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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嶠生怕真給人打出個好歹來,劍也沒敢奔著要害去,而是轉了一個角度。

卻沒想到子桑瓊反應會那麼快,在這個時候又挑了個極其刁鑽的角度,袖中那條小蛇直奔他來,圈住了他的手腕,隔著衣袖朝他猛地一咬。

顧嶠臉色一變。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鋪天蓋地的毒蟲。

暗自咒罵一句,顧嶠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動了內力一揮劍,將大部分毒蟲逼退之後,從空隙當中躍過去,直接到了子桑瓊近前。

那占滿了黑血的劍向下半寸,壓在子桑瓊的衣領上。

那條小蛇還盤在他手腕上撕咬他衣裳,顧嶠也顧不上,隻冷冷地瞧著他:“國主這裡可真是……‘五毒俱全’。”

“你們大桓不是最講究什麼君子作為麼?陛下這夜裡擾人清淨的行徑,可跟那勞什子的‘君子’半點邊沾不上啊。”

“對你,要什麼君子?”顧嶠冷笑,劍尖下壓,膝蓋一屈一頂,直接讓人摔在了那一片毒蟲的屍體上麵。

咯吱聲聽得子桑瓊都牙酸,忍不住罵:“顧嶠!你發什麼瘋!”

“看你不爽,揍你一頓。”顧嶠絲毫不客氣,甚至直接棄了劍,舉著拳頭就上。

子桑瓊也不是個吃素的,緊接著就還了手,可憐那條小蛇,在兩個人的拳腳相交的空當不知道被誤傷了多少次,最後隻能晃著暈乎乎的腦袋放下顧嶠那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袖口,尋了個機會重新鑽到了子桑瓊袖子裡。

等到子桑瑤和商琅聞訊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兩國君主行容不雅地纏打在一起的場景。

尤其子桑瓊用慣了毒,身體的硬朗程度遠遠比不上顧嶠,後者又是可了勁地往臉上招呼,那傷得萬紫千紅的,不知道比顧嶠好看上多少。

子桑瑤眼前一黑,直接伸手扶額。

商琅表麵上瞧著比她要淡定些,隻是下頜繃緊了,好一會兒,才輕喚一聲:“阿嶠。”

顧嶠方才就已經聽見了他們聲響,隻是場麵實在是太尷尬,就僵著沒動,眼下聽到商琅喊他,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人跟前去,一伸手,露出來那千瘡百孔地袖子,委委屈屈:“先生……”

少年的發冠都散了,長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青痕。瞧瞧這我見猶憐的模樣,若非商琅知道是他主動來找子桑瓊的麻煩,都要覺著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子桑瓊當然不指望、也沒那個臉跑到自己妹妹麵前去賣可憐,隻能陰沉著一張臉站起來,然後繼續陰沉著一張臉整理衣裳。

子桑瑤挪到他身邊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壓低聲音:“你這是怎麼惹著他了?”

“孤哪裡知道。”子桑瓊咬牙切齒。

子桑瑤慫了一下肩,大概是許久沒有見到自家在南疆呼風喚雨的兄長被人折騰成這副模樣,看他幾眼,還是忍不住笑,最後也隻是幸災樂禍:“怕不是你先前在殿上話放得太狠,人家紆尊降貴親手來收拾你。”

另一邊,商琅歎著氣去看他身上的傷,在注意到手腕那一對咬痕的時候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顧嶠也瞧見了,但是沒怎麼放心上:“是子桑瓊那條小赤練咬的,沒什麼毒,就是疼了些。”

“赤練無毒,他身側養著的卻不一定無毒,”商琅還是不放心,握著他的手腕,一邊抬頭瞧向比顧嶠不知道狼狽了多少的子桑瓊道,“陛下被咬傷了。”

“孤被他打成這樣!”子桑瓊瞧著他那副護犢子的樣子,心裡一陣不平衡,大聲嚷嚷,在場幾人甚至從中聽出來一絲委屈。

子桑瑤在旁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商相一心掛在陛下`身上,王兄你還指望他給你說話?”

