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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事。

Cr:哦,還以為說你身邊人不高興了。

徐梔:沒有啊。乾嘛生氣。先說我表弟,他一個初中生,作息好不規律,熬夜打遊戲,日夜都顛倒,還偷偷抽煙,一放假就基本上通宵不睡,昨天還去酒吧,被我姑父抓了個現行。

Cr:那我就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才會讓你生氣了。

壓根不關心表弟,徐梔隻好回:你可以試試氣我。

Cr:……你真是閒的。

徐梔腳上還幫師傅踩著插板,手腳都忙碌,連嘴都沒空閒,電筒還叼著,渾然不覺地回:不閒誰跟你聊天。

陳路周估計也開始忙了,有老半天沒回。

等他回過來,徐梔家裡的電已經修好了,但是網絡還沒好,徐光霽又火急火燎地給電信打電話,不過可能晚上要出分的緣故,暫時沒人能上門,要等。等得徐光霽焦慮症都犯了,一直拚命拿鏡布擦眼鏡,來來回回擦。

“爸,成績又跑不了,早查晚查都一樣。”她安慰道。

徐光霽一看時間,已經七點多,八點就可以查分了,外麵天色還很亮,但電信那邊還是沒有回信,“你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們到底幾點下班。”

“爸,手機流量也能查,還有電話,我可以打電話,實在不行,我讓彆人幫我查一下就行了。爸,你彆走來走去。”

徐梔剛說完,陳路周的微信就回過來了。

Cr:嗯,我就是你打發時間的工具。

徐梔:我可不給工具煮粥。

Cr:是嗎,那昨晚出於什麼心思?要不寫個三千字的小論文給我詳細剖析一下你的內心想法?我還挺好奇的,真的,徐梔,大半夜在一個男人家裡煮粥你怎麼想的。

Cr:嗯?徐田螺?

他鍥而不舍。

徐梔看著信息,歎了口氣,男人都這麼敏[gǎn]嗎?

這時,徐光霽手機正巧響了,是電信。他忙接起來,點頭哈腰地對那邊說:“哎哎哎,你們趕緊過來,我閨女晚上查高考分,對對對,5樓,就我們一戶人家,我申請的是百兆光纖,對吧,好好好,麻煩您了。”

徐梔低下頭,回複:你知道百兆光纖多少錢嗎?

Cr:一千多一年吧,記不太清楚。

徐梔:果然還是老徐最愛我,為了讓我查分,申請了一個百兆光纖,以前老太太鬥地主老卡掉線,他都沒舍得換掉那十兆光纖。所以,陳工具,煮粥這件事寫不了三千字小論文,但如果哪天我在你身上花錢了,我一定會寫八千字小論文控訴你,你不用急。

Cr:最好是。

電信師傅已經上門,搗鼓了一陣,問徐光霽還記不記得寬帶的原始密碼,徐光霽哪記得,絞儘腦汁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始密碼和管理員密碼。徐梔看他焦頭爛額的樣子,給陳路周回了一條信息,就過去幫忙了。

徐梔:不聊了,先幫我爸把寬帶裝好。

Cr:嗯。

徐梔放下手機,許是即將要揭幕今年夏天最矚目的一場考試結果,今天天色的黑得也特彆晚,七點半了,外麵天光還是大亮。

所有人都翹首期盼著。情緒被堆積在最高點,仿佛被人架在高高的金字塔上,一個個都在等待著這十年寒窗正式落幕,渴望能給自己一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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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周在書吧坐了會兒,找了閃送把買好的書給陳星齊送回去,書吧挺安靜,今天人少,除了幾個小孩在,一眼望過去,就沒個成年人,陳路周算一個,桌麵上癱著一本筆記本和幾張信紙,和一杯喝了半杯的冰拿鐵。

書吧有個寄存信件的服務,就是可以把想說的話寫在信紙上,像一個臨時備忘錄的本子,記錄當下的情緒,比如是一直藏於內心的告白,或者是難以啟齒的道歉。可以提前寫在信紙上,什麼時候想告訴對方,就把密碼告訴對方。信封會放在時光錦囊密碼箱裡,密碼一次一換,跟臨時寄存行李箱一樣。

人很多時候總愛胡思亂想,一個人的時候天馬行空、思緒紛飛,可到了關鍵時刻就詞不達意。就好像每次吵架過後都覺得自己發揮不好。所以書吧這個時光錦囊就是提倡當代年輕人多動筆,當下的情緒就立馬宣泄出來,因為最深刻,也最有力量,然後可以寄存到他們這裡。

陳路周剛聽服務員介紹有點好奇,他就租了一個。等到出國那天,一個個通知他們過來看也挺有勁。

陳路周仍是一身黑,個子高大,五官英俊,腦袋上戴著個黑色的鴨舌帽,壓了半張臉,整個人線條清晰鋒利,看著很冷峻。服務員老遠看著,覺得他好像電影裡那種將生死置之度外、少言寡語的冷麵英俊殺手,在寫執行任務前遺言呢。

陳路周在那坐了好久,也不知道該寫什麼,想不到陳大詩人也有詞窮的時候,最後坐了半天,他歎著氣提筆寫下,他第一封信,寫給從小跟他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朱仰起,就目前這情分來說。

朱仰起:

展信佳。

寫這封信是為了告訴你,人生是真的有參差,你看,大家都是男孩子,你是土狗,而我是帥哥。

但是沒關係,我也立馬體會到人生的參差,你是土狗你都談過戀愛,而我是帥哥我還沒談過戀愛。

咱們中國的男孩子都應該有一股氣,這股氣是風吹不滅,雨打不散,哪怕油儘燈枯,隻要心中餘灰未燼,隻要借一點光,就能讓自己永遠充滿希望。比如你,隻要這世界上還有一口飯,你哪怕在重症病房昏迷三天,你說起來就起來,就怕吃不上熱乎的。

嗯,這股勁要保持啊。

——clz

陳路周剛把信封封上,手機電話響了,是徐梔。

他將信封塞進時光蜂巢箱裡,抽了張密碼紙出來,電話接起來:“出分了?”

