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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顧嶠忽然提到的這位杜會元又起了點興趣:“所以這杜岫究竟是怎樣的人,同先前那個齊尚一般?”

在傅小侯爺的印象當中,這幾次科舉讓顧嶠和商琅仔細關注過的,好像也就之前一個齊尚,如今一個杜岫了。

因而傅翎下意識地將杜岫與齊尚歸為一類,卻瞧見顧嶠搖了搖頭。

搖頭歸搖頭,顧嶠卻沒準備費那個口舌與傅小侯爺講,而是喊來雲暝直接將放在禦書房的那一份杜岫的信息給拿了過來。

傅翎瞧著這一冊也是沒忍住感慨一句這人當真是命途坎坷。

顧嶠知道傅小侯爺也是同他一樣不愛看這些字,甚至顧嶠因為批了這麼長時間的折子,耐性還能比傅翎高上一些。

估計著傅小侯爺得看上一會兒功夫,顧嶠也沒有在旁邊乾等著他,而是起了身讓宮侍準備了些點心來。

傅翎瞧完之後闔上冊子,放到一邊去,問顧嶠:“這一次廷試,你想試的就是他?”

“主要是想要瞧一瞧他,”顧嶠點頭,“不過這位倒是不用你麻煩,在京都的時候我跟先生與他見過麵,已經有了大概的打算。”

傅翎應下來,不再多問,直接伸手拿過顧嶠身邊的點心,嘗了一口,似乎覺著不太對,便問道:“禦膳房當中是換了廚子?”

“這你都嘗得出來?”顧嶠眉眼一彎,“我還當你在南疆待久了,分辨不出禦膳房的那些點心呢。”

“待得再久我也是個京都人,”傅翎斜他一眼,道,“這點心的味道倒是同街市上的有些相像。”

“是先生之前特意讓禦廚們學的民間點心。”顧嶠頷首。

宮中花樣多,但顧嶠一直都對民間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小點心念念不忘。整日整日地往宮外跑又有些麻煩,商琅乾脆就派人到宮外去,能問出做法的便記下做法,問不出來的便直接將東西買回來丟給禦廚自己研究,廢了一番功夫才大概地弄明白。

甚至有些怎麼也做不出來民間那等風味的,商琅同顧嶠商議了一番,都是直接高價去邀請的那些做糕點的攤販到宮中來做點心。

也好在是帝王口腹之欲沒有那麼強,也不至於為了個點心散儘千金,不然這架勢真是要被朝臣懷疑帝王是不是要開始變得昏聵了。

傅翎又是“嘖嘖”兩聲,實在是不想再瞧他倆恩恩愛愛,便換了話題:“今夜你可有事?沒事的話,我們出宮玩去。”

“無事,”顧嶠應下,“你想要去哪裡?”

“隨意逛逛,”傅翎目光落到顧嶠身旁的商琅身上,挑了下眉,“丞相大人應當不會同往吧?”

按照先前的習慣,商琅都不會跟著他們過來,隻是這次傅翎還是多問了這一句——畢竟沒有子桑瑤在,他們兩個說不定能直接在宮外過夜,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願不願意自己“獨守空閨”了。

顧嶠沒開口,商琅搖了搖頭,十分善解人意:“侯爺此番既然是來尋陛下,臣便不多打擾了。”

話是對著傅翎說的,商琅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顧嶠的身上。

顧嶠被他那溫溫柔柔又隱含委屈不舍的目光瞧得難免心軟,拉著他的手安撫:“我會儘早回來。”

