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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00 字 6個月前

是褚與昭現在已經學會儘量懂事地醋、悄悄在心裡醋,因為和晏嘉見麵畢竟是雲溯的工作,他怎麼也不可能要求雲溯不見自己的臣子。

在他們出發前往旅行之前,雲溯正在為明日黨和懸鐵集團的事情煩惱,回來之後應該就是在跟進這件事。

實際上在度蜜月這一個月裡,褚與昭也看到了一些關於明日黨和懸鐵集團的消息——據說被段峻岩送進了精神病院的情婦忽然冒出來證明自己沒病,還拿出了段峻岩拿著明日黨募集的選舉資金同時包養數個情人的證據。這則驚天醜聞徹底終結了段峻岩的政治生命,使其成為了明日黨的棄子。

褚與昭隱隱能感覺到,這應當是雲溯的手筆。

“是。”雲溯道,“你先走吧,我中午還要回白橋休息,很快就回來。”

他今天要見的人不止是晏嘉,還有莊盈。

第115章 【正文完】待來日

晏嘉和莊盈已經先一步來到雲溯的辦公室裡等候。

晏嘉垂著眼,很安靜地等候著。

莊盈還是那副端莊的模樣,妝容精致,衣著得體,手裡拿著一份紙質文件。隻是相比上一次在雲溯的婚宴上見麵,她的臉上少了些笑容。女人抿著唇,眉心微蹙,顯然心情算不上好。

儘管在雲溯推門進來時,她立刻收斂起了所有情緒換上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但雲溯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變化。

莊盈會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或者說,雲溯正希望如此。

雲溯折斷了她的半邊翅膀,就是為了讓她苦惱——苦惱到不得不為接下來的交易做出讓步。

而之所以選擇了莊盈的丈夫而不是哥哥,則是因為雲溯知道她比起這個根本沒有感情的丈夫,更重視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儘管她這些年為了把段峻岩打造成一個完美的政治家花費了不少心血,但即便段峻岩因醜聞徹底曝光而倒台,莊盈也隻會為失去了一個好用的工具而煩惱,遠不至於到痛苦的程度。

雲溯做事很有分寸,他會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逼迫一些人,但絕不會把他們逼上絕路。因為陷入絕境一無所有的人,最容易崩潰發狂跳起來反咬他一口。

如果是九年前的他,或許會為莊盈想要守住家族產業的心而動容,不忍下手。神契的禁製抑製了他過分的憐憫心,也切實地對他產生了影響。即便如今神契失效,雲溯也和從前的自己不一樣了。

至少現在的他已經明白了馭下應有的分寸。

半個月前,段峻岩的事鬨得最大的時候,莊盈為了和他劃清界限,趕在風口上提出了離婚,但是段峻岩沒有同意,於是莊盈又改走起訴離婚的途徑。目前兩人的離婚案還沒有開審,但是就憑段峻岩這劣跡斑斑的情史,離婚幾乎已成定局。他想抓緊莊盈這根救命稻草,但莊盈卻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

因為離婚案,雲溯已經改口稱呼莊盈為“莊女士”。

“莊女士請坐吧,不必這麼拘謹。”

為了讓莊盈更放鬆,雲溯先示意候在一旁的秘書引著莊盈到沙發上坐下,而後自己才和晏嘉一起坐在對麵的另一張沙發上。

莊盈恭敬地喊了一聲“陛下”,然後才把手中的文件轉了個方向,遞向雲溯。她說:“協議我已經簽好了,請陛下過目。”

莊盈手中的協議是之前談判時晏嘉交給她的,內容是要求懸鐵集團在三年內退出卡蘭的公共交通市場並轉交市內懸鐵的經營權。

卡蘭是諾因的首都,雲溯想要把首都的公共交通產業掌握在皇室和中央政府的手裡。

畢斯市曾是諾因的舊都,也是第一個全麵普及懸鐵的城市,而卡蘭則緊隨其後,引入了懸鐵作為最主要的公共交通工具,因此這兩個城市的懸鐵道路網也是最完善最發達的。

如今卡蘭作為諾因的首都和經濟最發達的城市,懸鐵每日的客流量是整個諾因最大的。讓莊盈把卡蘭懸鐵係統的經營權轉交給皇室旗下的交通產業,如同讓她自斷一臂。因而在最初晏嘉向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莊盈立刻就回絕了。她寧願向經偵交罰款,也不願放棄卡蘭市場。

然而眼下,雲溯因為她的反抗,乾脆直接折了她安插在政壇的最有力的臂膀,莊盈也隻能屈從,不情不願地簽下了這份協議。否則一旦火從明日黨燒到了懸鐵集團和她自己身上來,就不是行政處罰和罰款的事了。

雲溯知道莊盈最後必然要簽協議,所以也不急著催她,慢慢地等上了兩周,給莊盈足夠的時間厘清利弊。

不要試圖挑戰皇室的權威——這是雲溯想借段峻岩的事傳達給莊盈的警告。

雲溯的手裡掌握著強大的宇宙軍,如今地麵軍被整飭重組,雲頤也被幽禁,明日黨曾自以為握住的有力籌碼,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莊盈是個聰明人,在這種局麵之下,她一定會優先自保。

所以第一次遭到莊盈的拒絕後,雲溯就讓晏嘉先把擬好的協議交給她,然後放置,不要再去理會這件事,耐心地等著。

結果事情的走向正如雲溯的預料,他一回到卡蘭,莊盈就親自帶著簽好的協議來找他了。

人都親自來了,當然不止是交份協議而已,多半還要說些好聽的話,表一表忠心。

雲溯接過協議,隻看了一眼最後一頁的簽名和指印,便囑咐秘書把東西收好。他悠悠呷了口清茶,問莊盈:“懸鐵集團這邊什麼時候能擬出具體的移交計劃呢?”

