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雲灼的事煩心了。”雲頤溫聲道,“你專心政務就好,我找時間再去和他聊聊。”
雲溯點點頭:“多謝。”
“何必言謝。”雲頤說,“我身為長兄,本來就該多關心弟妹。你也彆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有什麼難處大可以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
兩人邊喝茶邊隨意地閒聊著,說的都是些皇室內的家長裡短。
雲溯和褚與昭的婚事是今年的頭等大事,婚禮定在半年後舉行,從現在就要開始籌備。儘管雲溯本人不喜鋪張,但是事關皇室的形象,排場必須做足。
“對了大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繞了許久,雲溯終於提到他真正想問的。
“等我和褚與昭完婚後,我打算組織一場一個月左右的家族旅行。”雲溯道,“大概在明年春天左右,大哥,你來嗎?”
每年的春天,差不多就是雲頤回利維拉的時候。雲溯是故意選的這個時間,他想看看雲頤會怎樣選擇。
雲溯明白,利維拉也有大哥的親人在,雲頤常年待在諾因,每年也就這麼一次機會回到利維拉去,大哥這麼溫柔的人,或許會有所猶豫,這都很正常。
但說實話,他不希望雲頤有哪怕一秒鐘的猶豫和遲疑。
他希望無論何種情況下,雲頤都能堅定不移地選擇諾因。
好在,雲頤沒有讓他失望。
“好啊,我當然去。”雲頤很快地回答道,“好久都沒有過家庭旅行了,我很期待。”
alpha勾起唇角,眼底儘是溫柔的笑意。
雲溯在雲頤這裡待到快要九點,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出來時,他看到毓秀街上有人在擺文玩攤。
雲溯平時有收藏文玩的習慣,明鏡宮裡古董架上陳列著的東西有大半都是他自己的收藏,而且幾乎都是他自己淘來的。
他的眼力向來很好。
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雲溯帶著仆人在這些攤位前轉了轉。
這些攤位上的東西真真假假,但即便是贗品,做工也非常精湛,若不是真正的內行,很容易就會被騙過去。
而雲溯正好就是內行,一眼看過去,辨得七七八八。隻是他看破也不說破,這樣的小欺小騙還輪不到皇帝親自來整治,隻需他回去後一句話的功夫,自然會有人來查。
攤位的老板們都認得雲溯的臉,一開始見雲溯過來,還都很熱情地迎上來,嘰嘰喳喳地邀請雲溯到自己的攤位去看看。但雲溯不喜吵鬨,抬手示意他們噤聲,周圍才安靜下來。
雲溯看來看去,看中一位女老板攤位上的手串,拿起來把玩。
手串是由一種非常稀有的白翡翠製成,在光線暗淡的地方能看到翡翠周圍散發著瑩瑩白光,有種朦朧的美。
“這是冰雪星產的明月翡翠吧。”雲溯一眼就認了出來,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翡翠珠。
老板道:“陛下好眼力。今年明月翡翠的產量比往年還要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些,隻夠做這麼一串。”
明月翡翠產量極少,而且冰雪星環境惡劣,很難采挖,所以價格不菲。
“我要了。”雲溯把東西放回首飾盒裡,朝跟在身邊的仆人道,“記在我個人的帳上。”
又對老板道:“麻煩替我包好一些。”
老板應了,笑著問:“陛下是要拿去送人嗎?”
雲溯頷首。
東西買好了,雲溯便要啟程回明鏡宮。朦朧月光下,懸車附近的地麵映出一道人影。
對方垂著肩膀,步伐踉蹌,看上去很是頹唐,隔著幾米雲溯都能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令他不禁皺眉。
“陛下……”潘霄麵紅耳赤,看上去醉意不輕。
明鏡宮的仆從們都認識他,但看到潘霄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還是主動護在了雲溯身前。
“好巧啊。”雲溯盯著他,眼神冰冷,“這條街上可不怎麼常見醉鬼。”
白複調查完齊悅顏受傷的事,便將潘霄趕出了明鏡宮,這件事雲溯是知道的。但看潘霄這幅樣子,顯然是對白複的處理不服氣。
潘霄啞著嗓子說:“陛下,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是麼。”雲溯毫不客氣地戳穿他,“我來找雲頤,是不對外公開的私人行程,你現在已經不是皇室的醫生了,會知道我在這裡,說明你在跟蹤我。”
“陛下,我不是跟蹤您!”潘霄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我隻是想和您解釋清楚,再爭取一下……”
“爭取什麼?”雲溯打斷他,“你做的事,難道還有回旋的餘地不成?”
“我……”
“你是醫生,故意設計自己的同事使人受傷,已經違反了醫者的職業道德。想趁我發倩期時接近我,現在又故意跟蹤我,是藐視皇權。”
“潘霄,你在皇室內侍奉也有些年頭了,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哪怕是訓斥人的時候,雲溯的聲音依然沒什麼波動,“你既然敢動不該動的心思,就該想到會被趕出明鏡宮。”
雲溯的斥責直白,直戳痛點。潘霄喝了酒,腦子本就算不上清醒,被雲溯這番話刺激得氣血上頭,渾身顫唞。
“……什麼叫不該動的心思。”潘霄咬牙道,“陛下自己不就是皇室醫生的孩子嗎!我又哪裡低人一等?”
“我父母是兩情相悅,而你呢?”雲溯睨他一眼,“你捫心自問,到底是真的對我有情,還是根本連自己的本能都克製不了。”
“上次雲灼易感期的時候,你聞到我的信息素了吧?”雲溯挑起眉,“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就讓你那麼欲罷不能嗎?”
