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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任由他掐,臉都被掐變形了,像個麵團一樣任由他搓扁揉圓,她隻能嘟囔著嘴說:“陳、路、周,臉掐大了你負責嗎!”

他笑的不行,下手更重,有點打擊報複的意思,低聲說:“負什麼責,你親我那麼多次你負責嗎?”

……

他的意氣風發彆人確實學不來,哪怕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朱仰起。

朱仰起把杯子放下,整張臉都辣紅了,感慨了一句:“其實來北京這麼久,我也不太敢主動聯係你,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想起他,我也怕看到你總是會想起他。”

也確實,開學這麼久,他倆幾乎沒聯係過,也就入學第一天晚上,因為當時他剛換了本地的號碼,朱仰起往她微信上發了一條新號碼的信息,問了句入學還順利不順利,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有問題隨時找他之類的,順便讓她把新號碼發過去。

但徐梔其實到現在都還沒辦本地的新號碼,因為八月底那個電話,讓徐梔一直都很不安,她怕陳路周又半夜給她打電話,所以一直就沒換號碼。

兩人坐在a大對麵的日料館裡,看著滿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潮,正值放假高峰期,不斷有學生提著行李箱從校門口魚貫而出,夕陽的餘暉將整座校園籠罩在金光之下,那畫麵,其實有點恍如隔世,明明才幾個月前的事情,可再回想起來,就變得很久遠。

徐梔試圖在朱仰起身上找暑假的熟悉感,她坐在殘存的夕陽裡,將朱仰起從頭慢悠悠、細細地打量到腳,那種好像要將他細嚼慢咽的眼神瞧得朱仰起後背直起一片雞皮疙瘩,“你彆這麼看我,哥們遭不住,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的,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帥很多。”

徐梔悠悠喝了口酒說,“還行。”

朱仰起多少知道點自己跟某人難比,“不說我兄弟,就說你們學校那江餘,怎麼樣,我比他帥不?”

徐梔當時正看著窗外,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夕陽晚景,聽見這話,下意識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江餘?”

朱仰起神秘兮兮地一笑,“我在你們學校有眼線唄。”

“陳路周讓你盯我的?”徐梔盯著他問。

日料店裡本身人就不多,加上馬上放假,這會兒隻有他們這一桌客人,服務員將冒著嫋嫋白煙的刺身端上來,氣氛有片刻沉默,朱仰起隻能搓了搓大腿掩飾尷尬,然後將刺身盤子往中間推了推,等服務員下去之後才開口對她說,“就你那天找他來商量誌願的那個晚上吧,他交代我的,也不是盯你吧,是怕你讓人欺負了,所以讓我多看著點,這不是正巧,我有個同學在你們a大的美院,前陣子就隨口跟他聊了兩句,才知道追你的人那麼多,那個哲學係的係草是叫江餘吧?怎麼樣,長的有我那兄弟帥嗎?”

徐梔靜靜看著朱仰起不說話,夕陽折在她眼睛裡,更襯鋒利,身上莫名有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他什麼意思?”

朱仰起以為徐梔介意被人在背後打聽這些事,但是畢竟他跟陳路周也很久沒聯係了,這些事兒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於是歎了口氣,立馬替他兄弟解釋說:“你彆誤會,陳路周真沒彆的意思,他就是擔心你被欺負,畢竟你長這麼漂亮,所以才讓我幫忙看著,而且他當時也說了,男朋友都隨便你交。”

徐梔:“……”

“徐梔,你這樣老在彆人身上找他的影子不行,”朱仰起居然真心誠意地建議說,“要不,你談個戀愛試試。”

徐梔:“……”

