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祖師親手嗬護飼養。
青唯宗上下對它恩澤深厚,待它不匪。
然,妖就是妖。”
青曜真人語氣平靜地敘述著過去發生的事情,那副坦蕩的模樣沒有一分一毫的陰晦。
“它在渡劫前服用了大量青唯宗奉養給它的靈丹後,終於迎來了青蛟化劫。”
眾所周知,蛟一旦渡劫成功,便會化龍。
“可它不是在關鍵時刻的時候被那位龍君給吞噬了?”
青曜搖頭,“並非。”
“是那青蛟渡劫失敗入魔,反而將神力尚未完全蘇醒的龍君吞噬了。”
“他借著龍君的靈力化出了人形,取名薄意卿。”
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所以……所以……”
所以住進玉瑤宮的那位,他並不是青龍,而是……魔蛟!
“那魔蛟自以為吞噬了龍君便可化身為龍,卻忘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並不是他的。”
“一旦讓他集齊龍君的神物,那麼天底下恐怕再也沒有人能製服得了他。”
青曜真人將這一切娓娓道來的同時,也有人在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吐槽。
就算沒有集齊,現在他們好像也製服不了對方什麼。
這樣的議論在底下也漸漸響起。
反倒是先前那名含殊真人沉思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靈氣複蘇不過三千年,比起過往萬萬年的滿天神佛,宛若九牛一毫,而我們這些人就更不值一提,但……”
“神州百陸,卻未必不會有與之抗衡的東西存在。”
萬萬年遺留下的神跡可不是那麼容易抹消的。
青曜微微頷首,“不錯。”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不僅僅有野心,還有智慧和心計。
奉養魔蛟隻是第一步。
隻要借助一些他們也無法駕馭的力量,那麼除魔的任務便也無須他們親自動手。
天黑之前,青曜再度帶著幾名道童過去見薄意卿。
薄意卿拒絕了伺候的人後,卻隻是眉眼冷淡地開口詢問。
“那件鱗衣現在在哪裡?”
不必細說,兩人也心知肚明那鱗衣是何等物件。
青曜沉%e5%90%9f片刻,“祖師先前不慎於三百年前將那件鱗衣落在了穹靈秘境。”
穹靈秘境和那些修真界普遍的秘境全都不同。
它是上古時期的產物,秘境本身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神識,懂得藏匿自己。
但每隔三百年便到了它要進食的期限,它便會在固定的日期再度開啟。
內裡自然有無數上古遺珍,但進去的人有沒有命拿出來就不知道了。
而薄意卿出現的時機也分外的巧。
再過不久,便又到了穹靈秘境三百年一開的日期。
屆時全門各派都會有不少修真者會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入其中。
“龍君這段時日傷筋動骨尚未修養好,那穹靈秘境過於危險,何不再休息休息,再等個三百年對您來說亦是不遲?”
這種宛若關懷的問候,隻得了對方一聲冷笑。
“具體日期?”
青曜默了默,“七日之後。”
……
沈拂衣在醒來後就溜出了薄意卿的寢宮。
但她當下並不清楚自己會不會被青唯宗的人當做是薄意卿的狗腿子拖出去處死泄憤,所以她也不敢溜達得太遠。
等到下午的時候,她順了兩盤點心過去,發現薄意卿倚在榻上仿佛很虛弱的模樣。
由於他本人的演技在山洞裡可以衝擊奧斯卡。
導致沈拂衣當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戲精附體,還是突然脆弱。
沈拂衣聽說了穹靈秘境的事情,便忍不住問:“那個穹靈秘境聽上去就那麼危險為什麼還要去?”
而且連青曜掌門這種級彆的都勸他彆去,危險程度肯定不是普通等級。
薄意卿聞言頓時眼神冷了下來,麵帶冷笑,“那些人隻怕都巴不得我去送死……”
沈拂衣:“……”
她發現隻要有一點想讓他搞事情的苗頭,他仿佛就能立馬精神起來。
他怕不是天生就是做反派的料子。
晚上有道童送來了食物和一些仙氣繚繞的湯。
薄意卿看都沒看一眼,讓沈拂衣自己去吃。
等沈拂衣乾完晚飯以後,感覺對方今日心情尚可的樣子,又忍不住過去找他,想要和他商量點事情。
外麵太陽都還沒有完全落山,沈拂衣進入寢殿之後發現對方竟然早早就睡下了。
她走上前去,結果在靠近床前的時候腳底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
沈拂衣挪開腳,把那東西撿起來詫異地發現竟然是一顆紫珍珠?
男人神色陰陰地睜開眼,似乎有起床氣似的,不滿被她吵醒。
他坐起身來,抬手撫著額角,卻皺著眉眸色陰沉地望著她。
沈拂衣心口瞬間一提。
對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那些小心思。
“你想找我解毒?”
“是……”
薄意卿神色愈發不耐。
“不是說了,等你修煉成仙以後,或者找到顏靈神果都可以解毒。”
這個沈拂衣當然知道。
但……
“不僅僅是解毒的事情,我身體裡最近還長了個蠱……”
薄意卿:“……”
沈拂衣在他冷酷的注視下,隻好硬著頭皮把紫珍珠遞給他。
薄意卿垂眸瞥了一眼,語氣莫測地開口,“把它捏碎。”
沈拂衣心想這玩意兒這麼硬能捏得碎?
