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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獨賞 霍霍於安 4339 字 6個月前

蕭雲諫這個他曾經最為拿得出手的兒子,%e8%a3%b8|身狂奔,狀若瘋癲。

原本還顧忌著盛威侯,對雁西一忍再忍,這這猶如當頭棒喝的刺激下,終究是忍無可忍。

正待要衝到院裡,好生訓斥雁西一番,就被宮內一道聖旨,半拖半拽著召去了皇宮。

於此同時,雁西也等到了她一直想要等的人。

盛威侯在蜀京的府邸內,雁西得到消息到趕了過來,不過才倆刻而已。

等她看到那個被鎖鏈捆綁,滿身狼狽,卻瞪著一雙狼眼的男人。

雁西整個身體都控製不住的顫唞了起來,是他,她認得他,那個曾經在院外僅有過一麵之緣,就讓她通體不舒服的男人,‘赤紅’的殺手。

也是殺了阿諫的罪魁禍首。

她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甚至於她等不及感謝,為她四處奔波尋人的兄長,雁西隻在一刹那間,就做了決斷。

她抽出一直帶在身上,那把贈給阿諫,如今又落回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帶頃刻猶豫的上前,一把將匕首插在了那人的左肩之上。

她就似瘋了一般,一下一下,將那人的肩頭直接插成了個篩子,血噴濺在了臉上,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沈隅見著雁西的這個模樣,沒來由的心中一緊,他欲上前,勸阻一二,卻被一旁的慕舒拉住。

慕舒衝他搖了搖頭,雁西等今日已經等的太久了,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找到這個人,可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的死掉,慕舒相信雁西會有分寸的。

而事實顯然就如同她所預料的一般,雁西沒多久便停了下來,她看著那人血肉模糊的肩頭,看著自己被鮮血浸透了的雙手。

肩頭瑟瑟而動,匕首於手中落地,她頹然的跌落在地上,低聲抽泣。

即便被匕首戳了無數下都未曾發出任何呼痛的男子,看著雁西脆弱的模樣,齜著一口血牙,目色猙獰的衝著雁西笑著,“殺了我,怎麼不殺我,難不成還舍不得我。”

雁西沒有應話,沈隅已經一臉不愉的上前,一巴掌直接甩在了男子的臉上,直將他的臉打偏了去。

“閉嘴!”

“嗬嗬,嗬嗬嗬……”那人偏頭望著沈隅,笑的越發猖狂。

沈隅越發生惱,抬腿就要衝那人踹了過去。

這時,雁西已經將自己從悲痛中提了出來,她抬頭阻止了沈隅。

“兄長,讓我來吧。”

沈隅這才不情不願的收回來了腳,退到一側。

“苗義,我知道你一心求死,隻要幫我殺一個人,我就成全你。”雁西抬手,用手腕擦去臉上的淚水,雖然她此刻的眼角微紅,當神情已是一片決絕。

“我何曾說過我想死。”被雁西一口喚破了名號,苗義並沒有覺得詫異,他早已知曉,這個該死的女人,已經天南地北的尋了他一年,他不太明白,為何雁西要留他一條性命,可是對於近乎天羅地網的搜尋,這一年來的狼狽,可想而知。

他東躲西藏,四處尋求庇護,但作為臭名昭著的赤狐一員,不被落井下石已是極限。

他累了,實在是太累了!這才會在大意之下,被擒拿住。

他與雁西隻有一麵之交,可雁西的容顏太過於姝麗,不自覺間,就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深刻記憶。

所以,一眼之下,他就認出雁西,也明白了她這般瘋狂尋覓自己的理由。

更明白了,自己必死無疑。

但……,他自有打算,更不願意被雁西牽著鼻子走。

他想的雖好,可雁西已經沒有心思在糾纏下去。

“你想不想死,想何時死,那是你自己的事,但對於那個叫青蓮的女子,她何時會死,那就取決於你怎麼死。”

雁西將路上慕舒遞給她的資料,隨手一丟,丟在了苗義的跟前,她語氣淡漠,好像她嘴裡說的根本就不是人命一樣。

苗義渾身一顫,他猛然抬頭,瞪向雁西,第一次眼中出現了懼怕。

他已經很小心了,甚至離開前,讓青蓮躲進了深山之中,為什麼雁西還會知道,此刻他的腦中就好像被漿糊黏住了一樣,失去了思考。

他奮力的掙紮著,嘶吼著,再無了先前的嘲諷,“有什麼事,衝我來。”

“這麼天真的話,從你嘴裡說出半點兒都不合適。我說過了隻要你幫我殺一個人,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苗義神色變換,似乎在衡量著雁西這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雁西也不催促於他,任由他思量著。

良久,苗義似下定了決心,他咬著牙,衝著雁西應道,“好,我替你殺了蕭雲諫,你想讓他何時死。”

