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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

驟然見到光,還沒等顧嶠反應過來,就有一股冷風吹進來,讓滿身是汗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眼見著又想縮回到被子裡麵去。

商琅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帝王那床精致的蠶絲被子給丟到了床下去。

少年的神色驟然變得委屈,眼中也慢慢地聚起來焦,不過看樣子也沒清醒到哪裡去:“冷。”

帝王委委屈屈。

“臣以為陛下會熱。”商琅死死地壓著情緒,表麵看上去半點也不顯,將被子給丟下去之後,為了防止人彎腰去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隨後,一股熟悉的沉香味道,夾雜著淺淡的藥香衝進顧嶠的腦海裡麵。

下一刻,他就已經毫無畏懼地湊近了商琅,手腕還被握著,他順勢倒進對方的懷裡,嘟嘟嚷嚷地又又吐出來第二個字:“疼。”

商琅剛想問哪裡疼,就見到了顧嶠身後的那一道口子。

他先前一直都在憂心顧嶠中的這毒,倒是不曾注意到這道傷。

方才帝王躲在被褥裡麵有一會兒的時間,又因為天氣轉暖,他那樣捂著極易發汗,後背的汗液便浸入到了傷口裡,泡得微微泛白。

商琅的臉色也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立刻被拋在腦後去,隻想著趕緊給人上藥。

卻聽見小皇帝悶哼一聲。

那樣的聲音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妄念當中,商琅覺得自己指尖都要湧上汗來,用力地閉了一下眼。

始作俑者卻絲毫不知道丞相大人心中的煎熬,隻循著熟悉的沉香湊過去,想要到處嗅嗅聞聞,也就自然而然地黏在了商琅的身上。

商琅的身體在瞬間僵硬,想要把人扶正了好好上藥,卻半點也拗不過在他身上到處黏黏蹭蹭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時不時打個冷顫。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看了眼身後那道傷口,商琅伸出袖子來乾脆利落地撕下一節,繞過帝王的腰背,將那道傷口給簡單地護住,然後就把黏在他身上的人給扶穩了,轉了個方向。

這樣的姿勢顯然帝王有點不滿意,一換過來就開始掙紮,但是商琅怕人再蹭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做點什麼,也是覺得這樣的姿勢能更好地將人給圈住,便毫不客氣地壓製住身中劇毒沒有多少力氣來反抗於他的帝王。

顧嶠暈暈乎乎地任憑商琅擺弄,身體眼下是火冰二重天——中了情毒的他渾身都在發燙,叫囂著欲.望,內裡卻是在一陣陣地發冷。

隻有那股時不時闖進他鼻端的沉香味道能帶來一點慰藉。

他在這樣的隱約當中,聽見了商琅的低聲一句:“臣冒犯。”

你冒犯的時候還少嗎?哪怕在這個時候,顧嶠腦海裡都還存在著一部分丞相大人大逆不道的印象,又是嘟嘟嚷嚷地一句話,不過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去分辨他究竟說了什麼。

隻知道在這句話吐出來的時候,商琅的一隻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腰,隨後毫不猶豫地向下。

顧嶠脖頸一仰,下意識想逃,卻不知道商琅是哪裡來的力氣,將他給困得死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丞相大人也就隻有兩隻胳膊:一隻手用來圈住他,而另一隻手則用來做正事,而沒有彆的精力再去做彆的事情。

不然他連潛意識裡都會覺得,今日這件事不會善了。

丞相大人的動作與“生澀”二字沾不上半分的邊,顧嶠在第一次逃離失敗之後腰間就徹底軟了,順從地靠在丞相大人的懷裡,脖頸揚著,鎖住人的肩膀,雙目緊闔,但是一直蹙著眉。

一種難耐的歡愉,他從不曾體會過的。

商琅沒有心思再去控製住他的手,顧嶠卻因為這樣的姿勢,難耐地緊緊抓住丞相大人手腕,將人也同樣扣在原地。

丞相大人在心中一遍遍地去默念“事急從權”,手上的動作是半點都沒有含糊,一雙向來溫潤的桃花眼卻在緊盯著少年帝王白皙泛粉的側頸,像是要把那裡燒出一道獨屬於他的烙痕來。

可目光終究是不能化為實質,他也舍不得在這樣漂亮的皮膚上留下半點不可逆的痕跡。

顧嶠被他圈在懷裡,這樣的時光一分一秒都像是偷來的,商琅有意地放慢速度,還是等來少年身子一彈,徹底放鬆。

趁著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猛地收手圈住人的腰,垂下眼,在帝王後頸落下一個輕%e5%90%bb。

第42章 事急從權

顧嶠清醒過來的時候, 那股甜膩的香味還沒有散去。

他獨自一人靠坐在榻上,身上是一片濕黏。一直到瞧見跪在地上的商琅的時候,方才那些荒唐的記憶才從腦海深處的混沌裡麵衝出來, 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雙頰雙耳都變得滾燙, 連著指尖也開始發顫。

商琅他……

顧嶠隻瞥了一眼, 瞥見人垂著頭便移開了目光,抬手掐了掐眉心,一陣頭疼。

他該如何?

