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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玫瑰 隔岸觀火 4299 字 6個月前

怎樣的責任。對皇室而言,體麵大過天,雲溯想要成為一位不受感情乾擾的完美的君主,所以締結了神契。

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便乾脆選擇與匹配度最高的alpha結婚。

正好,諾因的人們相信君權神授,相信“命運”的崇高和神聖。

這樣一來,雲溯的婚姻就會成為他執政生涯裡的一段佳話,而非拖累。

雲灼都明白,可他實在不忍、也不甘心看見哥哥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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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坐。”

“……是。”

褚與昭一邊環視四周,一邊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了。

過去他也曾來過幾次明鏡宮,但來白橋還是實實在在頭一回。本以為皇帝的住處會是富麗堂皇的風格,裡麵很誇張地守著很多仆人。但實際上,白橋內部的裝潢風格很素淨,色調以白色為主,除了守門的警衛以外,屋內屋外的仆人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名。

不過這倒是和雲溯冰冷的性子很相符。

褚與昭不知道雲溯忽然把自己叫來住處是要做什麼,神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說不定是因為他今天訂婚儀式前跑路的事,要訓他一頓。一想到這件事,褚與昭又開始覺得身上發痛。

那群可惡的家犬是真的很擅長揍人,特彆清楚怎麼在不傷到他臉的情況下教訓他,真是讓他吃了好大的一頓癟。

褚與昭恨得牙癢癢,但心底裡又隱隱興奮起來。軍校時期他已經打遍同期無敵手,多少有點孤獨求敗的寂寞感,這次撞到了厲害的,當然希望能再跟他們交手順便一雪前恥。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脖子上有疤的男人,身手比他還要敏捷,而且下手又快又準,他根本躲閃不及。

等回家之後脫了衣服看看,身上肯定已經到處都是青紫了。

不過家犬們都是神出鬼沒的,他得上哪去找這家夥呢……

褚與昭有點跑神了。

“上衣脫掉。”身前傳來雲溯沒有語調起伏的聲音。

“……啊?!”褚與昭回來神來,嚇了一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omega不知何時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翹著腿,雙手疊放在膝蓋上方。一個相對沒那麼規矩的動作,這人做起來莫名顯得特彆優雅。

雲溯又重複了一遍:“上衣脫掉。”

雲溯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漂亮麵孔命令似的說出這樣的話,反而讓褚與昭有點不好意思了。

“脫衣服乾嘛啊……”

他也是有常識和羞恥心的!就算沒怎麼和omega接觸過也知道在omega麵前不能隨便脫衣服!

“不是受傷了麼。白複和我說,他們打傷了你,所以我想請人給你看看。”

褚與昭頭一次從雲溯沒有波動的雙眼裡看到了情緒——困惑的情緒。大概是在疑惑為什麼他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或許是為了防止褚與昭再問出什麼蠢問題,雲溯又多解釋了一句:“但你跑得太快,我吩咐人去請醫生來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所以我才去找你。”

褚與昭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和晏嘉說話那會兒,雲溯好像是在宴會廳的另一個出口那裡和一個傭人說著什麼。

“……這種事,您讓傭人們去做不就好了。”皇帝親自找人,聽著就很恐怖啊!

雲溯卻道:“他們找你,你會來嗎?”

褚與昭:“……”好吧,不會。不僅不會,甚至還會跑得更快。

這時,一名穿著上與其他傭人略顯不同的侍女過來了,大約是白橋的管家。

她朝雲溯低聲道:“陛下,潘醫生到了。”

雲溯微微頷首:“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提著醫藥箱快步從玄關處進了客廳。

他是皇室的禦用醫生之一,從雲溯繼位時就在明鏡宮侍奉了。

潘醫生先向雲溯行了一禮,而後轉身朝褚與昭道:“殿下,請您脫去上衣。”

褚與昭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偷偷朝雲溯那邊瞄了一眼。雲溯沒說什麼,起身回避了,但並未走遠,就站在沙發後的落地窗那裡看外麵的風景。

褚與昭看了看雲溯的背影,把上衣脫掉搭在沙發扶手上。再低頭一看,果然一身的傷。

“都是些皮外傷,敷些藥不日就能痊愈,請殿下放心。”

潘醫生檢查完褚與昭的傷處,便動作利落地替他塗藥包紮,很快就處理完了,向雲溯回報了一聲後便退下。

褚與昭活動了一下胳膊,把襯衫重新套好。

像座雕塑似的在落地窗邊等待的雲溯回過身來,問:“怎麼樣?”

褚與昭:“……!”天哪,竟然關心他了!

驚訝之下,褚與昭開始腦抽,明知道雲溯是在問他傷處的情況,卻莫名回了一句:“藥膏有點涼涼的。”

說完就看見雲溯又露出那種看傻子似的眼神。

……今天會不會是陛下有生以來情緒最豐富的一天。

褚與昭也有點被自己無語到了,又尷尬地補了一句:“還好,已經不痛了,多謝陛下……”

雲溯點了點頭,道:“明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後,你跟我一起去見個人。”

原來還有事要和他說。

雲溯的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褚與昭根本猜不到他要說什麼做什麼,這種對一個人完全未知的感覺還挺新奇的。

“誰啊?”褚與昭問。

雲溯道:“我的父親。”

第6章 皇夫的叛逆期(5)

雲溯的生父喻黎安是先皇雲苒的繼夫,出身不高,原先隻是一名侍奉皇室的禦用醫生,和雲苒的第一位丈夫沒法比。

雲苒和這位喻醫生在一起時,曾遭到許多議員的反對,民間也議論紛紛,但最後她還是力排眾議決定和喻黎安結婚。直到後來兩人有了雲溯,非議聲才漸漸平息下去。

隻是因為喻黎安這位繼夫的存在,雲頤的立場變得有些尷尬。他雲苒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雲苒和原配丈夫的唯一一個孩子。

