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漂亮,也很強,一眼就看穿我是個登徒子!”
羽塚勇人:“……這很值得驕傲嗎?”
當時喝醉的男人很驕傲,他拽著羽塚勇人大談竹光唯的一二三四五優點,連她耳邊的痣長得恰到好處都能誇。
羽塚勇人問:“那你不去追她?”
吉普森渾身一僵,頹了,他趴在桌上嘟囔道:“小公主應該漂漂亮亮站在太陽下才對。”
當羽塚勇人覺得這事就那麼揭過,吉普森這個男人又突然支棱起來,直接快進到他跟竹光唯生的女兒應該叫什麼名字上了。
“為什麼是女兒?”當時羽塚勇人也被帶的關注點有些歪。
吉普森振振有詞:“臭小子有什麼好的,我肯定要把超級可愛的小小公主寵到天上!”
羽塚勇人覺得他簡直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後來。
心照不宣的兩人便遊走在灰色的邊界,羽塚勇人有些無法接觸到的情報,吉普森可以輕輕鬆鬆夠到,而他就像是個跑腿工具人般,還幫吉普森送了幾趟酸掉牙的情書給竹光唯。
那位染著亞麻色長發,追求者眾多的心理醫生隻是將信收下,看都沒看就燒掉,接著在信箱上放一朵玫瑰。
這種奇怪的默契在三人間維係了兩三年。
……好像也不是那麼白日做夢。
再後來。
穿著黑衣渾身包裝掩飾的吉普森,身上還帶著濃厚的血腥味,他找到羽塚勇人,臉上照樣是漫不經心的笑,他說:“哎,兄弟,這次送個人形情書怎麼樣?直接貨到自取。”
他湊在羽塚勇人耳邊低聲道:“我要跑路啦,你要的資料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
“祝你好運。”
羽塚勇人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態,他在一片動蕩中隱瞞了一切,將吉普森送到江古田町,看著他改名換姓變成千代穀天彥,成為一個毫無業務水平的三流偵探,被竹光唯養活的吃軟飯小白臉。
那份作為籌碼和炸彈的秘密資料,吉普森誰都沒透露,隻是對著他又敬了一杯酒,說:“等變動少一些,你自會知道。”
於是,羽塚勇人相信了,他頂住了公安和組織的雙邊壓力,護住了吉普森一家。
他見證了千代穀家的小公主出生,取名為“早織”,某個傻爸爸險些冬天出門%e8%a3%b8奔三圈,被竹光唯一個枕頭打趴在地上。
吉普森的白日夢成真了。
羽塚勇人真心為他高興著。
最後,在早織七歲時,他的身份最終暴露,在吉普森的技術輔助下,羽塚勇人重傷逃出組織,被公安接走,昏迷了三年。
再醒來時,一切已經結束了。
他從大火後的廢墟中抱出了唯一的幸存者,用謊言編織了一場輕而易舉就被千代穀早織戳破的夢。
這個孩子,仿佛繼承了父母雙方的所有天賦,頭腦靈活到不可思議,也有主見到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羽塚勇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成為站在千代穀早織背後的堅盾。
誰都能怪吉普森,就隻有他不能。
愛恨交織莫過於此,但終歸到底,造成一切悲劇的來源還是組織。
將這一切都說出來後,本就瘦削的男人,背更是佝僂了幾分,半輩子的情緒在輾轉間全然彙聚成對組織的恨意。
以及——“對不起,早織。”
稚童本無辜,公安卻無法放手。
“沒事,這本來就是組織的錯。”
在外人眼裡,千代穀天彥是不可控的跳反犯罪組織的成員,有著一手出神入化的計算機技術;竹光唯的心理治療手段一流,是個典型的上流社會人士。
因此,兩人掌握著足以顛覆目前平衡的秘密資料,必定有著無法隱藏的野心。
而千代穀早織所能看到的隻有小小的一部分。
邋裡邋遢、吊兒郎當還很會說情話哄人的老爸,溫柔乾練、工作全能卻是個廚房廢的媽媽。
她沒有家了。
千代穀早織單手擋住額頭,靠在椅子上抬眼看著外麵的月亮。
在這方麵,她唯一瞞著警方的便是竹光唯曾經對她下過催眠的事情,這也證明她就是資料的唯一“鑰匙”。
如果將這事情告訴警方的話,她所迎接的結果八成是被看管和一堆心理醫生的輪番催眠上陣。
千代穀早織無法接受這個流程,也等不起警方的行動,她所能寄希望的隻有那些“主角”們,和這條即將到來的“主線”。
所以說……她其實也是個謎語人啊。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顧慮,太多無法承擔的後果,誰樂意當謎語人呢?
第113章 早織本織
跟羽塚勇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太久。
在窒息的氛圍中, 兩人保持的沉默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隻能聽見羽塚勇人身後運作不停的打印機發出了“咯噠”一聲,停止了動靜。
千代穀早織深吸一口氣,最後詢問他:“羽塚警官, 對於擊破組織, 公安內部有做多少準備?”
羽塚勇人沉%e5%90%9f道:“這個範圍有些寬泛, 組織的手伸得很長……但我們也不差,其他地區潛伏著的臥底依舊在待命, 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早織, 對於你這個問題, 我隻能說——我們時刻準備著。”
在一陣靜默中,千代穀早織開口說了聲“好”。
“晚安, 早點休息。”
待電話掛斷, 千代穀早織將手機隨意地丟到床上,踹著窗戶後仰,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客服有點不敢說話:【親愛的,你還好嗎?】
千代穀早織笑眯眯地道:“我覺得還不錯, 起碼對資料的內容有點數了。”
她媽當時既然有把握讓她爸解出這個秘密, 那麼就說明這絕對是他們熟悉的方式。
所以說她怎麼就死活沒點靈感?
