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褚與昭每天待在軍部,即便無意去聽,也被迫聽到了無數個版本。有人說,他已經徹底把雲溯惹惱了,雲溯肯定會休夫。
褚與昭聽到了也不去爭辯,任憑其他人用好奇和探尋的目光打量著他。
他和雲溯之間的確前路未知,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沒有被休夫的可能。
褚與昭想,他肯定是頭一個敢給雲溯這麼大委屈受的人吧。
褚與昭練完了槍,回到休息室裡,門一關,將外麵的說話聲全都阻隔開來。
情報司的休息室環境還不錯,還配備了洗漱淋浴的地方。褚與昭去洗了個澡,還沒到十一點就早早地睡下了。
隻是今天這一覺睡得不甚安穩,淩晨半睡不醒時,他忽然接到了明青打來的電話。
手機鈴聲吵人得很,褚與昭迷迷糊糊地從床頭摸到手機,把電話接了。
“喂,青哥……”褚與昭腦子還糊著,說話也糊,“森麼事啊……”
“你還睡呢?你起來!”明青催促道,“快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褚與昭一看時間,淩晨五點。
這個時間是個正常人都在睡覺啊!!
褚與昭嘀咕道:“你咋這個時間還醒著啊?睡不著還是值夜班?”
明青著急得很:“有人要搞你!”
啥?
褚與昭摸不著頭腦,然後打開明青發給他的消息一看,才明白怎麼回事。
明青發了一張截圖給他,截的是雲溯後援會群裡的聊天記錄,內容是有個成員在群裡暴言說他對雲溯不好要把他宰了,時間是淩晨一點多的時候。
這幾個月來網上對他懷有惡意的人和言論褚與昭都見得多了,這種充其量不過是鍵盤俠的口嗨罷了。
而且他好歹曾在軍校裡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個普通人難道還能奈他何嗎?怎麼也得是白複那種級彆的才能對他產生實質性的威脅。
褚與昭不以為意,還隨口吐槽明青道:“你怎麼還在後援會裡臥底啊,這都半年了吧。”
“你彆不當回事,這群人搞事很厲害的!”明青嚴肅道,“總之你給我小心點,之前被人堵過都還不長記性!”
“知道啦——”褚與昭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抱著枕頭繼續睡,睡到六點鐘起床晨跑。
最近他每天早上六點鐘左右都會出來鍛煉,圍著軍部大樓後的小公園跑個五六圈,發發汗,也發散一下坐辦公室太久無處發泄的精力。
褚與昭從大門出來,發現本該守在軍部大門口的兩個警衛都不見了人影。
好家夥,摸魚摸得這麼明目張膽啊!
地麵軍向來鬆散得很,他們摸魚已經是常態了,褚與昭見怪不怪,小跑向小公園。附近有居民區,每天清晨來公園裡鍛煉的老人不少,褚與昭跟他們混了個臉熟,見麵都會停下來打打招呼,閒聊幾句。
今天褚與昭也照舊和碰上麵的老人閒聊。對方是個晚年喪子的老太太,見褚與昭和她過世的兒子年紀相仿,便總是給褚與昭帶點自己做的小點心吃。
“這是綠豆酥,這是豆沙餅。”老太太和藹地笑著,把手裡的兩隻塑料袋遞過去,“你拿去當早飯吃吧,小褚。”
褚與昭連忙道謝,剛要伸手接過,就看見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忽然竄出一道人影。
第74章 愛是利劍(3)
野獸般的直覺讓褚與昭從那道身影上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他立刻就想起明青的警告來。
不會來真的吧?!
但眼下,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因為對方已經朝著他的方向直直衝了過來,像一條發了瘋的惡犬。
現在這個時間公園裡有不少鍛煉身體的老人,褚與昭不得不顧及他們的安危。萬一這人手上持有利器的話,就更是麻煩。
“您先離開這裡,快!”褚與昭急忙把老太太扯到自己身後去,塑料袋掉在地上,裡麵的糕點摔落一地,但此時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褚!你小心哪!”老太太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褚與昭張了張唇,剛要喊她幫忙去找軍部大樓的警衛來,聲音卻陡然梗在了喉嚨。
那兩個警衛不知道溜到哪裡去摸魚了,現在不在!
“褚與昭!我他媽宰了你!!”
那人已經暴衝到褚與昭的麵前,布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一拳揮了過去。
褚與昭反應極快地側頭躲過,一腳踹向男人的下盤。
對方一味想著揍人,完全沒有防禦意識,被踹中了膝蓋,一下子跪了下去。
一看就是個沒練過的,褚與昭在心裡稍微鬆了口氣,還以為能很快結束這場戰鬥,可這人卻像感知不到疼痛似的,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衝向褚與昭。
“操!”
褚與昭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他長這麼大從來不怕練過的不怕能打的,就怕不要命的。
因為不要命的這類人,進攻的邏輯是沒有辦法用常識去推斷的,總是很難想到下一秒對方會做出什麼瘋子般的舉動。
褚與昭捉住男人的右手手腕擰至身後,另隻手抓住他的肩膀,毫不猶豫地把人右胳膊給卸了。
結果對方直接用上了腦袋,狠狠向後一衝,後腦勺重重撞在褚與昭鼻梁上。
褚與昭被撞得天靈蓋都在震,短暫地一鬆懈,讓男人從他手裡掙了出去。
公園裡的老人們看到湖邊有人打架,嚇得驚叫,有的慌忙牽著自己的狗跑走了,有的卻很熱心地想上來勸架。
褚與昭注意到有老人在往這邊走,急得抬高聲音大喊:“快走!彆過來!!”