商月微這等清風高節的人物會為他做出這種事來, 這是顧嶠想都不曾想過的。

他還是忍不住再偏過頭去瞥了眼商琅,目光一點點下移, 落在了隱匿於晴藍衣袖當中的那雙手上。

方才在那混沌當中顧嶠不知今夕何夕,但能確認商琅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他的寢殿。

所以說那雙手上麵,會不會沾著他的——顧嶠越想,臉上燙得驚人,還在一點點升溫。

“地上涼, 先生彆跪。”他終於是找回聲音,邊開口邊朝著商琅伸出手去,想要把人給拉起來。

誰知道跪在地上的人徹底伏下`身去朝他行那君臣大禮。

顧嶠的手停在了半空。

“先生這是做什麼?”他死死盯著人, 目光落在那頂白玉冠上, 一動不動。

他想要商琅的一個態度, 但是顯然,眼下丞相大人的這副樣子,並不是他想要的。

其實在這個時候, 商琅完全可以給他尋個宮女來。

如此, 不僅能給顧嶠解了這個陰險至極的毒, 還能順勢勸人把那個被選來的宮女納入後宮, 給皇帝陛下這空空蕩蕩的六宮添點人。

顧嶠毫不懷疑,換成彆的臣子,一定會這樣做。若是喪心病狂一點,可能會直接把他家的女兒給塞過來。

畢竟剛才他的意識已經徹底地模糊,隻能任人擺布:顧嶠現在想想自己方才在丞相大人麵前做的那些事,都一陣的麵紅耳赤。

而商琅沒有。

或許他隻是顧及了他不會不喜歡那等事情,但顧嶠還是會有“在商琅眼裡他是不同的”這樣的幻想。

可是瞧著人這副模樣,真的會是麼?

“臣冒犯君主,請陛下降罪。”商琅終於開了口,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清清冷冷毫無波動。

公私分明,謹遵律法,真是個極賢明的臣子。

顧嶠懸在半空的手垂落到榻邊,冷漠地想。

指尖無意識地在摩挲著床沿,顧嶠垂著眼,用長睫來落下的陰影來掩飾情緒,開口道:“丞相此言差矣——若朕當真因此而降罪於卿,豈不是要落得一個不識忠良的罵名?”

他終於引來了商琅詫異的抬眼。

輕扯了一下唇角,顧嶠仍是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言:“丞相是覺得朕言重?”

商琅喉結滾了一滾,沒有開口,但顧嶠已經看出了他的意思。

當然言重。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就是這樣的一點小事,怎麼就能嚴重到背負識人不清這樣罵名的程度了?

“可是先生如此,就是在逼朕負上這樣的罵名。”顧嶠俯身去瞧他,趁著這個時候直接扶住人的胳膊,用了點力氣,將人從地上拽起來,自己也坐到了床邊來,仰著頭去看商琅。

後者看著君王這副模樣,又想跪,但是被顧嶠給製住了。

雖然說話頭已經被他給扯了出來,但顧嶠還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同他說:“先生是事急從權,朕知曉的。”

他一邊說一邊去觀察商琅的神情,沒瞧出來什麼端倪:“何況先生是救了朕一回,如此恩情朕回報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於先生?”

說到這的時候商琅終於有了點反應,顧嶠猜想著約莫也就是那些“君王無錯”的言辭,於是沒有停下來給人開口的機會,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故而,此事就此揭過便是,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情急之下的親密接觸,顧嶠實在是不敢趁著這個機會再去對商琅如何。

他甚至恨商琅這般的光風霽月。

沉迷,卻不敢過度貪戀。

被人擁在懷裡的感覺猶在,除了到最後因為刺激太過徹底斷了片,連商琅是怎麼給他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然後自己跪到地上的都不知道,在此之前那一切作為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己在那個昏昏沉沉的時候,竟然會如此地依賴商琅。

應當是……沒有被人察覺出來什麼。

顧嶠邊瞧著丞相大人的臉,難得在這種時候出神,去想:如果瞧出什麼來,或許商琅早就甩袖離開了,哪能跟眼下這樣,惶恐至極地覺得自己冒犯了君王,剛剛解決完事情就直接跪地請罪。

他和商琅遇見的太早,那個時候他又還是個小孩子,兩人一路走過來,丞相大人說不定到現在還將他看做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去下意識地黏糊長輩,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臣知道了。”商琅隔了許久才朝他拜謝這一恩,開口的時候也顯得有些艱澀。

不過那情毒實在是折騰人,解了毒之後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倦的,去思索這麼多的事情已經感覺到了疲乏,聽見人這般說,也沒有精力再去琢磨丞相大人話語裡麵夾雜著的細微情緒,輕輕應了一聲,闔上眼稍微歇了一會兒之後,問道:“先生可要去沐浴一番?”

方才他自己用那副模樣躺在商琅懷裡,就算丞相大人再如何柳下惠,一些自然而然的反應怕是也控製不住。

不過,就算是不沐浴,商琅應該也得去淨一淨手。

但是出乎顧嶠意料的,商琅應下了沐浴一事,卻是要回府去洗。

也好。

今日這件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猝不及防的,顧嶠很快理解,然後“嗯”一聲,沒有多餘的動作,仍是闔著眼靠在床頭。

衣料摩攃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來,隨後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有大門開闔的聲響。

顧嶠一直等到門關上,才重新睜開眼,慢吞吞地從榻上起身,將那件被商琅解下來的外衣重新套上,走出門去準備泡一泡溫泉。

溫熱的水帶來放鬆的同時也讓他更疲乏,但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商琅對他的所作所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是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顧嶠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身子又往下潛了潛。

不過他沒有接著想下去——雲暝尋到他,落在屏風後,同他交代:“丞相讓屬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