“我也沒見你為孤說話。”子桑瓊的注意力被她引過去,瞪她一眼。

子桑瑤也好不無辜:“王兄彆忘了,阿翎也是大桓人,我今日若是為你說話被他知曉了,夜裡又該跟我鬨了。”

子桑瓊扯了扯唇角,卻因為有傷,疼得頓在一半,又收回了自嘲的笑:“感情就孤一個孤家寡人是吧。”

小赤練蛇又從他袖口鑽出來,看見主人手上的傷,用那條細長的蛇信子徒勞地%e8%88%94了%e8%88%94,子桑瓊垂眼去揉小蛇腦袋,然後沒好氣地開口:“小金有毒,但是死不了人。你們不是有那情蠱麼?睡一夜就好了。”

什麼情蠱?

顧嶠茫然地轉向商琅,發現人斂著眸子,沒去看他。

子桑瑤目光在這兩個人之間走了一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眼商琅,然後轉向子桑瓊:“沒有彆的辦法?”

子桑瓊神色古怪:“要什麼彆的辦法?情蠱不用白不用——”

習慣了口不擇言,將這話說出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商琅:“你沒給他用?!”

“沒有,”商琅繃緊下頜,還是沒敢去瞧顧嶠的神色,隻是道:“我們也用不上那等東西。”

顧嶠從這兄妹三人的話裡麵拚來湊去才明白緣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現在不是跟商琅聊往事的時候,便催促子桑瓊:“沒有情蠱,這毒就解不了麼?”

“倒也不是,”子桑瓊輕眯了下眸子,不懷好意的神色明晃晃地,帶著幸災樂禍,“隻不過多難受幾天罷了。想必皇帝陛下也不會介意。”

子桑瓊覺著自己今日的脾氣真是好得不行,被顧嶠給打了一頓,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好聲好氣地告訴人如何解毒,上哪再去尋他這樣善解人意的好君主?

那毒的確沒什麼大影響,尤其若中毒的人身上有情蠱,因著情蠱自喂養的時候就沾過這些毒,所以會很快將毒素給消解掉。但是如今他們兩個人身上沒有情蠱,那藥性會到什麼程度,子桑瓊就不清楚了。

反正死不了人,他們多折騰折騰,子桑瓊樂得自在。

兩方各有心思,如今都顧不上再去算這一場架的賬,商琅帶著顧嶠匆匆回到住處,子桑瓊則是派人清理了一下寢宮,又去沐浴一番,直接便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好在這藥起效極慢,方才顧嶠跟人打了那麼久,又糾纏一會兒,如今兩人回了住處他才感覺到了藥效的發作,沒讓他把臉給丟外麵。

這麼長時間,做這種事情,兩個人都已經輕車熟路,顧嶠甚至還能強撐著神智清明,問他一句:“他們說的那情蠱……是怎麼回事?”

商琅沉默著,沒說話,手下動作卻沒停。

顧嶠一蹙眉,伸手就要去抓他手腕。

卻被商琅給反握住了。

他聽見人輕歎一聲:“先前子桑瑤來京的時候,順路給我送來了一隻情蠱。”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人給放倒到榻上去:“……隻是先前阿嶠說不喜歡,我便將東西給丟了。”

顧嶠一邊隨他擺弄,一邊聽他坦白,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一愣:“我何時說的?”

他怎麼半點印象也無?

