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382 字 6個月前

走的時候把我也帶上唄?”

“……嗯?”褚曦回過神來,說,“你現在是地麵軍的人,也不歸我管。”

褚與昭抓住哥哥的胳膊,裝可憐:“你忍心看我在地麵軍荒廢一生嗎!”

褚曦道:“什麼叫荒廢,情報司的工作也很重要,你好好做就是了。”

諾因的軍隊分為宇宙軍和地麵軍,所轄區域不同,二者互不相乾,各自運作,軍費也是各拿各的。但諾因的宇宙軍非常強大,絕大多數時候都能把敵方截在平流層之外,幾乎輪不到地麵軍出場,這些年地麵軍逐漸淪為宇宙軍後援部隊一般的存在,越來越邊緣化,工作清閒,能拿到的軍費預算也越來越少,其地位已經不可與宇宙軍同日而語。

褚與昭被第一艦隊的司令看好,本該一畢業就入職第一艦隊的,結果卻被弄到了地麵軍去,甚至還是文職,褚與昭憋屈得不行。

褚曦一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服氣,搖了搖頭:“你沒真正上過戰場,不知道那裡多凶險,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我和爸已經不得不過賭命的日子了,你總得過得安穩些。”

褚與昭自然是聽不進去的,還是悶悶不樂。

第二天,記者發布會之前,皇室的專用車駕來到褚家,把褚與昭接走。

褚與昭一拉開懸車的車門,就看見裡麵還坐著一個男人,頸上一道顯眼的刀疤——正是昨天那個把他揍得很慘的家犬的頭領。

雲溯這是怕他又跑路,所以才特地派人過來看著他啊!

不過也正好,褚與昭本來還愁著不知該上哪裡找這人呢。

昨天在白橋,雲溯曾經提過一嘴男人的名字。褚與昭稍微回想了一下,問:“你叫白複?”

男人冷淡地答道:“是。”

褚與昭抓著車門,十分直白地問他:“有空陪我打一架嗎?”

“沒空。”白複很莫名地抬起眼來看了褚與昭一眼,“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什麼工作?”

“陛下吩咐的一切工作。”

“你總不能每天都在工作吧,就沒有休息日嗎?”

“沒有,在陛下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隨叫隨到。”

褚與昭倒吸一口冷氣,在“皇帝就可以不遵守勞動法嗎”和“陛下給你開了多少錢”之間選擇了後者。

“陛下給你開多少工資啊?”褚與昭好奇地問。

白複道:“這是保密事項。”

又問:“你到底上不上車?”語氣裡已經有些不耐。

褚與昭又把話題繞了回去:“我不上車的話你就會跟我打架嗎?”

白複:“……”

“時間很緊,如果你想遲到激怒陛下的話,可以繼續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好吧好吧。”褚與昭上車了,“我是惹不起他。”

司機按了下按鈕,懸車的門啪的一聲自動關上了。

車穩穩當當地升空,進入飛行軌道。停在半空中負責護衛的幾輛軍用懸車飛過來,將褚與昭坐的那一輛護在最中間。

“真是好大的排場啊。”褚與昭透過車窗朝外看了一眼。

白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聲不吭。

褚與昭嘴閒不住,又開始試圖和他聊天:“你為什麼會成為陛下的……警衛啊?”

“家犬”兩個字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還好褚與昭突然意識到當著人的麵叫人家狗不太禮貌,臨時改了口。

白複隻吝嗇地答了四個字:“保密事項。”

褚與昭咂了下嘴:“你就沒有什麼是不用保密的嗎?”

“名字。”白複道,“你已經知道了。”

褚與昭:“……”

“所有關於我的事,隻有陛下可以知道。”

成為家犬頭領有兩個必須條件,一是對皇帝絕對忠誠,不計回報亦不計代價,二就是必須在所有人麵前保持神秘,不透露任何有關自己的事,同時在皇帝麵前完全“赤.%e8%a3%b8”,不藏有任何秘密。

他的軟肋隻能捏在雲溯手裡。

“這麼變態的工作要求你居然也能接受。”褚與昭撇了下嘴角,“你喜歡他嗎?”

白複:“……”

“告訴你一件好事。”白複把戴在右耳上的通訊器取下來,回身扔到褚與昭腿上,“你打開車門的時候我正在和陛下通話。”

褚與昭:“……”

所以剛才他們說的那些全被雲溯聽到了是嗎?!

第7章 皇夫的叛逆期(6)

褚與昭拿起耳機戴上,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張了張唇,最後隻喊出一聲“陛下”。

“你覺得白複喜歡我?”耳機裡傳來雲溯的聲音,“很有意思的想法。”

褚與昭開始後悔剛才的胡言亂語,這下雲溯真要把他當傻子了。

咦?如果讓雲溯特彆特彆嫌棄他的話,會不會就主動放棄跟他結婚了?這也算是一種思路啊!

褚與昭靈感乍現,身體坐得更直了。

但是怎麼讓雲溯嫌棄他又不至於遷怒他的家人,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唉!終究還是他這個可憐的小兒子承擔了所有!

