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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14 字 6個月前

半年來,褚與昭已經逐漸開始上手情報司的工作,因為他得來辦公室坐班,什麼都不做未免太無聊,便主動開始學習情報相關的知識。看上去有點自暴自棄,但他還並未放棄自己的夢想。

有好幾次他都想和雲溯提調到宇宙軍的事,但最後都未能說出口。

他始終無法確認現在的自己在雲溯心中到底是什麼分量。

這半年來他已經儘自己所能去滿足雲溯的期待,在人前做一位合格的皇夫,可雲溯還是那個雲溯,冷靜自持,也沒什麼情緒波動。

他們也會向彼此貼近,會擁抱、親%e5%90%bb,會一起墮入情.欲的深淵。可即便身體已經是負距離,兩顆心也從未真正地連通過。

樁樁件件、點點滴滴,都在漸漸磨損褚與昭的熱情。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味地付出感情卻得不到回應,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

第42章 寒冬(2)

褚與昭和江勉這個室友的關係算不上好。江勉跟他是截然相反的人,或者更應該說,江勉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種人。

當初進皇家軍事學院,江勉就不是走公開招考進來的,而是通過家裡的關係才入的校。當然也沒什麼遠大的理想,進軍校隻是看中了軍官在待遇上的福利。畢業時江勉陰差陽錯地進了宇宙軍,還讓褚與昭這個去不了的很羨慕。

結果這才沒過多久,江勉就嫌宇宙軍太辛苦,又找人把自己調到了相對清閒的地麵軍。

今天上午褚與昭在情報司辦公司裡見到江勉的時候,對方很嫌棄地抱怨畢業後這幾個月在宇宙軍受的苦,聽得褚與昭心裡越發暴躁。

江勉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真履行身為軍人的職責,進了宇宙軍卻又輕易放棄。而他這五年來的努力都是為了能在宇宙軍大展拳腳,臨到畢業時卻被當頭棒喝,到如今隻能憋屈地待在地麵軍情報司每天麵對枯燥的情報。對比之下,江勉的言辭便更讓人覺得可恨。

不過說到底,而雲溯既是阻止他去宇宙軍的人,又是他喜歡的人。這才是褚與昭覺得痛苦鬱悶的根源。

怎麼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褚與昭正胡思亂想著,卻忽然感覺到袖口處傳來不輕不重的力道。他低頭一看,發現是還在熟睡中的雲溯用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或許是做了噩夢,雲溯眉心微蹙,神色並不安穩。

年末最忙的時候,喻黎安偏偏生了病,陛下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吧。

褚與昭歎了口氣,抬手小心翼翼地撫平雲溯的眉心。

半小時後,懸車在莊園門口緩緩降落。雲溯起身,拉著褚與昭急匆匆地進去了。

喻黎安患了慢性肺炎,咳嗽不止,夜裡也睡不安穩,這會兒還沒休息,正披著衣服靠坐在床頭,身前的小桌子上攤著一本書。

雲溯輕輕推開門,望著喻黎安蒼白的臉色,心不由地一揪。

喻黎安一直身體康健,沒怎麼生過病,隨著歲月逝去,年歲漸長,黑發間多了一縷白。再加上雲苒去世後他就憂思頗重,身體也就漸漸地不如從前了,開始出一些小毛病,現在甚至患上了肺炎。雖說如今醫療技術發達,治好一個慢性肺炎並不難,但被病痛折磨的過程卻是不得不經曆的。

雲溯不忍父親受疾病折磨。

“父親……”雲溯低低喚他。

喻黎安似乎也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眼神有點怔愣,聽到雲溯的聲音後才驟然回過神來。

“你們來了啊。”他抬起頭,朝兩人招招手,“過來吧。”

不過說兩句話的功夫,喻黎安就忍不住咳了好幾聲。

“怎麼這樣嚴重?”雲溯快步來到床邊,握住父親的手。

喻黎安最近每天都在掛水,瘦削的手背上好幾個針孔。他扯了扯衣袖,用袖口蓋住手背,笑著對雲溯說:“沒事的,也不是什麼重病,頂多兩三個月的功夫就能好。”

見雲溯的眼神裡還是透著擔憂,喻黎安又補充了一句:“我自己就是醫生,你還不信我嗎?”

雲溯還是攥著父親的手,攥得很近。八年多前雲苒的去世,就曾令雲溯悲痛欲絕。他最看重親人,哪怕是締結了神契之後,他也是如此地恐懼失去至親。

“陛下……”褚與昭不由地握住雲溯的另一隻手,omega的皮膚似乎比平常還要更冰涼幾分。

喻黎安目睹了褚與昭對雲溯的關切,微微勾起唇角。

“你們啊,就彆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還是多關心關心你們自己的事吧。”喻黎安轉向褚與昭,問,“搬到白橋去之後感覺如何?”