傅翎瞧他兩個這互送秋波的模樣,欲言又止,最後隻沉默地端起來旁邊的茶盞重新倒滿了,然後恨恨地一飲而儘。

再如何,最後傅小侯爺還是成功地將顧嶠給拽出了門去,兩人一路跑到畫舫上。

“原來小侯爺千裡迢迢跑回京都來,就是為了聽曲兒。”這畫舫是岸上那些花樓包下來的,給那些隻賣藝的女子在畫舫上麵彈琴唱曲。

來這裡的也基本上都是清客,顧嶠一邊跟傅翎玩笑,一邊往人群當中瞧了一眼,竟然還被他瞧見了幾個會試中榜的貢士。

倒真是不擔心幾日之後的廷試。

顧嶠很快收回了目光,也沒有多管他們,跟著傅翎一起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京都當中,也就這地方最有意思。”傅翎喊人上了幾壺酒,給顧嶠遞了過來。

顧嶠接下,瞧著傅翎臉上的笑意,忽然就有了一種重回十多年前的感覺。

那無憂無慮的少年郎。

這麼多年,其實兩人的容貌都沒有太多的變化。或許是因為不曾遇到過什麼太憂心的事情,這一生還算遂意,才能在這近而立的時候,仍帶著如此的少年心性。

顧嶠想到這,眉眼舒展,抱著酒壇便是仰頭往下灌,他酒量極佳,也不擔心會喝醉,飲得實在酣暢。

“今夜也沒有什麼人打擾,我們不醉不歸。”傅翎看他如此爽快,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朝著顧嶠一舉壇,也灌了下去。

這畫舫上麵裝酒的都是些小壇子,加上文人雅客居多,像顧嶠跟傅翎這樣一口氣往下悶的著實少見。好在他們兩個是坐在靠後的位置,還有意地尋了個焦洛,沒什麼人注意,不然恐怕會有不少的人往他們這邊瞧。

顧嶠許久沒有這般放肆過,他雖然不容易醉,但是喝了這麼多,臉上也難免多了幾分酡紅,眼尾一抹緋色,懶懶地靠在桌邊,瞧著甚至不像個貴公子,而是個江湖俠客。

京都當中的曲子也都雍容,朦朧聽起來,跟宮中宴樂也有些相像,顧嶠聽著有些昏昏欲睡,迷糊中忽然瞧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這才清醒過來。

又是杜岫。

傅翎瞧見顧嶠神色不對,立刻坐直了身子,問他一句:“怎麼了?”

顧嶠搖了搖頭,收回目光來:“無事。”

他今日跟傅小侯爺出來並沒有易容,杜岫應當也認不出他來。

隻是,這小子怎麼滿京都的亂跑?還總是能與他撞上。

本是沒打算在意,但是杜岫這段時間實在是在他麵前晃過了太多次,顧嶠還是下意識地去關注人,就瞧見他直接走到了人堆裡,去尋了那幾個貢士。

應當隻是來尋友人的。

看到這裡,顧嶠便沒再管,站起身來:“走吧,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嗯?”傅翎愣愣地抬頭,“現在就走?你還真要早早回去尋你家丞相大人?”

“自然,都答應他了,”顧嶠起身舒展了一下,“再者,你不是才到京都來?也該先好好歇歇。你不急著走,我們日後也不愁沒有時間再出來。”

好——”傅翎拖長了聲音應一聲,偏頭將兩人方才沒有喝完的酒壇給抱起來,“這畫舫上的酒倒是不錯,我帶回府去。”

傅小侯爺要自己回府,顧嶠沒有留他,隻輕輕點頭,自己運著輕功回了皇宮去。

本來顧嶠是打算直接越過宮門回寢宮去的,卻沒有想到在路過宮門的時候瞧見了一道白衣身影。

顧嶠差點直接從房頂蹌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落下來,與商琅對上了目光。

後者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出現,眼底的那些陰沉色彩還沒來得及褪去,瞧見他,愣了一瞬,才有雲開月明:“陛下回來了。”

“嗯,”顧嶠應下一聲,快步走到他身前,“丞相怎麼在此處候著?”

