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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手電筒從櫃子的夾縫中照出來,打在臉上,恍若鬨鬼現場。

五個人或站或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降穀零下意識吐槽一句:“我怎麼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你沒想錯,隻是上次是在班長的房間。”

伊達航輕咳一聲,將重新升起的#背著千代穀徹開睡衣派對#的想法拋出腦外。

“說吧,把我們叫過來有什麼事情?”

“一個星期後,八月十五日。”萩原研二晃著手指頭,一副嚴肅的模樣,“我們得給toru準備個驚喜。”

“那家夥看著就不像是會注意自己生日的人。”鬆田陣平咂咂嘴,“上次瞞著他調查的事情不是還沒賠禮嗎?這次就整個隆重一點的生日派對!”

“原來如此。”諸伏景光挑了挑眉,“這次要瞞著toru進行,不然那家夥怕是會嫌麻煩然後拒絕掉。”

幾人早已了解了這位同期的本性,一般日常生活中,千代穀徹除了學習或者案子,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沒有參與的欲望,全無年輕人的朝氣。

幾人雖然知道他心中壓抑著的事情,但依舊希望好友能在生活中稍微放鬆一些,不要把自己繃得太死。

五人討論了大半夜,一張張計劃書被寫了出來,又被另一人新提出來的方案推翻,鬨哄哄得不可開交,最後才勉強敲定了一款,開始分配任務。

好在第二天早晨沒有課,幾人輪番補覺,倒也沒讓沉浸在學習中的某人發現端倪。

以水藍色為基調的房間不知不覺地布置起來了,許多可愛的史萊姆團子被依次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其中塞著解謎的小紙條;幾人精心準備好的禮物作為謎底藏在各處,等待著壽星親自發現。

美食自然是不可缺少的環節,哪怕是對廚藝毫無興趣的幾人,也在諸伏景光和伊達航的監督下,對著菜譜做了幾道甜品放到冰箱冷藏。

“希望那家夥吃了你做的甜品不會中毒。”鬆田陣平嫌棄地看著降穀零碟子裡擺盤精致但色彩詭異的和果子,“好醜!”

降穀零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以為你的就很好看嗎?連擠奶油都能擠歪!”

“這不是字看得清就可以了嗎?!”鬆田陣平將自己做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進冰箱,挑釁地道,“要不要賭到時候toru先吃哪個?”

萩原研二“嘖嘖”了兩聲:“這還要賭?你們比得過小諸伏?”

“那就蒙起來,讓他盲選!”

諸伏景光無奈地從廚房走出來,將麵粉拍乾淨:“記得彆放在一起,以防串味。”

“應該不會吧?畢竟最多就放一天。”伊達航笑道,“明天就是toru的生日了。”

降穀零微微一笑:“是的,我很期待。”

很期待……夜晚的來臨。

降穀零回想著這幾天籌劃的過程,那麼順利,那麼完美,導致他此刻看著醫院冰冷慘白的牆壁,還有一種並不真實的感覺。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大抵就是形容現在這個局勢。

急救室外並不安靜,遙遙聽見有人跑動的聲音,往旁一看,出現的是伊達航和鬆田陣平,兩人氣喘籲籲地扶著牆,問著現在什麼情況。

“還在裡麵呢。”萩原研二揚了揚下巴,指著還亮著燈的手術室,“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兩人擦了把額上的汗,也像是歸位的塑像,站在了走廊上。

“鬼塚教官已經來過一趟。”降穀零微微抬起眼皮,“這件事情鬨得很大,估計之後也要忙一段時間。”

大井川新安置炸彈想要跳樓,以及狙擊的那個神秘人物,還有他的破產之謎,每一個在警方眼中都是值得探尋的。

而現在,千代穀徹已經被牽扯了進來。

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我竟然有些習慣了。”

習慣每每遇到事情,都是跟在千代穀徹身後,看著他奮力解決,偶爾能幫上忙,但都並非是最主要的。

幾人都有這種無力的感覺,仿佛不管他們再怎麼做,那青年依舊是天上的風箏,與他們保持著距離,看似連著線,又很輕鬆地能被風帶著跑。

“走吧,小陣平。”萩原研二拍了拍鬆田陣平的肩膀,“我們預約的車費好歹付了,實在不行,過去拿點東西過來,不管toru什麼時候醒來,也能在第一時間給他過個生日了。”

這話說的有理,但鬆田陣平還是有些彆扭地看著急救室,他並不想每次都被落在後麵——萬一千代穀徹在他離開後就醒來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時竟然又一次想起了那個黑發女人,後者神秘地讓他倒數三十秒,卻在他等待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是看出了鬆田陣平的踟躇,伊達航屁股還沒坐熱,又重新站了起來:“我跟你去拿吧——你們三個人看著,應該沒問題?”

“可……好吧。”鬆田陣平張了張口,終究還是順著心意留下來了。

他看著高大的兩個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接著走進了急救室,將手貼在冰冷的門上,開始在心裡倒數。

從三十數到零,又再次重複。

諸伏景光從頭到尾保持著沉默。

他坐在被漆成綠色的鐵椅上,千代穀徹黑色的背包放在他的旁邊,上麵血跡斑斑,將椅子也染上了大片的紅。

黑發青年是個距離感非常明顯的人,在沒有他的允許下,諸伏景光並不打算主動打開背包將裡麵的東西拿出來,他隻是取出了容易被浸壞的手機,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黏膩的鮮血粘在手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成紅褐色的印記,輕輕一刮就落在地上,但直到他將手上的痕跡全都清理乾淨,急救室的門也沒有打開。

“幾點了?”

