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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31 字 6個月前

褚與昭透過飛船的窗戶看了一下飛行場的情況,除開他以外,停在這裡的外來飛船也屈指可數。

看來大家是真的很不愛來這裡啊。

褚與昭想著,揣好必備的物品下了飛船,打算先去訂個賓館。

然而腳還沒踩上飛船步梯,褚與昭就被一陣刀一樣的寒風刮了臉,瞬間就縮回了飛船裡。

褚與昭覺得自己體格不錯,還算比較抗凍的,以為貼個微型製暖器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結果在冰雪星一秒都扛不住。

於是他改變了計劃,掏了個黑色口罩出來戴上,擋風用,然後就直奔飛行場內的服裝店。

不過,飛行場怎麼會有正兒八經的服裝店啊?

褚與昭覺得自己幸運,還好選到了有服裝店的飛行場降落。

結果服裝店老板如是說:“冰雪星所有的飛行場都有服裝店專門賣防風棉服和帽子這些東西,這是冰雪星的特色。因為總有些自信過度的異星人覺得自己能抗住這裡的氣溫。”

褚與昭:“……”好像被罵了,這老板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褚與昭買了件大襖子又買了頂毛絨帽子和手套,換好出去了。穿上能防風的衣服後,製暖器發揮的效用才總算明顯了點。

現在他全副武裝,整個人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了。

褚與昭對此很滿意,捂成這樣就不用擔心被認得他臉的人認出來了,他覺得連他媽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他來。

剛才和服裝店老板聊天時褚與昭順便問了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老板告訴他,有個挺大的冰川湖,可以釣魚,岸邊還有一座湖景賓館。

釣魚,特彆原始的一種娛樂活動。他還真想試試。

諾因雖然是一顆湖泊之星,但褚與昭從小生活到大的卡蘭市並沒有冰川湖,他挺好奇冰川湖裡能釣出什麼樣的魚來。

褚與昭按照地圖走,先找到了那座湖景賓館,訂好了房。

六月是冰雪星的旅遊淡季,賓館裡幾乎都是空房。或許是大早上的天又冷,來旅遊的異星人們都起不來,所以褚與昭都沒怎麼看見除賓館員工之外的人,就連冰川湖邊也隻坐著一個垂釣的人,看起來孤零零的。

還是個老人。

褚與昭決定去陪陪這位老者。誰叫他從小就是老年人之友呢——除了褚家老爺子以外。

租好了魚竿後,褚與昭便直直朝著老者的方向走去。對方雖然須發蒼白,尤其是頭發還很稀疏,但背挺得很直,精神頭也極好,看上去沒什麼老態。

褚與昭來到老者身邊,很友善地問:“老爺爺,我可以坐您旁邊嗎?”

隻露出一雙眼睛,也就意味著在他人的視野裡眼睛的神態會被格外強調。褚與昭天生一雙招人喜歡的狗狗眼,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真誠。

老人點點頭,簡短地說了一句:“你坐。”

“多謝多謝。”褚與昭保持著禮貌距離在老人右側坐下,然後開始擺弄自己租來的魚竿。

棉服的衣袖對於褚與昭來說稍微有點短,動作時袖子往上竄了一點,便露出一小截有力的手腕來。

還有雲溯送給他的那個特殊的“標記”——明月翡翠製成的手串。

老人餘光瞟見褚與昭腕間那手串,目光忽地一凝。

第97章 第一號通緝令(6)

老人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說:“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

“啊、對。我來旅遊的。”褚與昭好奇地問,“您看得出來嗎?”

“你看起來還不太適應冰雪星的溫度。”老人悠悠說道。

“是麼……我覺得我還能抗一抗。”

褚與昭小聲嘀咕著,然而剛嘴硬完就被寒風吹得鼻尖一癢,狠狠打了個大噴嚏,嚇走了老人正要上鉤的魚。

老人:“……”

褚與昭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不好意思。要不我釣幾條魚賠給您?”

老人果斷地拒絕了:“不必,你沒我會釣。”

褚與昭縮了縮脖子,低低地“哦”了一聲,心說:這老爺子說話好不客氣啊……

他不再和老人搭話,自顧自地擺弄起手裡的魚竿來,研究該如何垂釣。

門外漢的操作,看在各種行家的眼裡,顯得弱智無比。老人瞥了兩眼,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說:“我教你,看著。”

褚與昭忙道“多謝”,看著有樣學樣,還像那麼回事。

老人教會了他,然而褚與昭從早上釣到中午,也一條都沒有釣上來。他有些不甘心,好勝心忽然被激了起來,於是下午又拿著魚竿跑過來接著釣,還是一無所獲。

褚與昭覺得自己很失敗也很倒黴,最近做什麼事情都十分不順,連這冰川湖裡的魚都討厭他。他有種被上天捉弄了的感覺。

而坐在褚與昭身側不遠處的老人,已經釣上來滿滿一筐的魚了。

老人見褚與昭沮喪地收起魚竿打算回去,多了一句嘴:“釣魚得心靜,我看你現在不太能靜得下來,有心事?”