之後,國慶七天過得很快,徐梔放假前接到一條短信通知,是節前的社團招新,這學期社團活動有附加學分,徐梔當時就隨便報了個攝影社,沒多久就通知她節後開會,她大致算了算,自己周一要開多少會,宣傳部例會,社團例會,加上中午十二點還有個班委會議。對,她還是團支書。就很莫名,第一天晚上新生見麵,每個人自我介紹,然後大家一輪遊之後,輔導員突然就開始選班委了,她們班男女生挺平均,唱票的時候,票數很分散,她以十來票的微弱優勢當選團支書。

徐梔屬於那種乾也行,不乾也行,因為從小就是班委也當習慣了,因為出眾的外形加上情緒穩定的性格,老師就特彆愛使喚她。

國慶最後一天,她在宣傳部把馬上要開展的籃球賽幾個宣傳片剪完,就把鑰匙還給杜戚藍,下午去移動營業廳把本地卡辦了,回到寢室的時候,還沒推開門,就聽見裡麵一陣沸反盈天的喧鬨聲,堪比五百隻鴨子的現場,她簡直不敢相信,許鞏祝和劉意絲兩個人能發出這種聲音,也不敢相信,寢室一掃之前壓抑沉悶氛圍,此刻如同一鍋沸騰的開水咋咋唬唬。

“我操他媽我真的看見了,就在二食堂,跟人吃飯呢,“許鞏祝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激動,還在情不自禁地跺腳,跺得門後本來就短一隻腳的飲水機凳子咯噔咯噔直晃蕩,“他對麵那個男的我認識,就是上次在小賣部我和徐梔買水的時候碰到那個理科狀元,就徐梔他們省的,那帥哥真的賊帥,我剛打完飯,準備找位子坐呢,他跟那狀元一邊說話,一邊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當時直接腳下一軟。”

劉意絲笑起來,“他看上你了啊,不然乾嘛看你。”

許鞏祝是不可能被人灌這種迷魂湯的,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儘管聲音激動得發顫,但是還是保存著一絲理智:“那不可能,當時食堂好多女生,都在偷偷打量他,外語係的小係花都直接上去要微信了。”

劉意絲還是不太信,本來想問還能比校草帥嘛?不過來了這麼個把月,至今也不知道學校裡校草是誰,出名點的也就江餘哲學係幾個帥哥。但是大家都不分伯仲,要說特彆帥,也就那樣,沒有特彆牛逼的領頭羊出現,大家誰也不服氣誰。因為學校名氣大,每次提起本校校草誰誰誰,論壇底下或者微博底下都有人會真情實感地一通互相拉踩,所以校草這個頭銜一直空置著,畢竟是學霸院校,顏值這方麵過得去,光芒就比一般人難掩了。

許鞏祝正在翻手機微信,說:“我不管,反正等會兒杜學姐回來吧,我就要跟她說,誰說我們這屆男生拿不出手的,這個真的秒殺。”

“確定是我們學校的嗎,不會是來找人的吧?”劉意絲問。

“不是,是人文科學實驗班那邊的,明天咱們班王教授的課不就是跟他們班一起上的嗎?到時候課上你看著,絕對轟動。”

徐梔剛推門進去,兩人聲音便戛然而止,齊刷刷地轉頭看她,眼底是意猶未儘的興會淋漓,滿目紅光地已經不計前嫌,徐梔不忍打斷這種氛圍,不管那帥哥到底帥不帥,能讓她倆化乾戈為玉帛,成功破冰,就這點來說,那這人就很牛逼。

徐梔一邊翻著抽屜找她的校園卡,一邊模樣誠懇地對她們倆沒心沒肺地勸了句,“哎,彆在意我,我就回來拿個飯卡,你倆繼續聊,聊挺好的。”

許鞏祝看她拿著校園卡出去,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徐梔,你要去食堂嗎?”

“嗯,吃完去開會,你們學習部晚上沒會嗎?”

“不開,你們宣傳部最近事情多吧,”許鞏祝看著徐梔走出去的身影,突然吼了句,“去二食堂!二食堂有帥哥!”