莊盈笑得有些勉強:“……具體的計劃,還需要經過董事會的商議,請陛下再稍候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雲溯放下茶杯,看向她,“莊女士平時和客戶也是這麼談生意的嗎?”

雲溯是需要她給一個具體的時長,相當於讓她自己給自己定一個死線。

莊盈當然聽明白了,隻好硬著頭皮答道:“……一個月。”

答得這麼快,一看就知是有備而來,剛才那個模棱兩可的“一段時間”,不過是莊盈的試探罷了。

如果雲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便打算儘可能地將轉移經營權的事拖延。

生意人都是狡詐的狐狸,雲溯就是怕莊盈耍賴扯皮,才故意逼迫她當著自己的麵把該說清的東西都說清。

“一個月後,我會帶著方案再來明鏡宮找您和首相大人。”莊盈很快地調整好情緒,儘量用從容冷靜的語氣和雲溯對話,“……隻要是陛下的命令,懸鐵集團必然全力配合。”

一句表忠心的客套話,雲溯聽了也並不會當真,隻客氣地又和莊盈聊了幾句,今天這場會麵就算是結束了。

正如雲溯離開前和褚與昭所說的,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莊盈離開,秘書出門相送,辦公室裡便隻剩下雲溯和晏嘉兩個人。

“晏嘉,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雲溯輕拍alpha的肩膀,“這些年,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晏嘉和雲溯保持著安全距離,沒有動,像往常一樣說了聲:“陛下客氣了,這都是我該做的。”

雲溯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問了句:“或許你有想過……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嗎?”

晏嘉愣了一下。他原以為雲溯隻是習慣性地關心他幾句,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問。雲溯這麼問的意思晏嘉當然是知道的——對方是希望他能夠主動離開了。

雲溯骨子裡是個多麼溫柔的人,晏嘉明白。或許雲溯隻是不忍看他繼續這樣下去了。

眼看著雲溯和褚與昭的感情越來越好,他的守候也愈發的無望。

被喜歡的人同情至此,真是他此生最可悲的事。

也許真的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晏嘉垂在腿側的雙手像是僵硬了一般不能動彈。

雲溯沒有催促他,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晏嘉的答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陛下……還沒有找到更合適的輔佐人吧?”晏嘉終於開口,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似的,抬起頭來很認真地望著雲溯的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至少……請讓我待到找到合適人選的時候吧。否則,即便離開了我也難以安心。”

雲溯張了張唇,最後隻吐出一句:“知道了。”

他沒有勸說,也沒有再說彆的話,起身離開了。

褚與昭又在白橋休整了幾天,終於勉強從黏人黏得要死的狀態裡脫離出來。他再不脫離,雲溯都要擔心他會不會真的像小狗一樣患上分離焦慮了。

狀態調整好了,便到了出發前往宇宙軍軍部的時候。

不過褚與昭畢竟身份特殊,不至於要像其他人一樣在宇宙一漂就是好幾個月,根本回不了地麵。正好褚與昭的小型飛船已經從冰雪星那邊領了回來,他可以每個周末都自己駕著飛船回到明鏡宮,和雲溯見麵。

到了褚與昭要離開的日子,褚衛特地回來了一趟,親自來接自家逆子去軍部基地。

“陛下,一直以來逆子真是勞煩您費心了!”褚衛一身軍裝,站得筆直,朝著雲溯行了個無比標準的軍禮,“我一定好好地教育他,把他培養成對帝星有用的人才!”

褚與昭:“哼。”

“你哼什麼哼?”褚衛立刻往他後背上拍了一巴掌,拍得褚與昭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

“你能不能彆這麼暴力啊!”褚與昭憤怒地控訴。

“那你能不能老實點?”褚衛瞪他一眼,“真是一身反骨!”

褚與昭馬上就用行動印證了褚衛對他的評價,很幼稚地朝著自家老爸做了個巨醜無比的鬼臉。

褚衛:“……”

雲溯憋著笑,說:“好了,你們父子兩個就少說幾句吧。”

這對父子的嗓門是一個比一個大,要是再放任他們兩個吵下去,恐怕明天明鏡宮裡就又要傳出什麼不和流言了。

雲溯一發話,兩人就立刻安靜下來了。他很信任褚衛的能力,也相信對方一定能教好自己的兒子。他最擔心的,還是褚與昭,不過擔心的不是褚與昭的能力,而是怕褚與昭會覺得孤獨。

越是喜歡黏人的人,便越是容易為孤獨所苦。

雲溯拉著褚與昭的胳膊,輕輕把人扯到自己麵前來,低聲道:“去了軍部之後,好好跟著你父親學。你會讓我看到你最好的一麵,對嗎?”

“當然!”褚與昭用力點了點頭。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了手的機會,就算雲溯不提醒,他也一定會好好珍惜。即便他會很想很想雲溯,但也會努力地成長起來,儘快變成一個能真正被雲溯所需要的人。

雲溯笑了一下,又說:“我會想你的。”

他其實想要抱一下褚與昭,但褚與昭的父親現在就在場,他有點不好意思做那樣親密的舉動了。

然而,就算雲溯顧忌著這些,褚與昭卻是一點也不在意褚衛在場,他在他爸麵前從來都是厚臉皮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