褚與昭手上動作一停,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我看你不像來旅遊的,是因為彆的什麼煩心事才跑到冰雪星來的吧?”老人眼光毒辣,一看一個準。

褚與昭睜大雙眼,驚訝於對方如同讀心術一般精準的眼光,而後長歎了一聲,還是承認了。

“您說得沒錯,我確實不算是來旅遊的。”褚與昭有些低落地說,“我是和我伴侶鬨了矛盾,一個人跑出來的。”

老人道:“年輕夫夫之間鬨矛盾也是在所難免。”

褚與昭垂眸,攥著魚竿的手愈發用力:“……我跟他,不是鬨矛盾那麼簡單。”

如果說雲溯真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才不讓他上戰場一線的話,褚與昭還可以安慰自己說雲溯心裡有他,他們隻是在這一點上的觀念不同而已。他相信隻要今後慢慢磨合,有朝一日雲溯是會理解他的。

但現在雲溯親口承認了,他們之間根本存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觀念的不同,而是信任問題。

他這麼信任雲溯,無論雲溯說什麼都相信,甚至在自己的理想上都做出了妥協,可雲溯卻沒有對他付出同等的新人。

這一點,褚與昭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所以即便在離開諾因之後,他還是心心念念地想著雲溯,都沒有掉頭回去。

雲溯竟然把他當成尤佩那樣心懷不軌的反賊一樣防著, 實在太令人憤怒和難過。因此褚與昭才被氣到對雲溯說了那麼重的話。

“他不相信我,這對我而言,是很嚴重的問題。”褚與昭的表情沉下來。

他無意和一個不知內情隻是偶然遇到的老人多說,就此陷入了沉默。

魚釣不到就釣不到了,褚與昭也不想強求,他把東西收拾好,便起身準備回賓館。

“所以你不打算回去了嗎?”老人問。

褚與昭不語,隻是搖了搖頭,拿起魚竿走了。

“等等,年輕人。”老人卻再度喊住了褚與昭,很突然地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你手上那條手串,其實有一對嗎?”

褚與昭的腳步頓住了:“……什麼?”

雲溯送給他的手串他沒有取下,還是一如既往地戴在手腕上,不知何時被這老人注意到了。

但更讓褚與昭疑惑的是,這人為什麼要忽然提起手串?難不成和這手串有什麼關聯嗎?

老人見褚與昭扭頭看向自己,便繼續說道:“另一條,在我這裡。這對手串是我做的,是我送給妻子的金婚紀念,去年她遭遇雪崩不幸去世了,我送她的那條手串也不翼而飛。既然它現在出現在了你的手上,想來是當時被什麼人偷走賣掉了。”

老人說著,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隻首飾盒,裡麵果然有一條和褚與昭這個一模一樣的手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褚與昭回憶了一下,這條手串是半年多前雲溯在毓秀街上的文玩攤買的。文玩攤上賣的物件本就有一些來曆不明,全靠老板一張嘴亂說,雲溯很有可能是被老板騙了。

“那、那我……”褚與昭捋起袖子,正要伸手去取手腕上的手串將失物歸還,但是一想起這是雲溯送他的東西、而且還是有特殊含義的東西,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就算鬨成了現在這樣,他還是覺得,舍不得。

褚與昭低聲說:“這個……是我的伴侶買來送給我的。”

“沒事,你不用還給我。”老人歎了一聲,說,“左右我的妻子已經不在了,我留著這東西也是徒添傷感。”

他說完,便站起身來,將裝著另一條手串的首飾盒遞到了褚與昭的手裡。

“這個送給你。”

褚與昭怕盒子被風吹翻了,趕緊握緊。

他撓了撓臉:“……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你就收著吧。”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這手串就是得一對在一起,才夠圓滿。”

褚與昭隻把這句話當成老人的一句感慨,並沒有特彆放在心上。

既然老人如此堅持,褚與昭還是把手串收下了。

“你今晚有安排嗎?”老人指了指腳邊的一桶魚,“要是沒有的話,我請你吃魚吧,這附近就有能提供食客下廚的店,我親自做。”

褚與昭受寵若驚。他想:沒想到到冰雪星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就這麼友好啊,真不愧是靠旅遊業發展起來的星球。

而且能遇到手串的製作者,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單純的褚與昭答應了,很開心地跟著這位“善良好心”的老人一起去了店裡吃魚。

兩個小時後,褚與昭在吃魚的過程中在老人的勸說下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最後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老人淡定地坐在桌邊,用手指叩了叩桌麵,扮作店員的屬下便立刻上前,恭敬地朝他躬身。

“什黎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人帶回去,還有他的行李,也一起帶上。”什黎用蒼老的聲音語氣淡淡地吩咐著,舉手投足儘是久居上位之人的做派,“去找到他的飛船,派人看守好。”

“是。”

什黎看了眼身邊醉醺醺的褚與昭,悠悠地給遠在諾因的雲溯打了個電話。

他在部族族長之位甚久,和雲溯的關係也還算不錯。三個月前雲溯與褚與昭大婚時他還送了賀禮去,自然知道褚與昭長得什麼樣子。

所以在褚與昭和他說第一句的時候,他就認了出來。心中儘管有些錯愕,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什黎從褚與昭口中套了個大概出來,猜到這小子應該是和雲溯鬨了矛盾才偷偷跑出來的,便打算把人送回給雲溯做個人情。

什黎打的是雲溯宅邸的座機號,等了一會兒,是他的管家來接。

“麻煩大人稍等,陛下正在休息,我現在去請他過來。”

“好。”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雲溯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什黎老先生,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