商琅一躊躇:“亦是先前傅小侯爺來京的時候。”

顧嶠沒什麼印象,思來想去,一拽他胳膊,手底下用了力,將丞相大人給翻到了榻上去,然後伸手去把玩他發絲:“那先生許是記岔了。”

照理來說,顧嶠都將話給說到這程度了,商琅合該順水推舟,但這一次人卻拒絕得堅決:“南疆遍地情蠱,已經成了習慣,但這等東西到底是毒,我不放心。”

中了蠱的兩人隻能忠於彼此,曾經不知道顧嶠心意的時候,商琅一直顧慮這帝王或許會納妃,便一直躊躇。而如今互通心意更沒有什麼必要——他們之間還無需用這等強製性的東西來證明忠誠。

況且,他們兩個平日裡還要處理政事,哪能總定期去應對蠱毒?

第102章 同仇敵愾

【番外1】“先生如今,可真是同幾年前,大相徑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之後商琅又說了什麼, 顧嶠已經記不得了,在藥效的作用下沉淪,像是墮入了深淵, 隻記得胡亂地應下來幾聲, 就這麼又讓人給蒙混了過去。

好在皇帝陛下已經徹底習慣了這種被丞相大人美色誤得不知東西的情況,隻在一早起來之後又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瞧見他那張臉的時候卻又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子桑瓊說要難受好幾天,顧嶠一早起來卻並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什麼不適, 原本還以為他說的是唬人的話, 卻沒想到到了夜裡月升日落的時候, 又蠢蠢欲動起來。

彼時兩個人正在王都的街市上閒逛, 這裡同大桓京都有太多不同,顧嶠逛得興起,甚至因為昨夜的事情,氣不過,特地去吃了份蛇羹解氣。

沒一會兒手上就拿滿了各樣的食物,也快到了晚膳的時候,他們兩個本來就準備著往王宮走,誰知道半路忽然發覺不對勁。

商琅一直關注著他,瞧見他神情不對, 立刻蹙了眉,喚來伏憫和雲暝, 讓人拿著東西, 他空出手來扶著人:“阿嶠?”

顧嶠低罵了幾句子桑瓊還有那隻赤練小蛇,隨後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回去。”

這毒不烈, 但是磨人, 顧嶠如今手軟腳軟的連內力都動不了, 隻能被商琅扶著一點點地走。

南疆王宮不像大桓的那麼冷清,子桑瓊繼位之後並沒有把先王的那群妃嬪給遣送出去,全都留在宮裡,連帶著些年齡小的兄弟姊妹也都在此。

南疆人喜好銀飾,行走之間都是玎玲璫琅,平日裡聽著倒是悅耳,可如今顧嶠神誌不清的,聽著就隻覺得吵鬨,耳邊亂哄哄一片。

他蹙著眉往商琅的懷裡躲,商琅似乎是意識到了他的難受,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兩人踉踉蹌蹌地回到住處,顧嶠身上已經被汗浸透了,雙頰蒸騰起來一片緋紅,一雙眸子含水帶霧地瞧著他。

除了熟悉的那些悸動之外,商琅還有些無奈。

若是顧嶠昨夜沒跑去折騰,他們也不至於再要自顧自地折騰幾日。

不過說到底,這事情也不能全然怪到顧嶠頭上。

於是商琅便沒有說話,隻輕車熟路地解了人的衣裳。

這藥估摸著還要持續許多日,商琅不敢下手太狠,都是溫吞著,小心翼翼。

也就隻有解藥之效,兩個人根本不儘興。

“早知道那小蛇有這能力,我就應該先把他做成蛇羹之後再下手。”

顧嶠一邊磨牙一邊罵,商琅扶著他腰怕他跌下去,輕聲開口:“是我不好,早知道有如此,先前應當阻止你夜裡過去才對。”

“怪你做什麼?”顧嶠一蹙眉,悶著聲,“是我衝動了。”

帝王在先前大桓虎狼環伺的情況下都能冷靜布局,隱忍不發,即使是如今兩人遠離朝堂,放鬆下來,人也不該那般忍不得。

商琅隱約覺著昨日顧嶠跑去跟人打架是還有旁的原因,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人,就隻能按兵不動,等著顧嶠自己開口。

卻沒想到人抿著唇抱住了他,委委屈屈地開口:“可是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