徐梔歎了口氣,“網絡沒修好,我爸連我們家寬帶賬號都不記得,他這會兒估計心態也崩了,我不敢催他。我現在手機網頁刷不開,電話也打不進去,你現在在哪啊?你自己查了嗎?”

陳路周剛巧看見書吧對麵有個網吧,他二話不說拿上咖啡,推門出去,腳步是很快,但聲音低沉不緊不慢,“沒,準考證號發給我,我幫你查。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徐梔狗腿子很溜,“甚至良心不安,連夜過去幫你煮粥的程度。”

陳路周心情很爽地笑納了:“行啊,等會過來,不來是小狗。”

街上行人多,依稀有人在路上就查到分數了,陳路周一邊跟徐梔打電話,一邊穿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聽見轉角有兩個姑娘興奮難抑的尖叫聲,“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

“你有什麼好緊張的,出分的是我。”

“我替我們學校的學長們緊張啊,我們工科院本來就女生不多,結果又有一大波帥弟弟要來了。”

“滾!”

徐梔也聽見了,托人辦事矮人一截,繼續拍他馬屁說:“陳路周,說認真的,你要是在國內上學,去哪個學校估計哪個學校女生都得瘋一陣,太可惜了,你要出國,國外的女生都不一定吃你這掛。”

他走很快,這會兒已經用身份證交上費開了台機子,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舉著電話,不以為意地笑了下,“用你操心。”

在哪不是通殺。

好吧,這話太欠了,他多少給自己留了點臉。

“你到網吧了嗎?”徐梔聲音突然有些緊張。

“嗯,”他人靠在椅子上,舉著電話單手輸入網卡密碼,多少聽出來一點,忍不住調侃她,“看不出來,你也會緊張?”

徐梔自己都索性放棄打電話了,嗓子眼都發緊:“說實話,我還是小時候更大膽一點,我記得小時候學校搞什麼文藝彙演,大合唱都是我上去指揮的,就臨時老師教了兩下讓我上去指揮了,我是音癡,也不怕丟臉,上去就劈裡啪啦一通瞎指揮,他們還都唱對了,後來才知道,大家都不看我,隻看後麵的老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路周覺得她應該是真的緊張了,連話都比平時多,“那還讓你上去?”

徐梔說:“因為我長得漂亮,老師們都喜歡看我,彆的不敢說,當花瓶我是一流。”

她倒是沒給自己留臉。

“行吧,咱倆半斤八兩,”陳路周輸入網頁,直接先幫徐梔查,“準考證號報給我。”

徐梔倒背如流,“低於六百八就不要告訴我,我這屬於考砸了。”

“算不算自選啊。”他鬆散地問了句。

“算啊,我自選考的比三模好,我三模總分都有六百九呢。”

“三模那分數你不能當參照目標,為了給你們增加信心,卷子都往簡單了出——”陳路周輸入準考證後,等著網頁刷出來的頁麵有一陣,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本來還想安慰兩句,讓她對自己要求不要太高,但是當頁麵跳出來後,他確實有點沒想到,他知道徐梔考得不錯,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高。

尤其是睿軍中學能出這個分,估計大字報都要貼到市中心了。

漂亮啊,徐梔。

蟬鳴聲在出分的那幾分鐘,最為嘹亮和高亢,仿佛整座城市的蟬都被聚集起來唱這首慷慨激昂的開幕曲。因為其實誰都知道,高考也是一場以前程未來做賭注的遊戲,是一場天時地利人和的較量。實力和運氣,混雜其中,但還是期盼著有人能以絕對的實力贏下這場遊戲。

這種分數,你如果說她是運氣,那就太牽強了。

“徐梔。”

“嗯?”

“等A大電話吧,”陳路周從她的界麵退出,輸入自己的準考證號,第一次真誠無比,收起那開玩笑的分寸,“確實風光,加上自選七百三十八,提前恭喜一下了,徐大建築師。”

徐梔那邊也拿腔拿調地回:“謝謝,陳大詩人。”

第39章 煮粥·誌願

A大每年在S省的招生至少也有六七十人,分數其實看不出來什麼,加上S省這幾年的改革製度,又多出一門六十分自選,總分結構變成八百一十分的情況下,A大的分數線還真拿捏不準。就像09年以前在S省能考到七百分基本上電話會被ABCD等大學打爆,畢竟S省卷麵難度就擺這。但是09年教改之後,加上六十分的自選模塊,每年考七百分以上S省大概就有近千人。

所以光看分數沒用,得看省排名。徐梔全省排名在三十八,基本在A大範圍內。

但是,下一秒,頁麵猝不及防地跳出來陳路周的卷麵成績。

陳路周,理科,總分七百一十三。自選科目:零。全省排名:三百六十二。

得,都三百名開外了。就算加上他的二十分競賽加分,說不定剛好卡在A大錄取線的門外,他本來覺得自己上A大應該沒問題,但看了徐梔的排名,大抵也清楚,今年的考生有多凶殘。還是高估了自己,行,這樣也好,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