“臣憂心陛下,自然要親自來瞧一瞧。”

商琅微垂了眉眼,顧嶠嫌這裡有外人說話不方便,跟人走進宮中去才去拉住了他的手:“先生擔心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了你要早些回來,自然不可能食言。”

“怕隻怕阿嶠同侯爺聊得忘我,誤了時辰。”商琅聲音柔和,像是一片銀皎的月光,悄無聲息地落到顧嶠心裡去。

“怎會,我還記掛著先生呢,”顧嶠握著他的手輕輕晃了一晃,臉上帶著篤定的笑,“再說,若我當真忘了回來,先生也必然會出來尋人不是?”

商琅怎麼可能會容忍他夜不歸宿,若是他沒回來,定然會一直等著,等急了便極有可能親自出門尋人,總歸這京都的暗衛也聽從他的差遣,帝王到了何處去,並不難尋。

顧嶠更多的是擔心商琅的身體,加上方才在畫舫上麵瞧見杜岫之後,實在是沒了繼續飲酒作樂的心情,這才趕了回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哪怕如今丞相大人的身體已經恢複得與常人無異,顧嶠也還總是會擔心這擔心那的。

“阿嶠果然知我。”商琅輕笑。

“這麼多年,不知也不該了。”顧嶠笑嘻嘻地應他。

兩人回到寢殿當中沐浴,顧嶠先一步沒進了浴桶當中,瞧著商琅在旁邊解衣裳,忽然便起了壞心思,一伸手直接將人給拽進來,水花飛濺,落到一旁的白玉板上,商琅被他壓下來。

“丞相大人,在朕身上留這麼多印子,冕服都遮不住,朕在長寧侯麵前臉麵都要丟儘了……”顧嶠慢條斯理地將人中衣的衣帶抽開,指尖點在昨夜被他啃出來的那抹紅紫痕跡上,悠悠地道,“你可認罪?”

“臣若是認了這罪,陛下要如何罰臣?”水汽氤氳,模糊了商琅的眸子,他咬字又輕輕的,即使隔著點距離,顧嶠也覺得耳朵發癢。

“連自己請罰都不願意,丞相大人好沒誠意啊。”顧嶠笑意愈深,商琅眸色一暗,托著青年的腰,兩人在浴桶當中坐直了身子。

“臣自己請罰,隻怕陛下不滿意。”他托著顧嶠,便是落在了下麵,顧嶠垂著頭瞧他,眼前的絕色美人長睫上凝了幾顆水珠,輕輕顫著,瞧著好不脆弱乖巧。

可是每次往狠了折騰他的也是這人。

罰什麼?

顧嶠也仔細地想了一想。

說讓人這幾日消停一點吧,每次傅翎來京都,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機會跟人親熱,折磨得是他們兩個人。

不如就——

顧嶠彎了下唇,俯下`身來湊到商琅耳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十分滿意地瞧著商琅的瞳孔縮了一縮。

不過丞相大人早就已經習慣了藏匿情緒,隻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不僅沒有拒絕,甚至還揚起脖頸來,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顧嶠瞧著分外滿意。

兩人一直在浴桶當中待到水涼下去,隻不過這一次狼狽的人換作了商琅,顧嶠雖然累,但是瞧著商琅那還泛著紅的眼便想笑,從人懷裡抽出手來,點在人唇上,十分無情:“不許。我睡了也不許,先生可是認了罰的,不能抵賴。”

他手搭上來的時候,商琅的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啞著聲音無奈道:“嬌嬌,彆招我。”

他不說這話還好。

但不僅開了口,用的還是這個稱呼,顧嶠立刻便不樂意了,一被人抱到床上去就翻了個個重新坐起來:“都說了是懲罰,哪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你。”

顧嶠湊到他麵前去:“不該是我招不招惹,合該是先生自己好好忍著才是。”

商琅眼中的紅沉了下去,變成一團濃墨似的黑。顧嶠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忍不住顫了一下。

像是被蛇給盯住了。

那也沒用。

顧嶠有些惡劣地想,隨後伸手攬住他,兩人雙雙倒在榻上,他緊緊地擁著他。說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