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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20 字 6個月前

但是一張唇,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莫裡見他咳得厲害,趕緊去給拿了止咳藥讓他服下。

雲溯看得心疼,卻對此無能為力,隻得愧疚又難過地彆過了眼。

等喻黎安稍微緩過來一些了,才頂著一張蒼白的臉繼續和小輩們說話。眼下他最關切的事當然是雲溯的婚事,便問起之後的安排。

“蜜月的時間你們定好了嗎?”

“定好了,等八月份的時候再去。”雲溯回答。

等婚禮結束後,雲溯就要和褚與昭一起招待倫荷的女王與公主,再之後則是早已定下的家庭旅行。儘管家族旅行的事本來是為了試探雲頤的心意才提出的,但褚與昭馬上就要真正成為他們的家人,雲溯也希望能借這一段時間,讓褚與昭和其他皇室成員好好磨合一下,把家人間的感情培養起來。

家庭旅行之後的五六七月是年中,中央政府和議會的事情都不少,雲溯走不開。蜜月為前麵這諸多事情讓位,最後定在了八月。八月是一年中諾因最熱的時候,還可以順便出門避避暑。

褚與昭對此沒什麼意見,反正對他而言,隻要是和雲溯待在一起,無論在哪、什麼時間,都算是度蜜月了。

“八月啊——”喻黎安笑著看了眼褚與昭,“那你的alpha不得心急如焚了?”

褚與昭被逗得臉紅,連忙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不急!真的……”

喻黎安逗兒婿得逞,噗嗤一聲笑出來。身邊的莫裡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褚與昭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明鏡宮裡還有事待處理,雲溯沒辦法多待,很快就要回去了。兩個alpha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便留下來儘儘孝道,幫喻黎安稍微打理一下莊園。

喻黎安所居住的這座莊園原是雲苒的叔父所建。這位叔父喜歡喝紅酒,便在莊園裡開辟了一大片葡萄田,自己釀紅酒喝。喻黎安也愛紅酒,搬進來後便接著打理這片葡萄田。三月正是葡萄該播種的季節,但他自己下不來床,便請大兒子和二兒婿代勞。

褚與昭精力旺盛得很,這種體力活完全不在話下,找管家學了播種技巧之後便去換了身衣服充滿活力地開乾了。

在他全神貫注地翻地種葡萄種子的時候,有兩個人無聲無息地從葡萄田裡消失了。

雲頤的懸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莊園的某個偏僻角落裡,藏在深深的陰影之中。

車內,後座的座椅椅背被放下,莫裡跪趴在上麵,膝蓋蹭得通紅。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泄露出一丁點聲音,讓人發現。

單向玻璃將內裡發生的一切都掩蓋。

第64章 Wedding March 9

幾乎可以用“粗暴”二字來形容的性,對於莫裡而言也如同恩賜。

成為心上人的發泄工具——這是他唯一能夠與對方親近的方式。

身體被撞得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失去支撐地倒下去。意識恍惚間莫裡看到自己撐在黑色皮質坐墊上的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捏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迸張。

好痛……

殿下很生氣。

莫裡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的時候,他被人扯著胳膊提溜起來,轉過了身,變成了跪坐的姿勢。

“殿下……?”莫裡迷茫地喊了一聲,後麵的話便全被一隻手堵回了喉嚨裡。

呼吸滯住了,他下意識地抓緊那人的手腕,通紅的眼角處滲出淚來。

蒙著霧氣的雙眼裡映出alpha的模樣來。這張英俊得令他無比癡戀的麵容,此刻不帶著任何表情,冷漠到了極致。

“你怎麼敢當著雲溯的麵看我。”雲頤連聲音裡都帶著寒氣,令莫裡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唞起來。

他不過是因為擔心雲頤,才偷偷看了一眼。沒想到短暫到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竟然也被雲頤察覺了。

莫裡有些說不清內心的感受,既有激怒了雲頤的恐懼,也有意識到雲頤原來也有在關注著自己的欣喜雀躍。

但他明白,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到了。

雲頤掐著莫裡的脖子,力道控製在恰好的程度,不至於把人掐死,但是能適當給予他一些痛苦。

含著怒意的質問還在繼續。

“莫裡,你知道如果雲溯發現我們之間的聯係,會是什麼後果嗎?”

莫裡艱難地點了下頭。

他當然是知道的,儘管他隻是雲頤龐大計劃中小小的一環,但卻是最為重要的一環。

雲頤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殺害了他親生父親的凶手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莫裡愛極了雲頤身上的狠勁和野心,所以甘願成為雲頤的一枚棋子,即便對方想要殺的人是他父親忠心侍奉多年的主人。

“以後做事謹慎些。”雲頤見莫裡快要喘不過氣來,便將手鬆開,“來日方長,不必貪此一時。”

“……是。”莫裡用雙手捂住脖子上剛剛被掐的地方,低著頭慢慢平複著呼吸。

沒錯,來日方長。

他是beta,做不了雲頤的omega,沒辦法被雲頤標記,但是雲頤給了他承諾,偶爾給予以他些許縱容,這就已經足夠了。

“殿下,我會一直愛著您。”莫裡聲音哽咽,尾音輕輕顫唞著。

雲頤沒有回應,隻是垂眼看著他有淚水滑過的臉龐。

莫裡將抵在坐墊上的膝蓋朝著雲頤的方向挪了幾分,向前傾身,小心翼翼地咬上雲頤的喉結。

他總是試圖在雲頤身上留下一些屬於他的痕跡,以慰藉他因無法被標記而空虛不安的心。

齒痕才輕輕地印下,莫裡便被雲頤抓住了頭發,一把壓了回去。

-

褚與昭在葡萄田裡哼哧哼哧忙活了半天,熱得滿頭大汗,中場休息補充水分鹽分的時候,他才發現有兩個人不見了。

“雲頤殿下和那個小男仆呢?”褚與昭隨便抓了個跟他一起乾活的仆從詢問。

仆從說道:“雲頤殿下說軍部有事情要處理,回車上開電話會議去了。莫裡的話,他本來就瘦瘦小小的,體質很一般,乾不了太重的活兒,可能這會兒休息去了吧。”

