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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17 字 6個月前

子上,坐在場外的長椅上休息,身上汗涔涔的。

不知道是明鏡宮哪個管不住嘴的仆人到外麵去亂說,說雲溯新婚之夜在明鏡宮枯坐一晚,沒和他這個丈夫睡一起。於是皇帝與皇夫關係不睦的消息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就傳遍諾因,甚至傳到彆的行政星去了。

所以這幾天星網上全是討論這件事的,褚與昭本來就因為和雲溯冷戰而心煩不已,一心煩就網上衝浪,一衝浪看到網民們的言論就更是心煩。

有人說建立在信息素匹配度上的婚姻果然不靠譜,“命運”根本就是個偽命題。有人說,都有信息素匹配度這個大加成了還能鬨成這樣,這兩人到底是有多不配啊。更有甚者說,因為這件事自己再也不相信什麼“命運”了,還是普普通通的愛情最好。

褚與昭賭氣似的,越看越氣,越氣越看,整個人像個行走的炮仗,隨時就能炸了。

這幾天他都沒回過白橋,睡在情報司的職工休息室裡。然而他暴躁得不行,想冷靜都冷靜不下來,實在是憋不住了,就把明青約出來打架。

兩人現在就在皇家警署附近的拳擊館裡,剛剛已經打過了兩場。

明青去自販機那邊買了兩瓶水來,往褚與昭懷裡扔了一瓶,自己站著擰開瓶蓋喝水。

“剛才我出去買水,人家工作人員問我怎麼跑來拳擊館練散打,哈哈。”明青捋了捋汗濕的頭發,笑著說,“還好沒把我們趕出去。”

褚與昭喝了幾口水,悶聲道:“又不是沒給錢。”

其實選在這裡是因為在刑警隊工作的明青日常都是24小時待機,離警署近一點比較方便臨時有事需要出警。

“彆氣了小哥哥——”明青看褚與昭一直臭著一張俊臉,伸手去扯他臉,半開玩笑似的說,“這麼繃著臉,小心以後變麵癱啊。你看看我,多麼陽光開朗!”

褚與昭嫌明青手汗濕了黏唧唧的,抬手扒開,哼了一聲:“你和我哥正在熱戀中,你當然開心了。”

明青扯開嘴角一笑:“話說,褚曦這不還在家嗎,你想打架乾嘛不找他?”

“他煩人。”褚與昭抱怨道,“總是讓著我,還說教我。”

就他現在這個心態,寧願被明青忽悠,也不想被人說教了。

“褚曦是個操心命嘛,是這樣的。”明青拍拍褚與昭的肩膀,“還沒問你,到底和陛下怎麼回事啊?”

褚與昭握著礦泉水瓶,垂下腦袋,低聲說:“我又跟他提去宇宙軍的事了。”

褚與昭沒說結果,但明青看他眼下這副模樣,也知道結果如何了。

明青問:“陛下的態度還是很強硬嗎?”

“嗯……”褚與昭顯得很低落,“我覺得他不肯鬆口應該還有彆的原因,我直接問了,他也不說。”

“我不明白,這明明是跟我直接相關的事,有什麼原因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雲溯平常都是有話直說,和晏嘉的過往也是,褚與昭問他,他也沒有任何猶豫和隱瞞地就說出來了。所以這次雲溯閉口不言,給褚與昭很大的刺激和打擊。

明青聽了也歎:“陛下不肯說開的話,也沒有辦法啊……”

褚與昭扭頭看他:“你也覺得沒辦法?”

“那可是陛下啊,他不願意說,誰能逼他開口呢?”明青道。

也是。

褚與昭捂住腦袋,又自己鬱悶了幾分鐘,而後一下子站起身來:“再來幾場!”

褚與昭又和明青在拳擊館裡打了幾場,等終於發泄完一身的力氣累得不行了,才洗了個澡回家去,躺著。

無法發生什麼,家才是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褚與昭躺在自己臥室乾乾爽爽又柔軟的單人床上,很快就疲憊地睡去了。

隻是沒想到,他會在夢裡夢到一個人。

——神使。

第73章 愛是利劍(2)

這是個很神奇的夢,因為褚與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夢境裡,他再度來到了永生花園。

這裡看起來和他上次來時沒什麼變化,依舊隻有無垠的花海,孤零零的白色石亭。

後來褚與昭去查過了,知道了這些花原來叫做金魚草。金魚草的花語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詞——繁榮,欺騙。

永不掉落的花朵似乎本身就帶著一些邪性,此時此刻在夢中看到這些盛放的金魚草,褚與昭不覺得美,隻覺得詭異。

新婚之夜時,他在明鏡宮外看到的神使一閃而過的身影,說不定不是幻覺。

褚與昭一邊思索著,一邊憑著記憶往往事鏡的方向走。難得來一趟,他想再用一用這麵鏡子。褚與昭還記得神使說的,觸碰到往事鏡的人可以看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現在他心中正好有一個疑問,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雲溯到底為什麼不許他去宇宙軍。

然而這次,褚與昭在花海裡找了半天,卻怎麼都找不到往事鏡的所在了。

這裡到處都是一樣的,難道這次他進入永生花園所在的初始坐標和上次不一樣,所以才找不到往事鏡嗎?