但是已經晚了,徹底發了狂的男人轉而向著要勸架的老人衝了過去,看樣子是意識到自己打不過褚與昭,想捉個人質以作威脅。
“站住!!”
褚與昭幾乎拿出了軍校聯運會時和隔壁校的飛毛腿爭短跑第一時的勁,跑得人都要出殘影了才終於趕在男人碰到老人之前追上去,一個掃腿,直接把人踹進了旁邊的湖裡。
男人“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淹進去,在湖中瘋狂地撲騰起來。
“……您沒事吧?”褚與昭累得直喘粗氣,握住老人的肩膀。
老人已經嚇傻了,盯著褚與昭的臉半天才反應過來:“哦、哦,我沒事,謝謝你啊……”
不管是剛才差點被人挾持的驚險瞬間還是褚與昭那堪稱恐怖的身體機能,都挺嚇人的。
“老爺子,雖然熱心是好事,但是您都這個年紀了,遇到危險情況咱們還是先以自己的安全為主哈。”褚與昭也是餘驚剛定,還不忘好生勸告一番。
“多謝多謝……”老人又是一連串道謝,而後伸手指了指水裡的人,“他好像不會遊泳。”
褚與昭扭頭一看,掉水裡那個已經有點撲騰不動了,水花都變小了。
人要是在這兒淹死了他不就算防衛過當了?褚與昭思量著,還是跳下去救人。
這湖稍微有些深度,約莫快三米,不會遊泳的掉下去還真有丟了性命的危險。不過諾因是一顆湖泊之星,遍地都是湖泊,很少有人不會遊泳的。沒想到今天就讓他給碰上一個,真是稀奇。
褚與昭很快遊到了湖中心去,往裡一紮,將即將沉底的男人抱住。剛要向上遊去,肚子上卻猛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向男人。
對方朝他扯開了唇角,露出一個終於得逞的快意笑容,一把將插在褚與昭腹部的水果刀拔了出來。
根本沒有溺水,分明再清醒不過了。
劇烈的疼痛令褚與昭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沉底之前,他恍惚間想起雲溯曾經對他的訓斥。
雲溯說,他實在是太沒有危機意識,可他卻不以為意。
這下好了,他真把自己作死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湖水不斷地灌入褚與昭的身體,他就快要窒息了。這還是他頭一次真正體會到瀕死的痛苦和絕望。
好想再看一眼雲溯啊……
如果他死了,雲溯會為他落淚嗎?
“褚與昭!褚與昭——!!”
明青帶著人匆忙趕來時,隻看到平靜無波的湖麵和在湖中暈開的血,還有站在岸邊渾身濕透的、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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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溯睡得不好。他做了個噩夢,被魘住了,想醒也遲遲醒不過來。
自從褚與昭負氣離開之後,雲溯就總是如此,聽了醫生的囑咐吃了些安神的藥物,卻也沒有太大的改善,所以乾脆減少了睡眠,越睡越短。
昨晚也是工作到淩晨兩點多才睡下。
今天還沒到起床的時間,花沐就來叫他了,聽聲音非常著急。
“陛下!出事了!”花沐步履匆匆地來到雲溯床邊,“褚殿下讓人捅了一刀,還溺了水,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
雲溯一下子清醒了,大腦皮層深處針紮似的疼痛。
從去年年底開始就在持續的不安預感,似乎正在一件件地兌現。
雲溯忍住劇烈的頭痛,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啞聲道:“……我去看看。”
花沐見雲溯很不舒服的樣子,在他下床時伸手扶了他一把。
她感覺到從雲溯指尖傳來的顫唞,驚疑不定地望著他的側臉:“……陛下?您還好嗎?”
像是想要止住這種顫唞似的,雲溯緊緊地握住了拳。
“沒事,隻是昨晚沒休息好。”
雲溯省了早餐,一刻鐘後便抵達了褚與昭所在的地麵軍第一醫院,這是事發當時距離褚與昭最近的一家醫院。
醫院正門口,同樣收到了褚與昭出事這一消息的媒體們已經在蹲守,擠擠攘攘的,醫院的安保人員們正在艱難地維持秩序,阻攔記者進入。
雲溯眸底一冷,強忍著怒意吩咐隨行的白複:“門口的人都趕走,調明鏡宮警衛隊過來,把醫院守住,不許無關者進入。”
“是。”白複點點頭,立即下車去了。
得知雲溯已到的醫院高層誠惶誠恐地親自過來迎接,帶著雲溯從偏門進入。
無需雲溯開口,院長自覺地開始向他彙報現在的情況:“殿下還在手術當中,我們調了相關科室的專家過來全力搶救,目前殿下已經沒有性命之虞,請您放心!”
聽到褚與昭性命無礙,雲溯心中的悶燥感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問院長:“是誰打的急救電話?”
院長連忙答道:“是市警署的明青隊長,人也是他救上來的。”
電梯剛剛好抵達手術室所在的樓層,發出叮的一聲。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雲溯看到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正坐著一個男人,黑發和身上的衣服都是半乾不乾的,黑色的露指手套被摘下來放在椅背上晾著。
對方正低著頭和人打電話。
“臭小子人還活著,沒事。”
“襲擊他的人也抓了,我讓同事先扣在警署裡了,正在審。目擊證人有好些,凶器也找到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