“哈哈……我瞎說的。”褚與昭乾笑。

雲溯道:“希望你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這種話唯獨不能從你的口中說出。”

這是生氣了嗎?還是單純的告誡……

褚與昭聽不出來,因為雲溯說話都是一個語氣。

嘀的一聲,通訊掛斷了。

褚與昭把通訊器還給了白複,總算是老實了,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雖然基本都被周圍的軍用車擋住了。

十五分鐘後,褚與昭順利抵達了明鏡宮。

記者發布會上午十點開始,此時是九點三十分,褚與昭被白複帶到一間寬敞的衣帽間去,裡麵等著一位侍女。

是昨天在白橋看到的那位女管家。

“還未向您自我介紹。”她提起裙擺向褚與昭行了一禮,“我叫花沐,是白橋的管家,殿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

花沐是個女性beta,成年後就一直在明鏡宮工作,因為做事能乾,性格也溫和安分,所以被雲溯調到了白橋,做了雲溯的貼身侍女,照顧雲溯起居的同時也負責管理宅邸內的其他仆從、兼處理日常雜事。

“我受陛下吩咐,來為您打理儀容。”花沐走在前方,引著褚與昭進入更衣室,“請殿下先進來更換衣服,我們為您準備了三套西服,您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挑選。”

褚與昭在衣著上沒什麼特彆的偏好,看了看擺在桌上的三套衣服,隨便拿了一套。

“殿下眼光真好。”花沐客氣地笑著,上前要為他褪去外套。

褚與昭連忙製止:“彆彆彆!我自己換就好,你出去等著吧。”

褚與昭不習慣讓人服侍,覺得彆扭。

花沐行了一禮,退出去了。

褚與昭很快地把衣服換好,對著穿衣鏡照了照,打理了一下袖口和領口。

他拿的是深棕色的那套,顏色老成了些,不過他本身就年輕,穿上身倒是顯得更成熟了。

再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沒有任何不適感,衣服非常合身。不僅如此,西裝褲的褲腰和褲長,還有皮鞋的大小,都完完全全貼合他的尺碼。

……不對勁。

褚與昭回憶了一下,他絕對!的的確確!沒有讓明鏡宮的人給他量過尺碼!所以這些衣服鞋子為什麼能做得完全合身啊!

褚與昭從更衣室出去了,問花沐:“你們從哪裡知道的我的尺碼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當然是軍事學院,每學期期末都有一次集體體檢的,您不記得了嗎?”花沐唇邊依然掛著得體的笑,“您身體的上上下下陛下都已經了如指掌。”

褚與昭莫名地覺得花沐的笑容有點邪惡。

她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

褚與昭尷尬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陛下人呢?”

“陛下還在白橋,有些事要處理,稍後就來。”花沐道,“請您在梳妝鏡前坐下,我為您簡單化個妝、打理一下頭發。”

-

雲溯掛斷通訊,把手機隨手放在茶幾上。

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喻黎安笑著問:“那小子是不是還挺有趣的?很少見你露出這樣的眼神。”

雲溯看不到自己眼神的變化,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看出來的,他以為自己早已經不會把情緒體現在臉上。

“一個口不擇言的黃毛小子罷了。”雲溯搖搖頭,“還需要花點時間調.教。”

喻黎安端著茶杯,淺呷一口。

“你願意在他身上多花點時間也好。這些年孤孤單單地過著,每天對著政務,人都要麻木了吧。”

雲溯隻是平靜地說:“我沒有這種感覺。”

喻黎安看著兒子這副模樣,隻覺得心痛。他歎了一聲,眼眸低垂:“……我該攔著你的。”

八年前,雲溯獨自走進永生花園的那一天,他坐在水晶棺槨邊為過世的妻子整夜垂淚,卻忘了問一聲自己那個內心敏[gǎn]的孩子去了哪裡。

等到第二天早上在白橋裡再見到雲溯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

雲溯成為了一位極度冷靜且理智的君主,實現了所有人的期待,再也不是那個會拽著他的衣袖、紅著耳根偷偷和他說將來也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的那個孩子了。

神契並不是必須要締結的契約,也並不像民間傳說的那樣是“神的恩賜”。

它隻是一紙等價交換的條款。

雲苒並沒有締結神契。儘管她是個不太完美的君主,有很多優點,亦有很多缺點,做過英明的決斷,亦留下過悔恨和遺憾,但卻把這不算太長的一生過得轟轟烈烈,是個生動而立體的人。

她曾經走進過永生花園,想一窺神使的真容,看看所謂的神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但最終原模原樣地回來了。

不老和長生,這是多少人窮儘一生都實現不了的願望,但是雲苒放棄了,因為她不想失去自己的感情,那對她而言是很重的東西。

回來之後雲苒把神契的代價告訴了已經被立為儲君的雲溯,和雲溯說,神使是個騙子。

如果締結了神契,就會變得不像一個人。

“人怎麼能失去感情呢?喜怒哀樂、愛恨癡嗔,都是很寶貴的東西。”

當時喻黎安就在旁邊聽著,還笑她像個天真的小姑娘。

隻有六歲的雲溯當時隻是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樣子。

可後來,雲溯還是主動締結了神契,於是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年少時那句“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好似從來未曾存在過。雲溯最終選擇了放棄感情,放棄一切會對他產生乾擾的東西。

君主的使命真的就高於一切嗎?喻黎安直到現在都不明白。

他並非一開始就是皇室成員,他隻是個出身平平的繼夫,是個外來者。頂著外界諸多壓力和雲苒結婚,也不過是因為他愛雲苒。

他很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