徐梔本來就打算去二食堂,倒不是因為二食堂有帥哥,而是她突然想吃豬腳飯,隻有二食堂的三樓有豬腳飯。

這個城市這會兒已經入秋,通往食堂的鵝卵石小路上稀稀拉拉地飄落幾片金黃色的落葉,秋意還不算很濃,球場就在食堂隔壁,隱隱約約總能聽見男生在旁邊砰砰砰的拍著籃球,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喝彩聲。

徐梔路上一直在想,她卡裡的錢到底夠不夠吃一份豬腳飯的,因為放假這幾天食堂都沒開,她依稀記得放假前裡頭還有二十幾塊錢,一份豬腳飯二十八,但是她記不得卡裡究竟是二十幾,所以她在糾結乾脆先去食堂底下充卡吧。

等她充完卡,坐在食堂看著豬腳飯,突然又不想吃了,要不是沒有性生活,她都要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懷孕了,激素分泌不太正常,情緒這麼反複。

食堂寬闊,偌大,儘管人很多,但也還是顯得空蕩蕩,交流聲仿佛隔著千裡萬裡,隔兩桌就挺不太真切,所以耳邊幾乎都是餐盤碰撞的劈裡啪啦地聲響。④思④兔④網④

徐梔埋頭有一口沒一口吃豬腳飯的時候,正巧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茫然地抬頭望過去,是宣傳部的一個副部長學姐,隔著老遠喊她名字,問她吃完沒有,吃完了一起過去開會。

徐梔剛要說話呢,兩人的視線裡突然有個高大的身影從她倆之間穿過去,將人擋住了,徐梔當時還側了一下臉,想把人撇過去,去找學姐的身影,說,我馬上,你等下。可大腦反應到下一秒,她整個人就愣住了。

她說不出當時是什麼感覺,她覺得太久遠了,就好像見過海市蜃樓裡的宏景,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她總覺得是自己最近想他太多次,所以出現了那麼一個幻影,她幾乎都不敢抬頭去看,她知道多半隻是有點像而已,說實話,她偶爾在路上也會看見幾個像他的,但都沒有這個真實感這麼強。

這種真實感實實在在地撞擊著她的心臟,她當時甚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血液在脈絡裡橫衝直撞,整個人是實實在在地呆住了。

看到陳路周那張臉的瞬間,她其實還是覺得有不太真實,她總以為隻是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帥哥而已,難怪許鞏祝和劉意絲直接變成了五百隻鴨子嘰嘰喳喳個不停,但凡跟他有點沾邊的都醜不到哪兒去,然而,當徐梔注意到他旁邊的李科之後,才恍然回神,這是真的陳路周。

是她的陳大詩人。

第67章 頭銜·挺多

除去上次在樓梯裡的匆匆一麵,其實正兒八經算起來,兩人也有三個月沒見。

這樣的時間其實不足以去改變一個人,但或多或少兩人瞧彼此的眼神裡透著一絲生疏和試探。陳路周要說變化很大,也沒有,但要說一點都沒變,也不是。

他眼風依舊正,那眼皮和親過好幾回的嘴角也依舊很單薄,徐梔那時候就奇怪,陳路周嘴唇明明那麼薄,為什麼親起來卻很軟。不過眉眼輪廓照樣英俊清晰,隻是身上的疏冷感比從前更重,看起來卻比從前更沉穩堅定一些,好像一隻沒有舵手的孤舟在海麵漂泊數日後終於悄無聲息地靠岸了。

但不笑的時候,那股不好糊弄的冷淡勁立馬就又出來了。

食堂人很多,來來往往。但因為占地麵積太大,所以夾雜的各種聲響在空曠的餐廳裡顯得很細碎,耳邊充斥著都是乒乒乓乓扔餐盤的聲音,徐梔凝視他很久,陳路周也靜靜看著她,那眼神依舊銳利,隻是比從前更具侵占性。

他想了很多開場白,每句話都在嘴邊生澀地滾過好幾圈,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