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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送給他了,還霸道總裁地叮囑了一句:“以後見我就噴這個香水。”

陳路周轉身拎著袋子要回去:“……那我回去換一瓶,剛才那個海鹽味還行。”

徐梔當然不肯,借口想吃對麵的糖果,把人拖走了。

陳路周自然拗不過她,把人送到單元樓。最後停在門口的梧桐樹下,那顆茂密繁盛得像一把巨大的傘,將兩人籠罩在疏疏密密的月影縫隙之下,加上陳路周的身影,徐梔好像被雙重保護,特彆有安全感。

徐梔給他指了下樓上窗戶開得七七八八中,夾雜著一個關得嚴絲合縫的窗格子,她依依不舍地跟他說,那個有盆梔子花的那個窗戶就是我的房間,因為梔子花隻能種在鋁盆裡,就沒有那麼美觀,沒到花期的時候,光光禿禿特彆難看,隔壁窗戶的阿姨老以為我是種大蔥種不出來,隔三差五問我盆還要不要,不要她拿回去洗腳了。

徐梔歎了口氣,又說,後來梔子花開了,但是因為我們家樓層太高了,我好些同學之前來我家找我的時候,看不太清楚我門口種的是什麼花,就跟其他人說,窗戶門口放著一個鋁盆,鋁盆上插了幾隻襪子的就是我家。

陳路周笑得不行,氣定神閒地指了指上麵,“那襪子上那顆圓圓的腦袋是你爸吧。”

徐梔乍一眼看過去,還真是老徐那張晦暗不明的臉,她回頭急匆匆地說了句:“不跟你扯了,我先上去了。”

陳路周嗯了聲,準備等她上去就走,結果徐梔站在單元樓的裡麵又悄悄衝他招手,他無奈地插兜走過去,徐梔扯著他走進昏暗的樓梯間,陳路周一手拎著那袋香水,一手懶懶散散地抄在兜裡,被她拽著,拖到樓梯口下麵。

這會兒兩人嘴裡都嚼著剛才買的糖,已經快化了,陳路周靠著樓梯的牆,嘴裡含著最後一點殘渣,還在嚼,慢悠悠地嚼,低頭有心沒想、撩吊地看著她,明知故問:“乾嘛?”

徐梔好奇地說:“你嘴裡是什麼糖?”

“車厘子。”

“騙人。”

陳路周無語地靠在牆上,睨了她老半晌,才笑出聲,彆開眼說:“想接%e5%90%bb直接說,反正我說什麼,你都要親自確定一下。”

“……”

徐梔剛要說話,結果就看到老徐神出鬼沒地站在後麵,她嚇得直接從陳路周邊上彈開,“老爸”

陳路周下意識回頭,果然看見徐光霽那張熟悉的臉,但是這次沒穿白大褂,所以這張臉顯得更普通平凡,站在那麼昏暗的樓道口他險些認不出來。

論陳路周社交平日裡有多牛逼,但此刻他也莫名其妙的卡殼兒了,不知道該叫什麼好,叫徐醫生怕被徐梔知道他私下掛過他爸的科室,叫叔叔好像顯得他在隱藏什麼,徐光霽看了眼徐梔,“我說看了你老半天還不上來,躲在這裡聊什麼,什麼東西要親自確定一下?”

還好隻聽了半截,徐梔鬆了口氣,“沒什麼,今天請他給我拍照,照片還要再確認一下。”

徐光霽將信將疑地看著徐梔說:“那你先上去,我跟他單獨講兩句。”

徐梔哦了聲,看了眼陳路周就往上走了,大概是太緊張,也沒問老爸和陳路周有什麼好聊的,等想起來不對勁的時候,她又躡手躡腳地折回去,鬼鬼祟祟地趴在二樓的樓梯口聽了兩句,前麵估計還扯了一堆,但徐梔隻是聽到他爸語重心長地叮囑他