潘霄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他發了狂似的朝著雲溯撲了過去。
雲溯神色自若,並不見一絲懼怕。倒是周圍的仆從們緊張得很,嘴裡喊著“陛下小心”,連忙往他身前擋。
然而潘霄並未能碰到雲溯分毫,還沒衝出幾步,他就被人從身後一腳踹中了膝窩,整個人失去平衡地撲倒,一頭磕在地上,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發什麼瘋呢。”褚與昭嫌棄地把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扔給一旁的仆從,“送他去醫院。”
第40章 先動心的是輸家(14)
雲溯有些意外:“你來做什麼?”
“……接人唄。”褚與昭的語氣有點彆扭。
和褚曦吃完宵夜之後他怕趕不上接雲溯,急匆匆地就趕到毓秀街來了,雲溯和潘霄剛才的對話他差不多聽見了一半。
說實話,有種被罵的感覺,心虛得很。
畢竟他也是因為沒有克製住本能才標記了雲溯。
雲溯不鹹不淡道:“真難得。”
“這麼晚了,多危險。那我不得保護一下我的omega嗎?”褚與昭瞥了一眼被人架走的潘霄,“這不就有發瘋的醉鬼找上門了。”
“是我不該手軟。”雲溯道,“白複將人趕出明鏡宮,我覺得這樣的懲罰也夠了。早知如此,應該把潘霄趕出卡蘭才是。”
他本以為潘霄至少該知錯,但從潘霄方才的言辭來看,這人完全沒覺得自己錯了,還找各種理由給越界的行為開脫。
“之後我會叫人把潘霄移送到警署去的,先不提他了。”雲溯拉起褚與昭的手腕,“上車吧。”
如此自然而然的牽手動作,令褚與昭有些羞赧。
他不斷地洗腦自己,一定又是作秀吧?陛下又不喜歡他,肯定隻是想讓外人們覺得他們很恩愛。
兩人一同回乘上懸車,啟程返回明鏡宮。
卡蘭的夜景極美,車窗外燈火璀璨,宛如繁星。褚與昭不是第一次看卡蘭的夜景,但卻是頭一次和雲溯一起看。懸車是自動駕駛,車上隻有他們兩人,有種如同深夜幽會一般的曖昧氛圍。
極度安靜的環境之下,褚與昭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左%e8%83%b8腔中瘋狂跳動的聲音。≡思≡兔≡在≡線≡閱≡讀≡
有點吵。
褚與昭一會兒想:我該不會有什麼雛鳥情節吧?難道我會愛上第一次上床的對象?
一會兒又想:“命運”是不是真的這麼邪門啊?彆嚇我!
此時雲溯出聲喊他:“褚與昭。”
褚與昭瞬間坐直:“到!”
“你在發呆吧?”雲溯無奈。又不是在軍隊裡,怎麼還下意識地答到,這是走神走得多遠?
褚與昭撓撓臉:“……可能是因為要住在白橋了,有點緊張。”
雲溯道:“在城堡的時候不是都一起住過了麼。”
雲溯回想起發倩期那幾天的事。褚與昭這小子也是很奇怪,發倩期時他隻要想要了褚與昭就一定會滿足,而且會把他折騰到筋疲力儘說不出話來為止。但是等他發倩期結束了,褚與昭卻莫名地開始做起了君子。就算晚上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床被子,也要離得他遠遠的,一度讓雲溯以為褚與昭是不是真的在鍛煉忍耐力。
褚與昭咕噥道:“不一樣啊,在城堡裡隻是為了方便應對發倩期,但是這次我們是要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就意味著我們真的要成為家人了,不是嗎?”
雲溯眼睫微顫:“是。”
似乎褚與昭在這件事上,比他以為的還要更加認真。
雲溯忽然意識到,搬家這件事對於他們兩人的輕重程度是不一樣的。他隻需要輕輕撂下一句話,就能讓褚與昭不得不到他身邊來,可對於褚與昭而言,卻意味著與家人的分離、生活方式和生活節奏的重構。
但雲溯不會收回自己的話,因為這些都是褚與昭必須要經曆的,至多不過是早或晚的區彆。
“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雲溯找出那隻首飾盒來,遞到褚與昭手中。是剛才在毓秀街的文玩攤位上買的明月翡翠製成的手串。
褚與昭不會看成色,但是知道皇帝送的東西必然價值不菲。
他局促地撓撓臉:“陛下怎麼忽然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之前那枚%e8%83%b8針,本來是要送給你作為訂婚紀念的,但是你沒要,所以我想用這個補上。而且……”雲溯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天之後,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標記隻能是alpha對omega呢?既然要結為伴侶,標記就應該是雙向的,這才算公平。”
當然,omega並不具備將alpha標記的能力,哪怕咬住alpha的腺體也不會有任何事發生,隻會留下一枚牙印而已。
所以,雲溯打算用彆的方式來完成自己對褚與昭的標記。
“這個,你好好戴著。”雲溯將翡翠手串從首飾盒裡拿出來,親手幫褚與昭套上了手腕。
一顆顆明月翡翠顏色剔透,又觸?感冰涼,正如同雲溯帶給褚與昭的印象。
柔軟的唇輕輕蹭過褚與昭的耳廓,刻意壓低的聲音宛若戀人間的曖昧低語。
“褚與昭,這是我給你的標記。”
“好好戴著,不許取下來。”
褚與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