景光問。

神索搖搖頭,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被諸伏景光拉住的那截沒跟上隊,拽直了,嚇得後者連忙鬆手。

白發女人沒有在意諸伏景光的動作,她隻是垂著眸道:“我並不能怎麼感受到他那邊的情況,現在我想,當時便是出於這個原因,家裡人才將我們分開。”

畢竟隻讓一方承受雙倍的痛苦,也太不公平了。

但這種本就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完全找不到解決的方式,且終究還是走向了眾人不願看到的地步。

“不過既然我清醒了,那麼他估計很快也會醒來。”神索輕輕地道了聲,“抱歉。”

兩人並不是很想承受這一聲歉意,說到底這本就是無法判斷對錯的東西,痛苦並不是孰輕孰重能衡量的。

如果可以,他們更希望組織這種東西就不要存在過,起碼……千代穀姐弟會有一個幸福的家。

降穀零隻好又一次轉移話題:“……你想去見見他嗎?”

神索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停頓了良久才道:“還是算了吧。”

沒等幾人詢問,她就主動且快速地道:“反正他的樣子跟我也差不多,昏迷時走個形式看也...沒意思。”

這話逃避的意味可太明顯了,諸伏景光忍不住皺了皺眉,但一向在他前麵果決堅強的前輩難得露出脆弱之色,他也不忍心多說什麼。

灰原哀直接插話:“早織...姐姐現在的身體還好虛弱,不適合到處跑。千代穀徹警官交給你們照看,你們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樣?

降穀零無奈地應了一聲“好”,但還是對神索鄭重地道:“你們都在意彼此,還是不要逃避更好...他也很想你。”

神索的“嗯”更緩慢了,像是運轉了許久又卡帶了的機器,連那扇動著的白色眼睫都帶著想要躲閃的意味。

還有最後一個,也是幾人最害怕聽到答案的問題。

諸伏景光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幼馴染,那雙藍灰色的眼眸中難得出現了一絲拒絕的哀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降穀零%e8%88%94了%e8%88%94自己有些乾澀的嘴唇,手指不自覺的痙攣了幾下,在有些長久的沉默中,他還是問了出來:“神索,你了解格蘭瑪尼嗎?”

本不響亮的聲音此刻卻好像在空間內炸開,蕩出很遠,連在一旁的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都投來了視線。

神索身形猛地一顫,本就有些攥緊的手更是不自覺地蜷縮著,最終被藏在了長發下麵,她緩慢地問:“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一開口便如同卸下了所有膽子,降穀零甚至有些急切地向前走了一步,語速也不由自主快了起來,“他的身份、樣貌、習慣或者是——目的,他為什麼想要殺你?”

有著迷蒙眼睛的女人突然輕笑了起來,她又低聲咳了幾聲,長發晃動間猶如一條流動的銀河。

“組織的BOSS一直在追尋永生,無論是APTX係列藥物還是最初的銀色子彈都是為此服務。”

她從一個看上去毫無聯係的地方開始述說:“貝爾摩德是銀色子彈的初代實驗樣本;而我是誤食了一種並不清楚成分的膠囊,但都導致我們的‘青春永駐’。”

最後那個詞被她說得無比諷刺。

沒有停歇,神索繼續道:“藥物一直沒有進展,但BOSS,也就是上個世紀末的知名富豪——烏丸蓮耶也已經快到了強弩之末,既然無法從生物領域達到目的,於是他轉向了另一個神奇的領域——科技。”

幾人甚至來不及驚訝神索知道BOSS的真實身份,瞬間就被她接下來更加勁爆的講述帶進了持久的震撼中。

板倉卓的軟件、美國辛德勒公司的研究、千代穀家涉及的神秘資料……

彙聚成一個目的——意識轉移!

“桄榔!”受到驚嚇的小偵探甚至一手撐在茶幾上,掀翻了上麵的小蛋糕。

神索依舊沉浸在敘述中,她的唇色愈發慘淡,仿佛會融化在慘白的燈光下。

她道:“我、貝爾摩德是候選者之一,但因為我們兩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因此烏丸蓮耶很難做抉擇,而格蘭瑪尼……是他最器重的‘容器’。”

“怎麼會是這樣!”灰原哀下意識驚呼一聲。

她怎麼也沒想到看上去跟琴酒一般,飽受器重的格蘭瑪尼竟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在,而神索卻對這一切都很清楚。

她的情報收集能力也太恐怖了吧!

清甜的聲音隨著敘述也變得略顯沙啞,與沉浸的午後揉成斑駁的碎片。“我看不見他的長相,聽不見他真實的聲音……但他的目的...”

神索微微闔上眸,原本挺直地背塌了下去,靠在輪椅上,輕聲道:“誰不想活下去呢?誰會願意自己的身體變成另一個人的呢?”

如何在BOSS的嚴密掌控下保全自己?格蘭瑪尼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跟千代穀徹究竟有沒有聯係?

為什麼神索知道那麼多機密情報,卻依舊看不清格蘭瑪尼的身份?

降穀零雙手握拳放在兩側,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在這一片近乎刺眼的白色後麵,彩色斑駁的記憶的湧動著,猝不及防從最深處跳了出來。

他想起午後懶洋洋趴在桌子上用袖子擋太陽睡覺的青年;他想起天台上笑著向他們說想要被人記住的青年;他想起在失蹤回歸後在寢室裡崩潰大哭的青年;他想起架著金屬眼鏡用漠然冷酷眼神望他們的青年;想起工作後愈發蒼白瘦削卻無法停下的那個背影……

最後想起的是躺在床上格外死寂的千代穀徹。

降穀零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這種來自現實和黑暗的不可抗性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