“……你這個月都沒來複查了啊,你們年輕人就是不重視,畸形率這個問題說嚴重也嚴重,我以前有個病人也是跟你一樣,年輕的時候不太重視,現在要結婚了才過來檢查,折騰個半死,我不是嚇唬你,你該複查還是要回來複查,彆以為年輕就沒事了,這幾天多用手,隔個三五天,回來複查,彆再拖了,聽我的。”

陳路周:“……”

徐光霽本來是逗他,但是自從上次那個病人回來之後,各種穿刺檢查做得鬼哭狼嚎整個科室都能聽見之後,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他不免還是有些為陳路周這個帥小夥擔心,所以剛剛在樓上瞧見這人疑似那小子,二話不說就衝下來提醒他回去複查。

等他回去的時候,徐梔泡著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晃到他跟前,小聲地問了句,“爸,陳路周是有什麼毛病嗎?”

徐光霽剛換好拖鞋,扶著牆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說:“女孩子就不要關心了,你餓嗎?去把菜熱熱,爸爸邊吃邊跟你聊一聊。”

這段時間家裡發生太多事,因為被騙的事情,徐光霽一邊上班一邊時不時要去警察局看詐騙案的進度,加上正好又是梅雨季,外婆回鄉下清理房屋去了,於是家裡隻有他們倆,但是徐梔這段時間都在忙著打工賺錢,所以在錄取通知書發放之後,父女倆其實也一直沒找著機會好好談一談。

徐梔把菜熱好,徐光霽拍拍桌子,示意她坐下,儼然是一副要跟她促膝長談的架勢。他其實不反對女兒談戀愛,加上這段時間跟老蔡對陳路周的一點打聽,多少覺得這小子各方麵都還行。

所以他並沒有想過要怎麼在這個問題上去為難女兒,在教育這方麵,他和老蔡一直信奉一條,堵不如疏。更何況又是他們這種熱血賁張的年紀,青春期的那點情意怎麼可能光憑他們幾句話就能給扼殺的,但既然有些問題已經發生了。

咱們就正視它,引導它到正確的路子上去,這個年紀的孩子,最不能一棍子打死,也不能一棍子不打。

徐梔看老徐從冰箱裡拿出那瓶喝了小半年的五糧液,就瞬間意識到今晚是一場硬仗,果然,老徐一邊倒酒一邊問:“你最近晚上出去都是去找陳路周,對吧?”

徐梔說:“沒有啊,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在外麵當家教。”

徐光霽很敏銳,眼鏡底下的那倆窟窿眼兒閃著一絲絲寒光:“不對吧,我記得你在春山那邊當家教啊,怎麼每天晚上都是從夷豐小路那邊回來,兩個方向啊。”

“在那邊跟朋友吃飯,您不是晚上都在食堂吃?家裡也沒人做,我就去市中心那邊吃了。”徐梔這麼說。

徐光霽哦了聲,小口嘬著五糧液,咂了咂舌,說:“好,這段時間是爸爸忽略你了,那咱們從明天開始,晚飯回家吃,家教工作結束就回來,晚上就不要出門了。”

客廳燈亮著,兩隻狐狸互相算計著,但薑還是老的辣,小狐狸歎了口氣,看來坦白從寬,老底坐穿,“……要不,您重新再問一遍。”

徐光霽本來是打算跟她聊聊未來,聊聊兩個人的人生理想,畢竟她和陳路周成績都不差,好好努力,未來在中國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所以哪怕上了大學也不能鬆懈,經濟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

最主要還是有一點,徐光霽是有點私心的,陳路周是本地人,以後直接回本地結婚,女兒還在身邊,不然像單位那個誰,鰥夫不說,女兒又嫁到國外,十幾年也不見回來一趟,逢年過節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才可憐。

徐光霽美滋滋地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所以最近晚上出去都是跟陳路周在一起?”

“是,我倆談戀愛了,但是馬上會分手,他馬上要出國的。”徐梔隻能這麼說,總不能他倆玩玩吧,那老徐能昏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光霽平日裡舍不得喝一滴的酒都灑了,二話不說衝進廚房又背了一把刀出來,“那個渣男家是不是在夷豐巷?!”