“很快,你就會有這個機會了。”雁西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神情都舒緩了起來。

她偏頭,目光穿透了夜空,落在皇宮方向。

這一夜,景國侯沒有回府,甚至可以說,一連三日,景國侯都沒有回府。

廖氏一邊要照顧精神癲狂了蕭雲諫,又得四下遣人打探景國侯的消息,根本就無力顧忌雁西是否還在府上,不過對她而言,雁西的存在就礙了她的眼,倒不如不在,也省得給她添堵。

就在廖氏不知如何下手之際,懸而未決的審判,終究是姍姍來遲。

景國侯縱容膝下子弟通敵叛國,其罪當誅,但念在景國侯祖上功績,留眾人一條性命,拔除爵位,抄沒家產,舉家流放北陌之地,寧安郡主貶為庶民,與蕭雲諫和離,脫離蕭府。

若是梁致還活著,寧鞠衣未曾遭難,隻怕就會知曉,這北陌之地的深意,

隨著聖旨而歸的,還有幾日間老了十歲都不止的景國侯。

廖氏哭天搶地,看著差官搬空了侯府,她想要去質問雁西,雁西豐厚的嫁妝早已在廖氏焦頭爛額的時候,搬離開侯府。

他這才知曉,雁西早已回了盛威侯府邸。

而這還不是最讓廖氏崩潰的,看著空空如也的侯府,她後至終覺這才為以後的流放思量,她尋來賬房,賬麵上已經連半塊銅錢也無。

也就是說,她除了身上這份體麵,已無半點體恤銀兩。

廖氏就算再蠢,也明白了雁西哪裡是想要嫁給諫兒,她從一開始,就是來算計他們景國府的。

隻是現在明白,為時太晚。

可那口氣堵在%e8%83%b8口,無法紓解,廖氏如何心心甘,她氣勢洶洶去往盛威侯府,想要找雁西討個說法。

可還未靠近那朱紅的大門,就被人直接拖拽著,丟在了大街之上。

她這才清醒,她已不是什麼侯夫人,而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即將被流放的庶人。

廖氏一時間心哀如死。

渾渾噩噩間,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了府邸。

新帝給的時間隻有兩日,而如此雷厲風行的態度,顯然已經表明了新帝對景國侯爺態度,即便是與景國侯交好的大臣,也歇了聲音,不敢絲毫規勸。

樹倒眾人推,以至於景國侯一家離開蜀京的時,無人敢送。

這模樣,瞧著比喻策一家當初流放時,還要淒慘不少。

雁西一直未曾現身,這倒是讓廖氏有些遺憾,不過讓廖氏唯一聊表寬慰的是,蕭雲諫自從離開蜀京之後,瘋癲的狀態好轉不少,再無了大吼大叫之態,整個人安靜到,甚至讓廖氏覺得有些詭異。

這樣的詭異,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更大,可以說是毫不掩飾的麻煩。

一身殺氣騰騰的苗義,跟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陰魂不散的鬼祟,足夠讓景國府眾人寢食難安。

第48章

就在苗義跟了有十來餘日, 忽有一日,苗義竟然消失了,而且消失的無跡可尋, 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讓景國侯甚覺不安,但對於蕭雲諫而言, 苗義的失蹤與否, 他已經沒了半點關注。

他承認, 他裝了瘋, 賣了傻,甚至於摒棄了一切尊嚴,折斷了所有的傲骨, 這才苟且在雁西手中,留下了性命。

他本來以為,不管落到怎麼樣的處境, 隻要命還在, 便有重頭再來的機會。╩思╩兔╩網╩

本以為離開了蜀京,脫離了雁西的掌控, 一切就安全了。

直到見到苗義,他就明白了, 為何雁西會留他一命。

他曾經就是用這個人手中的刀,了結了喻策。

現在,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雁西是想要用同樣的方式來給喻策報仇。

在這十日來間,蕭雲諫心中的苦澀,無限的蔓延。

後悔一次又一次縈繞心頭, 蕭雲諫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後悔了。

他後悔為何要招惹雁西,更後悔為何要在雁西和鞠衣之間徘徊。

若是他沒有遇見雁西, 就不會有後麵的錯事,若是他堅定的選擇了鞠衣,那麼以他景國府和太傅府兩家的勢力,就算無法與盛威侯抗衡,但也能爭取讓他反應的時機。

再加上梁致,他不相信他還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是他低估雁西,瞧著那麼天真爛漫,不通世事的女子,一旦狠起來,就如同深淵中呐喊的魔鬼一樣,讓人懼怕。

什麼曉之以理,什麼以為謀定全局,在絕對的權勢跟前,他就像是一隻任人揉捏的螞蟻,無處可藏。

雖然,他曾在也這般用權勢將雁西戲弄於股掌之間,可真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竟也隻能自怨自艾的歎息著世道的不公。

她不會放過自己了,再也沒了什麼翻盤的機會。

再清楚的知曉了這個認知之後,蕭雲諫從一開始的慌張到不甘,如今卻已是坦然。

甚至於他還有心思,估算著自己的死期。

按照雁西之前的謀劃,她等到今日,還特意聯合新帝,將流放之處,改為北陌。

顯然,她是打算在喻策曾經遭襲的地方,對自己下手。

按照他們現在路程而言,他還有二十來日的性命。

所以苗義的消失,蕭雲諫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他也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猜想。

因為,現在他對於身邊的人而言,他就是一個瘋子。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瘋言瘋語,那他又何必多費口舌。

是夜,景國侯一行落腳的客棧。

走了一日路程的蕭雲諫,早已睡的死沉。

忽然,一劃破長空的嘶吼聲,這才將蕭雲諫驟然驚醒,他猛然驚醒,一睜開眼就看到就看到苗義站在他的床邊,提著刀陰惻惻的望著自己。

“你要……”乾什麼?

質問的話,還未能出口,隻見苗義就舉起了長刀,直接向自己劈了過來。

蕭雲諫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他慌忙滾落在地上,避開了苗義的刀鋒,然後倉惶逃措。

他奔出了客房,隻見熊熊烈火吞噬著周遭的屋舍,好些蒙著嘴臉的黑衣人,正在和押送的衙役以及景國侯的從眾廝殺於一處。

他無暇顧及的