“反正他比我們這些人就是金貴些嘛,誰叫喻殿下喜歡他呢。”那仆從似是對莫裡很不服,言辭裡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哦?喜歡?”褚與昭抱著吃瓜的心態問道,“能有多喜歡?”

他當然知道,仆從口中的“喜歡”說的是長輩對於小輩的喜歡。

褚與昭沒什麼上位者的架子,這仆從也就很放得開地和褚與昭聊了起來。

“您剛在殿下的房間裡看見那些陶瓷雕像了吧?”仆從湊在褚與昭身邊小聲說道,“那些其實都是莫裡喜歡的東西,我跟了殿下很久了,知道那都不是他的品味。但是莫裡說想擺在他房間裡做裝飾,殿下還是答應了。”

“還有還有,上個月莫裡過生,殿下居然還問他有沒有想要的東西,給他買了!”

褚與昭聽了,也覺得有點微妙。因為這顯然已經不是對待仆從的態度了。

喻黎安對雲苒深情,即便在雲苒死後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褚與昭是知道的。就算是病中更依賴他人的照顧,怎麼也不至於移情到一個年齡足以做兒子的人身上。

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從小到大,他的感覺總是很準,如同野獸天生的直覺般敏銳。

褚與昭暫時放下他翻了大半的葡萄田,去客房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又去找喻黎安。

莫裡不知何時過來的,手裡拿著一板藥和一杯水。

看來是到了喻黎安每天吃藥的時間了。

褚與昭道:“父親,方便和您單獨聊聊嗎?”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好啊。”喻黎安咳了兩聲,對身邊的莫裡道,“藥放這裡,你先出去吧。”

莫裡很乖順地照做,離開了房間,為兩人扣好了門。

“坐。”喻黎安問道,“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每次褚與昭來莊園都是跟著雲溯來的,和喻黎安聊天也是三個人一起,鮮少有他們兩個alpha單獨說話的時候。

褚與昭說話直,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道:“父親,我剛聽一些下人說起莫裡的事。”

“哦?”喻黎安抬起眼來看他,“說什麼了?”

“說您很疼愛他,跟疼親生兒子似的。”褚與昭直言道,“我不是很理解。您還有雲灼和雲姝兩個孩子在呢,他們和莫裡的年齡也是差不多的。”

喻黎安從莫裡剛剛留下的藥板裡摳出一枚膠囊,但也沒有立即吃,隻是捏在兩指之間把玩著。

“我當然得疼著他。”喻黎安唇邊露出一點意味不明的笑意來,“得隨了某些人的心意才行啊。”

褚與昭是個沒什麼心眼子的人,平生最怕說話拐彎抹角的謎語人,偏偏喻黎安就是個謎語人。

褚與昭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喻黎安的意思,才小心翼翼開口道:“您是覺得,莫裡是有人故意安插在您身邊的?”

喻黎安點點頭,說:“不過,我也還在找那個人是誰。”

喻黎安心中亦已有諸多猜測,隻是尚待證實。故意對莫裡這麼好,也是他想要引出莫裡背後人的一種辦法。

希望結果不要讓他太過失望才好。

喻黎安長長地歎息一聲,將手裡的膠囊拆開,將裡頭的白色藥粉倒入溫水中化開,隨手澆進擺放在床頭櫃上的盆栽裡。

養了兩三年的綠植,今年怕是發不了芽了。

褚與昭看著喻黎安的舉動,心裡波濤翻湧。

這藥裡,難道是加了彆的東西?!

褚與昭不由地皺起眉,問:“這事您怎麼不和陛下講呢?”

“我要和他講的,但不是現在。”喻黎安搖搖頭,“關心則亂。左右我現在平安無事,也警惕著莫裡,何必在這個關頭徒增他的煩惱。”

直到聽到喻黎安這樣說,褚與昭才陡然意識到,原本講幾個字都得咳幾下的喻黎安,在他們說話這段時間裡一聲都沒有咳。

其實他的病早就好了?現在咳得這麼厲害全是裝的?

褚與昭有點驚了。裝得所有人都信了,還裝了這麼久都沒有露餡,真是不得不敬佩喻黎安了。

“這次婚禮,是雲溯的人生大事,也是諾因的國事。無論如何,先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喻黎安抬手拍了拍褚與昭的肩膀,“我之所以先告訴你,是因為對你有所期待。”

褚與昭愣了愣。

“你是雲溯的alpha,該理解他、信任他、保護好他。伴侶間不僅僅是陪伴,更是互補的關係。雲溯無法做到的事,你要替他去做。”喻黎安說到這裡,不禁失笑,“雲溯是個好孩子,他看重自己的親人,對我們總有諸多的寬待和包容。可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看不清的人,你替他去看清吧。關於這件事,你若不介意,也可以去和晏嘉聊聊看。”

喻黎安又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