作者有話要說:200個紅包。

朱仰起:陳路周快跑,我剛在你家被人砍了……

第57章 特彆·差勁

有陣子沒下雨,月亮澄淨祥和地掛在西邊,斜風樹影從寥寥行人中穿過。陳路周拎著徐梔送的香水慢悠悠地一路逛回家,這個點整條夷豐巷空空蕩蕩,樹葉片兒油綠發亮地掛在牆頭上,小貓兒趴在底下納涼,蟬鳴聲清脆高亢,氣氛挺愜意,於是陳路周突然想起來,今年夏天好像還沒吃過知了。

知了是慶宜市當地的一道名菜,外省很少有人吃,但每年夏天這邊大排檔都是以吃知了為主,不過本地人也有很多不吃知了的,比如朱仰起,每次陳路周和薑成幾個在外麵吃夜宵要點知了的時候,朱仰起就崩潰了,這玩意可是夏夜伴奏曲!不過一般都沒人搭理他,他隻能勸陳路周,因為這裡麵也就他看起來還有點文藝細胞,畢竟人家是詩人。路草啊,春雨、夏蟬、秋風、冬雪,這不是你們詩人常用的喻體嗎?你的浪漫主義呢?陳路周一般這種時候都是毫不留情地回一句,喂狗了。詩人不用吃飯?畢竟他餓起來喪心病狂、六親不認。大概是受了朱仰起的影響,陳路周覺得可能女孩子也不太愛吃知了這類昆蟲,一直也沒帶徐梔去吃,不然他知道有幾家口味還不錯的店可以帶她去嘗嘗。

所以陳路周回家進門的時候,打算打個電話問問薑成要不要出去吃知了,結果剛一進去,四道目光涼颼颼地瞬間盯過來,他當時一手摁指紋,一手拎著香水袋,嘴上還叼著冰棍的棒棒尖,已經吃完了,隻是一路沒地方扔,就一直叼在嘴裡……

場麵很局促,朱仰起一個勁兒在旁邊給他打手勢,連惠一句話沒說,氣場卻很足,陳路周覺得主要還是因為她腳上那雙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連惠的審美一直都很優越,穿得也特彆得體,但她明明身高也很夠,家裡的高跟鞋也都是十公分往上,所以有時候老陳跟她走一起,顯得特彆像娘娘出街,旁邊跟著個公公。

陳路周看著連惠腳上那雙恨天高,腦子裡卻莫名想到第一次在山莊和徐梔約會下山時候,她腳上穿的還是酒店拖鞋,整個人乾乾淨淨,不經任何粉飾。陳路周當時覺得她就是在釣他,一麵不屑一顧,一麵又在心裡暗暗想,以後應該再也碰不到一個女孩子第一次跟他約會逛街還穿塑料拖鞋的吧,不過她真的很瘦,腳趾纖細,腰也細,接%e5%90%bb的時候,一隻手就能輕鬆摟過來。

“你談戀愛了?”連惠坐在沙發上,雙手盛氣淩人地環在%e8%83%b8口,開門見山問,朱仰起跟個告狀的小公公似的在旁邊站著,大氣不敢喘。

陳路周多半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把裝著袋子的香水放在一旁的鞋架上,人皮皮鬆鬆地往鞋櫃上一靠,歎了口氣,表情說不出的誠懇,隻是因為叼著那根冰棍棒子,多少顯得有點吊兒郎當,“你要見她嗎?還是算了吧,能給您氣夠嗆,我估計。”

這話不假,連站在一旁的朱仰起都覺得說,以後他兄弟要真是跟徐梔,那連惠估計真得氣夠嗆,這兒子頂多也就是嘴上桀驁不馴一點,徐梔整個是將桀驁不馴刻入骨子裡了。

連惠這會兒已經氣夠嗆了,但她從來都冷靜,即使再怒火中燒,也很少失態,眼神指了指桌上攤著一遝資料,“留學簽證已經下來了,我聽朱仰起說你後天還要去一趟西北,行程先取消吧。下周我們要去倫敦取景,陳星齊說想過去玩,你爸爸也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