褚與昭被他問得臉一紅:“……挺好的。”

在不提及軍部調動的情況下,雲溯在其他事上對褚與昭近乎稱得上縱容,除了給他安排了一周一次的禮儀課外,他做彆的雲溯都不太會乾涉。更何況他們的身體還那麼契合。和雲溯的同居生活甚至能用“美妙”二字來形容。

喻黎安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

“婚禮的時間定下了嗎?”喻黎安又問。

雲溯點點頭:“定下了,3月1日。笛茵和蘭希四月來,趕在她們到來之前辦完典禮,褚與昭就能正式以皇夫的身份和我一起接待她們了。”

“那看來我得抓緊時間好起來了啊。”喻黎安彎起眸,“要是在典禮上一直咳嗽,那可就太煞風景了。”

三人又聊了一陣,喻黎安終於有了困意,服了藥睡下了。

時間已經很晚,外麵雪還沒停,回去也不是很方便,雲溯和褚與昭就在莊園裡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雲溯喊來侍候喻黎安的醫生詢問了病情,確認過確實不嚴重後,才稍微放下心。

莊園裡侍奉的仆人不多,隻有四人,都是喻黎安搬離白橋時帶走的舊人,雲溯都認識。可準備啟程回明鏡宮前,雲溯卻在莊園裡見到了一張不太熟悉的麵孔。

那是個麵容姣好的少年,五官精致,生著一雙小鹿似的靈動雙眼,看上去大約還不到二十歲,正抱著一盆洗好的衣服準備去晾曬。

上次雲溯來到莊園的時候,還沒有見過這個人。

喻黎安正生著病,此時他的身邊出現了生麵孔,雲溯自然會警惕幾分。

雲溯放緩腳步,問送他們的仆人:“那是誰?新來的吧。”

仆人朝著雲溯所說的方向望去,道:“回陛下,他叫莫裡,是老管家的小兒子,會做些點心,殿下很喜歡,就叫他來莊園侍奉了。”

老管家從前是白橋的管家,在皇室侍奉多年,一顆忠心無可指摘。既然是老管家的兒子,那就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

雲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等出了莊園後,褚與昭才問:“陛下不放心啊?”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身在皇室,總會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雲溯瞥他一眼,“你也是,平常要多長個心眼。”

褚與昭笑嘻嘻地說:“誰沒事兒惦記我啊!”

雲溯抬手敲他腦門兒:“有點危機感,彆總是一副沒防備的樣子。之前大晚上跑出去看機甲聯賽結果被人堵巷子裡的事,這就忘了?”

雲溯說的是一個多月前的事。褚與昭跑去看比賽,結果在觀眾席裡遇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雲溯民間後援會會長,兩人支持的選手還正好是對家,在比賽時就吵得很凶。這下新仇疊舊怨,等比賽結束,褚與昭一離開會場就被人堵了。還好他有點跑路的功夫在身上,梆梆給了那個後援會長幾拳就撒腿逃了。回去之後他和雲溯說起這件事,炫耀自己跑得快,結果被雲溯一頓說教。

“我記得——”褚與昭捂著額頭,委屈兮兮地說,“但那次是碰巧。我總不可能每次出門都遇見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吧。”

雲溯道:“不僅是警惕他,我是要你平常對其他人也要多點……”

“防備之心”四個字還未出口,雲溯的身體就忽然騰空了,嚇得他倒吸一口冷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地麵都結冰了,太滑,我抱陛下上車吧。”罪魁禍首嘴角一咧,笑得極其欠扁,趁著雲溯反抗之前趕緊把人抱回車上去了。

第43章 寒冬(3)

雲溯和褚與昭離開後沒多久,另一輛懸車就降落在了莊園正門處。

來人軍服筆挺,劍眉星目,正是雲頤。他正要去地麵軍軍部,稍微饒了點路,來到莊園看望生病的繼父。

其實喻黎安生病的事他早就知道,但在雲溯知曉之前,他還不能“知道”。直到昨天雲溯將喻黎安的病情告知幾個兄弟姐妹,雲頤這才過來探病。

正在庭院裡晾曬衣物的莫裡看到雲頤的身影出現在了莊園的石子小路上,立刻便放下手裡的活兒小跑過去,一雙漂亮的淺栗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高貴的親王,眼底滿是傾慕。

“殿下……”莫裡不由自主地喊出聲,尾音帶著一點激動的顫唞,然後他才想起來要和雲頤說,“陛下和皇夫殿下剛剛才走。”

雲頤連一聲“知道了”都吝嗇於說,隻淡淡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是。”莫裡失落地垂下頭,又轉身回去了。

現在庭院裡沒有其他人在,所以他才大著膽子主動和雲頤說話。他其實知道,他是不該這樣做的,可能會惹殿下生氣。

但莫裡情竇初開,難免情不自禁。

雲頤扶了扶軍帽,帽簷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莫裡的背影。

短暫的幾秒鐘後,他重新邁步,去找房間裡的喻黎安。

喻黎安大清早的就咳醒了,勉強吃下了早飯、服了藥,正坐在臥房的陽台上看星際郵報。雲溯和褚與昭大婚在即,各種媒體上關於兩人的新聞絡繹不絕。喻黎安無聊時會看看,用來打發時間。

自從雲苒離世後,他總覺得心如止水,除了還掛念著幾個孩子,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隻是一味地在莊園裡消磨時光,等待有朝一日死亡降臨,與雲苒天上團聚。

這次生病,不知為何,喻黎安心中總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但這畢竟隻是沒由來的感覺,因此昨天他也沒和兩個孩子提起。

雲溯已經夠忙了,他不想再給雲溯增添更多的煩惱。

“殿下。”老管家的聲音隔著門響起,“雲頤殿下來看望您了。”

“雲頤?”喻黎安有些受寵若驚。雲頤不是他的親生孩子,即便這個長子成熟又懂事,這些年喻黎安對待他依舊是小心翼翼,生怕讓雲頤覺得他偏心自己的幾個孩子。

雲頤能來看望他,他已是很開心了。

“快進來吧。”喻黎安連忙道。

莊園略顯老舊的木門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雲頤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他一如既往的拘謹,進門後先朝喻黎安略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父親”。

喻黎安平民出身,並不那麼講究所謂的皇室禮節,從前也和雲頤說過好幾次,讓他不用這麼講規矩,但是雲頤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