雲苒的原配是隔壁行政星的王子,和雲苒自是門當戶對,儘管是政治聯姻,但夫妻二人之間也算和睦。婚後第二年,在萬眾期盼之下,雲苒生下了雲頤。若雲頤是omega的話,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人該是他。

可惜,他不是。

後來王子在與雲苒外出訪問期間染上流行病驟然離世,更是帶給雲頤巨大的打擊。好在雲頤還是努力調整了過來,後來也和幾個同母異父的弟妹相處得不錯,也最終還是叫了喻黎安一聲“父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從八年前雲苒病逝、雲溯即位後,喻黎安便不再居住在明鏡宮中,而是搬到了位於南區的皇家莊園隱居,很少再出現在公眾的眼前。

八年前褚與昭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兒,玩性很大,對什麼皇室什麼政治都不太感興趣,皇室的這點事幾乎全是聽彆人說的,對先皇的這位繼夫自然也沒什麼印象。要不是雲溯提起,褚與昭根本想不起喻黎安這個人。

被雲溯派的車送回家後,褚與昭先是挨了褚衛的一頓臭罵,一番賣乖之後才厚著臉皮去問好不容易消了氣的父親關於喻黎安的事。

“你問他做什麼,不是對皇室不感興趣嗎?”褚衛瞪他一眼。

“陛下說明天要帶我去見他。”褚與昭故意道,“你要是不怕我丟臉的話也可以不說。”

“殿下人挺好的,也不太可能會為難你。”褚衛抬手拍了一下小兒子的後腦勺,“隻要你這混球彆當著他的麵說那些混賬話!”

褚衛手勁大,褚與昭被他拍得腦殼都在震,捂著腦袋抱怨道:“我也沒那麼不知輕重好吧!”

“那你還跑路!還跟家犬動手!真皮癢了是吧!”

褚衛才滅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追著褚與昭從客廳打到花園。柳詩芸正坐在花園亭子裡吃大兒子剝好的葡萄,看著他倆一個追一個逃,看得挺樂嗬。

褚曦和褚與昭這對兄弟簡直是兩個極端,大的脾氣溫和,一直都非常懂事,小的從小就鬨騰,連出生時的啼哭聲都比彆的嬰兒尖銳響亮,特彆吵。

本來有了褚曦這個好兒子,柳詩芸已經很滿意了,褚與昭是後來和褚衛一起去結婚紀念旅行的時候趕上丈夫易感期,來不及做好措施意外懷的。褚衛心疼老婆,不想讓她再經曆一次生孩子的疼痛,還勸柳詩芸把孩子打了。柳詩芸心軟,想說家裡多個孩子能熱鬨點,也可以給褚曦做個伴,還是把老二留下了。結果生下褚與昭這個倒黴孩子,家裡何止是熱鬨,簡直天天雞飛狗跳,也就褚與昭這幾年去軍校讀書住了校才稍微安生點。

“還好沒把這臭小子打了,不然生活得少多少樂趣。”柳詩芸又插了顆顆葡萄肉吃,非常悠閒。

她原先是一名戰地記者,後來轉職做了專欄作家,寫寫從前在戰場上的見聞和這些年在外旅行的軼事,平常大多居家工作,還算輕鬆,算是提前進入了養老狀態。隻是丈夫兒子全在軍部供職,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宇宙裡漂著,她一個人在家總覺得無聊。

“媽,您就彆隻顧著看熱鬨了,好歹也幫忙勸勸他。”坐在石桌另一端的褚曦很是無奈,“我真怕他什麼時候捅出個大簍子來。”

柳詩芸一手托著臉,懶洋洋的:“這小子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的,勸也沒用,得等他自個兒醒悟呀。”

“……怎麼醒悟?”褚曦望向母親,剝著葡萄的動作都停了,指尖滴著透綠的汁水。

柳詩芸笑眯眯地說:“等他對陛下動心,這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就這小子的執拗勁兒,到時候就算陛下想趕他都趕不走了。”

褚曦:“……”

褚曦對此持保留意見,起身洗手去了。

他比褚與昭年長十歲,以前經常幫柳詩芸帶孩子,是看著褚與昭長大的。這小子臉長得不賴,然而腦子裡沒什麼戀愛細胞,對戀愛這種事全然不感興趣,活到二十一歲仍是母胎solo。要說褚與昭喜歡什麼,褚曦幾乎隻能想到格鬥和探險。

洗完手回來,父親和弟弟居然已經消停了。褚衛被柳詩芸哄回客廳去,褚與昭坐在剛剛柳詩芸的位置上吃剩下的葡萄。

見褚曦回來,褚與昭便問:“哥,你什麼時候再回軍部去啊?”

“下個月吧。”褚曦道,“最近軍部沒什麼事,我可以在卡蘭多待一陣。”

宇宙軍設有五十六支艦隊,每支艦隊分工各有不同,褚曦統領的第六艦隊主要負責應對星際海盜。自從去年冬天褚曦帶領第六艦隊以少勝多截殺了一支海盜遠征隊後,諾因周邊就安穩了不少,海盜們都跑得不見蹤影了。褚曦因此升了少將,清掃海盜的工作也變得輕鬆不少,這才有空回來休假,順便見見想見的人。

褚曦短暫地走了下神。

褚與昭透過落地窗偷偷瞄了眼客廳裡的爸媽,壓低聲音向他道:“哥,你們第六艦隊還缺人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