而且這還有點好看,串成項鏈肯定美滋滋……
她猶猶豫豫舍不得下手,握著珠子的手上便落下了一抹蒼白。
那隻捏碎過青唯祖師腦殼的手指涼涼地扣在她的手背,用力一捏。
紫珍珠破裂的瞬間,便有一股靈氣竄進了沈拂衣的手指尖,那感覺就跟吸了毒一樣上癮。
沈拂衣懵了下,瞬間就有點明白薄意卿之前為什麼那麼喜歡捏靈石了。
但靈石的效果顯然都沒有這個的十分之一的高級體驗。
薄意卿鬆開手,不用他教,她也會了。
沈拂衣發現榻上還有幾個,見他神色懶散,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又在榻上撿了幾顆捏碎。
大概捏了十幾顆以後,她就捏不下去了。
沈拂衣感覺渾身力量過於充沛,就好像吃飽了撐著一樣。
她打了個哈欠,原本要商量的事情頓時也張不開嘴,困得出門左轉隨便找了個房間躺屍去了。
第二天早上,沈拂衣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樒汁舒服的感覺。
那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仿佛渾身上下被一百隻手給按摩過了一樣,充滿了一種懶洋洋的舒適感。
身體舒服了,心情也會變好。
所以沈拂衣大清早上就心情很好的爬起來查看了一眼自己的丹田。
但這一看,差點沒把她魂給嚇掉。
她發現自己身體裡那隻寄生蠱在原本就已經凶殘增長的基礎上,一夜過後,竟然徹底暴漲,那玩意兒變得和水靈根一模一樣地大。
沈拂衣頓時滿臉驚恐,頭也沒梳就過去找人。
但今日的薄意卿臉色看上去仿佛比昨日都要更加蒼白。
而且昨天床前的紫珍珠明顯變得比昨天也多了不少。
沈拂衣下意識疑惑。
薄意卿抬起毫無血色的手,似乎在打量一副和自己無關的軀殼,語氣冷漠。
“五百年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具身體每長出一片新鱗,都要承受一遍當初的蛻麟之苦……”
而這些紫珍珠,每一顆都是從他身上掉落成型的精血。
沈拂衣:“……”
這句話的信息量對她來說略大。
她腦子裡莫名想到他之前對她說他冷的情景……
就好比以前聽過的恐怖段子,有些人說自己冷是因為溫度低,而有些人說冷是因為他沒有人皮……
就好比這大佬昨天神色莫測地說冷,會不會是因為他沒有鱗片?
那種後知後覺的感覺就好像很久以前聽彆人隨口說了一個恐怖故事,直到午夜夢回才猛地反應過來,哦,原來這他媽是個恐怖故事。
第21章
沈拂衣記得以前看過菜市口殺魚的情景。
要刮除一條魚的鱗片,必然是要逆鱗下刀,一片片連根拔起有多痛,又或者對於魚本身來說有多麼難以忍受,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並不關心。
再看薄意卿如今如此反人類的一些手段,沈拂衣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腦回路。
眾生不把他當人,他便很難與人共情。
在他眼裡,這世間萬物的一切,也許早已變成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他想碾死他們不一定是有多恨他們,僅僅是因為他們太弱罷了。
他隻是用著他們過去對付他連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手段拿去回敬。
即便如此,青唯宗的掌門都要待他客客氣氣,將他當做上賓,重新迎回那個為他專程打造的玉瑤宮。
薄意卿心態卻是很好。
他甚至一邊倚在床頭目光幽幽地望著沈拂衣,一邊掐著滾落到榻旁的珍珠把玩。
他倒是很直接地給她指出了寄生蠱的疑惑,“那是你的火靈根。”
沈拂衣愣住了。
啊?
什麼玩意兒?
她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心情再一次沉入靈識進入丹田,發現那玩意兒確確實實是一根靈根的特質和模樣。
她恍恍惚惚想到自己第一天試圖撬它結果疼得死去活來的情景,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她竟然差點親手把自己的靈根給撬掉了,她怕不是個大傻子吧?
沈拂衣這時候抬頭對上對方的視線,終於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每次神情莫測地望著自己是什麼眼神了。
那可不就是在打量傻子的眼神?
沈拂衣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社死上幾個來回……
好在沈拂衣臉皮厚,她一想到自己竟然還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雙靈根天賦者,心情瞬間又蠢蠢欲動起來。
以後她豈不是可以左手噴火,右手噴水,就算不能成為什麼修真大佬,至少也能震撼全場?
她期待已久的事業線出現得突如其來。
沈拂衣強作淡定,忍住激動立馬想要當場表演一個禦火術,但她嘗試了半天,發現丹田裡還是無事發生。
“水火相衝,你修為太低,暫時還無法同時使用。”
在這靈氣稀薄的三千年裡,雙靈根者雖然少之又少,但大多都是相輔相成的兩種靈根激活。
像沈拂衣這種相生相克的水火靈根罕見,且在修為低的時候,也隻能使用一種。
薄意卿隨口解釋了一下,沈拂衣才大致有些明白。
用鴛鴦鍋舉例子,就好比火靈根是麻辣鍋,水靈根是清湯鍋。
沈拂衣隻有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才可以將它們一分為二,這樣麻辣鍋就可以肆意發揮它的麻辣,清湯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