神使又不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褚與昭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幕。這片天空藍得太完美了,像潑墨而成的,顏色十分純淨,沒有一點瑕疵。美,但美得十分虛假。

褚與昭有點不寒而栗,他努力地想要清醒,但怎麼也醒不過來,隻好繼續像隻沒頭蒼蠅似的在花海裡亂撞。

不知過了多久,神使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石亭之中。褚與昭遙遙地看到那道純白的身影,立刻朝著神使衝過去,生怕人跑了。

他還有事沒有問清楚,他還沒有放棄。

“喂——等等——!!”

褚與昭扯著嗓子大喊一聲,下一秒,神使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嚇得他一個急刹車,差點栽進花叢裡摔個狗吃屎。

“吵死了。”神使神色淡淡,“你怎麼又進來了。”

褚與昭感覺神使好像很嫌棄他,不知道為什麼。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褚與昭瞪著神使,“不是你把我弄進來的嗎?”

“我確實設置了一個入口,可以通過夢境進入,但這個入口不是留給你的。”神使歎了一聲,“算了,你就你吧。”

……什麼叫“你就你吧”?

“你是給雲溯留的入口?”褚與昭狐疑地望著神使。

“當然。”神使說,“我在等待他再次選擇和我做交易。”

褚與昭皺起眉:“什麼?”

神使彎起唇,慷慨地說:“告訴你也無妨。”

“隻要是我認可的人,都可以獲得和我交易的機會,但是每一次交易需要付出的代價都會不斷增加。”神使回過身,銀色的長發帶過一陣微微的風。他在花海之中來回地踱步。

“雲溯和我的第一次交易,付出了他全部的感情。我為他設下了一個禁製,但這個禁製並非牢不可破的,你應該已經發現了。”神使語氣輕快地說,“如若雲溯自行破開了禁製,卻又後悔了,想再和我進行一次交易,我就會從他身上拿走更多的東西。”

神使長生不死,已經隻身度過了難以計量的歲月,這看不到儘頭的時間長河,對他而言枯燥到了極致,是一種折磨。但這些年他發現了一個新樂趣,就是品嘗人類的感情。

越是經曆過無數波折、跌宕起伏的感情,就越是美味。

“後悔?怎麼會後悔!”褚與昭冷哼一聲,“那禁製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神使微笑道:“人在遇到真正令自己後悔的時刻之前,都覺得自己不會後悔。”

褚與昭聽了也隻覺得他屁話連篇。

“上次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褚與昭盯著神使的臉,“神契的禁製到底要怎樣才能破除?”⌒思⌒兔⌒在⌒線⌒閱⌒讀⌒

神使瞥他一眼:“除非雲溯對某個人的感情已經到了足以突破禁製的程度。”

褚與昭聽神使這樣說,心間越發覺得寒涼。

果然,他在雲溯的心裡還什麼都不是。

褚與昭不由地歎了口氣。他原來不是個愛歎氣的人,可是自從對雲溯動心以後,好像總是在歎氣。

“不過,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解開雲溯的禁製的話。”

神使話鋒一轉,褚與昭立刻便抬起臉期待地望著他:“什麼辦法?!”

神使蔥白的指點了點褚與昭,眼眸彎彎:“你也和我做一筆交易,就可以了。”

褚與昭呆了呆:“什麼意思?”

“你付出一定的代價,從我這裡交換一個願望。交易成立後,你的願望自然就會實現了。”神使道,“比如,你可以許願破除雲溯的禁製。”

……也就是說,用交易來打破交易?

褚與昭覺得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如果是用他失去感情作為代價來讓雲溯恢複感情,那就太可笑了,等於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於是褚與昭有些猶疑地問:“你想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命運。”神使的笑容顯得意味深長,“代價是失去你與雲溯之間的‘命運’。”

褚與昭瞬間驚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摸了一把額角,冷汗涔涔。

神使說話時分明是溫聲細語的,可是他聽在耳裡卻覺得驚懼不已。

失去“命運”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連結他和雲溯的最初、也是最為牢固的一根紐帶會斷裂。

十八歲時的他,除了“褚衛的兒子”這個身份以外,沒有哪裡值得入雲溯的眼。雲溯之所以選擇他做未來皇夫,完全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信息素匹配度,也就是所謂的“命運”。

“命運”不存在了,雲溯便沒有理由要繼續和他在一起。

褚與昭不由地捫心自問。如果這根紐帶真的斷了,恢複了感情的雲溯會愛上他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賭。

褚與昭死死攥緊五指,一拳砸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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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一旦傳開,就沒有那麼容易平息下去。這次的冷戰,也不止一周那麼短。

雲溯遲遲沒有找過他,讓褚與昭心中焦躁不已。可是他也不想再輕易低頭了,便也沒有回白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整整一個月不曾見麵。

褚與昭期待了很久的新婚,還是毀掉了,毀於新婚之夜他那句不合時宜的話。

但褚與昭其實明白,走到這一步隻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隻要橫亙在他和雲溯之間那個巨大的矛盾沒有解決,他們總有一天會決裂。

他這些年付出的努力,並不是為了要成為一位合格的皇夫,而是為了將來能成為超越哥哥、超越父親的優秀將領。

這一個月來,褚與昭幾乎是住在地麵軍軍部了,隻偶爾回一次家,他不是不想念親人,隻是怕聽柳詩芸的嘮叨,怕聽到她再勸自己先低頭。

傳言越傳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