該不會是她媽當時一勞永逸直接把她給變傻了吧?
千代穀早織仔細回憶了一下十多年前的變動, 記憶雖有些褪色, 但竹光唯的動作還曆曆在目。
她起身下樓, 從冰箱裡拿出一大罐子的糖果——是和她小時候喜歡吃的同一款。
客服感慨:【你的愛好還真是始終如一。】
千代穀早織剝開一顆檸檬味的丟到嘴裡, 將散著光的玻璃紙洗乾淨平攤到桌子上, 然後……
然後沒有然後了。
“看不出來。”她折騰了十多分鐘後, 歎了口氣, “不管是用指甲劃還是用筆寫, 我都沒有絲毫頭緒。”
“但除了這個罐子……難道我要去吃麵包?”
客服:【親愛的你大半夜能彆折騰了不?快點把稱號卸掉, 早點睡覺!】
千代穀早織:【……哦對,我不卸稱號,功能鎖定,好像睡覺回不去的是你吧?】
客服:【紮鐵了,老心。】
“算了,不想那麼多。”她歎了口氣,暫且將這理不出來頭緒的事情放到腦後。
主線已經不遠了,成敗就在兩年間。
千代穀早織重新打開麵板,手疾眼快地將稱號摘下,原本在無雙狀態下屏蔽的效果瞬間襲上,令她頭腦都產生了一瞬空白。
……
千代穀早織捂住鼻子,連話都說不出來:【快快快!拉滿!】
【啊啊啊,親愛的你撐住!】
Q版客服去連忙原地起跳,蹬著腳去拉戰損值的兌換。
原本一次性飆高到79%25的戰損值瞬間停滯,接著緩慢降低。
“嗚,澡白洗了!”
【這是現在的關注點嗎!】
……
一通折騰後,麵色慘白的千代穀早織靠在床頭,她看著仿佛百度網盤下載速度一般下降的戰損值,奄奄一息:“咳咳,這是什麼奇怪的運氣啊!”
Q版客服安慰她:【隻是戰損值無法直接清空,總比固定debuff要好?】
千代穀早織不想說話,她現在哪哪都不舒服,倒也不是疼的,就是莫名有一種被榨乾的賢者狀況,整個人有點飄,連吐血都沒什麼實感。
靈魂出竅了!
“嗚嗚,好可怕。”某人麵無表情地嚶嚶嚶著。
Q版客服險些被嚇死:【情緒放大的debuff已經沒了啊!】
千代穀早織隻是單純想逗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疲憊地歎了口氣,旁邊一打的紙早就準備好,就是這種情況——千代穀早織有點不敢睡覺。
她怕自己睡覺被湧出來的血給嗆死!
看來明天八成又要請個假了……
正當千代穀早織靠著床迷迷糊糊打算閉目養神,丟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琴酒打的。
她掛掉。
停頓兩秒,琴酒又打。
她又掛掉。
第三次。
千代穀早織:“……”
她有些不耐煩地調了個聲線,接起來,咳了一聲道:“大半夜乾什麼?”
琴酒似乎沒想到她這個態度,沉默了一瞬才道:“你睡了?”
“咳咳,有事快說!”
“今天下午你去哪裡了?”
“跟你有關?”
琴酒聲音冷下來了:“為什麼早上開的那輛車會上電視?還是綁架孕婦極速飆車?你做了什麼?”
千代穀早織揉了揉太陽%e7%a9%b4,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當時記得屏蔽定位,她道:“當時堵車,我急著趕千代穀徹的活動,沒空嘰嘰歪歪。”
“哦?”琴酒懷疑地冷笑道,“還有功夫送孕婦去醫院?格蘭瑪尼,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善良的人?”
因為洗腦的反轉效果,千代穀徹會做的好事,格蘭自然不會,他要是真的做了,就代表洗腦出現漏洞,琴酒不急著過來問責才奇怪。
千代穀早織麵不改色:“找個噱頭,免得到時候救護車又擠過來,更出不去。”
“那人呢?”
“隨便丟路上了。”
“你當我是傻子?”
“咳咳,你那邊不是能查我定位?”千代穀早織隨手拿了張紙,“如果去醫院再跑到聖蒂斯教堂,我會飛?”
琴酒一時間沒說話。
“那個孕婦最後被送到醫院了,登記是個叫大和的男人。”他道,“號碼是不記名的。”
“……”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千代穀早織冷淡地道:“哦,看來是運氣不錯。”
琴酒:“你最好不要有什麼隱瞞的地方。”
千代穀早織迅速抽紙,她真的不想跟琴酒扯淡下去,反正她真會飛這種事情——誰信啊?!
而銀發殺手此時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傳來的咳嗽聲,忍不住皺眉說了聲:“該吃藥就吃藥,你體內的毒素有些眉目了,彆沒事折騰自己。”
“沒事我就掛了。”
在她說完的瞬間,琴酒主動掛掉了電話。
千代穀早織撇撇嘴:“……幼稚!”
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她搶電話掛。
格蘭瑪尼又不是真中毒,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