“八點半。”

距離今天過去還有三個半小時。

已經預約好的禮花失去了作用,放在冰箱裡的糕點無人問津,那巨無霸的雪糕不知被哪個小朋友給買走,融化在烈日裡。

諸伏景光緩緩吐出一口氣,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著那閃爍著光的信號燈。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要求放到了最低。

不求千代穀徹能笑著與他們玩鬨吃點心,也不求用最新買來的相機拍下合照,隻有一個願望。

他們能在今天……送上一聲生日快樂嗎?

就這一句話。

177.

急救室的燈終究還是熄滅了,隨著帶著血腥味的門打開,五個青年像是嗅見味道的餓狼,徑直圍了過來,把開門的護士嚇了一跳。

諸伏景光有些緊張地問:“現在怎麼樣?”

“讓開些,讓開些。”護士將幾人撥開,用清脆響亮的聲音道,“病人平安無事,但之後可能要休養上一段時間了。”

幾人順著她的話放鬆下來,陡然從餓狼變作了綿羊,被乖巧地趕到一邊,排排站著。

青年依舊是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眼,黑發沾了灰塵,被鮮血黏成幾縷掛在額前,看上去格外狼狽,但原本灰白的臉色變得正常,眉眼帶笑,像是沉浸在美好的睡夢中。

他露在外麵的右手還打著吊瓶,一滴滴鮮血化作生機,彙進身體裡。

降穀零下意識伸出手,將他額前的碎發撥到一邊去。

似乎因為手下的肌膚冰得實在不正常,他下意識感到慌亂,順勢將溫熱的手掌下移,想要貼到脖頸處感受一下脈搏的跳動。

“咳咳咳!”

有些猛烈的咳嗽聲突兀響起,躺著的青年有些難受地偏離過頭,他依舊閉著眼,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蜷曲,又一不小心帶動了紮著針的手,霎時間血就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原本臉上的寧靜消失了,青年蹙著眉,似乎想要張口說什麼,但又半晌沒發出聲音,很快被一串咳嗽席卷走。

“啊呀!”在一旁的小護士嚇了一跳,她連忙上前按住正止不住咳嗽的人,有些慌亂地道,“這不應該啊?麻藥怎麼會消得那麼快!”

降穀零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旁邊幾人也不由得停下腳步,齊齊湊過來,或幫忙扶住肩膀,或幫忙控製住滾動的病床。

不過很快,青年的咳嗽就平息了下來,他微微皺著眉,似乎有了轉醒的症狀。⊿思⊿兔⊿在⊿線⊿閱⊿讀⊿

“你們都跟我出來!”

護士將輸液管重新擺弄好,迅速將人送進單人病房,接著將旁邊幾個嚇出冷汗的青年推到門外。

“你們在這裡看著,我現在去找主治醫生。”她有些急促地叮囑,“這麻藥照理說還應該持續兩個小時的,如果太快失去作用的話,會很疼的。”

“你們是千代穀君的同學對吧?在門口看著,如果用動靜再進去按住他,記得彆碰到他傷口了!”

小護士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還在門口呆滯了一會的某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個護士……有些眼熟。”鬆田陣平喃喃道,“這不是上次在住院部碰到的那位上川護士嗎?”

“她怎麼調到外科來了的?!”

鬆田陣平話說完,發現沒人接茬,一轉頭,發現自己四個同期齊刷刷地臉貼著玻璃,正從並不大的窗戶往裡麵看。

其中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仗著身高足夠,踮著腳從上頭望,而下麵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則是靠在一起,將正方形窗戶的下半邊擠著。

“……”

他“嘖”了一聲,毫不猶豫地用肩膀跟降穀零擠著,也湊了過去。

“你擠我乾嘛!”降穀零低聲咬牙切齒地道,“誰叫你剛才發呆的,讓開!”

“不要!”鬆田陣平同樣一臉嫌棄,“你是不是該減肥了?為什麼一個人就可以擋住整個窗子?”

“放屁,我還沒你胖!”

兩人互相拽著,反倒鬨騰得誰都看不見,諸伏景光無奈地後退一步,對幾人道:“輪著看吧,石頭剪刀布一下?”

伊達航和萩原研二迅速脫離了戰場,表示同意,剩餘湊在一起就幼稚加倍的兩人,也隻好不情不願地點頭,讓出了位置。

一時間,小窗口便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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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病床裡裝睡的千代穀早織險些冷汗都冒出來了。

嚇死人了,降穀零!

沒事乾嘛要摸她的脈搏啊!

雖然偽裝貼的好好的,但是摸起來手感肯定不對的!

還好她機智,靠咳嗽躲過了一劫……

現在看來,那五個家夥應該跟著護士去谘詢她麻藥失效的問題,沒有守在門口。

千代穀早織心如鼓擂,一時間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反應。

她確實不知道這幾個家夥這幾天神神秘秘的在給她鼓搗生日,不然怎麼著也不會,不會……

不會那麼晚才把自己送進ICU。

千代穀早織在心中歎氣,她自己都忘記了還有過生日這種事情,那些家夥怎麼還能惦記著?

如果不是當時查大井唯的資料、尋找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